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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城

距離暑期全明星運動會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容修依然每天堅持上冰, 哪怕只練習半小時。

每天都要力量訓練,上過蹦床之後, 韓教練就認為,能輕易空翻和陸地2a的容修不需要做職業訓練了。

林舞成為了容修的舞蹈老師。身高過高,柔韌度一般的男生, 在旋轉時唯一的優勢,就是要充分利用他修長的四肢, 身形姿態好了,轉起來也會很漂亮。

自從跳過了3s,容修似乎掌握了二十九歲、一米九二、老胳膊老腿的三週跳竅門——他意識到自己早已不是青春少年。方法、技術、動作依舊是原本那一套, 但要是仍然以少年時的那種“感覺”去跳躍, 肯定是不會成功的。

這男人向來一根筋。

“不過,摔了上百跤之後, 嘗到了苦頭, 突然有一天就開竅了。”西城真冰館, 韓躍教練望向冰場上的容修, 無比驕傲地說, “他的聯合旋轉、三週跳的成功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上升, 基礎技術動作都在進步。”

韓躍教練在說這些時,雙眼都是發光的, 在場所有人都能看出,這位世界冠軍的眼睛裡有無盡的野望。

正如教練所說,一根筋的男人, 好像從滑冰上悟出了一點道理。

不再堅持原本的“感覺”,沒有執著於上一個摔倒——在某一個失神的瞬間,他完成了三週。落地後,他幾乎忘記了自己是如何躍起的。

當時,容修腦子裡在想,新專輯的錄音,mv的錄製,還有……

“生而為人”配樂的競爭。

不想輸。

然後他就聽見韓躍教練大喊一聲:“阿克塞爾?!”

沒有扶冰,落冰穩,他完成了一次3a。

三週半,只有那麼一次而已。

四月初,從浙省片場回來之後,飾演“黑爵”的勁臣又動身去了港島,參加港島國際電影節,以及電影首映禮。

這是亞洲一流的非競賽類國際影展,放映的大多是備受期待的風頭電影和名導作品,影片質量和主創聲譽都很高,主要就是“展出”,內地是否公映暫且不知,估計要經過重新剪輯。

顧勁臣到港島之後,內地粉絲們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直到走紅毯的照片第一時間在網上釋出,網友們才震驚不已。

什麼?臣臣走紅毯?港島國際電影節?

照片裡,顧勁臣一個人走紅毯,一身體面西裝,和出道以來差不多的形象,紅毯兩側是熱情的影迷們。

來自全世界的電影人聚首一堂,半個月的電影新作展出,這是影迷們的天堂。

開年明星們最繁忙的時候,dk首張專輯也進入了錄音階段,容修和樂隊兄弟們一起去了鄰省恆影總部。

編曲工作基本上都是容修完成的,保持了dk樂隊原汁原味的風格。

樂器部分的錄製還好說,錄人聲就要耗費大量的時間。

對於現場型樂隊來說,不論是主唱還是和聲,更擅長舞臺上臨場發揮的表現,更多時候是由心而發的演唱,更重視的是現場氣氛與情感的融合,往往完成一首歌可能會存在一點小瑕疵。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些瑕疵,才會讓現場演出變得獨一無二,令人記憶深刻。

灌唱片就不同了,要經得起聽眾反覆聆聽的考驗,要一點點打磨雕琢,每一個細節,音準,吐字,換氣,技巧,情緒全都不能出錯。

有時一首歌會錄十遍以上。

這讓樂隊兄弟們抓狂,把搖滾男人們關在錄音室裡,實在是叫苦不迭。

不過dk樂隊不是新人,大家都是專業,龍庭地下室就有小型錄音室,大家在平時錄音時沒少被老大鞭撻——總體來說,工作量雖然很大,但每個人都遊刃有餘。

第一首歌錄製的《感謝有你》,容修打算放在專輯最後的一首抒情搖滾,宛如傾訴般的真情流露,簡單樸素的和絃、和聲,以及感恩的歌詞。

容修唱功自然沒的說,只用兩小時就完成,這令錄音老師大喜過望。局面開啟之後,專輯的歌曲的錄製就順利進行了。

硬石娛樂走廊裡,經紀人跟在凌野身後,凌野來公司報個到,之後就沒有事情了。

沒有通告,沒有作品,凌野簽約一年後,依然不上不下,目前只出了兩首單曲。

兩首單曲,並不是找人量身定做的,而是硬石從公司曲庫裡淘出來的壓箱底作品,在銷量榜上並沒有激起水花。去年,凌野參加了兩次水果臺的綜藝,表面上勉強維持住了當初的粉絲量,但人氣終歸是不如從前。

經紀人也挺愁的。如果凌野單飛之後的單曲,使用了沈起幻的那首主打,或是用那首歌交換公司資源,而不是把歌曲還給容修,也許就不是現在的局勢了吧。

走到電梯前時,正巧看見衣之寒出了電梯門。

凌野二話沒說,轉身就往逃生樓梯的方向走。

自打上次和衣之寒的襯衫撞色挨懟之後,凌野就再也沒鳥過什麼“前輩後輩”的。

衣之寒冷著臉站在電梯門口,看向連個招呼也沒打的凌野。

凌野的經紀人尷尬地笑了下,對衣之寒點了點頭,匆匆忙忙追進逃生樓梯。

所以說,搖滾歌手什麼的,最難管理了啊。

樓道裡,經紀人追在凌野身後,“你跟誰甩臉子呢?你怎麼一點委屈都不能受?哪個新人不是這麼過來的?不是我說你……這麼做讓寒哥也很尷尬啊,還是去道個歉吧,不然……”

凌野腳步不停,快速下樓梯,聽著身後的嘮叨聲,氣得緊握雙拳。

老實說,一支搖滾樂隊的主唱,被人這麼擠兌,還隱忍不發,已經快把“搖滾精神”的稜角磨沒了吧。

凌野腳步不停,實在憋不住地低吼:“道他麻痺歉,要道歉你去道歉,最好把我雪藏了,反正我也就這個比樣了,合同到期之後老子還是一條好漢!”

經紀人露出難看的表情,他帶了凌野這麼久,對自家藝人太瞭解不過,凌野就是年輕氣盛,人品倒是不壞,而且嗓子很好,絕對有唱功,實際上不比ivocal打榜靠前的石天一差。趁年輕,這兩年努把力,也許還有機會,要是再過兩年,可能要永遠明珠蒙塵了。

經紀人加快腳步,下到樓梯緩步臺,一把抓住凌野的胳膊,還沒等說話,手機就響了。

他拉著凌野不放,狠狠瞪了凌野一眼,看見手機上的陌生來顯,接起了電話。

聽對方說:“你好,我是恆影傳媒的封凜。”

經紀人呆了呆,說了句“你好”之後,就聽對方說明來意。

凌野倔強地掙脫了兩下,沒掙脫開,望向走廊窗戶。渾濁的玻璃外是明亮的陽光,他眼睛眯了眯。以前在幻哥的羽翼下,並沒覺出娛樂圈有什麼難的,這一年在硬石,他算是看明白了。反正他現在也想通了,寧願自己沒資源,也絕不會虛與委蛇,做違心的事情。

經紀人結束通話電話之後,臉上表情豐富多彩,問凌野:“容修的哪首歌和聲是你唱的?我怎麼不知道?恆影那邊打招呼,讓你去幫容修錄專輯主打,還要一起拍mv?”

凌野也愣住了,想了想,容哥他們是該趕緊出專輯了,畢竟出道一年趁熱打鐵,他還挺高興,也沒多想,就大剌剌點了點頭:“是啊,我唱了,《monster&master》,‘和聲’不是寫我名字了嗎?”

“誰會去看和聲的名字啊?”經紀人再次驚呆,露出興奮的笑容,竟然是《m2》,那可是歐美bellwether榜單第二名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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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人廣場?”封凜和凌野的經紀人談完了,結束通話了電話,緊跟著,就被容修的又一個設想給說懵了。

封凜不可思議道:“你是說,要在藝人廣場拍攝《fatal love》的mv?”

“片段罷了,把大家聚集起來,嶽琥他們幾個小的,還有井子門的那些樂隊,大家一起玩玩。”容修說。

容修站在窗前,從恆影高處望向遠方花園,又道:“如果李導有時間,我想邀請他來拍攝,我很喜歡他的想象力,還有很多拍攝手法。對了,還有兩首歌,要在小渡家的舞臺上拍攝。”

封凜:“……”

剛才說專輯主打歌的和聲找硬石的凌野,封凜就十分猶豫,現在又說把搖滾青年們聚集在一起玩玩?還要去小渡家?錄製mv?

和勁臣分手這些日子,容修經常想起十年前後,不免有些惆悵。

他想起自己隻身一人回京,有家不敢回,兄弟在監獄,是井子門收留了他。說句實在的,就算是沒有井子門,他容修也不至於淪落到多麼不堪的地步,但是,為自己雪中送炭的人,總會牢記一輩子的。

已經是春天了,音樂部門辦公室敞開的窗戶外,春風撲面而來,容修負手而立在窗前,目光中透出憧憬與嚮往。

將來會走到哪一步,其實他也拿不準,可他總是會想起在東北邊境那些年的大雪天——在厚厚的雪地上留下腳印時,如果低著頭、一步一步往前走,即便腳尖對腳跟、走得再小心、再緩慢,也一定會把直線走歪。只有不顧一切,勇往直前,看準目標,向著標杆,快跑,才會直線到達目的地。

“搖滾就搖滾,離不開身上的樂器,離不開兄弟和氣氛。”

容修轉過身,對封凜笑道:

“井子門的兄弟們幫助過我,第一張專輯,值得紀念——我說過,成名是泡沫,但兄弟是永遠的,我希望他們都在。”

封凜心中一震,視線凝在容修臉上,過了好一會,他才道:“我明白了。”

專輯錄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這天下午,容修站在錄音室裡,抬眼時透過大玻璃,看見凌野進來了。

凌野的身後跟著硬石的經紀人,進來就對錄音師點頭哈腰打招呼,又望向隔音玻璃另一側的容修。

容修摘掉耳麥,瞟了一眼身邊的沈起幻和白翼,兄弟們一起出了門,對凌野說:“大老遠過來,辛苦了。”

凌野愣愣地看著樂隊五人,只覺得他們比起半年前更光芒萬丈,胳膊卻被經紀人撞了撞:“快叫容老師。”

凌野噎住:“……”

還沒等他開口,容修皺了皺眉:“這位先生,凌野是我的朋友,現在是搭檔,不吝那些,一會他要幫我們錄音,這裡需要安靜,請您先迴避到外面等吧。”

經紀人笑道:“容老師,我是小野的經紀人……”

容修打斷:“請。”

容修根本不想搭理他,之前也聽沈起幻簡單說過,就是因為“奇幻紫”解散的那首主打歌,凌野得罪了衣之寒,導致幾乎被雪藏。

硬石的流水線作業,容修再清楚不過,一個經紀人手上十來名藝人,根本沒有精力為藝人做規劃謀發展,稍有一點反叛的,就被公司打壓埋沒耽誤。

封凜很快上前,和凌野的經紀人聊了起來,很快兩人就出了錄音棚。

容修對凌野說:“正好你過來了,我有事情對你說,我有個綜藝。”

凌野有點茫然:“綜藝?我可不參加那種扭扭捏捏、賣臉賣萌的選秀綜藝。”

“不是那種,你會喜歡的。”容修笑道。

白翼哈哈大笑:“是啊,我們老大說了,玩搖滾的男人,都會喜歡的綜藝。”

凌野一臉懵逼,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就聽沈起幻突然問:“有沒有考慮過換公司?”

聞言猛然抬眼,凌野怔愣地看沈起幻。

“五年合同,還有四年,違約金方面,你先不用考慮,”沈起幻拍了拍凌野的肩膀,“小野,來恆影吧,這邊的音樂部門雖然成立不久,但安穩發展一定沒問題。”

凌野嗓子發乾,完全沒想到幻哥會建議他換公司:“……”

白翼笑道:“這錢你幻哥給出,不過,到時候你得賣身還錢啊,綜藝的片酬,就先抵押了。”

凌野:“??”

恆影傳媒會議室外,小圓笑盈盈對容修問好,往他身後瞅了瞅。

她詫異地發現,這麼大個會議,容修竟然沒有帶樂隊兄弟,助理和經紀人也沒有跟來?

容修一個人扛得住嗎?

“麻煩了。”容修點頭。

小圓拉開了小黑屋大門,說道:“容修到了。”

容修走進會議室,環視屋內四周。

長會議桌前坐滿了恆影傳媒高層,以及參與這次“生而為人”配樂的音樂工作室。

主席位上的是參朗,容修對他微微點頭,打了招呼往裡走。

走在過道上時,餘光裡看見那昆和他的團隊坐在另一側。

“生而為人”這部影片由恆影傳媒獨家出資,沒有亂七八糟的投資商,決策權抓在手裡,會議比較容易進行。

不過,除了參朗和劇組主創之外,恆影有一位高層和那昆團隊是老相識,此時和那昆小聲聊得投緣,顯然關係十分熟稔。

其餘的則是恆影音樂部門的五位老師,以及容修不認識的男女。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容修的身上。

照理說,恆影雖然重視電影的一切細節,但以前電影配樂這塊,也沒有這麼勞師動眾過,就算招標公告發出去,到最後也會由內部選出合適的工作室承包下來,比如“那昆工作室”,接連幾年都和恆影合作的很順利。

至於容修,眾人心裡還是沒底。

就算是自家人,也要幫理不幫親吧?以前也知道,容修的音樂造詣很高,可電影並不是他的領域,之前的確也創作過“貓吉祥”的配樂,不過,賀歲片玩票還行,大家笑笑就過去,擼獎片真的沒問題嗎?

不知道之前聊到哪了,坐在那昆身邊的一位中年男人繼續說道:“配樂當然要交給專業人士,那昆老師是專業的配樂團隊,有資歷,圈內老人兒了,這次的作品小樣我已經聽過了。”

李裡導演啜了一口熱茶:“你聽過不算,在場的各位老師都非常專業,咱們恆影向來憑實力說話,既然人到齊了,就公平競爭一下,長江後浪推前浪嘛!”

會議桌前的精英們紛紛點頭,參朗沒應聲,掃過一張張附和的笑臉。

“沒想到,小容對影視配樂方面也有興趣,”那昆看向坐在對面的容修,輕輕一笑,“之前的賀歲片,過年我陪我女兒去看過了,非常好看啊。”

嗯,聊“配樂”,說非常“好看”。

李裡嘴角一抽抽。

容修沒回懟,懶得打嘴炮,微笑著頷首。

反倒讓人另眼相看,那昆年紀大,一瞬間挺尷尬。

也不耽誤時間,參朗直接招手讓小圓和兩位秘書過來,試聽裝置準備完畢。

李裡說:“先聽前輩的吧。”

那昆也不推讓,將裝置連線了手機。

音樂迴盪在會議室內。

聽到編曲精良的前奏,幾位音樂部門的老師都不由挑眉,從發出招標公告到現在才半個月而已,若非日夜趕工,完整度很難這麼高。

不過,那昆團隊人手充足,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那昆工作室壓箱底的囤貨,不是為“生而為人”量身定做的。

十來段配樂,還有一首主題曲,以及推廣曲。是那昆團隊一貫的風格,偏現代流行,鋼琴曲自然流暢,要麼溫馨愉悅,要麼傷感動情。

至於主題曲的人聲,容修沒聽過,應該是一位新人,唱功還不錯,顯然製作花了本錢。

在座眾人聽得如痴如醉,曲子婉約傷感,一聽就是二十來分鐘。

那昆身邊的那位中年男人連連稱讚:“電影就是傷感的,這個曲子正合適,歌也好聽,這個新人是那昆工作室簽約歌手,沒有版權麻煩,用來做主題曲很不錯啊。”

都是團隊內部人,編劇們也在場,大都看過劇本了,不由得聯想起“生而為人”的劇情來。

配合著音樂,想著可憐的盛夏,感覺還挺合適的。

李裡導演毫不客氣,瞟向中年男人,又看向編劇們:“真的合適?我拍的是一個時代、一個特殊的人群、一個被曲解的群體、一個男孩子的命運——他陽光開朗,心有希望,他是一個男人!不是一個小人物的屎尿屁,也不是小情小愛的戀愛故事,你們覺得,這些音樂符合‘生而為人’?!”

李裡一向老不修,笑眯眯,很少會發火,但搞藝術的哪個沒有脾氣?

中年男人一愣,頓時有些下不來臺,那昆的臉色也不太好,顯得很沒有面子。

周遭眾人都不言語了,一時間會議室裡鴉雀無聲。

參朗嘴角不易察覺地一勾,也不搭理他們,板著臉,朝小圓揚了揚下巴。

總秘小圓來到容修身邊,容修遞給她一個u盤。

u盤插到會議桌的電腦上,點開一看,居然只有一個音頻文件。

那昆團隊不知誰發出了一聲“噗”,隨後室內有點小嘈雜。

李裡的臉色一下就黑了,心道一聲“給你們點顏色瞧瞧”。

那昆的眼中也露出了一絲笑意來,心裡一下松了口氣,才小半個月的時間,連創作、再編曲、錄製,完成一套打包配樂,不是有資歷和底蘊的團隊,根本不能完成……

只是,那昆眼中的笑意還沒有隱去,就被傳入耳中的旋律吸引住了!

大提琴的旋律抓耳,隨後就是小提琴悅耳的音色,銅管感情傾瀉……

交響樂團?

突然,一聲鼓點震撼人心,彷彿敲擊在鼓膜上,隨後,電吉他和貝斯加入其中。

長達16分鐘的電影配樂,這是一首交響搖滾(symphonic rock),容修甚至孤注一擲地試著採用了交響曲的結構。

搖滾三大件和交響樂團的碰撞,能清晰地聽出曲式,有對應主角“盛夏”在影片開頭奏鳴曲式的快板,心情憂鬱的慢板……

第二部分加入了人聲,沒有歌詞,只有輕聲的吟唱。

接下來,還有“緊拉慢唱”表現出的憤怒和控訴……

而後,隨著鍵盤和絃的分解,展示了盛夏心中希望的甦醒,旋律越發流暢,自信心再次恢復,最後回到吟唱,直抒胸臆——

愉悅,憧憬,憂鬱,恐懼,悲憤,寧靜,絕望的哀傷,哀而不傷……

這16分鐘,不僅僅表達了音樂的情感,還讓人感覺到了它猶如與“盛夏”共同存在一般的氣勢和生命——它來自主題旋律本身,也來自盛夏的命運。

尤其是樂曲中的搖滾三大件的使用,震撼中讓人心跳加速,全程給人一種“命運又來敲門了”的錯覺。

樂曲最終,回到第二樂章的輕聲吟唱,彷彿影片結束之後的片尾曲……

樂聲逐漸隱沒,最終消失。

聽過之後,滿心的惆悵,彷彿用音樂將電影講述了一遍。

坐在李裡身邊的一名女編劇落了淚,實在是因為腦中片段重現,配合著音樂,心酸悵然不已。

會議室裡一片寂靜,大家沉浸在音樂中,似乎都沒有醒過來,這就是音樂的魅力。

李裡導演也久久沒有回過神,電影畢竟是他的心血,他很清楚自己拍的是什麼,想要表達什麼——他感覺,剛才自己重溫了這三個月的工作,短短16分鐘的音樂,猶如完整地抒寫了整個故事,結束後仍然心緒難平。

李裡快速地深呼吸幾下,環顧著會議桌前的同仁們。

安靜了很久之後,音樂部門的一位編曲老師,緩緩抬手鼓掌:“這真是好作品,拿到國際上,也絕對是高水平的配樂!”

李導道:“吟唱部分,我覺得,就可以當片尾曲了吧?說句外行話,我聽出了曲子好像分了幾部分,就像交響曲,分開了自成樂章?”

容修點頭:“結構上是這樣,symphonic rock是搖滾的一個分支,但界內對它並沒有明確的定義,也沒有職業樂團做這個。我進行了一次大膽的嘗試,交響樂團與搖滾的碰撞,還使用了鍵盤作為色彩樂器。”

眾人恍然,搖滾與交響的碰撞,居然具有如此魔力?!

身為公司總裁的參朗,同樣百感交集,人們總是能從某個作品中找到一點自己的影子,他緩了緩情緒,啞聲道:“想必大家心中已有定論了?”

會議室裡小聲議論。

那昆團隊安靜至極。

編劇們首先表示“容修的”,隨後眾人點頭。

李導仍然沒有緩過神,只是不住地對容修點頭表示認可。

而坐在那昆身邊的中年男人也是默不作聲,他雖然力挺那昆,也只是因為兩人交好。

事實上,恆影團隊內部人心很齊,大家都為作品好,何況是擼獎片呢?

他是個性情中人,確實被音樂打動了,於是對那昆搖了搖頭,又看向容修,點頭道:“我很期待成品。”

李裡直接站起身,大步往容修那邊走,來到他身邊,伸手道:“容修,歡迎加入我的團隊,秋天我們一起去威尼斯!”

容修起身,握住他的手:“李導,請多指教。”

作者有話要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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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看,就是管弦樂團和搖滾樂隊的合作。

盛夏的音樂要更悲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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