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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 文學城

mercy, 是安全暗語,一旦說了這個詞,兩人就得停下來。

常來live house看現場的觀眾們無一不自詡rocker, 他們奉搖滾精神為聖經, 當中甚至有些是樂隊成員,他們對每個登臺演出的樂隊都十分苛刻。

除此之外, 還有在這種場合工作久了、對一切新鮮事兒都司空見慣的貝芭蕾, 丁爽,趙光韌, 小李……

所有人都覺得,舞臺上的那架三角鋼琴很礙眼, 不應該是搖滾人玩的東西。

坐在鋼琴前的青年, 更是與整個live house的氣氛不搭調。

他們對這次暖場演出並沒抱什麼期待。

掀開琴蓋。

拾音麥克擺在支柱前, 十指輕輕觸控上黑白鍵。

年少的時候,他為了樂隊, 放棄了所有, 背棄了家人,不顧旁人目光, 夢想著帶上兄弟們一起站到巔峰舞臺上。

年青的時候,樂隊為了他,和全世界抗衡,兄弟們大難臨頭,厄運纏身, 直到壓下個五指山, 不得不各奔東西。

生在半個音樂世家,他在高音歌唱家的母親的培養下從小學音樂,只要他想, 閉起眼睛,就能聽見木音槌敲擊鋼絲弦的聲音。

當!咚叮叮叮——

左手彈了一個小七和絃,隨後分解和絃。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右手彈了個琶音,速度並不快。

當!當!當!當!當!當!

兩手一起下鍵,同時彈奏了數個小七小三和弦。

……

“什麼水平啊,這就上臺了?”人群之外,通往後臺的轉角背靜處,奇幻紫的貝斯手石天一,對主唱凌野笑道。

剛才在休息室,聽說前面有人搞事情,在觀眾的逼迫下,這家店的駐唱上臺了,兩人都覺得好笑,就出來看個究竟。

這一看不要緊,舞臺上那人完全是胡來,根本聽不出他彈的是什麼。

“和咱家小侄女有一拼,”石天一說,“這家店怎麼搞的,要是這樣也行,我還彈什麼貝斯啊,也去當鋼琴家得了。”

凌野斜倚在牆邊,抱著手臂往臺上望:“反正就一暖場的,你操什麼心?”

“這是暖場?砸場吧!鍵盤撒把米,雞都比他啄的好聽,”石天一不爽地抱怨,“今兒來的都是咱們的粉絲,等他們聽鬧心了,火氣上來了,對咱們有什麼好處?”

“老大都不擔心,你怕什麼?”凌野瞟向坐在前方陰影處的那個男人,小聲問石天一,“彈鋼琴的那個,是這裡駐唱樂隊的人?”

“不知道,不認識。”石天一說,“就一塑膠樂隊,清一色兒菜雞。”

就在這時候,側前方的陰影裡,一直坐在摺疊椅上的男人,忽然回過頭瞪向二人。

石天一剛好和那人目光撞了個正著,被對方眼神中露出的失望和警告嚇了一跳。

“老大。”

石天一打了個招呼,趕緊閉上了嘴巴。

過了半天,他才小聲抱怨:“怎麼了呀,我說的不對嗎,老大怎麼老是胳膊肘往外拐?”

“瞅你那越活越抽抽的孫子樣兒,一個眼神兒你血條兒就空了?”凌野晦澀不明地笑了聲,瞥了一眼沈起幻。

“操,你倆冷戰,別拿我撒氣啊,都擠兌我幹什麼?”石天一嘟囔一句。

鋼琴聲從live house的高階音響中傳來。

從一開始的有一下沒一下,到斷斷續續,越來越流暢。

不過,仍然是那幾個和絃,那兩三段琶音,反反覆覆,沒什麼旋律性可言。

觀眾們都有點不耐煩了,也有人感到好奇,這個帥哥該不會是上臺來逗比的吧。

漸漸地,速度快了些,也有了一丁點的小變化。

突然,沈起幻的表情也跟著變了變!

沈起幻突然站起身,揚起下巴,連墨鏡也摘下來了,似乎想要看清楚舞臺上彈鋼琴的那人。

然而,最先反應過來的,並不是他。

而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石天一身後的鋼琴師小李。

李黎明剛在更衣室換完了衣服,打算下班了,走到後臺過道的時候,隱約聽見最初的那三個分解和絃,他驀地頓住了腳步——

有人上去彈鋼琴了?新來的那家夥,讓自己彈什麼貓日的鋼琴搖滾,被自己拒絕了,竟然又找別人上臺亂搞了?

緊接著,再往下聽——

小李就是一愣,回過神之後,他驚訝極了,當即加快了腳步,幾乎是小跑了出來。

正好聽見了奇幻紫兩名成員的對話。

小李才不管身邊這兩人是誰,忍不住上前一步,站到石天一的身邊,一臉嫌棄地側過頭,食指在嘴邊一豎,做出個“安靜”的手勢,又使勁兒地踮起腳,仰頭望向了舞臺。

又聽了十幾秒。

“feux follets!我靠!”小李神經質地低吼,“絕對是!我聽出來了!”

石天一:“啥?”

凌野:“???”

“鬼火。”沈起幻扭過頭來。

小李聞聲一愣,朝說話那人看去,和沈起幻相視點頭,沒想到,除了鋼琴專業的自己,竟然還有人只聽幾小節,就能說出曲名。

更是萬萬沒想到,坐在鋼琴前的,居然是新來的那人!

而且,彈奏的是鬼火!!

——李斯特十二首超級練習曲之一《鬼火》,世界公認超高難度練習曲,此時容修彈奏的,不就是中間幾個小節嗎?

有趣的是,這首曲子蘊涵著一種難以名狀的……diss感,人們總能從它如同鬼火般隱約出現的音群中,聽出譏誚、嘲諷的意味兒。

“好傢伙,選這曲子,他這是準備罵我呢?!”小李滿面赤紅,呼吸急促,臉上露出一種十分詭異的興奮笑容,就像小電影裡的電車痴.漢一樣,嘴裡還不停地叨叨著:

“熱身夠了吧……

“快,快開始了……

“來了,來了!呃啊,鬼火!來了!”

凌野&石天一:“操,變態啊。”

舞臺上,容修當然不是故意亂彈的,而是認真地做了一套暖指操。

回國之後,先去探望了首長,又和滿洲里的兄弟們吃了烤串,飛機票沒買到,只能在火車上熬一天一夜——

容修已經很久沒碰鍵盤了,剛在辦公室彈奏了古典吉他,一時間找不到彈鋼琴的感覺,所以必須要先活動一下手指,熱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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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站在吧檯一邊的趙光韌,和大家一起聽小李激動地絮叨完了“鬼火的牛逼之處”,一個猝不及防。就被連續重新整理了三觀。

好嘛,古典吉他是《阿爾罕布拉宮的回憶》,鋼琴是《鬼火》,這些特麼居然都是容修的熱身曲目嗎?

“這個升降號怎麼這麼多啊,我怎麼不識譜了?!”

貝芭蕾用手機度娘了一個譜子,給丁爽看。

丁爽看得兩眼發花:“他彈的是這個嗎,聽著也不像啊。”

“他還沒開始。”沈起幻的聲音飄過來。

大約一分鐘左右。

容修覺得差不多了,之前他一直在反覆彈奏中間的六個小節,按照以往的習慣,找到熟悉的彈奏感之後,就該從頭來一次,才算是做完了暖指操。

更重要的是,他說好了,要給樂隊勻出準備時間。

還有四分鐘。

從頭開始,彈奏的速度,越來越快。

鋼琴師小李雙拳緊握,臉色越來越紅:“靠靠靠!”

自己彈奏的《鍾》就夠難的了,足以讓人專注練上兩年,那家夥居然來個《鬼火》?

通篇的雙音、八度跳音、跨音,完全是超中央級別的難度了——雖然並沒有達到李斯特要求的速度,但全世界也沒多少人能達到那種水平吧?

小李敢肯定,從容修目前的水平來看,他的練習時間絕不比自己少,學鋼琴的年頭,絕不會少於十五年!

那家夥,是個專業啊。

剛才容修讓小李上臺演奏搖滾鋼琴的時候,他認為對方和那群墨鏡異類一樣,也是個音樂邪教,小李想,現在看來,是他太武斷了,沒想到,姓容的竟然和自己是同道中人?!

小李有一種狂奔上舞臺的衝動。

然後,他要揪住容修的衣領,把他從鋼琴凳上拎起來,真摯地勸告他一句:道友,離開這個妖魔之地吧,回去匡扶正道,莫要誤入歧途啊!

小李瞥了一眼身旁的兩人,眼神裡充滿了諷刺:“沒聽出來吧,這個很牛逼!”

石天一和凌野:“……”

兩人的表情都有些難看,環顧周遭眾人。

奇幻紫縱橫樂隊圈這麼久,始終是被後排尊敬著的,早就習慣了不管說什麼都被人捧著,偶爾也會點撥一下新晉後輩——沒想到,剛才他們對容修的一番隨口評價,竟然鬧了這麼一個大烏龍。

這就尷尬了。

……

貝芭蕾早就把調酒任務交給了徒弟,她抱著小泰迪bob,問趙光韌:“趙哥,你聽著,他彈得怎麼樣?”

“沒聽小李說麼,很不錯。”趙光韌說。

貝芭蕾一臉懵逼:“你不是說,他是吉他大師嗎,怎麼又變成鋼琴師了?”

“哼哼,魔武雙修唄,”趙光韌激動得面色通紅,“技多不壓身,現在,我敢肯定了,我們挖到了一大箱寶藏男孩。”

貝芭蕾:“……”

一大箱男孩什麼鬼,密集恐懼症覺得很噁心啊!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場內嘈雜的觀眾也靜了聲,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舞臺上。

速度上來的話,鬼火只要4分多鐘就夠了。

彈奏至尾聲時,容修減慢了曲速,進行一個討巧的改編,最後,由一個漸弱漸緩的琶音回到主和絃,聽起來像是一曲終了。

就在臺下的觀眾剛緩過神時,容修又彈奏了幾個簡單的切分音。

緊接著,一段柔和的華彩橋段漸起。

過度得絲毫不顯突兀,從之前的靈動,逐漸地變為深沉的基調。

solo的旋律優美、神秘而又悲傷。

容修側過頭,瞟了一眼多寶,給了他一個眼神提示。

緊接著,工作人員也開始幹活。

舞臺燈光也暗了,只留一道不太明亮的追光射燈,打在舞臺一側的三角鋼琴上,樂隊成員們準備就緒。

觀眾場內也漸漸變暗,音樂聲漸緩,忽然空了幾拍,四周陷入寂靜,讓人一顆心不上不下地跟著吊了起來。

“已經修好了,你把東西拿來我聽聽。”容修說。

“太好了!對了,那個膠囊咖啡機裡全是灰,我找服務生換了一臺,下次你用之前注意一下啊,擱置久了裡頭很髒的。”小李說著就屁顛顛去拿自己的u盤。

“辛苦了。”容修道了聲謝,讓丁爽親自試一試弦枕的高度,隨手拿起桌上的手機,讓攝像頭對著自己的臉。

“ivocal官網上的管理員賬號收到了一張照片,”蒼木說,“是你和歌迷的合影,那名歌迷對我們保證不會發到網上去,並且把原圖給我們發了過來,是奇幻紫的歌迷。”

“還挺守規矩的,”容修手裡把玩著一粒小骰子,“你把live house的生意做得很好。”

“是啊,咱家規矩最多了,”丁爽插話道,“發現偷拍會罰款、拉黑、ivocal掛版,蒼總一直不允許拍照,說肖像權什麼的……對了,上次有個小粉紅樂隊在la演出,結果網上影片飛起,被閉眼黑惡搞不說,還有人說落魄了什麼的,鬧得很不好看,那個樂隊再也不來井子門演出啦!還好咱們店裡一直都是禁止拍照錄影的。”

“不怕流失客人?”容修問。

“基數大了就好了。”蒼木說,微頓,小聲:“我明白那種傷害。”

容修笑了笑,沒應。

隨後兩人沉默了一會,蒼木還想開口說什麼,卻壓在了心裡。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當年網上圈子裡實錘的那些明星聚會照片——山莊別墅泳池派對的高畫質比基尼照,被某些眼熱的同行發帖蓋樓黑成了灰,可把dk後援會的粉絲們氣得夠嗆:拍拍拍,拍個幾把毛。愛豆年少風流,驚才絕豔,和媽媽級別的女模特說兩句話怎麼啦?和一群大姐級別的女明星一起說兩句話關你們鳥事啊?你看照片裡,他衣衫整齊,舉止得體,被美女們簇擁時多紳士啊,哪裡左擁右抱了,我要是有邀請函,我也進去湊個熱鬧。

諸如此類的……撕逼大戰……

那時候網上挺亂,說什麼的都有。

但蒼木總覺著,好像哪裡不對。

容修對偷拍的事,的確是不在意的,反而更像是故意的。

一直夢想成為娛記的蒼木,首先從專業角度上對那些偷拍照片產生了懷疑——那張臉,拍攝角度也太好了,堪比360°無死角擺拍,哪個狗仔那麼牛逼,丫吃棉花拉線也太能扯了吧?

“總之,如今網上比以前鬧騰,輿論更自由開放,傳播更快,有微博熱搜,有票圈點贊,你注意點。”蒼木小聲吐出這麼幾句叮囑。

“我明白,我還沒開微博,”容修這才想起要問,“蒼老闆,您打電話過來,到底有什麼事?”

“對了,要不是老趙提起,我都忘了,歌手證的事,”蒼木說,“這幾天我聯系人,你去考吧。”

“稍等。”容修避到了露臺。

兩人聊了一會兒。

附帶一提,京城的歌手是必須有歌手證的。

如果想在公共場合唱歌,以此為職業,並獲得勞動報酬,就必須有歌手工會的《歌手準演證》,當然,如果只是在外面唱著玩,沒有以營利為目的,免費唱的,就不需要歌手證了。

歌手工會就像一個大家長,如果在外面受了欺負或不合理待遇,就可以找工會告狀,工會自然就會為你出頭。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這和版權利益相關——比如,歌手在外面翻唱別人的歌,並以此營利了,算不算侵權呢?

歌手工會幫你解決這個難題。唱片在出版之後就會把歌曲授權給歌手工會,允許工會裡的歌手們進行公眾場合翻唱,基本上都會授權的,因為這也是宣傳推廣的好途徑,翻唱得多了才容易流行。

《歌手證》就是趙光韌他們常說的“小紅證”,還有更權威的大紅證,就是《藝術家證》,能得到的優待更多,由歌手工會的上屬機構頒發——這個證件才是最牛逼的,相對來講,擁有者較少,而且大多是資深的老藝術家,並且獲得過國家認證的獎項。其中包括樂器聲樂表演書法繪畫……

和蒼木聊了歌手證的事之後,容修回到了客廳,慵懶地歪在沙發裡。

“哥,你沒歌手證?”丁爽問。

“沒有。”容修說。

“那得去考啊,現在唱歌都要證的!”丁爽說,“店裡的很多人都有,有的服務員都考了,就怕到時候應急登臺什麼的,不考證可不行。”

容修斜倚在沙發上,長腿伸得老遠,笑著問:“不行?怎麼個不行法兒?會坐牢?”

“那倒不會,但你別不當回事呀,勸你去考,有備無患。”丁爽認真地說,“就像路邊小吃攤的健康證一樣,平時沒有人管,但不能上頭檢查時你拿不出來,查出來了,就會罰款,罰到你吃糠!”

“你們考的那個,難麼?”容修問。

“靠!你一能畫五線譜的,還擔心這個?我連高音譜號都不會畫呢也考下來了,就只考唱歌和樂理,學樂器的還考樂器,對你來說幼兒園水平呀!快去考吧容哥!”丁爽煞有介事地小小聲,“我跟你說,趁蒼總幫你操心,你趕緊考,他認識人多,還有錢,拖個關係,妥妥的,爭取紅本本早點下來,不然你怎麼登臺唱歌?”

蒼木臉一黑:“閉嘴!”

丁爽一哆嗦:“兇什麼,還不是為了容哥好?為容哥好不就是為了店裡好?”

“……我真不明白,”蒼木啼笑皆非,直接問:“那兩個小子,究竟想幹什麼?專業問題有導師,修吉他有琴行,他們到底為什麼大清早就去打擾你?”

“我對他們有幫助啊。”容修也很直白。

“那是什麼意思?”蒼木問。

“就是字面意思,我對他們有幫助,所以他們願意找上門來,一個被我呼來喝去、給我煮咖啡,一個蹲在地上嬉皮笑臉,還在我腳邊賣呆賣萌。”容修說。

忙著煮咖啡的李黎明:“……”

蹲在地上仰頭的丁爽:“……”

蒼木張口結舌,感情不是被人找上門來求幫忙,而是僱了兩個小弟,收了兩個跟班?

“先別喝咖啡,你吃早飯了嗎?”蒼木無奈地問。

“升旗回來,過了飯點兒。”容修打了個哈欠,接來小李遞到眼前的手機,問蒼木:“還有事麼,我要給人幫忙了。”

“剛才音樂聲那麼大,不會擾民?”蒼木連忙問。

“house,就我自己。”容修說。

“他住花園私景,一棟只有兩戶房客那種,”丁爽激動地插嘴,“二層小樓,臥室在樓上,客廳在樓下,能住好幾個人,而且,這個樓裡現在只有他一個,隔壁沒人住,土豪爸爸,不然我晚上過來陪……”

“不行。”容修說。

丁爽:“……你……玩一會……”

容修笑:“不行。”

丁爽抖了抖唇:“……”

“下午有什麼安排?”蒼木瞪了丁爽一眼,頓了頓:“想吃什麼?”

“除了西紅柿燉肉什麼都行,中午出去吃,這裡的飯太貴了啊,”容修想了想,“雜醬麵,醬多的那種,再來盤爆肚、炒肝兒,家鄉菜。”

“我給你送。”蒼木說。

“不用,小吃街離這不遠,晚上見。”

容修打聲招呼就掛了電話。

他一身黑色真絲睡衣,慵懶地歪靠在黑色沙發裡,抬頭往旁邊一看,小李和丁爽一左一右,端端正正地站在沙發兩邊,正表情複雜地打量著他。

“站著幹什麼,請坐。”容修說。

“哦。”

二人找個地方坐下。

此時丁爽和李黎明的內心無比糾結。

兩人無語地望向茶几上翻開的酒店餐飲價目本,價格很合理,單人餐二百塊能吃撐兩個來回。

容哥,你是我容哥。

你特麼住著五千塊一天的酒店,居然還嫌人家的飯貴,這是什麼騷操作?

“聽一首?”

容修把u盤插到茶几上的筆電usb。

“多聽幾首。”小李央求,“我真是沒辦法了。”

“這樣吧,”容修慢條斯理,“我聽一首交響,你以後每晚彈奏一首指定曲目,我點歌。”

“點歌?流行歌曲不行嗎,”小李商量地問,“演員模特紳士醜八怪……”

“不行,至少是the fray,billy joel……”

“打斷一下,容哥,你說的我不知道是誰,大眾的我只知道馬克西姆。”

“那就先來個克羅埃西亞狂想曲,野蜂飛舞不合適,權利的遊戲碟中諜吧,”容修贊同,“以後早點去店裡,找時間和多寶他們排練一下,我給你們寫幾套搖滾版總譜,以後你和樂隊多磨合。”

小李一臉懵逼:“?????”

狂想曲就狂想曲,碟中諜就碟中諜,搖滾版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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