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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五章 騎驥如風戎膽寒(下)

李牧看到那一股股升騰而起的青黑煙柱,便立刻聯想到了烽火狼煙,可他再立馬定睛一看,卻又對眼前所見做出了新的判斷。

“不對,烽煙不會如此亂戰亂燃!定是……”正當他心中斷定眼前所見是有戎兵散騎正在四處放火劫敗之時,他身邊的騎都尉卻搶先說道:“將軍,是戎人,看這飛煙零亂,定是他們在燒我邊民的屋子!

嘿,我就琢磨著都走了這麼些天了,一路上只看到殘垣斷壁,還有被砍得血肉模糊的死屍,怎麼不見這郡天殺的胡蠻子,原來他們是搶了東處劫西處,殺了南莊屠北村,根本沒有什麼規律可找――害得我們哥幾個這兩天吃了不少的風沙雪泥――這下子可好了,可算是被咱們碰上一支了!

將軍,還愣著做什麼,我們打吧!”

騎都尉算是李牧的老袍澤了,知道李牧對胡人可是一向快意斬殺,於是他一面向李牧請戰,一邊就把劍中翹中抽出,只等李牧一聲令下,便帶著自己的屬下撒韁縱馬,一湧而出。

“先等一下!”李牧將手攔,示意屬下緩行。

長劍出鞘,已經在半空中晃悠著,利刃割風,威風地發出呼呼風聲,騎都尉正準備痛快的衝殺上一場,一掃這些天來的長途奔走而生出的陰鬱悠悶之氣,可他卻聽到了自己的新上鋒李牧一下一道讓他洩氣憋火的命令。

“你說這附近有一座新修築的屯墾小城?”李牧雙眼直盯著那一縷縷濃黑如墨的煙柱,側過臉去,向嚮導問道。

“是有將軍,從此地再行數里全是楊柳河,再順著楊柳河的方向,向其下游再行十來裡的,就到了新修起來的新城――這城還沒有名呢,只是有因為有這小河,才被我們這些經常行走於雲中邊郡的驛夫雜役隨口叫做‘楊柳城’。”嚮導小兵戰頭回道。

“城外有些村莊嗎?”李牧回過頭來,正視著猶如蠅蟲盤旋而聚的黑色煙塵,還以為是現在已是盛夏,可是冷風刮面而過,立刻讓他回想起現在正是寒冬時節,那遽然而升的煙霧之下,卻也如夏日裡蠅蟲聚集之處一下,必是死者無數,腐屍橫陳。

李牧微微把眼一閉,腦中立刻浮現著戎兵屠戮邊民,殺得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血濺白衣,表裡皆溼。

“是的,將軍,我們郡中百姓就著這一帶有河水流過,可以澆灌田畝,才在這時在開墾土地,郡裡的長官也是因為這裡人口較多,土地也算是肥沃,才下令在此地修了這楊柳城!”嚮導看了看李牧又看了看前方的煙火,臉上焦急的表情分明就是在催促著李牧下令發兵發戰。

“是嗎?“李牧張開兩眼,又急促地回道:“這屯墾城周圍有少處邊民聚居之所!”

“大邑小村,只怕是有七八處,這還不算散居一方的小莊園!”嚮導了想了想,立刻回答道。

“哦!果然如此……”李牧的回應更是讓眾兵士摸不著頭腦了:咱們這李將軍自從被罰到陷隊營中,又這麼好好的回來了,還不知是祖上積了什麼德,因禍得福地從騎都尉升到了俾將軍――這性子可就變了不少;你說這當了大官兒有點兒官威,那是自然的,可是李將軍他過去可是嫉惡如仇,愛護鄉里民眾的主,要是胡騎敢欺負我們郡中邊民,別說是看到煙火了,就算是聽到了訊息,沒有收到上司的調略軍命,他也會立馬帶兵出擊,拯救民眾的――可是今個兒是怎麼了,他官當大了,怎麼膽子倒是越發的小了?

眾人知道李牧不是那個邊民們所編排的“暗算友軍侵掠如火,百姓有難不動如山”的惡將庸官,便你看我一眼,我呶你一嘴地,相護提著眼色,想要問問李牧眼下有何中打算。

“嗨,我說咱們都東追西趕的走了好幾天了,就是為了與那戎找上一場,現在這‘肥肉’就擺在咱們面前了,怎麼你‘李將軍’反倒是猶豫起來了――莫不是擔心戎兵量多勢大,我們一口吃不下來,反把肚子給吃破了不成!”還是與李牧私交不錯的騎都尉當了出這頭鳥兒,代眾兵出來向李牧問道:打還是不打!

“好不容易遇到了戎兵…….打還是不打,又怎麼打……還是先救被戎人洗劫的邊民!”李牧看著眼前的幾股黑煙,猶如被火燎了心房。

方才一問,李牧知道了這一帶大約有十來處地方可能成為戎人襲擊的目標,他又觀測那幾處煙柱,發現其煙塵又濃又黑,定是剛被戎兵點燃不久――也就是說,現在戎兵正分成數支分隊,在楊柳城外的各處村莊劫掠財物。

現在去救那幾處已經被劫的地方顯然是為時已晚,可是要去保衛那些沒有被搶的地方,又要先保東家還是西家?再說戎人騎兵本就機動靈活,行蹤更是飄忽不定,你又怎麼能保證他們就會傻頭傻腦地衝向你所守衛的村莊送死?

那麼現在只有再次分出數路人馬去救援各處村莊了――可是你又如何知道那些戎人有多少,萬一分兵之後,再發現每一地的戎兵多過自己,豈不是又會正中義渠人的下懷,被戎兵胡騎給個個擊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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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自己向龐援老將軍提起的分兵戰術,李牧只好付之一笑――此計雖是好謀略,可是真要用到實處,要執行起了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要用好這計謀,那又是另一番本事了。

計策是自己獻的,具體實行者也是自己,李牧現在身為有將軍名頭的俾將,面臨著當前之敵,要做出正確的判斷,準確的指揮,還真頗有一點騎虎難下之感了。

“打自然是要打的!”李牧把眼眼半眯,努力地向更遠地方向望去,那正是楊柳城的方向。

“來人啊,下馬,給我多折楊柳枯枝,全都綁在馬尾之上!”回眼再看眼前樹木,李牧已經想好了他的退敵卻軍之策了。

“咳,我說李將軍,我的李大將軍,你不去救民於狄戎兵鋒之下,卻有空閒在這裡砍樹折枝――再說,這大冬天的,又不是二三月間賞河柳春風的日子!”騎都尉埋怨李牧道。

“你還真把這行軍打仗,看成出外遊獵了!”李牧一邊指揮著眾屬下砍折楊柳枯枝,一邊回頭向他的好袍澤好兄弟解釋道:“我看這幾日來天氣乾冷,雖是寒天冬地的,可白日裡也是豔陽高照,想來我軍騎兵快跑起來,定能掀得地面沙塵四起飛揚,真上雲天,就算是遠遠的十數裡開外就有瞧見。咱磁們把這馬尾上綁上樹枝,使樹枝拖在地上,定能掀起更大的塵土來!”

“那不是把我軍位置全都暴露了出來,讓戎兵有時間列好了陣勢,對我軍早做防範――現在戎人騎兵正亂在四下‘打草谷’,我們正好趁他們一個不留神,攻他個毫無防備啊!”騎都尉也是有戰子想法的人。

“你啊,就想著殺敵立攻了,怎麼把保境安民這檔子武人兵家的本份都給忘記了……你們,對,快,就像這樣兒把樹枝綁好了,一定要讓它拖在地面上!”李牧左右開弓,忙活著分別對騎都尉和部下們解釋、下令道。

“是,將軍!”這邊部屬高聲回命道;那邊騎都尉也對李牧的部署琢磨出了些門道:“過去有那齊國軍師孫臏用減灶的法子示弱,欺騙了魏國的名將龐絹龐大元師,現兒今有你李牧李俾將軍揚生勢,嚇唬這些喪家戎犬――你小子一當上將軍,人也便得聰明起為,不想過去那樣,像個愣頭青一樣的,只會領著自家兄弟衝鋒陷陣了!”

“知道就好,還不和我一起下馬,來幫一把手――我們早一點子造出漫開揚塵,把聲勢虛張起來,將那戎兵嚇退了,也可多救下些個邊民吧!”李牧隨口一說,便縱身下馬,抽出腰間長劍,幫兵卒們砍下樹枝。

“我還說你小子長進了不少,以後可以跟著你,也混個將軍的什麼噹噹,沒有想到,你還是那樣兒,這種下力氣的活計,讓小的們做就是了,還勞煩你當將軍的人親自出來,真是丟了官威!”騎都尉嘴裡雖然是對李牧親力親為的平易做風頗不以為然的樣子,卻也是身體力行地跟著李牧,跳下馬來,躬自身了彎腰綁樹枝。

李牧軍的三千多兵將七手八腳,急急忙忙地完成了自家長官所下綁樹枝到馬尾的命令,便迅速騎上戰馬,只等李牧長劍一揮,就訓向劍指之處。

可是現在要攻向那裡,才能立竿見影地起到將義渠戎兵嚇得倉皇遁逃的作用呢――李牧又想了一樣,再問嚮導道:“楊柳城在何位置,從我們這兒怎麼再能儘快趕過去!”

嚮導雖然疑惑李牧為什麼不向正在燃燒起火的地方攻去,卻也不好多嘴,他向前方望去,又虛著眼睛,用手折了直射向又瞳的陽光,仔細辨認了一下,然後才微微點頭,對李牧說道:“將軍,看到那道土埂沒有?對,就是前面!”

隨著嚮導馬鞭的方向看去,李牧果然看到前方有一道不經仔細辨識不可到到的地埂,正如臥龍又如長牆一般,橫在自己面前。“那,那裡!”李牧指著土埂上的地棵醒目的大樹問道。

“對!我們不繞道直接從這高不過數丈,又有緩坡為臺階的土埂子上衝過去,立即便可將這附近的村子,連同那楊柳小城一起收入眼中!”向導向李牧確認道。

“只要翻過了道小土梁子,便可看到楊柳城,便是到楊柳城的捷徑了?那麼在土梁的那一邊兒,那邊的人看得到我們這邊的情形嗎?”李牧再看那道小小的土山樑,不過是凸兀起於平原之上的一個大緩坡罷了,被他們叫做土埂都顯得有些誇張。不過這是這一道平時裡不怎麼起眼,如果不是嚮導提及,他都會全然忽視的土埂山樑,擋住了他的視線,同時也擋住了趙國騎兵、車馬任意縱橫馳騁。

“是的將軍,就算是站在過兩丈高的楊柳城城牆上,都看不到咱們這邊的景像--上上個月,小人還奉命去楊柳城中辦差,正好在新築的城牆上向我們現在的位置望上了一眼,你要是不說起,我還真的忘了這檔了事兒――是的,將軍,在下拿敢拿異類腦袋擔保,別看這如土埂一般的小山樑子不怎麼打眼,可它還真能像那什麼說啊…….對對,就像那個什麼子來的說的: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一葉蔽目,不見泰山;兩豆塞耳,不聞雷霆。’這不正是龐老將軍與他老師鶡冠子一起著的書說的說詞嗎?莫不是他老人家無意間點播了我?”李牧突然回想起那日在龐援的帳中休息之時,龐援給他看的一冊《鶡冠子》中一篇。

“真沒有想到啊,這道家之說,還可以用在我們兵家使計用招之上!”回憶瞬息而過,還來不急回味什麼,李牧立刻臨時改變策略。

他對騎都尉道:“兄弟,這回就讓你受點子委屈,吃點土好了――誰叫你就在我身邊呢!”

“李將軍你這話說的,你有什麼吩咐,在下聽命就是!”騎都尉爽快的抱拳行禮道。

“待會兒我引全軍取道捷徑,這從這山樑子上翻過去,然後直殺向那楊柳小城,你就帶著一伯人馬留在山樑子後,在那時在繞著圈兒來回的跑,不要吝惜馬力,你有馬跑死了,我把我有座騎讓給你說就是!”李牧長鞭一指,指向山樑土埂。

“不會你李將軍多說了,咱們就是要在那什麼‘一葉障目’做足了文章,我在後邊縱馬狂奔,把煙塵做大,讓戎人以為我軍是大隊開來,聲勢浩蕩,他們戎人本就是才被秦人打敗了的,心是虛的,一看我軍來勢兇猛,氣勢如鴻,定是心中一緊,必然搞得膽戰心驚,於是就被嚇得逃跑――這便是那個什麼望風而逃,聞風喪膽。

你就放心吧,弟兄們邊缺胳膊,掉腦袋的事都不怕,還怕吃點沙土麼!”聽完李牧的佈置,騎都尉的臉上提前浮現出勝利的笑容,他已經知道李牧要對義渠戎人使出有什麼樣的招數了。

“好,我們也就不多說廢話了,救民於水火自是我輩武人的職責所在――咱們這就以計行事!”李牧拱手拜託,而非命令道。

“好――這醜話先說在前頭了,要是能斬下幾個呆頭傻腦,看到我軍‘兇猛’還不知進退的狄戎蠻子,這斬首記功之時,你那一筆,我可要分上一份子啊!”騎都尉明面裡是在向李牧討要軍功,其實是在說:真要是嚇不退戎人,要來硬的,你可要小心是好啊――如今你李牧可是個獨立揮揮一軍人馬的俾將軍了,可別光顧著一時的意氣用事,衝殺在最前面啊。

“你這貪心鬼兒,咱們見面分一半就是了!”長期在雁門一線抗擊各色胡人,出生入死的李牧等人早就的培養出了一種袍澤戰友之間特有的默契,他對騎都尉點頭一笑,兩人眼神相匯,自是心照不宣。

“全軍將士聽令,以我劍指方向,隨我旗幟,策馬快跑,衝啦!”李牧沒有下任可具體的軍令,只叫眾騎兵隨他而行,與他共進退。

“哦!衝啦,殺狄戎蠻子了啊!”軍中兵士都尉終於聽到了那渴望已久的嘹亮兵令,看到了長劍雪亮一揮直刺向數里地外的一道土梁,就像是那一劍要把這土方都劈斬開來,為眾騎開出一條金光大道。

快馬而進的軍令一出,李牧一軍立刻行動起來,兵士們個個奮力揮鞭策馬,讓馬兒蹄下生風,跑得飛快。

趙軍騎驥,身形矯健,奔跑起來,皆是四蹄劃風,神行如飛;跑到歡快之時已是四蹄騰空,馬首昂揚,又如天馬行空,酣暢淋漓。

如此大步行軍,馬快飛急,寒風打在眾人臉上,反而讓大家倍感舒暢,這清風冽冽立刻掃除了這些天來,因為長途行軍,而壓在眾人心中的那股子憋屈勁兒――全軍上下,就只等痛快一戰,已解心憂了。

而馬蹄聲聲落地,自然帶起乾裂的大地上的塵土,便之飛舞上揚,更加上三千多匹戰馬馬尾之上綁著拖於地面的樹枝,更把大地攪和得是塵飛霧起、撒土揚灰。

這樣一來,很遠的地方都可看到地平線的一邊突然升騰起青黃色的“雲霧”,而再定神一看,便可見到那雲那霧,正在滾滾而來,猶如沙暴來襲――這正是李牧所要的結果。

趙國騎兵不知疲憊,繼續揚沙奮進,只是短短時間,便已經衝到山樑地埂之下。

此時,那橫在眼前李牧軍的山樑,相對於憋足了力氣的趙國騎兵來,又算得了什麼,在士氣高漲的他們的眼中,這數丈高的緩坡地埂不過是平時訓練之時要翻越的籬笆土丘罷了,彷彿是只要一他們快馬加鞭,將又腿一夾,便可命戰馬飛身一躍,輕鬆自在,更是瀟灑自如地跨了過去。

李牧騎軍不過是片刻時間,就已經翻上山樑,那馬蹄踐踏山樑之聲,已如雷霆在原野上迴盪四激,馬兒立於山樑之頂,皆驕傲地長嘶一聲,白日裡的馬嘯之音卻比那月夜狼嚎聽得更讓人心驚肉跳。

李牧頭費勁心機,就為了讓如無頭蒼蠅一般,毫無目標,又是飛蝗一樣,看到財務便要上前劫掠一番的義渠戎騎看到,當然,他們的目的到達了。

一開始的時候,幾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戎兵,一邊劫掠著邊民錢糧、屠殺著如綿羊一般無力反抗的邊民,可是他們再到附近屯墾城中的趙國守兵並沒有因為趙國百姓聲色俱厲的哭嚎之聲而伸出援手,開城出戰,救民於屠刀之下。

原本是心中無底,心虛得不了的戎人兵士、頭人們也就放寬了心來,全心全意的搜刮民財起來。

本來還一刻三抬頭的他們,到後來便只顧著放心大膽地用刀劍利刃,還有兇言惡言,強迫趙國邊民交出錢糧了。

劫完了錢糧,戎兵當然還不會就此罷手,幾個戎兵大眼瞪小眼的商量了一兩語,便改了初衷,他們還要挨家挨戶地從邊民中搜出身體強壯男子為奴隸,面容姣好的女子做姬妾。

邊地百姓雖然是較戎兵為弱小,可是鼠急了也能把貓咬,兔子餓暈了也能把肉吃,面對著戎人的一付豺狼嘴臉,刀劍威逼,便每每聽到一些零星的反抗自救之聲。

可是那些聲意卻是那麼的寥落無力,很快全淹沒在一邊豺嘯狼嚎聲中……

邊民們的反抗,換來的邊是李牧等人眼中所見的“烽火狼煙”――被徹底激奴的狼狗之輩終於開始殺人放火了。

其實按義渠戎人的各氏族族長、頭人們原本商量好的法子,他們只是想從趙地搶點熬過冬天的物資罷了――可是正是天下無義賊一樣,強盜們進了趙國邊民的家們,那裡還有拿一半丟一半的道理,原本就毫無紀律可言的戎兵有組織的搶奪生存必須品很快就演變成了濫殺亂搶――連一開始還在阻止族中小輩亂取哄搶的頭人們也不肯吃虧地加入到了洗劫者的行列之中。

於是李牧所判斷的戎兵不是集中於一地搶奪,而是分散洗劫的情形,也就在毫不經意之間出現了――只是李牧高估了戎人的戰術平水,以為他們這是有意而為之,是為了方便趙軍追擊之時,便做鳥獸四散。

當李牧之軍在山樑的一邊製造出漫天飛塵之時,搶得正在興頭上的大小戎兵戎將們那裡會主意到天邊兒的雲彩已經變了顏色。也不知是疏忽大意,還是戎人們根本就沒有想過會有一支趙軍猶如天降神軍眾北邊兒殺向他們――這群長年生活在黃土高原的牧人居然把眼前所見到的異樣當成了祖輩們口中傳說的北方草原上的沙塵風暴。

中原人的好東西對戎兵們實地太有吸引力了,甚至讓這群天生就多疑的豺狼之輩光顧及著貪懶地吃面前的“肥美之肉”,卻讓他們忘記了就在天邊兒的威脅,他們只是恍眼看了看天邊的亂雲紛飛,便又把頭一埋,繼續把刀一橫,砍向誓死守護家園的莊戶人家的男主人。

當李牧軍衝到山樑之上,馬蹄聲轟轟而來,馬嘯聲撕破長空之時,戎兵戎將們這才猛然發覺――災星了!

他們終於知道了那一片亂雲是趙騎掀起的蹶塵,那雷聲是戰馬的蹄響,那嘶之聲更不是什麼幻聽――一切都是正真的,趙軍大隊人馬來了,趙國戰俘口中所說的趙國援軍到了!

雖然所有戎人心中都明白,這支隊伍的突然出現,正是在宣佈自己橫行於趙國雲中而無所忌諱的美好時光已經結束,可是他們還是個個呆立的原地,無心再打罵被他們魚肉的趙國邊民。

“不會是別氏族分部吧――不是說好了這一帶是教給我們來搶的嗎?”強盜們的腦中居然還做著這樣的幻想。可是頭腦清析一點的戎人都知道他們義渠戎自從被秦人打出了家園之後,連戎王都沒有選舉出來,而依前眼的這些飛沙揚塵的形置勢上看來,來者之軍少說也不下萬多騎!

“不會是趙國援軍的前鋒已經到了吧!”終於有人清醒了過來,只是他們又醒得過了頭,自作聰明地衝了李牧的揚塵化兵的小謀略。

“不……不好了,趙軍,趙軍攻來了!”也不知是那個膽小怕事的戎人兵卒尖著嗓子,如喪妣姥般胡亂叫了一聲。

這一聲大叫,猶如晴空霹靂,直打在幾個戎人的耳邊,驚得他們出了一身冷汗。

“趙軍來了,好多趙軍啊!”天邊的“異雲”越來越近,戎兵們心中更是直打著響鼓,他們心中都知道自己這一支人馬,滿打算盤也不過才兩千來人,怎麼可能是一萬趙軍援軍前鋒的對手呢。

不等自己的頭人、族長發話,已經有膽子小,或者說是腦子靈光的戎兵捧、揹著自己搶劫來的敗物,跳上了馬兒――就如他們不等頭人、族長發話便開始亂殺亂取一般。

如是放在過去,一兩名懦弱者的動搖,本不會撼動戎人猛士們與敵決一雌雄的決心,他們甚至會在趙軍來到之前,就先斬殺了那些動搖軍心者,然後立刻在酋首的號令之下,集中在一起,擺開了陣式,於趙騎決戰,殺到天昏地暗,直到分出個勝負成敗,再來論誰是英雄,誰又是狗誰。

可是現在如今,卻又不一樣了,他們義渠戎人大敗於秦後,本就沒有回過原氣來――不論是大力士、神弓手,騎術好手,他們的心中都沒的戰勝過萬趙軍的信心;而那些族長、頭人們,更要為了來年爭奪戎王大位,而儲存本部實力。

一兩個戎兵個人的逃跑行為,終於引來了戎軍的大潰退――還沒有列陣開戰,戎軍便敗給了初為將軍的李牧。

(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CMFU.,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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