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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修成正果(三)

歐明遠不瞭解白思露與餘野天之間的前塵往事,但此刻也看出來她的情緒堪稱低落。不過他也不關心她就是了,自顧自的負手立在一旁,他仰起頭來看天邊變化多端的彩雲。

白思露則漫不經心的逗弄著楚芷薇懷中的小月亮,小月亮是個愛笑的孩子,被她媽咪逗的吱吱笑。

楚芷薇感覺此時此刻的氛圍有些空,必須得用話語將這洞填充起來才好。不過另外兩個人不說話,她也沒有想到合適的話題,於是只好作罷。

愫愫帶著餘野天在廚房裡忙的熱火朝天,聽見外面有動靜便趕忙出來招呼客人。她揮舞著手中的鍋鏟對白思露他們說:“站在外面喝西北風幹什麼,趕緊進屋裡坐呀。桌上有瓜子花生,茶壺裡的開水也才煮開的。我現在沒空伺候你們,你們餓了渴了就自己動手。”

說完她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扭身又鑽進廚房了。

楚芷薇意意思思的想去屋裡嗑瓜子,但歐明遠和白思露像兩座大山一樣橫隔在她面前。自己就像被困在五指山下的孫猴子,雖然精神上想要翻越這座上,但身體無論如何都動彈不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彎彎的月牙沉到西方,幾點星子忽閃忽閃的散發著清冷的光芒。

愫愫見他們始終沒有進屋的意思,便搖了搖人頭,將院子裡的電燈開啟。燈泡在晚風中微微發顫,昏黃的光線戰戰兢兢的將三人的身影投射在漆黑的地面上。

楚芷薇漫不經心的看過去,發現他們三個人的影子相對獨立,互相之間沒有任何交接。在這一剎那,她感受到了孤獨。為了她自己,也是為了其餘兩個人。

正當她傷春感秋之際,從外面進來個高大黝黑的漢子,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阿剛。

依照愫愫的囑託,阿剛關了店之後去另一條街的冷食鋪裡稱了幾樣了冷切肉。他微微向院子裡的幾位點頭致意,然後就去廚房找愫愫了。

把東西放到桌子上,他對愫愫說:“城郊那邊有空房招租,我今天過去看了看,價錢還算公道。”

自從看到堂屋裡張貼的那張結婚證書,阿剛便自覺的想要搬出去。愫愫一開始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後來仔細一想,三個人每天同吃同住,他們夫妻兩人雖不覺得尷尬,但人家阿剛一個單身小夥子,怎麼可能會不覺得尷尬呢。

於是乎,她便默許了阿剛的決定。

聽完阿剛的話,愫愫想了想說道:“城郊的房子便宜是便宜,只是離店裡有點太遠了,我怕你以後上班不方便。”

阿剛淡淡的說:“沒什麼不方便的,反正我每天早上五點多鍾就醒了,再說店裡開門也不算早,怎麼著都不會影響工作。”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你太趕,累。”

阿剛又道:“這有什麼好累的,以前在鄉下老家的時候那才叫累。”

愫愫見他主意已定便不再多言:“那行,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儘管開口,我門拿你當自家兄弟,你也千萬不要和我們客氣。”

阿剛點了點頭算是謝過了,這之後便找了雙護袖套上,自發的幫助愫愫切起菜來。他這個人悶葫蘆一樣一天不說幾句話,但做起事來確實一把好手。什麼樣的活計都會做,而且做的還都挺不錯,堪稱全面手。

餘野天聽見他用刀的動靜,從土灶後面探出個腦袋樂呵呵的說:“阿剛,刀工可以啊。”

愫愫打趣道:“餘大哥,你還懂刀工呢。”

這時白思露忽然進來說道:“他什麼不懂?他就是什麼都不會做而已。”

餘野天不樂意了:“哎你怎麼說話呢,什麼叫我什麼都不會做。你看看,店裡的事家裡的事,我做的還少嗎?”

說話的時候,他那小白臉被火光映得通紅,看起來紅光滿面,喜氣洋洋。

白思露冷哼了一聲:“瞧你那灰頭土臉的慫樣!”

聞言餘野天也哼了一聲:“勞動最光榮!”

白思露正欲還嘴,愫愫笑著打斷道:“思露你快出去吧,廚房裡油煙大,小心你那頭髮衣服上全是油煙味。”

白思露今天穿了件奇貴無比的大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她施施然的出去了。

她前腳剛出去,歐明遠後腳就進來了。

愫愫忙裡抽閒的看了他一眼,估摸著他身上這件大衣也是夠貴的,於是把之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二爺出去吧,回頭衣服上全是油煙味。”

歐明遠沒說話,從盤子裡揀了塊豬頭肉放進嘴裡。愫愫見他還像個小孩子一樣餓了悶聲不響的就開吃,於是她笑著對餘野天說道:“瞧我們還把二爺餓著了。不過二爺來的正好,我這馬上就好了,你和阿剛幫忙先把炒好的菜端出去。”

五分鐘後,這幾個人圍著圓桌依次坐下。三個冷盤五個熱菜外加一份熱湯,這一餐真是夠豐富的。

白思露雖然帶了瓶昂貴的紅酒,但她忘來開瓶器了,餘野天興沖沖的找出了各種工具想要將瓶塞拔出來。最後白思露等得不耐煩了,直接拿了個小榔頭,“噹啷”一聲把瓶頸砸斷。

餘野天臉上訕訕的,感覺自己確實什麼都不會做。

白思露首先往自己杯子裡倒了點酒,又給餘野天倒了一點。看著餘野天,她舉起酒杯,低頭沉默不語。

飯桌上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她這是唱的哪一出。

忽然,白思露抬起頭,臉上露出了釋然的微笑,她真心誠意祝賀餘野天道:“恭喜你。”

餘野天和她認識那麼多年,見過她的各種笑。大多是譏笑和冷笑,還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麼笑過。

時光像一隻洩了氣的氣球一樣繞著她橫衝直撞的飛躥,最後停留在了這一秒。餘野天似懂非懂的察覺到,記憶中的那個小女孩似乎真的長大了。

愫愫見餘野天只知道愣愣的看著白思露,她怕白思露尷尬,感覺推了他一下:“人家跟你敬酒呢。”

餘野天回過神來,慌忙舉起酒杯,深怕錯過這一刻。

杯子相碰發出“叮”一聲,兩個人同時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過去的歲月全都溶在了這一杯酒中。

放下酒杯,白思露看著對面的男人,再看著楚芷薇懷中小月亮嬌嫩的小臉,憑空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愫愫忽然覺得有些鼻酸,她笑著招呼道:“快開吃吧,再不吃菜就要涼了。”

這頓飯各人吃出了不同的滋味,阿剛和楚芷薇吃的是食物原本的味道、歐明遠一晚上沒說幾句話,食物在他嘴裡味同嚼蠟、白思露開心的很,也不控制飲食了,敞開肚皮吃了個痛快。

晚上九點,心思迥異的賓客們都回去了,包括阿剛。

餘野天有些犯困,坐在凳子上,他看著愫愫忙碌的背影說道:“別收拾了,明早再說吧。”

愫愫其實也有些疲倦,聽他這麼說便從善如流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兩人洗漱完畢之後,一起坐到了愫愫那屋的大床上。

燈光昏暗,餘野天又喝了不少的酒,直感覺眼前一片朦朧,簡直快要看不見身旁的人。他為此感到心慌,忙將愫愫一把摟在懷裡,心想這樣即使看不見也不會弄丟。

愫愫靠在他的肩膀上,閉上眼睛享受這一刻的美好。

片刻之後,她悄無聲息的伸手把燈拉滅了。抬起臉來看向餘野天,發現男人的眼睛在黑暗之中顯得格外亮。

餘野天就那麼靜靜的抱著愫愫,兩隻眼睛在黑夜中亮晶晶的。他整個人都有些恍惚,覺得自己有好些事應該做,卻又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一動不動。

見狀愫愫無奈的笑了,心想既然找了這麼一個沒用的丈夫,很多事情自己只好主動出擊了。於是她向餘野天湊近一點,閉上眼睛輕輕的吻上了男人的嘴唇。

這一吻如蜻蜓點水一般點到即止,愫愫坐回去,臉上一片粉紅,這一吻已經用掉了自己所有的勇氣。餘大哥要還是這麼傻愣愣的話,她是真沒辦法了。

好在餘野天反應過來了,他摸了摸嘴唇,突然像一隻被驚醒的野獸一般猛地將愫愫壓在了身底。

在愫愫含羞帶怯的目光中,他一件件的脫掉上衣,最後露出了一身結實的好皮肉。

愫愫見他皮膚白皙的幾乎要反光,便取笑他道:“餘大哥,你簡直比大姑娘還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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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野天惱羞成怒:“你說誰是大姑娘呢。”

愫愫捂嘴偷笑:“就是說你呢。”

餘野天見她膽子如此之大,深感自己夫綱不振,他嘴角一扯,露出一個壞笑來:“看來我只好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到底是不是個男人了。”

在愫愫的驚呼聲中,他俯身咬住了身下人的脖頸。

愫愫沒感覺疼,只是覺得癢癢的,好像被小貓的爪子撓了一下。拍了拍男人光裸的背,她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到現在才發現你是個屬狗的。”

餘野天抬起臉,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怎麼,後悔了?”

愫愫笑著點頭。

餘野天親上她的唇:“現在才知道後悔,——遲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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