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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六章 四野茫茫胡狼笑(上)

眼前著大隊騎兵橫行原野而掀起的飛沙走塵正直直向自己撲來,手中提留著搶來的糧食、衣物的戎兵們多半是一時手足無措,個個目瞪口呆地愣在原處,心中估摸著趙國兵馬會有多少。

雖然無組織的逃亡已經在小範圍內開始,,甚至出現了十數騎的小分隊的集體“轉移”,可分佈在這方圓數里幾個莊戶、小村的戎兵大多還能受住最後的一絲尊嚴,沒有立刻拔腿旋走――其實這種毫無組織的情況的發生,也是必然之事――義渠戎人現在沒了戎王,不過是靠著幾個部落頭人、族長支稱著門面,維持著戎人表面上的團結,使得義渠戎這個不受草原上的大單于約束的匈奴別部不至於一看著就像是盤散沙。

按戎酋們原來的打算,或者說部落會議定下的“發展方略”,他們是想在趙國雲中劫掠一番,靠著搶上的物資,先熬過嚴寒的冬天,療傷補氣,恢復前些日子被秦軍打敗後,喪失的實力。之後,他們便可依著遊牧民族所特有的強盜哲學,在來年開春之後論劫掠之功,選出他們的新戎王。然後便留給新戎王三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是繼續遊離於秦趙之間,或是向更為苦寒的西北方發展,要是如此一來,全然放棄這數百年來義渠立於中原一角的基業不說,還可能與比他們這些沐浴過中原文明,已經是半開化的“文明人”更為野蠻無畏的羌人為鄰,甚至是為敵――這對於義渠部落來說,可不是鬧著玩的小事。這是選擇很可能是可以求得一時的自保,但也可能使義渠部落漫漫消亡在西北風沙之中的中策。

當然,戎酋們還議出了一個自以為是最好的還上等之策,也是最鋌而走險的選擇――想法設方,把趙國在雲中的勢力排擠出去,自己獨霸了這一片雖不比中原腹地,但倒也是水草不缺的雲中之地。因為趙國這些年來對雲中郡的粗放甚至是無為而治的治理之道,早就讓戎人們領悟到一個道理:趙國對雲中的控制,多半是出於當年趙國先王(趙武靈王)的對秦戰略,可如今趙國先王已經故去,其繼承者(趙惠文王)在審時度勢之後,徹底放棄原來的戰略,於是雲中邊郡便成了趙人眼中的雞肋之物――因為趙國戰略的重點,已經變成了在中原地區,與秦國爭霸;“棄之可惜,守之無益”,雲中物產勉強可以自濟其民,甚至還要空耗國家稅賦來邊軍維持最底限度的駐防。

依著看透了趙人心思的戎人,甚至是很多趙國官員、宗室貴族的樣法,如果現在戎人把雲中從趙國手中奪走,趙國不過是在與秦國爭霸,放棄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廢子――趙國對戎人的反映定是預設雲中大片地區的丟失,只要保住雲中、九原、五原、陽原之座大城,維持自己在面子上對雲中的佔領罷了。而他們在得到雲中大片地區之後,便可休養生息上數年時間,之後再慢慢蠶食趙國在雲中最後的一點勢力。

這就是為什麼眼下戎兵們敢在自家頭人的授意與默許之下,才劫完趙國邊民錢糧之餘,還容他們殺戮搶劫些無關越冬的物資的原因。不過義渠戎人想得是好,夢得是美只是他們的計劃趕不上變化,趙括出任邊地軍務主官,實際上又得了經略一方的大權,他已經定下了要好生經營三個邊郡,甚至是在展望了腳跟之後再圖以展的宏圖大願――如今的趙國再也不可能像另一個時人中所發生的歷史那樣,輕易得就放棄了對雲中等大片地區的控制,導致直到秦帝國建立,北伐匈奴,以刀劍為鋒,弓弩為刃,才使中原的鐵犁再次翻動這一方沃土。

而眾戎酋在對雲中邊民大大出手之間,想出來的所謂下下之策,便是劫掠了邊民之後,便向東北方向進軍――到他們的匈奴新戚那兒是竄個門,然後賴在親戚家中不走了。當然了,戎人們心中清楚地很,匈奴實大,是北方草原上最為強大的兩大勢力之一,連並不弱小的樓煩、林胡,還有一些東胡部落都為他們馬首是瞻。要想與匈奴的兄弟爭食,以他們的實力肯定只是痴人說夢般的夢囈之事――要使義渠部落生存下去,就必須放棄稱王道君,獨大一方的權力,走樓煩人的路線――併入匈奴,並利用比起多數匈奴部落更為強大的實力,成為匈奴王庭政治中不容忽視的勢力。如果新戎王拿捏得恰到好處,使點子從中原人那裡學來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縱橫捭闔之半調子謀略,甚至於一不小心,一個說不定,匈奴大單于就要姓了義渠!

當然,只所以戎酋們把這一手風險最底,最是保險,恰於枯木逢春般,更是老謀深算的長遠妙棋高招看成是下下之策,還是出於他們各自的私心――論地位,義渠之部比較於匈奴,可算是平起平坐的兄弟,如今卻要他們當匈奴單于的兒子,自己的頭上白白多了一個老子,部落分部酋首的名頭降成頭人,頭人成了一氏首領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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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份上終究不好聽,在面子上終究是掛不住的――戎人與秦人攪和了這麼幾百年,甚至於幾代戎王可以執兵刃利器,直入秦宮內院……可是秦人狡詐之術他們卻是學了個半調子,而這好面子、講名頭的“好習慣”卻是一點不漏的全揀了過雲,奉為至理名言。

對這些戎酋們來說,手中權力一時的下降,不過是多吃點兒苦頭,可是要他們對著他們向來看不起的匈奴人點頭哈腰,諾諾稱是――這才是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

而至於是等到緩過了勁來,揮師南向,打回上郡,從秦人手中奪回祖居之地的點子――才吃了秦人大虧,被打得招不到北的酋首們邊想到不敢想,更不要說豪氣沖天的,將其列為一個可供一試的選擇了。

其實戎人們不會想到,就算是他們自以為妙的強佔雲中的上策能夠得逞,很快,他們那個匈奴兄弟就會逞著趙國的邊牆防禦被戎兵摧毀的好時時,策馬南進――義渠戎人苦心策劃,勞命而為的所謂戰略,不過是一隻狗費盡心力地從案板上偷偷叼走一塊肉骨頭,正將骨頭銜到無人之地,欲要享用,卻被一隻更加兇惡的狼給搶了去。為他人做了嫁還不算什麼,在這幾番打擊之下,義渠做為一個部落,也將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這便已經不可能出現在在這世上的史書之中的,他們原本的命運。

不管怎麼說,這種種高明或是愚蠢的謀略,對當下的這一支在趙國新建的屯墾小城“楊柳城”地界上“打草谷、掃秋風”的義渠戎人分部來說,都是不切實際的好高務遠――遠慮未去,義渠人兵們的的近憂已然是暗藏在了那掛在天邊的不祥之雲中――趙國騎兵就正向他們直衝而來。

李牧騎軍所刻意製造的蹶塵雖然是遠在天邊,可是從戎人卻已經感到了它有張揚拔扈之氣,戎人的五感似乎都被擊發了出來。

他們的眼中所見,是滾滾而前的煙霧飛塵,那些眼力好的戎人神弓手們,現在開始後悔老天爺為什麼會賜給他們一雙清睛明眸,讓他們可經隱隱約約地看到黃沙漫漫中時隱時現,包藏著無限殺機的黑影子――趙國的騎兵已經又進了一步,現在神弓手們彷彿已經看到了那煙塵中的黑影手中正明晃晃地揮舞著直直地青銅長劍、彎彎如月的鉤刃。

戎人的眼力好,耳朵也自是靈敏。當沙塵中無數趙國騎兵的馬蹄踏在堅實的地方上時,所以發出的響聲匯聚在一起,發出如平原驚雷之響,被空氣傳導到戎人耳邊,迴盪在他們耳窩中的聲音卻不知怎麼地,全變成了來自地獄的鬼哭狼嚎。

當然,比那耳中的淒厲之聲,更早一步傳來的是大地所傳導而來的振動。隨著趙軍馬蹄聲由遠而近,那地面上傳導而來的振動也就更加明顯了。腳下所觸到的每一下振動,耳中所聽每一聲雷鳴,都震撼著戎人纖細的神精。他們的毛孔此時都已經放大,汗毛也都豎直了起來,從風中傳來的振盪中,感受著趙國騎兵的兇猛強悍。

其實此時所那些目光呆滯,只是如木雞一般站著的戎人,那怕是只有一個人俯臥下身子,用耳朵去感觸地面傳導來的振盪與聲音,便能聽出趙騎的數量沒有他們所想像的那麼巨大――雖說三千多趙騎對付他們這一支四散在各處,大約二千人的戎騎已是手到擒來,可如果真有戎兵這麼做了,還是能給他的族人增添一點頑抗到底,拼個你死人活的勇氣――也許,就憑著這一股子勇氣,他們還有戰勝趙軍,至少是給予趙軍以重創的可能……

可是二千戎人盡然沒有一個這樣做了――長年受著中原地帶農耕文化影響的他們,雖然還是多多少少保持著遊牧民族的粗曠與彪悍,可是卻已經失去了牧人最在遇到敵襲之時基本的反應。他們所現在做的,卻是繼續調動著五感中的那兩感,去肆意妄想趙國騎兵有強大,其勢是多麼的無可抵擋。

趙國騎兵更近了,鼻子靈光的戎人已經可以臭到那嗆人刺鼻的塵土之味。伴隨著這大地的氣息而來的是他們對前不久與秦人交戰時的可怕回憶。

記得也是突然之間,戎人便是大禍臨頭,也不知是從哪裡,突然閃出一隊秦國騎兵,直殺向他們的營地。記得當時,他們的鼻中,也是嗅到這土味兒……當秦軍掀翻他們的大帳,揮劍使鉤,亂砍一氣之後,他們所聞到的全是同族之人的身體上所散發出的股股血腥之味與帳篷燃燒之時把釋放出的陣陣焦胡臭味。接著,便是自己被秦國戰馬撞倒之後,舌頭所感受到的自家血液的腥甜之味。

如今,面對趙國騎兵又如那可惡的秦騎一般,突然衝殺出來,那些傷勢改剛剛好利索的戎兵們一嗅到隨風而來的土味兒,一聞到空氣中燃燒的木頭味兒,便立刻回想起了秦人那次對義渠部落的全面奇襲――雖然現現在所嗅到的焦味是自己所火焚燒趙國邊民住房所至,雖然空氣中所散發的血腥之氣,是被屠殺的趙國邊民流淌在地上的,還未凝結成塊的血水所發出。可這一切,還是免不了讓戎兵們觸景生情,回想起那還歷歷在目的慘像。

強盜的邏輯便是這樣,他搶你的東西是天經地義,你是要做出任何反抗,那便是大逆不道。

經過片刻的呆立,或者是個別戎兵反應過激的望風而逃之後,幾個戎人頭領、頭人總算是先回過神來,他們抬頭看了看漸漸逼近的趙國騎兵,又埋頭看了看在他們的刀劍的威逼之下,被強令跪在地上的趙國邊民,一絲猙獰而詭異的陰笑之後,幾個相互可以望見的酋首們,皆會意地含首點頭。

“你,快給我盯著點那些殺過來的趙兵,等他們衝到十箭……不,十五箭之內時,立刻向我報來!”一名像是家族長老的中年戎將以如豺狗般粗啞低沉的叫嘯之聲大聲令到。

“是!”收到命令的小兵慌張看了看自己的頭兒,又用更為慌神的樣兒瞥了趙兵掀起的煙塵。

“笨蛋,你不會站高一點子看啊!”中年戎將如犬吠一般大聲責罵小兵道――雖然自己心裡也是沒有個底,可是他還是虛張聲勢,用那底氣不足的聲威給自己,也是給眾小的們壯壯膽子。

“是!”小兵慌里慌張的往未在莊園的矮牆上爬,怎麼奈何矮牆像雲中郡守疏於對戎人的防範一樣,疏於承擔小兵的體重,轟然一聲,崩塌倒地。

吃了憋的戎人小兵灰頭土臉地站起來,卻又引來了戎將一陣子更像是小兒哭嚎的笑聲;只是那笑聲笑得是如此響亮,反倒是顯出了發笑者不這是虛作強裝,更顯得是圖有其勢,而無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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