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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7 章 晉江文學城

浴室裡,容修和顧勁臣在櫃前,研究往浴缸裡放哪一種精油的時候,容修的電話響了。

兩人從浴室出來,是白翼發來的微信影片。

夜貓子們都還沒有睡覺。

接受了影片邀請,容修斜倚在沙發上,顧勁臣坐在旁邊給兩人斟茶。

果茶散發清甜香氣,瀰漫整個夜色漸濃的臥室,曳地窗簾半敞,窗外隱見星空。

影片另一頭,是龍庭地下排練室的背景。

“可真有你們的啊……”

白翼一身籃球服,大背心大褲衩,坐在高腳椅上,懷裡抱著貝斯。

白翼:“下午在酒店裡,扒開眼兒,老大沒了,我們以為,你被樓下的私生飯綁票了呢。”

聶冰灰則一身梅花海魂配回力,對鏡頭打招呼:“顧大哥,你是什麼時候到酒店的?”

顧勁臣輕啜一口果茶:“下半夜。”

白翼和聶冰灰呆住:“……”

厲害啊。

下半夜,回到慶功宴的酒店,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影帝把歌王給拐走了,這也太刺激了。

人生就需要這種新鮮感,搖滾就需要這種反叛與激情!

白翼羨慕得直錘心口:“老實說,你們是不是之前就約好了,夜裡一起雙宿雙飛?”

聶冰灰:“封總說,他早晨就看到了你的資訊,但他都沒有上樓告訴我們一聲,我們差點報警。”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了說演唱會結束之後樂隊的情況。

白翼和連煜睡在一個客房,一直睡到午後。

不朽自由十分意外,演唱會結束兩小時,直到凌晨,體育場外面仍然一片火熱,粉絲們久久沒有離開,出乎意料的是,居然沒有一個骨肉皮上樓來。

然後第二天下午,大家就發現,主臥裡空蕩蕩,容修不見了。

要不是容修在家裡二群留了訊息,大家都會懷疑,容修該不會是被瘋狂的粉絲們擄走了吧?

容修拿著手機,眉眼含笑不言語。

雖然不說話,但他已經把恩愛秀到了極致……

實在是太秀了,在白翼的手機螢幕裡,兩人慵懶地歪靠在軟和的沙發上。

他們身後是落地窗外的夜景,夜空星星不多,卻也是京城難得一見的景緻,簡直就是在度蜜月。

龍庭那邊,只有白翼和聶冰灰在家裡,地下排練室格外冷清。

沈起幻回父母家分享首演喜悅,向小寵也回到了燕郊,和老虞夫妻一起慶祝,順道接受親戚朋友們的彩虹屁。

白翼和聶冰灰剛在外面吃完飯,代表樂隊宴請了井子門的老大哥們,還有在演唱會上負責安保的老鬼大哥。

“鬼哥那邊什麼意思?”容修問。

這次演唱會順利成功,也奠定了容修壯大團隊的資歷和資本。

老鬼就是他物色的安保第一人選。

不管是出國還是去外地,容家四小天王更適合在暗處,明處保鏢還需要像老鬼大哥這樣的人才。

穩,狠,黑,江湖最講究道義,當年老鬼大哥坐牢,也是因為幫兄弟扛事兒。

“自從老鬼知道,這九年來一直是你在幫我們,他就已經徹底被你征服啦,直說你夠義氣,”白翼牛掰哄哄地說,“要不是他有案底,再加上我阻攔,他早就上趕著跟你結交了。”

“大哥,這次演唱會,現場實在是太炸了,老鬼大哥打通了任督二脈,他已經徹底愛上搖滾現場了,刺激,爽快,帶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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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冰灰說道,他頭頂上扎著小辮,豪放地哈哈大笑,不吱聲還好,這一笑,糙得沒眼看。

白翼悵然一嘆:“我把你的意思一說,鬼哥就告訴我,他在工體現場都聽哭了,主要是氣氛帶的,他猛然就覺得,人生前四十年都白瞎了。他說,想當初,他要是早點認識我們,他就會在搖滾行業混,不會為了尋求刺激,去地下賭場看場子。”

那種心情,容修能夠理解。

有人生來反骨,骨子裡就有追求叛逆和刺激的因子,需要更合適的宣洩方式和途徑。

所以,有人熱愛冒險,賽車,搖滾,還有品嚐禁.果。

容修慎重地問:“他願意放下社群給他安排的工作?”

白翼笑道:“那是什麼工作呀?送快遞,送外賣,大材小用了,鬼哥能做的可不止那些,我在裡頭蹲了九年,太瞭解不過了。”

說著,白翼神秘地湊近鏡頭,小聲道:“你們信不信,給老鬼一杯白水,或是一根煙,他只消一聞,就知道裡頭加沒加料。”

顧勁臣一聽這話,桃花眼猛地一亮,他輕輕揚起了眉,“當真?”

談起正事,白翼嚴肅下來,頗有一種團隊二哥的氣勢。

白翼說:“鬼哥是個老場油子,迪廳,俱樂部,洗浴中心,各種夜店和賭場,都有他混跡過的身影,比我們有見識多了。”

這也是顧勁臣一直以來所擔憂的。

張南趙北不能時時出現在明面上,容修出去跑演出時,應酬變多了,圈子龍蛇混雜,接觸形形色色的人,千萬別被人暗算了去。

這就應了容修之前說的那句,嫩草怕霜霜怕日,惡人自有惡人磨。

“之前我對你講的,你轉達給他了麼?”容修問。

白翼:“一字不落的轉達了。平時樂隊沒有演出的時候,鬼哥帶著團隊,在小渡家看場子,只要我們有演出,全國各地跑,或出國,他立馬到位。”

容修點頭,之前來馬場的路上,他問過張南趙北。

這些天,兩人與老鬼有過長時間接觸,演唱會上也有安保合作。

容家四小嗅覺靈敏,對老鬼印象很好,這也是容修的主要參考條件。

白翼說了說老鬼大哥的意思,接著道:“鬼哥讓我帶句話,只要有需要,肝腦塗地,兩肋插刀,挨刀子,擋子彈,他隨叫隨到,到時候跟我們一起出去,大幹一場!”

擋子彈……倒不至於……

這是樂隊,還是古惑仔?

容修知道,老鬼說的擋子彈,不是“背黑鍋”“擋箭牌”的意思,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擋子彈。

老容身邊就有專門負責擋子彈的,參加某些活動時,時而裝扮成工作人員,時而混跡在百姓當中。

容家四小派到容修身邊,未嘗沒有這個隱藏作用。

正如小渡家的調音師高凱旋大叔所擔憂的,國外livehouse的舞臺兩邊擺著獵.槍,白人有證持槍,局勢就是那樣。

“大幹一場?”輕飄飄的一聲。

容修呢喃著這四個字,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疊著腿,垂著眸子笑了出來:“身為隊長的我,還沒下定決心要出去大幹一場,大家就蓄勢待發了?”

這麼反問著,不等白翼回應,容修勾起嘴角,臉上笑容漸濃,氣沉丹田道了一聲:“好!”

白翼:“?!”

聶冰灰:“!!”

像是一層窗戶紙,終於在容修的一聲低喝中捅破,帶著震撼人心的裂帛聲,掀開雲霧,豁然開朗。

老大的意思是……

樂隊一定會有全球巡演?

以前,不管是樂隊兄弟們問起,還是封凜有意與他商量,甚至是恆影高層施壓,容修都沒有透露過他的打算。

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滿目憧憬,理想遠大,卻始終剋制,從不好高騖遠,更不會空手畫大餅。

他終於決定了嗎?

容修從沒有對樂隊承諾過什麼,在事情沒有眉目時,他不會給任何人承諾。

不過,在幾次與不朽自由的飯局上,容修都表現出了對國外演出的興趣,也對連煜提出過不少問題。

大家稍微能猜到一點。

等到將來,即使國內乃至於亞洲發展得差不多了,容修也不可能讓樂隊鹹魚數錢。

今晚容修的一聲“好”,極具決策性,給大家吃了一顆定心丸。

影片裡二哥和冰灰都歡呼起來。

遺憾的是,沈起幻和向小寵沒有在場,不然,此時地下排練室一定會狂歡吧。

大家對容修太有信心了,在所有人的印象裡,只要是老大想做的事情,就一定會努力做到。

一旦找準了目標,必然會帶著團隊朝目標進發。

拍板決定後,容修轉向顧勁臣,似想聽對方的意見。

“之前聽師兄說,小渡家剛好也急缺人手。”顧勁臣眉開眼笑,“演唱會開場之前,在後臺我和老鬼聊過一會,非常敞亮的一個人,暫時還看不出人品。”

說到這,顧勁臣頓了頓,認真地道:“不過,我相信小白結交朋友的眼光。只要不惹事,做好本職工作,有老鬼大哥在,你也算是多了一員大將。”

白翼慎重地道:“我也考慮過這一點,老大接觸他的時候,我和幻幻都發現,我們老大完全能鎮住他。”

容修黑臉:“什麼鎮不鎮住的,我是寶塔鎮河妖麼?”

顧勁臣:“……”

可不是麼,容少校鎮不住的人,除了老首長,好像還沒有哪個。

如果這個心聲被容修聽到,肯定要用一種“你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的眼神瞪過來。

這位影帝大人好像完全忽略了,就在半小時前,自己還在他的容少校身上貼貼,撒著嬌要出去看星星,逼得少校先生後腦勺發麻,差點抱著他上樓。

老鬼加入團隊一事就這麼決定下來,其他具體工作安排,要等容修回國再說,話題擱置下來。

團隊正在慢慢壯大,容修現在太需要人手了。

在人手不齊全的情況下,他根本沒有信心去施展,也不想帶隊到處跑。

不打沒有把握的仗,這個男人的性格,就是必須要把一切掌控在手裡。

都是他的。

高凱旋和蘇昊,正在完善調音團隊,正在迎頭趕上,基本上已經定下來。

安保方面,老鬼大哥帶著保鏢團隊,跟著張南趙北文東武西,由不得老鬼不受控制,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最合適不過。

還沒有解決的,就是最重要的——

——演出助理,樂器技師。

容修手裡捻著小骰子,聽著影片裡白翼的分析,有點走神……

*

後來,大家商量完了團隊需要的人才,就開始自由發言了。

白翼又講了講從工體酒店離開時,樂隊……們的情況。

四支樂隊一起離開,被一小波粉絲的尖叫聲包圍了。

毫無疑問,和有後援會骨幹帶隊的、有組織、有紀律的小團隊相比,這次堵停車場的solo應援,才是私生飯。

眼看粉絲簇擁過來,白翼在連煜耳邊小聲哼哼,“是骨肉皮,讓給你了。”然後逃命似的帶著兄弟們上了庫裡南。

然後,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dk樂隊的男人們,轉身上車就跑了。

剩下的三支樂隊:“???”

臥槽?

dk樂隊在關鍵時刻,溜之大吉,把“拋棄兄弟”的戲碼表現到了極致。

那畫面可想而知,太敏捷了,太迅猛了,一溜煙就跑了,留下其他三支樂隊扛著。

結果,私生飯壓根不理他們,瘋狂的女人們只想追容修。

粉絲們兇猛地衝了過來,把剩下的男人們撞得東倒西歪。

紅茄子和島島還好說,這還有搖滾大佬連煜呢,這麼大個兒的ivocal最佳樂隊不朽自由呢!

像被遮蔽了一樣,壓根沒看見什麼鬼的不朽自由,他們只想要dk哥哥們。

望著庫裡南撒丫子開走的車影,以及粉絲們狂追的混亂場面,不朽自由的大佬們看得瞠目結舌,吃了一嘴的汽車尾氣。

當時,連煜站在停車場裡,看二哥帶著樂隊逃跑的那個架勢……

那個動作畫面,那個逃命流程,輕車熟路,熟練得很,哪兒像一支剛完成首演的雛兒樂隊,簡直就是金蟬脫殼的老油條。

事實上,也確實是老油條了,在livehouse演出這麼久,早就鍛鍊出來了。

容修至今還經常在退場時“飛簷走壁”,與粉絲上演著追逐遊戲。

想象一下,容修和兄弟們夜裡在小渡家演出完之後,都是怎麼從大門離開的?

功夫已經練到極致了。

“對了,老大,等你們去義大利回來,正好是中秋和國慶節了吧,”白翼說,“今年中秋和國慶是一起的。”

沒頭沒尾的,白翼突然提到節日。

容修第一反應就是這傢伙又想出去浪了。

顧勁臣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腿,做了個口型,容修眨了下眼,淡道:“是啊,剛好你過生日,帶你去買車。”

白翼呆了下,其實他想問的是“慈善拍賣”的事情。

沒想到,自家魔王用“給你買個大大泡泡糖”的口氣,說出了這麼豪橫的話?買車啊!

小強是不可能的,二哥也沒敢再問,樂隊要給他買什麼車,他已經無所謂了。

總而言之,車要一點點配齊,樂隊每一位成員都要擁有,攜帶樂器是體力活。

聊到最後,容修的手機就扔到了顧勁臣的手裡,他則懶懶地“嗯”應著,歪靠在沙發上。

像是形成了身體記憶,只要是貼上了人,就愈發地慵懶。

容修微眯著眼睛,往旁邊一點點歪倒,擠在了顧勁臣的背後。

手臂從顧勁臣身後繞到前邊,溫熱掌心覆在他臍周,有一下沒一下給他揉著肚子。

顧勁臣拿著手機,一面與白翼嘮家常,一面怕擠著容修,往前挪了挪。

大手揉在絲縷作痛的肚子上很舒服,身子被磋磨得軟,顧勁臣漸倚上容修的胸膛,窩在容修懷裡。

顧勁臣空出一隻手,回手在容修耳後揉了揉,像是在無聲道謝。

容修歪著頭,額頭拱在他腰側,胳膊摟得人更緊。

時不時地,容修用指尖戳兩下那軟軟肚,彷彿在提醒顧勁臣,浴室裡熱水放滿了,可以結束通話影片了。

鏡頭裡,兩人相依斜臥於沙發,燈光是暖姜色,溫馨,悠然,頗有一種“遠離浮華,歸隱竹林”之感。

白翼呲著牙,眼睛都看直了。

還記得當年麼,全樂隊都調侃過:大哥保持童子之身二十八載,正在修仙,即將飛昇,不可洩精。

容修當時無比憤怒,他是怎麼說的?

——最好別等我有朝一日找到愛人,不然……

——我會秀死你們。

白翼:“……”

以前他秀的時候還有臺詞,現在連一句臺詞都沒有了,太不尊重觀眾了。

然而,此時無聲勝有聲,畫面衝擊力更大。

你儂我儂,細語卿卿,足以叫老夫妻看臉紅,叫單身狗看後眼紅,隨後就是一陣孤獨寂寞冷,羨慕嫉妒恨。

“差不多行了啊,我要長針眼了!”白二哥嘴上這麼說,卻盯著螢幕,不錯眼兒地盯著。

猛然間,他發出一連串春天野獸的暴躁聲,“你們倆,熱不熱啊,大夏天的,小心生痱子!”

“已經秋天了。”容修懶聲哼著,“天高雲淡,層林盡染,京城馬場風光獨好。”

白翼噎住半晌,小聲咕噥:“馬場真的那麼好?我怎麼有一種……你倆要退休了的感覺……”

“嗯。”容修輕聲地應著,抱著懷裡人。

舞臺上的天神動了凡心,縱了欲,一臉的饜足享受。

像一坨寒冰終於融化了,那張極盛的臉龐無比溫柔,懷抱溫柔,嗓音也溫柔。

容修打從心底發出了一聲喟嘆:“暖和,軟和,景兒也好,舒服,這就是生活啊。”

聶冰灰臉紅:“……”

“如果外面不容我們了,我們就這樣,也蠻好的。”顧勁臣半真半假地說這麼一句,而後淡淡道,“桃花流水窅然去,別有天地非人間。”

容修垂著笑眼看他:“好。”

白翼張著嘴:“……”

於是,兩兄弟終於在兄嫂的狂秀中不淡定了。

大家都開了演唱會,為什麼只有老大可以享受軟玉溫香?

美景,美人,溫柔鄉,這是階級歧視啊,何其的不平等!

白翼羨慕得眼底充血,扔下了貝斯,霍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吵吵著要去夜店找大妞。

“老子今晚不回來了,不在家給你們當打更的,我立馬就出去,誰都攔不住。”

聶冰灰嚇得摟住二哥的腰,拖在他身後哎哎地求著,不住地提醒:“萬萬不可啊,二哥,你現在是紅人了,不能出去浪了,會被狗仔拍的。”

“你別攔著我,我要出去……”

大家都知道,二哥就是在說笑,如今這種時候,他不可能真的出去,熱搜上還是dk樂隊的演唱會。

人紅了之後,眼界變寬了,荷包鼓囊了,世界反而變小,越是站得高,越是不自由。

就像一隻生活在資本與規則、評價與輿論之籠裡的囚鳥。

顧勁臣無比清楚這一點,各有苦衷,冷暖自知。

“下次吧,帶你們一起過來玩。”顧勁臣忽然這麼說,“目前,馬場基本上運營穩定,別墅也裝潢佈置完畢,房間也都準備好了,等以後樂隊假期的時候,大家就可以來馬場度假了。”

這句話不是容修開口說的,而是最後由顧勁臣來說。

真的是格外地尊重另一半了。

家裡兄弟們都知道,容修接手了家裡的馬場。

眼下,“天地靈氣”是京城最有名的馬術俱樂部,短影片平臺上到處是廣告。

但是,容修從沒有邀請過大家來馬場來浪幾天。

而兄弟們也沒有主動提及過,連白翼這個愛玩愛鬧的人來瘋,也從沒有上趕著說過,想要去“天地靈氣”馬場看一看。

可見,樂隊男人們情商之高,也恪守禮儀,都不是那種拎不清的。

在所有人看來,“天地靈氣”是容修和顧勁臣的家,而龍庭不一樣,是樂隊的老巢,不是同一個概念。

在普通家庭中,當男主人想邀人到家中做客時,一定要徵詢女主人的意見。

自家沒有女主人,但顧勁臣是主內的,家裡的一切都歸他管,他也是甄素素認可的接班主母。

在傳統大家族中,宴請賓客時一切由主母安排,從規格,到佈置,到食材,這些都應當由主母來做主。

所以說,古往今來,家裡邀請賓客,男主人一般插不上手,挨累的都是內人。

與所有普通夫妻一樣,家裡能不能請客,可不可以接待外人,安排在什麼時間愛人才方便,容修一定要第一時間與顧勁臣溝通,由對方來決定。

這是對愛人的尊重。

像那種不經過老婆允許,就把一群同學或同事招到家裡,還讓老婆忙前忙後招待的,容修實在不敢苟同。

即使樂隊成員們都是自家兄弟,容修也沒有對顧勁臣提出過這樣的要求。

他答應過顧勁臣,這裡是兩人的家,是二人世界。

承諾過,就一定會做到。

不過,容修沒想到的是,顧勁臣今晚主動說了,以後讓小白和兄弟們一起到馬場來玩。

容修靜默了下,隱在顧勁臣的背後,微眯的鳳眸緩緩睜開,凝視著對方的側臉。

然後,他輕輕地勾起了唇角,眼底充盈著無限溫柔,臂彎把人摟著更緊了些。

*

顧勁臣的那句話說完,白翼就愣了,半晌,他瞅著鏡頭笑了起來:

“真的?嫂嫂請客?大家都去你家?包吃包住包玩?有媽媽牌的飯菜嗎?”

顧勁臣一聽到“嫂嫂”就臉熱,也毫無抵抗力,通常這時候兄弟們說什麼都會答應的。

顧勁臣道:“知道了,什麼好吃的都有,蝦餃我親自包,你想要的,我都有。”

白翼的嘴角快咧到耳朵上,看上去比要買新車都高興:“那,臣臣,你會教我們騎馬嘛……”

話還沒說完,容修一瞬間黑了臉:“他自己還沒騎,我看你像個馬,得寸進尺,閉嘴,不準。”

白翼閉嘴:“……”

顧勁臣就笑:“在馬場可以隨便玩,但騎馬就免了,有摔傷胳膊的風險,不行哦。”

看看,看看,同樣的“不行”,從臣臣嘴裡說出來,就叫人覺得熨帖。

從大魔王嘴裡懟出來,聽上去就有一種讓人覺得“活得沒意思,要麼去叛逆,要麼就去死”的衝動。

誰知道呢,魔王把他的溫柔都留在了床上。

“那定下來什麼時候去馬場了嗎?”白翼問,“京城秋天短,過陣子天就冷了啊。”

“等我們從義大利回來?”顧勁臣剛說完這句,就愣了下。

他轉過臉,和容修對視著。

以後他們還能一同住在馬場麼?

如果能和容修一起拍戲,就好了……

“一兩天的時間還是有的,”容修坐起身,下頜抵在他肩頭,在他耳邊輕聲,“只要你不忙了,想玩了,想和大家一起熱鬧一下,我們隨時在一起。”

“你不要總遷就我。”顧勁臣低低道,眉眼間卻全是柔情,“之後我可能會很忙,不能怎麼陪你。”

兩人沉默的工夫,影片那邊已經歡天喜地了。

“歡迎大家到我們家裡來玩。”顧勁臣正式地說。

顯然這就是一次正式的邀請。

大家還不知道,甄老爺子對兩人的要求是“分手”。

白翼和聶冰灰一起歡騰起來,他們決定今晚就把好消息帶給幻幻和崽崽,大家可以去兄嫂家做客了!

“那你們一定要按時回來過中秋啊!”

白翼人來瘋地有了精神,也不說要去夜店找姑娘了,他開始憧憬著中秋節。

花名在外的京城小伯頓,並不關注情人節、光棍節什麼的,反而對“闔家團圓”的中華傳統節日格外重視。

“等到中秋節,我要給咱們弄來六箱孔明燈,”白翼興奮過度,他開始想象那個夢幻場景:“到時候,我們一人一箱孔明燈,晚上在馬場放燈,在夜空下,一起許願!”

顧勁臣注視著螢幕裡的小白,桃花招子裡的溫柔笑意愈發濃:“好。”

隨便燃放孔明燈是違法的,京城市內禁止,郊外部分地區允許。

而“天地靈氣”所屬的區域,就是為數不多的孔明燈燃放地點之一。

每逢佳節,附近就會有孔明燈燃放活動。不過,馬場裡還沒有放過,容修從小到大也沒有放過孔明燈。

“城市汙染,天干物燥,不怕起火麼?”容修直截了當,打斷了傻小子的夢幻,“孔明燈是中秋節放的?”

“馬場那片是指定地點啊!不懂了吧,孔明燈什麼節日都可以放,只要有心願,不是節日也可以放。”白翼理直氣壯,“不信你去小度查查。”

容修懶得理他:“一人一個不夠?還一人一箱,搞批發麼,你會製作麼?”

白翼不可思議:“你這個老古董,這年頭誰還手工製作啊,當然是網購,我已經放在購物車裡了,最高檔的那種,五十五塊錢一個,一箱十個,打折五百,先來六箱。”

容修露出鄙夷目光:“一張紙,糊巴糊巴,要五十塊錢?你是不是最近零用錢太充裕了?嗯?不如把錢都給我?”

白翼嘴角耷拉著,委屈又難受,憋了半天,咕噥一句:“行啊,給你五十五塊錢,你能上天嗎?”

容修一噎:“……”

白翼:“然後呢,我對著你許願嗎?天底下,只有臣臣對著你許願,實現的機率才會更大一些吧?”

顧勁臣:“……”

影片裡一片安靜,二哥頂完了嘴,不敢吱聲了。

少校先生眼神愈發柔和,唇角也有了笑意。

看上去恨不得把白二從螢幕那一頭薅過來揍一頓。

聶冰灰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顧大哥對我們大哥許願,肯定能實現啊!不過,二哥要是對著大哥許願,實現的可能就是一個二踢腳了。”

白翼:“……”

人間真實啊,多麼痛的領悟。

容修瞪著手機螢幕,手從顧勁臣的肚子上移開,指了指螢幕裡氣他的那兩個臭小子:“……”

顧勁臣咬著嘴唇,也不知想起了什麼,臉發燙,低垂了眸子,小聲低語了句:“我沒對他許願啊。”

容修聞言微怔,莫名想起當初數次問他:顧勁臣,你想要什麼。

就像阿拉丁神燈一樣。

白翼露出憐憫的眼神,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唉,連孔明燈也沒放過,你還真是一點情調也沒有啊。”

容修坐起身子,從顧勁臣手中奪過手機,作勢要結束通話影片。

臨結束通話時,容修凝視著鏡頭,淡淡道:“和你們講情調?我是一個有家室的男人,為什麼要和你們這群單身狗、糙老爺們一起去放燈?”

白翼:“……”

聶冰灰:“……”

容修:“床上沒有給你摸的,懷裡沒有給你摟的,夜裡沒有給你上的,這就是三無,三無產品,半成品。”

白翼:“??????”

我!勒!個!擦!

耳熟不,是不是耳熟?

太特麼耳熟了,前年的這個時候,是他損容修時說過的話吧?

容修記住了這句話,一個字不差,原封不動,又拍回到二哥臉上了,啪啪的……

太記仇了,太嚇人了,白翼呆了:“……”

——別惹容修,他會記一輩子的。

聶冰灰還沒明白是什麼意思,二哥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沒等他回過神,螢幕一黑,容修結束通話了影片。

白翼:“……”

二哥心裡的小人兒,已經高舉雙手,緩緩跪在了地上。

*

結束通話影片之後,白老二什麼臭表情,容修用腳趾都能想象得到。

容修放下手機,臉上閃過一絲笑。

那笑,得意的,痞壞的,還稍帶了點邪肆,在少校先生臉上出現實在難得。

也實在難以掩飾,他垂眸頷首,埋在顧勁臣的頸窩裡,暢快地笑出了聲。

“真是的。”顧勁臣也禁不住笑出來,抬手在他背上輕撫,“非要把小白惹暴躁。”

容修摟著人,額頭磕在顧勁臣肩上,笑得停不下來,“叫他以前那麼說我,風水輪流轉哈哈哈……”

顧勁臣:“……”

少校先生,你笑出了小人得志的聲響兒。

可見當初小白給大魔王的打擊有多大。

想當初,一方面被影帝小妖精勾著,一方面對愛情和生理都迷茫,懵懂不安,還支稜不起來,一顆心被誘惑得稀里嘩啦,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可想而知,他當時的心情有多麼地沉重,也難怪會記仇,對白老二損他的臺詞,過耳不忘。

顧勁臣抱著他,手指順著容修的脊骨往下,一節一節仔細按揉。

容修鼻腔裡發出一聲慵懶的哼聲。

還像小孩一樣,欺負了兄弟,秀了恩愛,口頭上佔了上風,得意地在老婆懷裡,開始了大貓式撒嬌。

顧勁臣很想告訴他,即使他有一天真的變成了三無產品,即使他失去了一切,他還有顧勁臣呢。

只要容修還是容修,別失去自我,別迷失自己就好。

等容修終於笑完了,拱在他肚子的軟軟肉上,小聲問他:“還疼麼?”

“偶爾。”顧勁臣安撫他,“睡醒就好了,別擔心。”

“是不是演唱會上,穿了那種衣服,著涼了?”容修抬眼注視他,眼底發黯看不出情緒,“一跳舞,腰都露出來了,他們說你是腰精。”

顧勁臣:“……”

這種時候千萬不能接話,也不能頂嘴,保持沉默就好了。

“已經是秋天了。”容修嗓音柔和,“戶外演出,還是要多注意身體。”

“下不為例。”實在頂不住那眼神,只好哄著,顧勁臣扭過臉,“真的沒事了,泡了熱水澡就好了。”

容修突然勒住他的腰,攀著他起身,攬住人拉到身前,在他耳邊用氣音道:“去泡澡。”

*

凌晨的時候,兩人相約一起泡澡。

臥室關了明亮大燈,只開了暖色落地燈,不知是否微醺光線影響了心情,經過一天的朝夕相處,到了夜間,竟多了絲羞澀感。

臥室的衣櫃裡,都是兩人的貼身衣物,睡衣準備了很多套,分季擺好,各種顏色款式,幾乎是同款。

顧勁臣拉開櫃門,手頓在半空兩秒,餘光瞟向坐在沙發上的容修,咬著嘴唇,選了那兩套醒目的。

大紅的喜袍,一套三件,兩套同款,襯得面色緋紅。

顧勁臣深吸一口氣,轉身回到容修面前,避著視線,默不作聲地將大兩號的那套塞進他懷裡。

柔軟質地從手背滑過,容修垂著眸子,細看這大紅的喜衣,衣襬搭在掌心,握了滿掌的熱火。

而後,容修又抬眼,望向躲著目光的那人,看了滿眼的豔紅。

明明夜裡受不住時,還捶打著容修肩膀埋怨過,已經洞房三次了,哭罵他孟浪,怨他沒個盡頭,還說再不洞房了。

明明矜持,可最後還是遵循心意,給兩人選了一套害臊的,紅得刺眼。

顧勁臣躲閃著目光,似小鹿亂撞,指了指身後:“我去那邊換。”

“換什麼,”容修稍往前傾身,把人拉到身前,“洗完再穿,”他在顧勁臣耳邊輕聲吐氣,“去脫光。”

顧勁臣伏在他胸膛,一隻膝跪在沙發邊沿兒,“……”

於是,兩人脫了衣裳,牽著手,推開浴室門,熱氣蒸騰,浴缸滿水,花瓣精油飄香。

在容修邁進浴室之前,茶几上的手機又響了,容修在門口停步。

顧勁臣站在門內,浴室溫度高,水汽籠著他,他轉頭望向容修。

回眸時,桃花招子燻得發紅,眼角勾著人,“你去接,我進去等你。”唇輕啟,淺淺淡淡,嘴上說著讓容修去接電話,手指卻還勾著對方手指。

容修上前,伸手攬住他腰,撲面而來沐浴美人的香氣,實在是惑人,“不接了,洗完再說。”

所以說,就是美色誤國啊,到底被勾了過去,一個妖后,一個昏君,自此誕生。

顧勁臣往門外推他:“從此君王不早朝?”

容修摟他腰的手臂一緊:“晚也不朝了。”

顧勁臣咬住他唇角:“快去快回……”

男人的劣根性,多少是有一點,好在只是口嗨,容先生剋制力線上,浴室門關上,他轉身回去拿手機。

來顯是封凜。

這個時間封凜打電話?容修困惑了下,若非有急事,封凜不會打電話,平時發微信比較多。

接起電話,沒等開口,就聽封凜道:

“明天《全球華語音樂公告牌》下午在京城頒獎典禮,你和樂隊要過去。”

容修:“??”

說好的三天假期呢,馬場度假呢?

“今晚早點睡。”

容修:“……”

準備泡澡支稜起來了,封凜大半夜通知個這?

容修聞言微愣,思考了一會,這個獎項他聽說過:“我沒接到入圍通知,據說,排名靠前的樂隊是……”

“那是演唱會之前。”

封凜打斷他,像是怕隔牆有耳,故意避免聊到別的樂隊:“總而言之,早點休息,白翼他們那邊,我一會通知。”

容修不悅:“明天是我的私人時間 。”

封凜苦笑:“私人的事先放一放,明天必須到場。”

“首先,我沒有接到提名通知,”容修嗓音漸冷,“官方也沒正式公佈入圍名單,你想讓我帶著樂隊去蹭紅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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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凜無奈,只好透露道:“明天名單就公佈了,我什麼時候叫你去蹭過紅毯?”

他頓了頓,直截了當:“很重要,你們一定要出席。”

容修:“??”

封凜很少會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幾乎是金牌經紀人的命令式口吻了。

封凜:“我已經在頒獎禮的會館附近開了房,明天造型團隊都過去,你們中午到。”

容修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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