愫愫和餘野天結婚之後過了蜜裡調油的兩個多月,夫妻二人好的跟一個人似的,每天形影不離,簡直羨煞旁人。
餘野天尤其如此,平日開店的時候只知道看著愫愫的身影傻笑倒也罷了,居然連進貨也不想去進去了,說是一個小時看不見愫愫就難受的心如刀絞。
阿剛是個老實樸素的青年,沒有他那麼多戲,見他這樣要死要活便主動要求自己一個人去省城進貨。不過愫愫沒有由著餘野天撒嬌,揪著他的耳朵把他押上了卡車。
餘野天在外面過了兩天一夜,回來委屈的不得了,對著愫愫又是耍橫又是撒嬌。他那麼一個高大的青年,作起來居然能比小女孩的花樣還多。愫愫一直覺得他這一點怪好玩的,笑嘻嘻的把他的全套把戲看完了,才連哄帶騙的把人給治服了。
愫愫小時候有一度特別眼饞謝驚鴻的萬花筒,渴望到無法壓制的地步,她偷偷溜進謝驚鴻的房間把萬花筒偷出來,躲在竹林裡痴痴的看了一整個下午。
打個比喻的話,現在的日子就像那年那天萬花筒裡的世界。美麗的、多變的、新奇的。她的前十八年的人生是一片空白,現在由她自己親自圖上最喜歡的色彩。
日子太愉快了,愉快到讓她忘掉了所有的煩惱。
這天中午她經過銀行,經常打交道的銀行職員叫住了她。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便一頭霧水的進去了。
職員遞給她一封信:“這是從萬縣寄來的信,信封上也沒寫寄件人,不過收件人寫的是你的名字。”說著,職員露出困惑的表情:“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這封信會寄到我們這邊。”
愫愫定睛一瞧,的確是寄給自己的信。她向職員道了謝,一邊往外走一邊拆開信封。
抖開一張薄薄的信紙,“愫愫吾兒”這四個字映入她的眼簾。
這個世界上有資格寫這四個字的人只有兩個,一個已經死了,那麼剩下這一個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愫愫看見這四個字,像是看見了洪水猛獸一般慌張,根本沒有勇氣看下去。
她已經過了期待變化的年齡和時期。
她把信揣在兜裡,像揣著*一樣,歸心似箭的想去找餘野天。
愫愫不是個特別願意與別人分享心事的人,她害怕自己的煩惱會變成別人的煩惱。然而餘野天不一樣,他這個人心比天大,什麼事都不往心裡去。愫愫估計哪怕自己和他說明天世界要毀滅,他吃一頓好飯喝一點小酒就能痛痛快快的把這件事給忘了。所以愫愫是不擔心這個人會因為自己的事感到困擾的。
餘野天見她行色匆匆的回來了,很有眼色的迎了上去。店裡的客人比較多,他們兩個人便一前一後的進了裡間。
愫愫皺著眉頭把信遞給了餘野天。
餘野天展開信紙一瞧:“愫愫吾兒?”他抬起頭呆呆的看著愫愫,雙眼皮的痕跡顯得很深:“——你爹呀?”、
愫愫本來滿懷心事,被他這麼一弄都沒什麼情緒了。她一點頭:“那不是我爹還能是你爹呀?”
餘野天嘿嘿一笑:“怎麼就不是我爹了,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男人。”
愫愫催促道:“好好好,別說廢話了,你趕緊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小樣,連封信都不敢看。”餘野天嘲笑愫愫道。說著,他裝模做樣的朗聲誦讀道:“愫愫吾兒,近來身體可好。自你離開謝家,為父甚是掛念——”
讀到這裡,餘野天戛然而止。
愫愫急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餘野天撓了撓臉:“字太多了,我念得煩。”
說完,他又揀了一些自認為重點的語句段落念給愫愫聽。翻到第三章紙的時候,他已經非常不耐煩了,就在他想要放棄這封信的時候,終於看見了結束語。
“——病重,望速回。”
“父謝清儒。”
有口無心的唸完之後,餘野天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驚訝的看著愫愫:“怎麼辦,你爹要死了?”
愫愫僅有的一絲傷感都被他給弄沒了:“餘大哥,我怎麼發現你現在越來越缺心眼了。”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有嗎?”餘野天思考了一下:“缺心眼就缺心眼吧,咱家兩個人有一個人有心眼就行了。”說完,他換了一種比較委婉的方式問道:“這件事你怎麼打算的?”
“這也太突然了,我還沒想好呢。”
愫愫實話實說。先不論這封信所敘述的內容發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又能怎麼樣呢。要她回去,難道她回去就能為他改命?
餘野天問:“不回去看看嗎?”
愫愫搖頭:“不知道。”
餘野天把信放進抽屜裡,對於這件事情他另有一番想法。
“我估計呢,咱爹想你是真,病重是假。你想啊,如果他真的病重,哪有閒情逸致寫這麼一封文縐縐的長信,早就一個電報拍過來把你召回家了。”
愫愫自動忽略了他的那句“咱爹”,很迷茫的問道:“這就更奇怪了呀,他沒病幹嘛想我?”
餘野天輕輕的一拍她的腦袋:“我的傻媳婦兒,爹想女兒不是最正常的嘛。”
愫愫皺眉:“先前我在家那麼多年我也沒見他怎麼著,怎麼離開家了反而倒想起我這個女兒了?”
“就是因為你不在了他才想,”餘野天笑道:“人總是不珍惜眼前人。”
愫愫嘴巴做出一個小小的“O”型,用讚賞的眼光看著餘野天:“餘大哥,你今天說話很上道呀。”
“開玩笑,我哪天說話不上道。”
“那依你的意思,我要不要回萬縣看看他去?”
餘野天很果斷的說:“看什麼看,他要是真想你的話就自己過來看你。把親身女兒隨隨便便放在一邊那麼多年,現在也該讓他負點責任了。”
愫愫豎起大拇指:“餘大哥,你好有正義感哦。”
這時白思露忽然推門而入:“你們兩個人大白天的幹什麼呢,鬼鬼祟祟的。”
餘野天不滿道:“喂我說這位太太,你至少也應該敲一下門吧。”
“敲你個鬼。”白思露白了他一眼。
楚芷薇抱著小月亮進來了,她看了一眼餘野天,小聲對白思露說:“小月亮一個勁兒的哭,我估計是餓了。”
白思露一聽這話,指著餘野天吩咐道:“你,滾出去。”
餘野天以為她這是在挑釁,當然不能讓她:“白思露你到底知不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盤?”
愫愫知道白思露要餵奶,趕緊拉著餘野天出去了。
餘野天不是很服氣的跟著愫愫出來了,愫愫笑著對他解釋了一下。他看向裡間,當然是房門緊鎖的。看完他又看向愫愫,很小聲的嘟囔道:“你什麼時候也生一個啊。”
愫愫紅了臉,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種事情哪好說得準。順其自然吧。”
餘野天看向別處:“嗯嗯,順其自然順其自然。”
說著他又問道:“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吧,”愫愫回答道:“女兒是貼心小棉襖嘛。”
“女孩好,不過男孩也不錯。女兒幫媽媽做家務,兒子幫爸爸做些體力活。”
愫愫知道餘野天這是在對未來做出設想,她倒是真沒想到這個人能想得這麼多這麼遠。
大概過了十分鐘,白思路出來了。她帶著楚芷薇和小月亮,最近頻繁的往愫愫的店裡跑,往往一呆就是大半天。愫愫覺得這樣整天不歸家也不太好,於是便好心提醒道:“你這樣天天往外跑,歐時洋找不到人不會生氣嗎?”
聞言白思露不屑的笑了:“他找人?現在是人找不著他了。”
原來自從白思露生產之後就變成了一隻渾身長刺的刺蝟,碰都不能碰一下,不過自從歐時洋識破她潑婦的本質之後就對她喪失了興趣。所以這茬也可以不用提。主要是楚芷薇這邊,自從她發胖之後歐時洋就嫌棄的很,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更別提那檔子事兒了。
既然家裡的兩個女人無法滿足他的願望,這個花花公子自然不會委屈自己,拍拍翅膀,他這只蝴蝶轉眼之間就飛向了外面的萬花叢中。
最近這段時間不知道他飛到哪裡去了,祁月麟滿世界的找也沒能找到。最後怒氣衝衝的回到家裡把楚芷薇大罵了一頓,中心思想就是怪她變胖對歐時洋失去吸引力,以至於栓不住人。
最後,祁月麟總結道:“所以說要你有個屁用!我看你要是再這樣繼續胖下去的話,就可以考慮卷鋪蓋走人了。出去之後也不用擔心有人對你指指點點,畢竟你現在這幅尊容,也沒能認出你是楚芷薇。”
楚芷薇倍感委屈,她對著手指嘟囔道:“我不就是胖了一點嗎,有必要這麼出口傷人嗎?再說了,我在歐家又不是幹吃白飯的,這不是每天都在幫太太帶小月亮嗎。”
祁月麟見他在歐家這幾個月,不僅胖了還學會了頂嘴。他不好當眾說大少奶奶的壞話,只是氣哼哼地扔下一句話:“我勸你還是少和太太混一起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