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兩支樂隊碰頭彩排,基本上就是這麼度過的,後來兩位隊長打起來了。
負責人還以為彩排出現爭端,以為容修和連煜是在動真格的,差點打電話給恆影參總。
把兩支大牌樂隊弄在一起搞演唱會,就是高空平衡木,無保險繩走鋼絲。
幸而後來畫風變了。
舞臺上,兩支樂隊打成團,打著打著,九個男人一齊仰躺在舞臺上,大聲唱起了歌。
工作人員們:“???”
所以說,搖滾大佬都有點神經質啊,搞不懂搞不懂……
鬼哭狼嚎的,正午烈日之下,男人們大汗淋漓。
看來,這群男人連續三天沒日沒夜地彩排,絲毫沒有覺得累,體力旺盛得很,精力過剩啊。
連煜唱的是容修小時候寫的一首歌,叫《鯨落》,這是他最喜歡的一首。
剛聽到這首歌時,容修十分驚訝,因為對於歌詞,不朽自由樂隊比他這位原創作者,記得還要清楚。
連煜唱出第一段,許乘風唱了第二段,連煜接上了副歌,潘亮為他和聲。
只有新人歐陽繁星不會唱。
很顯然,容修的這首歌,不朽自由樂隊以前肯定排練過。
樂隊其他人去舞臺邊玩耍的時候,只剩下了容修和連煜,兩人還躺在被太陽曬得暖烘烘的舞臺上。
“說真的呢——”
連煜大字型仰躺著,像是自言自語,又似在問身邊的容修,呢喃道:
“接下來,該怎麼辦?經歷了這麼多,一天天過的,跑通告,登臺,接代言,掙錢,感覺沒什麼意義。”
“什麼怎麼辦?”
秋日灼眼,容修抬起手,用手腕遮住陽光,慵懶地,緩聲道:
“別站在原地找意義,你可以朝前走,左轉彎,繼續走,右轉彎,往前跑,不管將來跑到哪兒,都可能會找到答案。唯一要記得的就是,千萬別停下來,不然就真的沒意義了。”
“結婚生子?”連煜問,“還是說,像你一樣,找個伴?去哪兒找啊。”
容修側過臉,死死盯著他,“連煜,這話我沒法接。”
停頓了一會,容修說:“你得先肯定你自己,確定自己能穩定下來,不會傷害到別人,再去想去哪找這個伴兒。態度端正點,不是床伴,而是往後餘生的伴侶。你現在的狀態根本不行。”
“沒問題的,我好著呢。”連煜頓了頓,沒再接著說什麼“往後餘生”。
從站上舞臺的那一刻,成為萬眾矚目的主唱那天開始,他的餘生怎麼過,他自己都不知道。
連煜道:“我的狀態真的不錯,剛才彩排你也看到了,明年我還能給你當嘉賓,全世界不管在哪兒,機票住宿出場費全免——你還會找我當嘉賓吧?”
容修沒有立即應他。
就在連煜以為,容修不會回答了的時候……
容修搖了下頭:“不會了。”
連煜:“……”
四周安靜了一會兒。
兩人並肩仰躺在舞臺上,連煜也抬起手,用手腕遮住眼睛。
良久之後,連煜故作輕鬆地笑出來,調侃般地道:“那麼,這一次為什麼找我?算什麼?也只是客套?宣傳炒作?還是因為上次小渡家專場,我邀請了你,禮尚往來?”
說完,就不再言語。
久久陷入到沉默中,不再理睬對方了。
直到調音老師吃午飯回來,上工的時間快到了。
連煜直勾勾地瞅了容修半天。
曬著正午的秋季太陽,容修仰躺在他的身旁,一條長腿支起來,一隻手遮著眼,看上去像是已經睡著了。
連煜坐起來,對遠處的許乘風打手勢,“收拾收拾,和調音老師聊兩句,準備撤了。”
——“我希望,下次我們能以對手的立場同臺。”
熟悉的嗓音從身邊傳來。
連煜以為自己聽錯了,愣愣地收回視線,看向仍然閉眼躺著的容修。
如果對方不再說話,連煜都會以為是幻聽。
容修又開口,薄唇緩緩開啟:“我希望,我們能平等地站在舞臺上,我不是主場,你不是嘉賓,不朽自由和dk樂隊,堂堂正正地,用作品對話。”
連煜:“……”
“聽到了麼?”容修撤開手腕,細長眸子凝著連煜,“還是說,不敢?那就趁早退休,滾下舞臺,給年輕人騰地方。”
連煜張了張嘴,迎著那雙鳳眸的犀光。
半晌,才道出一個:“……操。”
容修又閉上眼,不動,也不再出聲,像是又睡了過去。
彷彿剛才一幕只是幻覺。
連煜呆呆看著他,好一會也沒反應過來。
舞臺旁邊,不朽自由收拾完樂器,換dk樂隊登臺。
許乘風大聲道:“好啦,連煜,你去跟調音打個招呼!”
“知道了。”連煜應道,又垂眼瞅著容修,“喂,”手扒拉容修一下,容修沒搭理他。
連煜深吸一口氣,照著容修的小腿踢了一腳,“別裝死,你剛才說什麼,一起站在舞臺上?怎麼一起站?難道你有參加什麼節目的計劃?”
容修還是沒理他。
連煜:“……”
連煜覺得,自己已經走火入魔了。他失神地瞅著容修的側臉,搞不清楚事到如今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他只知道,只要這個男人還在他的眼前,奔跑在他的身旁,他就能看到目標,不會迷失方向。至少,不會在某次大型演出之後,病態地想開車衝進大海里一了百了。
“行了,我撤了,明天見,演唱會加油。”連煜支撐著站了起來。
“不和《崩壞》了?”容修忽然問。
連煜腳步頓住,垂著眼,怔怔盯著他:“什麼?”
容修仰躺在舞臺上,打了個哈欠,大大地伸個懶腰,伸胳膊,踢腿兒,突然一個鯉魚打挺,直接躍了起來。
這大高個,這腰力……
連煜:“……”
容修穩穩落地站起,轉向連煜:“剛才你說,要跟我和一下那首歌,不玩了麼?”
連煜一時間回不過神,剛才他站在這個舞臺上,不想錯過這個機會,提議樂隊一起玩玩,容修根本沒待見他。
見連煜直愣著沒反應,容修轉身就走,眼底卻閃過笑意,“不玩拉倒,沒時間給你醞釀。”
連煜望著他背影,倏地笑出來,“喂!玩啊,抓緊時間。”
連煜趕緊喊許乘風上來,“迅速集合,一起來一首,和dk一起。”
不朽自由:“?!”
真噠,兩支樂隊一起幹一場嗎,在這個舞臺上?
搞它!
兩支樂隊歡呼著,抱著樂器奔向舞臺。
望著連煜的背影,容修覺得,兄弟還有救。
搖滾像個極致,太烈了,烈到被反噬,降不下溫。
轟轟烈烈過後,就是失去自我,再也迴歸不到生活原本的平靜。
下了舞臺,群魔狂歡,常問自己,我是誰?
容修望向連煜的背影。
他不希望身邊的兄弟,最後走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比如像柯本那樣毒癮抑鬱導致開槍自殺。
連煜的狀態,讓他想到很多英年早逝的搖滾明星。
樂器準備妥當,調音老師們各就各位,即使只是玩玩,大家也沒有怠慢。
大家都很期待,在工體大舞臺上,會是什麼震撼的效果。
調音老師也樂得配合,表示能為兩支樂隊調音,是他的榮幸。
兩支大佬樂隊同臺合作,能為他們調音的機會,委實不太多。
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儘管他們不是殿堂級,也稱不上“傳奇樂隊”,不過誰知道呢,未來還有五十年。
當連煜從音箱裡聽到,他和沈起幻雙電吉他合奏,容修的嗓音傳來的一剎那,他就知道,這就是他想要的。
那一瞬間,那感覺比床上高潮更迷人,真是難以置信!
如同從前一樣,連煜接住了吉他旋律,他根本還沒看過總譜,隨著沈起幻的旋律,隨意地彈奏著和絃。
吉他音色的尖嘯,與主唱嗓音的厚度完美融合,聽起來美妙至極。
“等會。”容修忽然停下演唱,對他的兩位吉他手說,“別動,什麼都別動。”
所有人都停止了演奏。
然後,容修轉過身,去裝置堆兒裡忙活。
容修在箱頭上做出一些細微的調整,讓連煜和沈起幻再試著彈奏。
如果不是連煜的風格,與沈起幻進行了合奏,他可能不會有這種靈感。
這下音色和旋律都更好聽了。
連煜的電吉他,有著朋克三和絃簡單粗暴的風格特徵,與沈起幻細膩的迷幻風形成了對抗,卻又完美融合,產生一種奇妙的化學反應。
樂隊兄弟們也覺得,雙吉他太有感覺了!
容修的聲音極具穿透力,主唱氣場太強大,雙吉他也絲毫沒有壓制住他。
大家紛紛提議,容修可以在演唱《崩壞》彈吉他時,就彈奏連煜剛才隨意彈的幾個和絃。
朋克風,更直接,更尖銳,更反主流。
這首和《家園2》一起創作的金屬核,伴奏就是這麼試出來的,就這麼簡單。
後來,在錄音期間,容修也沒在吉他上做過調整,引數也沒再動過。
附帶一提,兩首好萊塢大片的歌曲,除了正式版和live版,錄音恆影大佬還給他們錄製了官方加長版(extendedmix),以及伴奏版(instrument)。
而當好萊塢大片《家園2》的引進版,在國內院線上映的時候,除了片尾原聲之外,很多粉絲都將在音樂平臺上,同步聽到這首沒有被片方採用的《崩壞》。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這首《崩壞》的震撼程度,結合著科幻戰爭畫面,不亞於片尾曲,賽博朋克風的“w2”。
而且,兩首歌還有著某種關聯。
對了,就是callback,它們是前後呼應的,比影片中歪果仁的bgm更合適。
恆影音樂大佬們一致表示,甲方不識貨,為什麼只用了dk樂隊的片尾曲?另外一首也應該打包帶上才是!
等大片上映了,估計粉絲們也會這麼認為吧?
*
午後一點,顧勁臣帶著舞團趕到時,看到的就是舞臺上兩支樂隊合奏的震撼場面。
舞團的小帥哥們站在臺下,仰望著舞臺上,頓時眼球地震。
大家全都被震耳欲聾的金屬核現場驚呆了。
有誰知道舞臺上十位搖滾大佬合作是什麼場面嗎?
但凡眼睛耳朵沒毛病,都會被舞臺上這一幕所震撼,聽得出兩支樂隊的合奏有多出色和精彩。
原來大型搖滾演唱會現場,竟然是這樣牛掰的嗎?
舞團帥哥們平時聽慣了電子舞曲,此時卻搖身一變,變成了地道的搖滾迷。
渾身不聽使喚,在熱情高漲的金屬樂中,大家高舉雙手,原地起跳,都顧不上為等會兒熱歌勁舞做準備了。
而顧勁臣則仍像站著打坐,一副欣賞歌劇的模樣,安靜地站在舞臺下,仰望著他的愛人。
容修使用一把琴頸是楓木材質的電吉他,音色更緊實,有著銳利的高音,以及更沉穩的低音。
但是,這次雙樂隊合奏,他並沒有彈吉他。
容修的全部精力,都放在連煜和沈起幻的合作上了。
此時,他的腦袋裡已經開始重新編曲了。
直到他垂眸時,與舞臺下方的顧勁臣對視上,大腦忽然有一瞬間的空白。
非常近的距離,臺上臺下,觸手可及。
容修將顧勁臣的臉看得很清楚,忽然感到有些不習慣。
此時是白天,沒有舞臺燈光。
平時演出的時候,會在光線很暗的會館裡,他站在耀眼的舞臺上,根本看不清臺下的觀眾。
搭在麥架上的手抬了抬,容修對臺下的顧勁臣打了個招呼。
間奏時,顧勁臣對他做出了一個口型:“愛你。”
然後,容修對他回了一個口型。
白翼從側面看,容修的那個口型,就是——“你滾”。
白翼:“!!!”
他瘋了嗎?
白翼的貝斯差點掉了,用“你是玩嗨了,還是活膩了”的眼神直勾勾瞪著自家老大。
接下來的演奏,就整個拉胯了。
二哥像是想吸引全場注意,或是……想把臣臣的注意力從老大作死的一句“你滾”上吸引過來,他開始瘋狂地狂擼貝斯,渾身散發著幼崽對麻麻撒歡的二逼氣息。
歐陽繁星見狀,也不甘示弱,他拿著貝斯與二哥輪流切換主音與節奏,玩得不亦樂乎。
貝斯手作妖,可想而知,那句話怎麼說的,一個牛逼的貝斯手,能搞砸一個樂隊……
許乘風怒了,電吉他怎麼能被貝斯壓住?
許乘風再接再厲,沈起幻迎頭而上……
於是,不知怎麼的,舞臺上就出現了這樣的場景:
牛逼貝斯手:我聲最大!
霸氣吉他手:我聲最大!
狂妄架子鼓:我聲最大!
大觸鍵盤手:我聲最大!
抖s主唱:你們他媽的當我不存在嗎?
容修:“……”
草率了。
要是下次再玩雙樂隊,他就是大花貓!
一定要注意這一點,容修心想,演唱會時,即使不朽自由玩嗨了,或是粉絲起鬨安可,也絕不能搞出雙樂隊現場合作的蠢事。
演完就攆下去,滾得遠遠的。
總調音師:“容老師,連煜老師,不如你們在演唱會上合奏一首吧,太精彩了!”
舞臺總監:“好主意,正好時間上有個窟窿。”
連煜:“好啊,就這麼定了。”
容修:“???”
後來,兩支樂隊在合奏的時候,沈起幻一邊即興solo,一邊來到對著勁臣撒歡的白翼身邊,湊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白翼呆了呆,這才終於冷靜下來。
在震破鼓膜的金屬樂中,白翼用變幻莫測的眼神,對沈起幻發射著訊號。
二哥擠眉弄眼——真的假的,不是“你滾”?老大真那麼說的?你看清楚了?
幻幻深沉點頭——看得仔仔細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白翼一下就樂了,瞬間身心愉悅,嘚瑟到容修身邊,擼琴,甩頭,扭胯,用屁股撞了容修好幾下。
容修嫌棄地躲他,躲不開,抓著麥架往旁邊挪了挪,白翼又黏了過來。
容修一腳把他的貝斯手踹到了舞臺邊邊。
白翼抱著貝斯,還在狂拆琴,挨了一腳,搭了個順風車,一個滑跪到了舞臺邊。
於是,二哥索性半跪著,沒站起來。
貝斯壓低到襠的底下,就像騎在了貝斯上,姿勢色的不得了,彈奏得山呼海嘯。
舞臺下早已是瘋狂一片。
一起瘋狂的,還有現場的音樂大師們,舞美老師們。
以及來探班的二十人歌迷小團隊。
粉絲們早就在通道口那邊起跳尖叫。
有很多人拍了照,保安不讓拍影片,但是拍照是在粉絲懇求下允許的,保證最多發到網上去三張,作為後援會宣傳使用。
雙樂隊合奏彩排,演唱會還沒開始,估計今晚又要上熱搜,全怪白老二那個作精。
附帶一提,剛才沈起幻告訴白翼,容修的口型是“metoo”。
白翼:“!!”
換句話說,這就是……
“我愛你。”
“我也愛你。”
啊,容修還從沒對臣臣說過這三個字呢!
也不知臣臣看清楚了沒有。
如果跟他一樣,誤會了就糟了,昨夜找果兒來酒店的事,還沒解釋……
白翼又開始擔心著急,像一個努力攛掇父母和好的熊孩子,他半跪在舞臺邊,一邊彈奏著貝斯,一邊噘著嘴,做了好幾遍“愛你,愛你,米兔,米兔”的口型,努力想讓臣臣看清楚。
顧勁臣:“……”
一首雙樂隊合奏的歌曲結束。
狂熱的彩排現場,男人們終於圓滿了,終於有了一種酣暢淋漓的,好比ml高潮過後的感覺。
老實說,這兩天,按部就班的彩排,與在錄音棚裡的狀況差不多,可把大家憋壞了。
搖滾大佬們只有在自由玩音樂時,才能真正地爽到吧。
兩支樂隊又討論了一會,不朽自由收拾樂器,準備打道回府。
明天還要早早來正式彩排,晚上就是演唱會了。
連煜和樂隊兄弟們撤下來。
dk樂隊還留在舞臺上,一面與調音老師溝通,一面進行最後這首《崩壞》的重新調音。
許乘風帶著樂隊兄弟們去拿車。
連煜揹著電吉他,縱身躍下舞臺,迎向了顧勁臣。
連煜正式地和顧勁臣打了招呼。
之前只有過幾面之緣,兩人甚至沒有說過兩句話。
容修站在舞臺上方,看到兩人在臺下碰頭,還稍微緊張了下。
像是生怕連煜哪壺不開提哪壺,或者,怪罪顧勁臣昨夜壞了他的好事……
不過,兩人只互相問候,看上去氣氛還行,並沒有發生沈起幻擔心的那種“不愉快”。
也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麼,容修看不清楚,只知道兩人並肩站在舞臺下,一齊仰著頭望著他。
“昨晚的事,抱歉。”顧勁臣先開口提起。
不過,影帝並沒深說,也沒解釋,他似乎更關注別的——
半晌,他轉而道:“是因為搞搖滾的,壓力都很大麼?”
連煜愣了一愣,大概是沒想到,這位大影帝會這麼問,還帶著關懷之意,聽上去是真心的。
“最近壓力是大了點兒。”連煜笑了笑,停頓了一會兒,忽然小聲道,“你男人不是擋在我前頭麼?所以啊……”
顧勁臣:“……”
容修對他說了?
他就不怕對手拿這種事黑他?
原本想揶揄連煜的,不成想,被對方弄個大紅臉。
不過,影帝的表情管理很到位,像是沒聽到連煜上一句說了什麼,漫不經心道:“剛才看到你們合作,感覺怎麼樣?和十五年前相比。”
“勁敵啊。”連煜大嘆一口氣,“你呢?聽說,演唱會之後,就要啟程去威尼斯?今年威尼斯電影節延後了?”
顧勁臣點了點頭,“運氣很好,好像是故意為這場演唱會安排的時間。”
如果換做去年,顧勁臣可能會沒有時間參加這次演唱會,今年電影節延後了半個月。
連煜不經意般地問:“容修也和你一起去?”
顧勁臣也不瞞著,直來直往,“容修入圍了威尼斯提名。”他語氣柔軟起來,望著舞臺上,接著說,“這是他的第一個國際提名,出道還不到兩年,怎麼承受得住呢……”
連煜:“……”
這他媽的是什麼語氣,影帝的凡爾賽嗎?
才出道兩年,威尼斯就給了個提名,沒考慮到容修的抗壓能力,還真是對不起啊!
無言以對,連煜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以前都不知道,顧影帝竟然是凡爾賽本賽。
還挺有趣的。
顧勁臣側過臉,仍是帶著影帝雅緻的笑意,渾身充斥著壓迫感,桃花招子裡卻是熠熠生光,掩飾不住他的自豪與炫耀。
顧勁臣忽然想起什麼,對他提醒:“國外公關到位,訊息還沒有公佈,你要保密哦。”
連煜:“啊,顧老師,你夠了啊,怎麼和那個魔王一個德性……我知道了。”
顧勁臣微笑回過臉,繼續與連煜肩並肩,一齊望著舞臺上。
兩人沉默好一會,連煜問:“導演他們已經出發去義大利了?”
顧勁臣應了一聲“嗯”。
“我看網上,很多演員已經到威尼斯了。”連煜側過臉,注視著他,“男主演,快頒獎禮時才去,來得及麼?”
顧勁臣仰頭望著舞臺,“來得及,我又不想看展。”
連煜看了他一會,玩味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探究:“因為有更重要的演唱會要看?”
顧勁臣點頭,沒再應聲,像是被舞臺上那男人的舉動吸引。
容修正在遠處舞臺邊,和樂池裡的民樂大師溝通。
他的餘光裡,那兩人還在聊,像是相談甚歡。
容修:“……”
顧勁臣今天都沒有和他說過這麼多的話。
那兩人說什麼呢?
容大貓心裡伸出了一隻貓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