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電影節就快開始,李導的那部《生而為人真是對不起》入圍主競單元,這個話題已被網友討論到了熱搜。
時隔多年,恆影團隊終於再次殺出重圍,在無數影片的篩選中脫穎而出。
不過,並沒有提及“配樂”相關。
畢竟電影是導演的藝術,和金獅獎、影帝影后的沃爾皮杯相比,“最佳配樂”不是起眼的獎項,連百科上都沒有介紹。
事實上,不論容修獲得什麼獎,國內還是國際,音樂節還是電影節,連煜都不會覺得意外。
容修十二歲時,就有為好萊塢大片配樂的理想。
而連煜的理想,則一直都是格萊美的最佳樂隊獎。
這個目標,大概是所有音樂人的夢想吧,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事實上,得到提名並不難,國內有些音樂人都拿到過提名,但真正拿到大獎卻極其不易。
因為它不僅靠實力,更靠國際時局、團隊公關,以及運氣。
這些年,連煜帶著樂隊跑遍了全球,搞了兩次世界大型巡演,無數次小巡演,專輯賣到盆滿缽滿,也只拿到了一個國際獎項。
五年前一個公告牌“百強專輯”大獎,讓不朽自由在國內一舉封神,那時他們已經出道十年。
可是,容修才出道不到兩年,《m2》等兩首歌就在bellwether音樂榜上居高不下,估計距離公告牌已經不遠了。
連煜壓低聲音:“你看上了很不錯的人。”
顧勁臣怔了下:“當然。”
連煜勾唇深意一笑:“你只喜歡最好的?”
顧勁臣心底一頓,轉頭打量他。
似想從連煜臉上看出他問這話的用意,又像在稽核一件物品是否合格。
過了好一會,顧勁臣望著他,露出笑容,他站在背陽處,唇微微揚起,帶著心照不宣的笑意,卻又顯得神秘。
不是喜歡最好的,而是喜歡容修啊。
所以,容修就是最好的,世界上最好的容修。
所以,只要容修想往前跑,就沒有人能擋在容修的前面,他會全力支持愛人成功。
不過,顧勁臣並沒有回答他,兩人又沉默了一會。
連煜暗暗瞧去,卻見那顧勁臣已收了笑容,彷彿方才那一笑只是錯覺。
連煜失神片刻,不由心裡有種異樣感,緊跟著,容修中午時描述的那一幕幕居家場景,便在他的眼前浮現。
而在顧勁臣的餘光裡,連煜仍在注視著他。
顧勁臣面色柔和地仰望舞臺,定下心神,猜想對方找自己搭話的意圖。
dk樂隊和不朽自由,早晚會有一戰,不過,很可能是持久戰了。
幾場演唱會的上座率、幾張專輯的銷售量,這些靠資本和運氣的比試,都不能說明什麼。
那麼,兩位隊長會以什麼形式分出勝負呢?
顧勁臣反而對這個頗感興趣。
他輕輕地勾起了唇角,陽光裡的桃花兒眼也彎了彎。
遠處,容修站在遠處的舞臺邊,正在和樂池裡的國樂大師們溝通。
“我希望,容修從現在開始,一鼓作氣,披荊斬棘,”連煜說,“比賽也好,打榜也好,一定要打敗所有的對手,創造華語搖滾史上更輝煌的成績。”
顧勁臣笑眼彎彎:“那樣一來,你的壓力更大了,到時候五個果兒也不夠使。”
連煜:“……”
連煜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無力地說:“顧老師,別擠兌我了,昨晚是我欠考慮,給您賠不是。”m.166xs.cc
兩人相視而笑。
連煜仔細地端詳顧勁臣的臉。
他還是頭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細細地看顧勁臣,以前在電影院倒是看過幾次。
不禁再次想起那些居家畫面,不覺心有觸動,影帝此時的氣質,和容修說的完全不一樣。
顧勁臣眯了眯眼,意有所指:“真心話?不怕壓力?對手打破不敗紀錄,可不是什麼樂事。”
“是啊。但是,只能這樣,因為……”
連煜揹著電吉他,轉過身,迎著午後日光,他仰頭望著藍天白雲。
然後,他扭頭望向站在舞臺上的男人,隨即目光落下,笑看顧勁臣,一句一頓道:
“因為,誰也不能搶在我之前,讓容修嚐到失敗的滋味。”
說完,連煜抬步,往遠方走去。
遠方,不朽自由的男人們朝他揮手。
一行四人勾肩搭背,往通道口走去。
走到出口處,他們停住腳步,回頭望向那個華麗的舞臺。
“每個人都想站到那個舞臺上,我們已經從那裡下來了?”
連煜說著,看向與他一起走南闖北的兄弟們,目光逐個從他們的臉上掃過。
許乘風唇角掛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隊長放心,瞭解。”
潘亮將鼓棒收起來:“十五年了,終於讓我激動一把,很期待啊。”
歐陽繁星往後攏了攏頭髮,揚著下巴,望向在舞臺上桀驁不馴的二哥:“我也會努力的,打敗那個男人。”
是的,不朽自由是國內為數不多的老牌封神樂隊之一。
他們有著十五年無往而不勝的記錄,沒有人能奪走他們的王座和榮譽。
包括容修。
*
下午,顧勁臣彩排,容修先和他進行了兩遍登臺走位。
然後是幾首合唱,簡單地和調音老師溝通了下,以及編排語言互動。
互動方面,即使是閒聊,也都是有臺本的。
大概就是兩人商量著,隨便聊兩句,再來點兒商業互吹。
在名流大腕的演唱會上,關係要好的明星之間,還會像損友一樣互揭老底,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這些明星互動,輕鬆,有趣,可以緩和演出節奏,粉絲們也很喜歡。
三彩時間緊迫,沒有任何閒聊的機會。
正如容修所說,顧勁臣工作時十分認真,關於昨夜“約果兒”一事,根本沒有白翼擔心的“如果他問起”這種可能。
出場、退場的走位也調整完之後,為了不耽誤舞團的彩排,容修就帶著樂隊下了臺,熟悉退場流程。
退場大概有四個套路,從主副舞臺的奈落、後方龍骨熒幕,以及側幕退場。
退場之後就是一路狂奔,這些也都要彩排,熟悉地形,舞臺下方到處是鋼筋鐵架,到各處預備的化妝地點。
男人們要快速地換衣服、化妝造型,進行接下來的準備工作。
容修帶著樂隊從升降梯下來,在舞臺底下跑得滿頭大汗,聽見舞臺上方傳來熟悉的聲音。
顧勁臣在唱《獨鍾》。
不過,容修沒有時間在旁邊看顧勁臣彩排了。
等樂隊的全部彩排完成之後,下午容修還有一個重要的行程。
是私事。
於是,顧勁臣帶著舞團帥哥們,走位彩排的時候,容修只粗略地看了一眼,和顧勁臣交代了兩句,打個招呼就先離開了。
容修和負責人請了假,和白翼兩人匆匆離開了工體。
在車場取了賓士大g,直向南駛去。
開到南四崇文裡,花費了不少時間,這裡的環境比兩年前好多了。
距離迷宮般的小衚衕越來越近,車在路邊的水果店門口停下。
白翼下車去買水果,又到蛋糕店選了一些適合老人食用的點心。
容修戴上帽子口罩,去超市拎了兩箱牛奶,還有兩桶食用油,都不是十分昂貴的東西。
這是兩人早就商量好的事情,大松表現好的話,還有十年才能出來。
大松父母至今仍然對白翼,以及當年的小夥子們充滿了愧疚,覺得是他們沒教好兒子,毀掉了孩子們的前途。
在容修看來,樂隊要開演唱會,應該告訴二位老人家,讓他們放下心。
在此之前,他找白翼“人生商談”時,本來還想著,該怎麼和白翼提這件事情。
沒想到,白翼只是笑了下,沒多糾結,也不覺得容修強人所難,就欣然同意了,並且表示,這次願意和二老見面,當面說說話。
白翼也需要一個出口。
放下。
有的人需要懲罰,有的人需要原諒。
有的人得到了原諒,自我要求過高,還想著自我懲罰,比如顧勁臣。
有的人則像大松父母——
即使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也不能原諒自己,不放過自己,他需要的,也許只是他人的一個原諒。
車開到城中村,開過險象環生的小土路,經過一大片猶如迷宮般的窄衚衕子。
容修對這一片太熟悉了。
這兩年路邊店鋪換了又換,他也輕車熟路。畢竟從他回京以後,就一直往返這裡。
菜市場沒有攤煎餅果子的小車,旁邊大姨說,大松父母這些天沒來。
聽說,老爺子身體不太好,感冒很久沒痊癒。
兩人就開車往二老家裡去,在一條胡同口找地方停了車。
兩人下了車,都提著伴手禮,並肩走在只容兩人的窄巷子。
腳下瀰漫起嗆人的塵土,踩著隨處可見的泥坑。
這一次,白翼沒有在遠處停步,他跟隨著容修,來到大松父母家門口。
兩人在平房外,還沒敲門,在廚房煮藥湯的大松媽,就透過窗戶看到他們了。
看到兩人時,她著實愣住了很久。
“煮的什麼?”進了門,容修探頭往廚房看,皺了皺眉,“這是中藥?大爺呢?”
“在屋裡躺著。”大松媽笑了下,目光移到白翼的臉上。
看到了白翼,她手足無措,眼眶一下就紅了,啞聲道,“快進來,怎麼……怎麼又來了啊……”
“老婆子說什麼吶?”大爺在屋裡咳嗽,埋怨道,“怎麼跟孩子說話,什麼叫‘怎麼又來了’,多不好聽!”
“是是是,瞧我這張嘴,這不是沒緩過神兒……”
“沒事,聽說大爺感冒了?聽聲音底氣很足嘛!”
容修說笑著,和身旁不太自在的白翼對視了一眼,就拉著他往屋裡進。
“我和白翼來看看您,”容修進了屋,將伴手禮放下,“這是一點心意,您要好好養病。”
剛才聽見外面有動靜,老頭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容修走近了,坐在床邊椅子上,看見大爺臉色灰敗,確實不怎麼好。
聽大媽說,已經去醫院檢查過身體了,也拍了片子,醫生說沒有大礙,就是有點肺炎。
“別再拿東西過來了,這次的檢查費用,都是用你以前送來的那些錢,還有你跑前跑後,幫咱們辦的低保,都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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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些,大松媽的嗓子哽咽。
她低著頭,看著白翼親手交給他的點心盒,手劇烈地顫抖著,半天打不開蓋子。
她知道的,不出意料的話,裡頭肯定還會塞著一卷兒百元鈔票,這些都是孩子們努力工作的血汗錢。
何德何能呢,為什麼這些孩子還要過來……
於是,這天突然拜訪,當容修說,他們明天就要開演唱會了,樂隊發展很順利,能掙大錢了,兩位老人就忍不住酸了鼻子。
緊著說,“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還說了無數遍的“對不起,對不起你們,真的,對不起……”
“沒事了。”白翼低著頭,眼睛也是通紅,“過去了這麼久……”
他嗓子啞的不行,鼻塞地說:“我奶奶和小妹,託夢給我了,早就原諒大松了,她們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大爺,大媽,你們一定要保重身體,等大松出來,享天倫之樂,苦早晚會過去的。”臨走時,容修對兩位老人這麼說。
這個心結早晚要解開。
這次過來,也是容修放不下他作過的妖吧。
當年找不到大松,他們兄弟幾個日夜折騰,真是差點把兩個老人給搞死。
後來回京,容修又幾次來這裡對二老施壓,不僅用了計謀,懷柔,賣慘,苦肉計,聲東擊西,還利用了兩位老人,把大松釣了出來。
最後,也是當著二老的面兒,抓住了大松,親手把他們的兒子送進了大牢。
不管誰對誰錯,為人父母的,哪兒能承受得住。
大松坐牢之後,容修幫著聯絡了社群,還為他們辦下了低保,每個月國家給救助一千多塊錢。
世上也許有很多像容修這樣的人,想對每個人都有個交代,不管是愛過的,還是恨過的,抑或是傷害過自己的。
他說,已經結束了,厄運過去了,樂隊要開演唱會了,我們都很好,白翼也不恨了,大爺大媽,你們不要再自責了。
自罪最傷,生不如死。
全都過去了,放過自己吧。
容修和白翼在崇文裡只逗留了不到二十分鍾。
臨走時,容修還用手機拍下了老頭子的檢查報告,說要讓軍總醫院再給好好看看,又詳細記下了住址和電話。
容修說,等診斷確實沒大礙,就郵寄過來些管用的藥,那些偏方藥湯子就別再喝了。
這天,兩個小夥子離開之後,大松媽坐在小凳上,將糕點盒小心地開啟,將單獨包裝的糕點一個個拿出來。
果然看到了與從前一樣的錢卷兒,她的指尖輕輕地觸碰到那些錢,渙散著目光,眼睛裡含著淚,沒有動它們。
然後,她捧著糕點盒,像收藏什麼寶貝,開啟她最值錢的那個笨重的陪嫁木箱子,將裝著錢的盒子輕輕放在裡面。
那裡已經摞了好多糕點盒,全都打理得體面,像那些孩子的心靈,整整齊齊,乾乾淨淨。
*
“會不會是別的什麼不好的病……”
賓士大g車開出崇文裡,行駛了很長時間。
車內,白翼有點恍惚,原本他以為,過來看看罪人的父母,已經是格外大度了。
沒想到,當他知道老頭子生病,竟然有點心軟,有點難受。他心裡還責備自己,真是婦人之仁啊。
“老頭子臉色差得很,又灰又青的,不太正常吧?”白翼說。
“所以,要去看看,肺子不是小事,先把報告拿去三甲醫院。”容修說。
“唉,人生無常啊,短短幾十年,有今兒沒明兒……”
“閉嘴。”
“……”
白翼抿著嘴唇,想拿根菸解解饞也不敢,索性側頭,望著窗外。
這一看不要緊,他發現這並不是回工體的路。
“去哪兒啊?”白翼看向手機時間,“三點多了,臣臣還彩排呢,咱們不回去看嗎?”
容修目視前方,“遲些回去,先去一趟會所,祖煊那兒。”
“啊,祖煊?會所?上次堂會那個,你相親的,高階俱樂部?”
容修臉色一黑:“能不提那件事麼?我不愛聽,相親相親的……”
白翼:“哦,那不相親,一會還有啥娛樂專案?”
容修:“娛個屁,火燒眉毛,恨不得一秒鐘掰成兩半,哪兒有閒工夫娛樂?”
別說俱樂部的不正經娛樂了,連和結髮之妻的正經娛樂也沒有(……)
剛才和顧勁臣見面,連十句話也沒說上。
不朽自由一走,顧勁臣就帶舞團登臺,和調音老師溝通,容修則要隨著工作人員跑後臺算時間,兩人連正常交談的時間也沒有。
容修懶得抬槓,瞪了白翼一眼,停頓了片刻,還是多解釋了一句,“只是去取個東西,繞個遠。”
*
容修給祖煊打了電話,賓士大g開到會所門口。
祖煊已經等在門外,接兩人進去。
搭電梯來到祖煊的辦公室。
“東西都準備好了,你這是……”
祖煊上下打量容修的裝扮。
容修穿著一身休閒,平時出來都是西裝革履,很少會這麼穿。
“還在彩排,抓緊時間。”容修也不客氣,讓白翼坐在沙發上,他則和祖煊來到辦公桌前。
桌上有一個嶄新的小型保險櫃。
祖煊開啟櫃子,拿出容修要取的東西。
白翼好奇地望過去,立馬站了起來,竟然是珠寶盒?
光是首飾盒,就珠光寶氣,高階大氣,大小各異,五六件之多,看上去價值不菲。
容修拿起較小的那個,抬眼看向祖煊。
祖煊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
容修開啟戒指盒,就看到了那枚戒指。
鑽石豹頭戒,兩抹帝王綠泛著幽幽光澤,比在照片上看更凝重高貴。
白翼湊過去,立馬呆住,細看那豹子頭的眼珠子,他更呆了:
“臥槽,這不是姥姥的那個……”
似被那抹綠光攝住魂魄,容修怔忡許久,對祖煊露出笑意:“很合適。”
“何止合適,渾然天成。”祖煊說,“那些鑽石也不錯,不過,就算加起來,也不如這兩塊糯種。鑽石不值錢,玉無價啊。”
“我是說,很適合他。”容修沒有用指尖去碰,不等白翼直勾勾看清楚,就合上了戒指盒。
白翼:“……”
瞎了,他看到了什麼,這是把幾套房子戴在手上嗎?
還沒想完,只見容修又開啟了其他的珠寶盒。
也就是當他天馬行空時,祖煊開玩笑般地對他提起的“五環契約”。
不過,和某個圈子不太一樣,容修定下的契約是別個,姑且暫不一一表述,反正二哥是大開了眼界。
鉑金,鑽石,翡翠,一套五件,這得多少錢啊!
於是,白翼沒忍住,想碰一碰,沾沾貴氣。
容修也沒攔著,但是,二哥很沒出息地兩隻手都有點抖。
容修遞給他一條鏈子,“你不是要摸嗎,快點。”
白翼兩手顫顫,“不不,還是別碰了,我手糙,別碰壞了……”
“你的這一套,是高定的,所以和大眾意義的不同,權當你們獨特的意義吧。”祖煊說,“細品,還挺好的,很有紳士味道。”
白翼在旁邊,容修沒有多問,反正祖煊告訴他,傳說中的“五環契約”,是契約關係中最“帶勁”的。
不知道這個“帶勁”是什麼意思,在容修看來,就是……很有力度,很有契約精神?
祖煊要招待兩人晚上一起吃飯,因為趕時間,容修婉拒了。
兩人約好了明天演唱會的時間。
祖煊也沒挽留,只道:“到時候我和娜娜一定到。”
送到停車位時,祖煊又對容修道:“還有,祝你成功。”
也不知是祝他演唱會成功,還是送戒指成功……
不說還好,一說就緊張起來。
走出了mercy會所上了車,容修突然就心跳加速。
白翼牢牢地抱著那個保險箱,左顧右盼,額頭都出了汗,像生怕有歹人來劫車。
賓士大g沒再在中途停留,容修聯絡了容家四小,讓他們到工體待命,說是有一樣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他們保管,直到明天演唱會之時,他在舞臺上要用到。
聽牆腳的白翼:“??”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白翼整個人都懵了:“等等,你剛才在電話裡,跟張南說什麼?在舞臺上用?你要幹什麼?當著六萬粉絲的面兒出櫃啊?”
容修瞟了他一眼:“送個禮物而已。”
白翼:“??”
而,而已?
除了這一點,白翼還有很多問題想問。
尋思了一下,他問出了最重要的一句:“你要把姥姥的東西送給他?”
容修勾起唇角,漫不經心道:“反正就算送了,也是我的,連他都是我的。”
白翼面癱臉:“……”
握了個大草,我到底為什麼一定要坐在這聽他秀啊?
吐槽歸吐槽,二哥心裡面終於安心,兩人能穩定下來是最好的。
過了好一會,容修忽然道:“明天有兩千多名粉絲,都會收到我們送的戒指。”
白翼愣了愣:“那倒是,所以你要渾水摸魚?”
容修:“……”
渾水摸魚什麼鬼,這是婚戒好嗎?
小爺很嚴肅的,到時要有儀式感,要親自戴在他手上。
也很緊張。
沒看到實物還好,東西到了手,眼看著事到眼前,反而緊張得難以呼吸,握著方向盤的指尖也涼了。
哪兒還像氣定神閒掌控一切、渾身散發上位者氣息的容少。
白翼想了想,還是不太放心:“那你打算……”
容修嚴肅地目視前方,過於嚴肅了,緊繃著一張雕塑臉:“別問了,我還沒想好,等我想想。”
白翼哭笑不得:“想什麼啊,還得寫個劇本,到時照著演嗎?”
“少廢話,快閉嘴,別影響我思考。”容修說,頓了頓,又道,“失敗了就賴你。”
白翼:“……”
還講不講點兒道理,失敗了幹嘛賴我,就因為你沒想好送禮臺詞?
等等,什麼叫“失敗了”,你他媽的是打算求婚不成?
白翼滿腹疑問,但一句話也沒問出來。
他立馬閉嘴,低頭盯著懷裡的保險箱,像抱著一枚炮彈,抱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