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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皇太女殿下的一天

當折青說出最後那句話時, 楚天齊明顯是愣了一下的。他沒有想到,折青竟然敢直接說出這句話。

宣戰之語出於她口,就算此時是對著他一個謀士所說, 也是做得主的。這禹國境內, 將她當做一個神明,神明開了口,楚國又禁禹醫在先, 禹國出兵,是順從民意的。

楚天齊就再次埋怨起楚皇來。

雙城之戰後,他就立刻出發來禹國,臨行之前細細叮囑楚皇, 做事三思,如今已經不是之前了, 之前楚皇趙田只是世家公子, 做事情錯只是連累一個世家,但現在已然身為楚國君主,要是行錯一步,便是國禍。

楚皇當時滿口應下,誰知他剛出來, 卻聽見楚國禁禹醫的訊息。楚天齊就知道此事就算現在叫停,也再難回首。

且等他走了, 楚皇才發政令,也是避著他。

君要臣死, 臣不得不死, 君只是避著臣子更改政令, 難道臣子就能阻攔得了?

於是他進了禹國境內, 一路西行, 用自己的眼睛和心感受禹國的不同,習之精華,又想著用自己的能力說服折青,回去也能給到楚皇一個交代,再次展示自己的作用,讓他和楚皇之間的裂隙修復,讓那些在楚皇背後進讒言的人知難而退。

但是他沒想到,禹國的皇太女也如此堅決,直接便說大戰。

他收起笑臉,沉吟許久,知道如今開戰,楚國就算不輸,也討不得便宜去,於是便肅然道:“殿下所說,某知曉了。”

折青就道:“我見楚大人算得上良臣,也算得上對百姓有善意,那便送大人一句話罷。”

楚天齊:“——殿下請說。”

折青:“自古,君如舟,民如水,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楚皇之所以能做楚皇,是因為前面的皇帝逆了民意,所以民意才推著他趙田走,可是當趙田逆水行舟,遲早要遭反噬。

她笑著給楚天齊敬了一杯茶,“楚大人,不是本殿挑撥離間,而是這世上有一句話叫做功高震主。”

楚天齊端起來茶。

折青便繼續說道:“你之前,一次出行魯國,讓魯國自亂陣腳,解救了楚國的危機。一次出行燕國,讓燕國兵壓秦境,此等能力,就是本殿,也是佩服的。所以聽聞你來了,遞了摺子來,本殿願意見你一見。”

開玩笑,她的時間很寶貴的!之前沒用的人來,比如說魯國皇子寇亓,遞了多少次摺子,她根本沒鳥過他。

既然見了,就該有回報,生意沒談攏,就埋點明刺進去。

“但你如此才能,在楚國已經不像最初那般得到重用了吧?楚皇能做得出禁禹商禹醫的事情,本殿一點兒也不驚訝,讓本殿驚訝的是,他不聽你的話了。”

她輕輕一笑,表示十分的不屑,“楚大人這次回去,怕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楚天齊知道折青的意思,也知道她這是在明著給他埋刺,他微微一笑,並不說話,臨到走了,只問了一個問題。

“殿下,我也曾到魯國和燕國,魯皇和燕皇都願意用重禮留我,卻不知皇太女殿下如此賞析我,卻為何不開口挽留?”

折青:這還用說嗎?你又不是禹國人,看的出心心念念都為了楚國,魯皇和燕皇都用重臣之禮邀請你叛國了,你還不願意,可見是受到愛楚教育長大的——我也不敢用你啊。

再者,她肯定是要滅掉楚國的,哪天你突然想通了楚國才是你的家,直接回去告密怎麼辦?

但是心裡話是不能說出來的,她只淡淡的道:“聽聞楚大人跟你的原配夫人是的恩師之女,你們青梅竹馬,是外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楚天齊愣了愣,沒想到折青說的是這件事情。

他微微嘆氣,“是。”

折青:“恩師之女,便是於你有恩,少年夫妻,為你足足誕下三子兩女,便於你有義,為你父母服喪,是為你盡孝,楚皇拉攏你,將公主下嫁給你,尊夫人不哭不鬧下堂,是為你盡忠。”

“她有情有義,盡孝盡忠,但你卻不配。”

“因你——無情,無義,不忠,不孝,所以,本殿不敢用。”

楚天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從來沒聽見過有人這麼評價他,在他身上,集中過多種讚歎之語,少年英才,絕世相貌,凡是人間好話,都往他身上能套用,他也為此而生了一身傲骨之氣。

卻不曾想,在禹國這位天下聞名的皇太女口中,聽見了不忠不孝無情無義之語。

真是……真是沒有想到。

他第一次感到難堪,又有些新奇,喃喃道:“我在禹國,竟是如此之評麼?”

折青十分肯定,“自古夫妻,起於情愛,婚後多似親人和夥伴,兩人一起共同為了小家之好而忙於奔波。但婦人前行,屢屢碰壁,但甘願奉獻自己,讓家人更好,而你卻中途背叛,拋妻棄子,為人所不恥——你既然連糟糠之妻也能背叛,本殿肯定是不能相信你是個忠誠之人了。”

楚天齊:“……”

他的心終於不再平靜,不像剛剛好像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折青的話,戳中了他的心事。

他這輩子,對得起天,對得起地,對得起君主,對得起楚國百姓,但是他對不起自己的老妻。

而這份隱隱約約的自愧,今天被放大出來,被說成無情無義之人,他想辯駁,也辯駁不了,只自嘲道:“也是,於殿下而言,我已然不是可信之人。”

折青笑起來,然後再次給出一個理由:“再者,楚大人於魯國和燕國而言,可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在我禹國境內,你還算不得什麼。”

“只你放眼看去,我禹國如今高位之人,誰比你差?那些禹國學子,假以時日,總能有比得上你的,你要本殿用重臣之禮請你——不是本殿嘲諷,你尚且還不配到我禹國重臣之位。”

最後一番話說的楚天齊臉色一般白一陣青,最後再想想,人家說的還真沒錯,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跟俗稱群英策裡的人比,他還是弱了些。

他並不是心胸狹窄之人,聽見這話,仔細想想,倒是沒了剛進禹國的傲氣,只站起來,告辭道:“楚某已經知道殿下的意思了,不日就要出城,還請殿下放心——畢竟一直找人跟著臣,也不容易。”

折青笑笑,並不解釋,做了個請的姿勢,便讓人送他出去。等人走了,她一點兒沒將他放在心上,趁著日頭還早,讓排在後面的人進來。

一個人接著一個人進去跟皇太女說話,是禹國一直以來的傳統,基本上朝臣都知道,楚天齊也打聽過,但是還沒見過,於是一出去,就見外面有好幾個人。

一人看見他,還向他笑了笑,好像十分的高興。楚天齊便頓住腳步,也笑著問道:“這位大人,可是有喜事?”

那人就道:“楚大人出來的這麼快,我等自然高興。”

排著隊呢,前面的人快點出來,他們就好得多。

這時候,楚天齊已經走到廊下了,便見不僅僅是外面是可以等候的,裡面還擺著幾十張桌椅,還擺著幾十張的案桌和墊子,有些老大人坐在墊子上,手裡拿著書和摺子,在皺著眉頭看,椅子上大多坐的是年輕人,也都拿著摺子和書。

最前面有一張很大很長的桌子,上面放著許多筆墨紙硯,左邊靠牆的位置,做成了假山園林的模樣,有溪水潺潺之聲,也放著許多盆花和綠色的樹,十分養眼。

園林之後,細細瞧,又有一張大桌子,竟然放著冬日裡常見的瓜果,楚天齊親眼看見一個壯年之人拿著一塊甜瓜出來,還有幾顆草莓,嘴巴裡嚼著一瓣柑橘。

那人見他的目光看過去,道:“那是張大人,雞鴨魚肉吃多了,對瓜果十分喜愛。”

楚天齊閃過一個人的名字:張弛。

楚天齊就輕輕點頭,那位叫做張弛的人也湊了過來,“楚天齊楚大人?你出來了?今天排第二的是誰?”

那人就道:“哎——是莫大人。”

張弛也跟著嘆氣,“怎麼就叫莫大人排第二去了?你們不是大早上就來排隊了麼?”

那人道:“是清早來的——但是大家來的時辰都差不多,誰敢跟莫大人爭的?他自己是戶部尚書,管著銀錢呢,我們工部這次就想批一些銀子下來,還有他兒子,莫啟大人,聽聞皇太女殿下想要將他外放出去做胥江縣了,那裡——你懂吧,他插隊,我們哪裡敢說他啊。”

張弛就笑著道:“你這人,你跟我說什麼,我反正不著急——哎,你別這麼看著我,我的畜牧部今年也要批銀子啊,你不知道,這次決定把雙城和荔城正式的併入朝州,我還要往兩城送豬崽子和雞鴨呢,這又是銀子。”

他煩惱的道:“哎——皇太女殿下多收幾個城,就都是銀子啊。”

楚天齊:“……”

行吧,你們嘚瑟吧,他要出去了。

然後告辭,請小太監領路,張弛就假模假樣的喊:“這就走啊——吃完午膳再走唄,今天午膳吃火鍋啊。”

真沒福氣。見人拒絕走了,張弛撇撇嘴,道:“你跟他說什麼?”

剛開始跟楚天齊說話的人道:“我能跟他說什麼,告訴他出來的夠早唄。”

張弛就哈哈大笑,然後看看天色,“排第三的是誰啊?”

那人嘆氣:“是秦將軍——聽說他不想呆在京都了,想著回徐州去。畢竟,妻子也在徐州呢。”

如今,羅家婉月羅夫人——沒錯,可沒人再叫她秦夫人了,都尊敬尊敬的道一句羅夫人,比秦將軍的名聲都大得多了,而且,羅夫人最近傳出些……咳,情場謠言,說是要跟秦將軍和離,秦將軍著急了,想著去徐州探探路。

再者,他家的秦寬秦大人,已經在皇太女殿下和朝廷中站穩了腳步,完全不用秦將軍還在京都。

倒是秦大人家的庶子聽聞頗為可恨,如今吵吵著要分家,鬧成了一個笑話。

張弛就嘆氣道:“這就是將一個庶子寵得太過的孽果了——你看別人家的庶子,哪裡有這個膽子?”

……

“你真打算回徐州去了?”,戶部尚書說完今年財政的事情後,秦將軍就進來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堆回徐州的理由。

秦將軍嘆氣,“吾已老矣,殿下,是可以回徐州安享晚年了。”

當初他被留在京都,看著是秦家主將,但是徐州的根在徐州,只要徐州出事情,他就很難活。好在他們秦家兄弟之間情誼深厚,徐州秦家讓他在京都不難做人,最後一起投誠了皇太女,如今活的還算是體面。

且這幾年在京都,他已經沒有了什麼爭強好勝之心,但媳婦卻成了群英策上的人,他還是一個碌碌無為的人,在京都呆著也沒什麼好呆了,不如回徐州,看看自己還能做什麼。

折青十分認同他的話。不管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折青都願意讓他離開。秦家三年前直接投誠她,也不算得上將功補過了,她家父皇是個記仇之人,這些年來,當初得罪過他的,都被他用各種理由欺負得很慘,不過對於秦家,禹皇高抬貴手,是實實在在的放過了。

而且,這個老狐狸此時提出要回徐州,應該是聽見了什麼訊息。

沒錯,折青和禹皇商量過了,增設了律法書院,之後兩年之內,律法就該大動一動了,在禹國境內,基本是可以行的通的,不過肯定是要動得一些人的利益,這些人中,秦家多少附屬折青不知道,但是無論這些人是誰的,只要敢阻攔,便都照殺不誤。

她家父皇一隻老虎,如今被她養得半眯著眼睛睡覺,但已經積蓄了力量,隨時可以一戰。

換而言之,她家父皇的手好久沒見過血了,想要殺點不懂事的開開血刃。

秦家一隻都身處中樞,怕是揣摩出了聖意,要避開這一事情。

這是妥協,也是投誠,折青想了想,道:“秦寬之位,還可以往上面去一去,你們秦家在徐州,地位不動。”

秦將軍就舒了一口氣,跪別出去了。

他出去後,便又進來一個,折青抬頭一看,是張弛。

她笑道:“你是給了工部黃大人什麼,讓他跟你換位置?”

張弛就笑,“黃大人雖然在木工一活上十分出色,但是他家三個孩子,卻對雞鴨鵝的生長下蛋有興趣,想送給臣做弟子,臣答應了。”

折青就點頭,“這世間對畜牧事情上感興趣的人不多,他們能耐得住性子研究就是好的——你今日來是有何事?摺子上只寫想收弟子。”

不是請她在技術學院增加畜牧院,而是直接說想收弟子,多收幾個。

那黃大人家的三個人肯定不夠。

張弛便這般如此如此這般的訴委屈。原來他覺得像雪生和於太醫等人,都是從禹國各地選取有天賦的人跟著一起學,培養,為什麼他的畜牧部就沒有呢?

他不服氣!養豬養雞鴨怎麼了?難道就不值得重視嗎?

反正他要收弟子,要收在養豬和養雞鴨等上有天賦的孩子養。

折青:“……”

主要是這個事情吧,倒是她的失誤了。

因為農部和物理化等東西,是她記憶中從小學到大的,而只有到了大學,才有農業和畜牧專業。

因為沈離是個天才,糧食又十分重要,所以特意設定了農部,倒是畜牧部,是後面才發現的,且說實在話,養豬等東西,是要常年積累經驗,天天與豬相伴,如今的學子們,倒是對畜牧一行,並不熱衷,要是增設畜牧部,報考的人,肯定不多,開了浪費。

倒是那些養豬廠裡的人,一邊養一邊學,做的十分好。

所以集中培養……養豬人才,就一直擱淺著,但是張弛卻覺得折青偏心明顯了。

他,張弛,養豬,不比任何一個人差!

折青就點頭點頭再點頭,她十分真誠:“是本殿疏忽了,如今,你有個什麼章程呢?”

張弛十分委屈,“章程等事情,就是要皇太女殿下您想了吧?臣跟你說的技術工一樣,只用管技術,哪裡還用管這些?”

明明雪生他們就只用管技術,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之做實驗事。他呢?好不容易自己主動爭取一點點的福利,還要自己想章程。

天爺,夭壽哦,委屈喲!

折青便連連答應,會讓人去招人,讓他回去等訊息,最遲六月就會有一批孩子送進畜牧基地。

張弛這才感覺到滿意,臨走之前還道:“殿下——您還記得吧,當初是您千言萬語求臣養豬的。”

折青:“是,是本殿求著你的。”

等人出去,她笑著搖搖頭,然後看看時辰,“後面還有多少人?”

小太監拿著號碼牌呢,道:“稟殿下,還有十個。”

那今天的人算是少的,她嘆一口氣,道:“叫下一個吧。”

這般忙,好不容易在午膳之前將事情辦完,下午沒了事情,去承明殿看過“留守”老人禹皇,然後準備去郊外看看沈離的進展。

宗童拿著傘,跟在她的後頭。折青坐上馬車,看不進去書,便跟宗童說話,“你真決定培養丹青做你的接班人了?”

宗童點頭,他說話很少,不僅臉龐生的冷峻,就是說話也冷的很。他們這些人,都是養蠱養出來的,折青看看他,說了一句:“我以為——你經歷過的,不會讓你的徒弟也經歷一遍?”

宗童:“臣會問他的意願——丹青這孩子,跟別的孩子不一樣,別人活在隱衛裡,是痛苦,他不同,他活在裡面,可能會如魚得水。”

折青:“……”

她又上網搜尋少兒教育去了。

等到了農業基地,沈離早就裹得像個粽子一般等在那邊,折青愣住,“你怎麼知道我要來啊?”

沈離笑起來,“殿下,馬上要除夕了,你事情多,過不來,估摸著就是今天了。”

那倒是,沈離在郊外真是不容易。折青就問他日常,問糧食可有進展,要不要她再去別的國都再搗鼓點東西,例如土啊,水啊的回來。

沈離:“……”

大好的日子,可別說這些讓人掃興的了,他將臉湊過去,“殿下——您看,我是不是白了?”

是白了。

折青點頭,誇道:“很白了。”

沈離有些嘚瑟,“殿下——我本來就白。”

他只是曬黑了!

得到了滿意的答覆,便放下了自己對容貌的擔憂,開始跟折青說糧食的事情。他如今對稻米又有了新的認識,已經琢磨著從頭開始搞試驗了,爭取今年將水稻的產量再加產。

而且,還沒等孫香的專案金下來,他的弟子已經研究出了存活率很高的嫁接技術。

“今年果農那裡,可以開始種果樹了。”

在太平盛世,果農才能存活。不然,誰願意花費時間和精力種果樹啊,這種東西,並不是必須品。如今,禹國發展的第五年,才敢開始慢慢的推行。

推也不能大推,不過是在原有的果園上增加產量和開闢不適合種田的荒山。

如今日子好了,能利用起來就利用起來吧。

兩人說完了事情,便一起坐下來吃火鍋——沈離很喜歡吃鍋子,雲州人,喜歡吃辣。不過,因為習慣問題,夾起一塊白蘿蔔,他也要說說白蘿蔔的生長週期,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長的更大。

他還展開幻想,“可以一個蘿蔔,長的跟人一樣高嗎?”

折青想了想後世,搖頭道:“就是再過幾千年,也應該沒有吧?”

但是沈離卻說:“那等一萬年呢?殿下,什麼事情,都先不要否定。”

折青表示受教,一邊吃菜一邊聽他說蘿蔔跟人的區別,說到一頓飯結束了,她要走了,沈離又露出後悔的模樣。

沈離:我真是恨死我自己了,為什麼一談起蘿蔔和水稻,我就會忘乎所以,只記得說農肥化肥合成肥,不記得說風花雪月和詩詞歌賦了!

他恨!明明他今天還噴了香水的,不知道殿下有沒有注意到。

……

沈離的香水折青是沒注意到的,吃火鍋,一鼻子的火鍋味,沈離又吃的辣,一屋子嗆人的辣椒味。

她揉揉鼻子,在城門口排隊進京。

她的馬車外表樸素的很——不過也實實在在是世家的標配馬車規格,馬車窗戶是緊閉的,所以一路上並沒有人上前來售賣東西。

不然,這周邊的小攤販可不管你是不是閉著窗戶明顯不想買東西,而是在你周邊喊來喊去的賣瓜子。

你不開窗,但是你沒資格讓他不喊吧?

刁民!

折青笑起來,覺得民間百姓,自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不過今天賣瓜子等小吃的攤販卻幾乎沒有,跟折青往日看見的不同。她好奇的開啟窗戶,問周邊的人,“今日怎麼沒見著賣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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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馬車裡面,還戴著紗帽,倒是惹來身邊的人奇怪一看,不過聽聲音是個柔弱的姑娘,那男子便道:“姑娘還不知曉麼?這裡的小攤販,都是附近的住戶,因為離這裡近,回家也方便,所以時常在這裡叫賣一天的。”

這個折青知道,她曾經還看見過吃午飯的時候,攤販們的家人會送來冒著熱氣的飯食。

不過說到這裡,別人或許還不明白,她卻已經明白了。

——這裡要拆遷了。

沒錯,隨著京都城裡的人越來越多,越拉越多,光是城中,已經是裝不下這麼多人了,那就只有往外面擴。京郊就是一塊好地方,不過,京郊的地是百姓的,他們基本建了房子,你要是想要集中規劃,那房子啊什麼的,都得拆除。

如今禹國有錢了,她也有時間做這事情了,於是今年年末就寫下拆遷書,讓一個會說的人天天去幹這個,如今基本上是將補償事宜說定了。

所以,如今這些有拆遷款的人,哪裡還在乎這點賣瓜果的小銀子?

旁邊那人十分羨慕:“聽聞還給一套水泥房呢。”

水泥房啊,多好啊。這可是京都的水泥房,因為去年一直都在動工水渠下水道,今年的水泥房,足不出戶就能到水。

太便宜這些人了,本就不是那麼富裕的人家,如今翻身,有水泥房了。

折青便道:“我知曉這些水泥房也有賣的,你要是喜歡,也可以去買。”

那人就嘆氣:“如今誰還買得起水泥房啊?不是世家望族,家中資產頗豐,也不敢去買這屋子。”

且水泥房說是萬種好,可卻有一個弊端——那就是不寬。一家幾口住在那麼點屋子裡,多悶啊,他就不願意,他家裡在城裡可是有四合院的。

他說完,還道了一句:“姑娘,你可是要買瓜果?”

折青輕輕點頭,“今日進城的人實在是多,估摸著還要等,我想買點瓜果吃。”

那人便勸解,“今日我們有緣,我便跟姑娘說幾句話——這外面的東西啊,實在是不能吃。我就這麼說吧——姑娘怎麼知道那瓜果,是經過了多少人的手?”

他說完還道:“還有啊,也不要輕易的喝冷水,這水裡面,細菌多的很,一定要燒開了再喝——他們這些小販賣的水,說是涼開水,但你怎麼知道,是不是直接從井裡面撈上來的?有些小人,還直接從河裡撈,那河裡喲,死人的都有!”

折青:“……”

她笑著道:“我知曉了,多謝兄臺。”

頓了頓,又問:“兄臺是醫學生?”

那人便道:“不是,我不是醫學生,只是我懂得一些基本的道理罷了。”

他還越說越臉紅,這京郊城外,姑娘主動搭訕,他先是不覺得什麼,但如今交談幾句,卻覺得姑娘雖然看不清相貌,但是行為舉止,說話聽音,都讓他十分有好感。

要是能看看長什麼樣子就好了——他想完唾棄自己一把,正要說話,就見座位裡露出一個男人的臉。

第一眼確實是看見他的臉——他的臉是種別樣的冷峻臉,見之心冷,不敢輕鬆談笑,第二眼就看見的是他的眼睛,那雙方眼睛,輕輕的看過來……

忒麼就跟萬民圖書館外面的十殿閻王牆一般,太嚇唬人了。

他的腦子裡瞬間沒了任何想法,將脖子縮回去,老老實實的不說話了。

折青就嘆氣:“你嚇唬他做什麼?”

宗童沒說話。

宗童拿起皇太女殿下在馬車上給他寫的育兒經回去了。

他住的院子,是殿下特意批准的,就在皇城根下,住在這裡的人,基本都是朝中重臣,他的宅子並不大,修繕的也不是很好,不過住下他跟丹青就綽綽有餘了。

丹青今天正在屋子裡做飯。見了師父回來,恭恭敬敬的過去道:“師父——做了您喜歡吃的金錢蛋。”

宗童點點頭,兩個人並不過多說話,等吃完了飯,宗童坐下看育兒經,一把禹皇親賜的青雲刀橫在腿上,當做案板,用鉛筆在書上寫寫畫畫,皺著眉毛理解什麼是安全感,什麼是少兒自閉症。

丹青就在旁邊掃院子了。這兩天下了雪,雪雖然融化了,但是落葉和枯枝就隨著雪一起,從樹上落了下來,砸在地上。

雪化成了水,枯枝和落葉則要掃除才行。於是便用自己做的大掃帚,譁啦譁啦的掃,掃完了地,就自己練功,然後聽得他師父一聲喊:“丹青,你來。”

丹青就收回刀,走過去,道:“師父。”

宗童開始育兒了。他也不會說,只會念,從什麼叫做安全感開始,然後說到什麼是自閉症。

丹青:“師父,你是想說我沒有安全感嗎?”

宗童搖搖頭。

丹青:“師父,你是想說我是自閉症嗎?”

宗童搖搖頭。

丹青:“那師父,你想說什麼啊?”

宗童:“皇太女殿下讓我學來教你的。”

丹青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點點的表情,嘆氣道:“行叭——師父,我好好學,以後養一個沒有安全感和自閉症的孩子,好好的教導。”

宗童點頭。

他覺得沒有什麼事情了,道:“你繼續練功去吧。”

他拿著刀,繼續看書。

丹青就哎了一聲,又開始一刀一刀比劃。他比劃的刀,狠,準,快,宗童看著書看著書,眼睛就忍不住看向了丹青的刀上。

他想:這是一個天生的殺手。

就跟很多年前,師父說他一樣。

……

“你們的先生們,對你們還好嗎?”,臘月二十九那日,折青在蟬鳴宮裡,樂呵呵的跟一眾小孩子們說話。

這些孩子,年幼就被禹國各地送來了京都,基本都沒有回家,就算有家人跟在京都,也是基本見不到的,他們在各基地學的東西,足以讓各國注意到他們的存在,人身安全是有問題的,就是他們的家人,她也安排人看著,避免出什麼意外。

所以,對這些孩子,她是多有憐惜,但是也不能不將他們集中起來讀書。

天才也是會老的,於太醫即便是最好的中醫大夫,也阻止不了自己逐漸的老去,精力不如從前,再也不能像前面幾年一般任性的看書通宵。

老,死,是人生不可免的事情,所以她所能做的,就是讓傳承不斷。

今日,梳頭娘子將她打扮的喜慶極了,還替她裝好了紅封。

小孩子們排著隊,一個個的上來跟她要紅封,說些吉利話,折青就一個個的將紅封給到他們。

他們的名字,她都是知道的,這些孩子們加起來,也只有四十多個,相當於小學一個班罷了。

拿了紅封,孩子們去一邊了,留下大人們在一邊說話,倒是蒼水,自己還是個孩子,但是手下卻帶了一批孩子和大人。

大人們就不來了,只她帶著孩子進宮,老成的站在上面,看得折青心生歡喜。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丹青這孩子,除了跟丹朱說話之外,還跟一個醫學院的姑娘,叫做祝籬的說話了。

“你的刀工練的更好了,我上次從你的攤子前經過,都看見了,你的手越來越穩了。”,祝籬笑著道:“丹青,我學著你的手法,如今柳先生一直誇我聰慧呢,我得謝謝你。”

丹青無動於衷,丹朱站在一邊,笑盈盈的聽著。

祝籬已經習慣了丹青這幅模樣,她也不用他回答,自顧自的道:“我家裡是做豆腐的,我祖母做的豆腐可好吃了,比你做的還好吃。”

丹青抬了抬眼。

祝籬:“我祖母說,你和丹朱姐姐如果去我家吃飯,她可以教你如何做出好吃的豆腐。你知道,豆腐跟豆腐也是不一樣的,就跟人的骨頭一樣,雖然都稱之為人,但是骨頭不一樣,長的也就不一樣了。”

丹青輕輕的應了一個好字。

祝籬便高興的很,“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弟弟沒我聰慧,今日沒來,他也很喜歡吃你們的鐵板豆腐。”

丹朱便笑著道:“那我們去你家的時候,多帶點鐵板豆腐。”

祝籬便歡快的哎了一聲,又去跟別的人說話了。站在旁邊的安曉走過去,問:“你們說什麼呢?”

丹朱嘖了一聲,“說什麼都不關你的事情。”

安曉便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呢,我也是好意——我本是要給你送信的。”

丹朱:“什麼信?”

安曉:“你父親和母親的信。”

安曉:“我阿爹和阿孃從雲州來,問了你家阿爹和阿孃要不要一起,但是你阿爹如今升了小管事,你阿孃如今也自己開了鋪子,抽不出時間來,便寫了信,託我爹孃帶來,對了,你阿孃如今又懷上了一個小孩。”

丹朱瞪大了眼睛,連忙接過信,塞進袖子裡,“你沒看吧?”

安曉:“我是那種人麼?”

他只是說他家父母告訴他的情況罷了。

然後笑起來,“對了,你還是給你弟弟或者妹妹取個名字吧,不然可能叫做鐵柱。”

丹朱:“……”

她恨恨的瞪了安曉一眼。

這時候,丹青手裡的甜瓜正好吃完了,安曉麻利的將丹青的瓜果皮丟出去,然後自然的給丹青塞了一塊新的在手上。

丹青安靜的繼續低頭啃甜瓜。

咔嚓咔嚓。

孫香正好朝這邊看,見小外甥在牛家姐弟面前又是滿臉堆笑又是照顧人家吃東西,也嘖了一聲。

折青跟著她看過去,笑著道:“這些孩子們長大了,又是一番新的故事了。”

孫香嘿了一聲,“等他們長大,還有十幾年呢,殿下,如今,是我們的時代。”

是啊,當下的黃金時代還是屬於她們的。

折青舉起茶杯,“來,大家碰一杯。”

又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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