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九龍章 > 第 401 章 20.02.01晉江獨發

第 401 章 20.02.01晉江獨發

會試三天考完,華硯回到宮中,車駕才到宮門處,侍從就稟報今上的御轎已在此等候多時。

華硯下了車,低著頭拜到毓秀轎前。

毓秀掀了轎簾,從轎子裡走下來,執華硯的手扶他起身,“惜墨考的如何?”

華硯想到月圓夜的種種,面生慚色,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躬身道,“臣多謝陛下救命之恩。”

毓秀面上露出一個若有深意的笑容,“惜墨記得那日發生了什麼?”

華硯抬頭看了毓秀一眼,又馬上把頭低了,“臣發作時雖醒不了動不得,卻並非沒有意識,陛下冒險潛入貢院,若有閃失,臣萬死不足以謝罪。”

毓秀嗔道,“惜墨既知其中利害,為何在離宮前不肯主動來見我。在你心中,你的尊嚴驕傲,當真比你我的性命安危還重要?”

華硯面色清冷,面上並無波瀾,一雙金眸中卻暗藏許多難以言明的情緒,他默默看了毓秀半晌,終於開口說一句,“上元節在金麟殿,是我一時衝動冒犯龍顏,請陛下恕罪。”

二人對望半晌,毓秀笑著扯了扯華硯的袖子,“惜墨這些日子對我避而不見,我以為你要準備會試,不敢隨意打擾,如今會試已畢,你若仍對我有心結,與我如此見外,又要我情何以堪。”

華硯走上前執起毓秀左手,用食指輕輕撫摸她掌心的棉布,眼中盡是哀意。

毓秀笑著回握華硯的手,“只是皮外傷,不礙事,惜墨若有力氣,我們不如步行回宮。”

華硯笑著對毓秀點點頭,二人並肩而行,一路談笑風生,彷彿又回到舊日。

華硯將毓秀送回金麟殿,自行告退,回永福宮沐浴齋戒。

毓秀屏退宮人,坐到桌前批奏章,一封奏章看了半晌,也沒有看進眼一個字。

心亂如麻時,宮人稟報凌音求見。

毓秀整理心緒,宣凌音進殿。

凌音對毓秀行禮,被毓秀召到身邊。

凌音落座後,一聲輕嘆,試探著說一句,“陛下親到宮門迎接惜墨,在臣看來,實是下下之策。”

毓秀搖頭苦笑,“朕何嘗不知此舉逼迫意味過濃,有失君子風度,可除了這種方法,我實不知要如何化解惜墨的心結。”

凌音一聲輕嘆,“陛下與惜墨多年摯友,只是他已不是從前的他,他對陛下無情時,陛下傷心哀痛,如今他又對陛下生情,陛下卻更糾結無措。”

毓秀苦笑道,“我與惜墨之間雖有博弈,卻從無輸贏,從來只看誰狠的下心。我自私了這些年,明知對他不起,卻始終我行我素,惜墨容忍我,是因為他不忍讓我傷心。如今我故技重施,用蠻力修補我和他之間的關係,他之所以仍選擇隱忍,還是因為他的不忍心。”

凌音聽出毓秀的弦外之音,心中酸澀,“這天下間陛下唯一不會拒絕的人就是惜墨,他執意如何時,陛下也會因心有不忍而任他得償心願,予取予求。”

毓秀面上閃過一絲赧色,微微一笑,默然不語。

凌音見毓秀預設,心中自有滋味,半晌才又開口說一句,“修羅堂已查到南宮羽的行蹤,陛下要如何處置?”

毓秀正色道,“不要失了他的蹤跡,也不要打草驚蛇,靜觀其變。”

凌音躬身應是,轉而說一句,“姜相已得知陛下召羅青雲進京的訊息。”

毓秀點點頭,“舒嫻身子可好?”

凌音冷哼一聲道,“前幾日胎氣不穩,有早產之象,這幾日不敢妄動,安心在莊園保胎。”

毓秀冷笑道,“想辦法將廉錦安插到舒嫻身邊,一來可隨時打探其虛實,二來我的確想替皇后保住他的骨肉。”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凌音見毓秀話說的篤定,明知不該問,卻還是忍不住,“陛下認定舒嫻懷的是皇后殿下之子?”

毓秀沒有回話,越過凌音望著殿門上的欞格,出神半晌才開口道,“午前武舉會試終場,前去觀擂的官員可有微詞?”

凌音吞吐半晌,回道,“明中自不會多言。”

毓秀笑道,“武舉與文舉不同,策論弓馬都是其次,誰上誰下還要看最終的擂臺比試,排位皆由比試結果而定,技壓眾人無可出其右者,自然就是殿試人選,即便有人心有不安,也不必在意。”

凌音一聲輕嘆,“此番參與武科會試的都是各州縣的武舉人,只有小紀殿下是被陛下破格準試。他的武功雖出類拔萃,但若之後一舉奪魁,定會被有心人大肆渲染,認定陛下施意偏私,刻意偏袒。”166小說

毓秀面上一派雲淡風輕,眼中卻有一絲凌厲閃過,低聲笑道,“我還怕有心人不運作。”

陰狡的表情雖然只有一瞬,卻被凌音看在眼裡,他心中除了酸澀,還有一分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恐懼。

凌音與毓秀初識之時,以為她溫和良善,謙恭寬仁,相識日久,越發知覺她的平和之中藏著皇室凌寒居高的孤冷傲慢。時至今日,看過被犧牲的陶菁華硯,又在無意中得知九臣人選,她在他面前已越發不掩飾其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本性。

於國政,於縱橫,於至高皇權,毓秀的所作所為無可厚非,甚至必要,臣子拼盡一生都要侍奉的君王,本該如此。然而於情,於心,於百年交往,凌音卻不願自己曾動心關情的女子是如此大詐似信,神機鬼械的人物。

凌音羨慕洛琦,相交之初就選擇與毓秀一世君臣,不越雷池;他也羨慕華硯情根深種,無法自拔,可執迷不悔,不必抉擇。他對毓秀雖有情情卻不深,做不到陶菁的萬般皆棄,也學不來姜鬱的絞盡機關,嘆己屈身為臣,卻又有一絲幻想,所以也無法像程棉紀辭那般十分謙恭,一心為公。

悲矣,哀矣……

文科會試之後是武考會試,武舉殿試反而在文科之前。

武科殿試設在三月十五,毓秀又稱病要靈犀代其主考,當日考罷,左右相帶著禁軍統領紀大人,新科武狀元、暫領禁軍統領小紀大人前來謝恩。

眾人來時,凌音也在勤政殿,毓秀對凌音使個眼色,凌音便隱身去了內殿。

姜壖、凌寒香、紀辭與紀詩得了通傳一同進殿,分次行禮,各自落座。

毓秀見紀辭身量消瘦,面色蒼白,猜他傷勢還沒有完全恢復,就特別吩咐侍從為他在椅子上鋪厚褥軟墊。

姜壖見毓秀對紀辭刻意禮遇,心中冷笑不止,“武科考試已畢,臣等帶新科武狀元前來謝恩。”

毓秀點頭道,“朕聽說子言一舉奪魁,可喜可賀。恭親王身為主考,為何不親自來回話?”

姜壖輕咳一聲,沒有回話,凌寒香也有些猶豫,“恭親王身為文科主考,文科會試畢,急於同其餘主考商議判卷之事,因此未曾前來。”

毓秀點頭笑道,“武舉會試朕本該親自到場,辛苦恭親王了,其實今日幾位愛卿也不必來,武試排位雖定,朝廷卻還未昭告放榜,子言於來日恩榮宴上謝恩不遲。”

姜壖看了一眼凌寒香,凌寒香看了一眼紀詩,紀詩面色糾結,看了一眼紀辭。

紀辭起身對毓秀一拜,“肯託左右相帶愚弟來謝恩,是臣的主意,請陛下恕臣自作主張。”

毓秀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紀詩,對紀辭笑道,“紀將軍傷重多日,好不容易才恢復一些元氣,今日卻特別來見朕,自有用意,你不必拘謹,有話直說便是。”

紀辭欲對毓秀再拜,被毓秀揮手阻攔。

紀辭恭敬稟道,“臣弟今日武舉奪魁,卻萬萬不能被點為武狀元,請陛下三思。”

毓秀一皺眉頭,目光略過姜壖,對紀辭笑道,“子言是擂臺比試的魁首,眾人都看在眼裡,為何不能被點為武狀元?”

紀辭道,“臣弟參與會試是陛下破格恩准,他原是陛下內臣,陛下若將其點為狀元,文武百官必議論紛紛,認定陛下是為其代掌禁軍造勢正名。”

毓秀眯了眯眼,冷笑道,“子言此前屢此救駕,又曾到外省為朕辦差,他的忠誠、謀略,賢能人所共知,何須造勢?朝廷破格放準有能之士參與會試早有先例,何況子言擂中一舉奪魁,已足示其能。子章何必庸人自擾,自縛其身。”

紀辭才要說話,一口氣上不來,咳嗽了好幾聲。

姜壖在一旁道,“紀將軍為其弟辭功名,並非沽名釣譽,而是用心良苦,為陛下著想,生怕小紀殿下鋒芒太露,引得朝廷議論紛紛。小紀殿下技壓群雄,出類拔萃,其才能雖當得魁首,只怕有心人誤以為他曾是陛下內臣的緣故,擂臺之上有人故意禮讓,才讓他得以平步青雲。新科會試本該聚攏人心,若三甲人選大多是陛下近身之人,無論所賜功名是否應順其才能,都會讓人錯覺朝廷有欠公允。”

毓秀笑道,“寒門出貴子,板蕩識忠臣。話雖有理,卻也並非世家皆紈絝,盛世養奸佞。子言既在比武場上奪魁,敗下者就該願賭服輸。來日文科殿試也是如此,朕點三甲,只以文章論英雄。”

『加入書签,方便閱讀』
推薦閱讀:
榮耀與王座 兵王無敵 一點風骨 修仙暴徒 這個首富有點牛 鬼志通鑑 近身武王 欺天大世 重新開始轉動的異能世界 最強魔神系統
相鄰推薦:
言出必死[綜武俠]從火影開始掌控時間韓綜從簽到開始女配加戲日常[穿書]逆天福運之農女青青滿城都是我馬甲靈顯真君皇明皇太孫我的青樓有七個姐姐首富從盲盒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