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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君入甕

如此大範圍的走訪調查,大規模的按捺指紋,讓整個呼蘭縣的老百姓都知道,呼蘭縣出了殺人狂魔!

其實,這是根本瞞不住的。即使不算賀瑞忱被害案,光是“6.6”張福貴警官一家被害案和“10.27”馬福林警官一家被害案,就已經讓周圍的住戶心驚膽戰了!

而且被殺害的警官一家也有親朋好友,相互一打聽,許多案件的情節,比如兇手故意將馬福林家養的大鵝放出來破壞現場這樣的細節居然也傳到了社會上。而兇手在巴彥縣也殺死一名警官的訊息也傳到了呼蘭縣。

而最讓老百姓感到恐慌的是,犯罪分子殺死張福貴一家五口後根本就沒有走,而是膽大包天,居然在不到半年內有連續作案兩起,而且針對的都是手上有槍的公安幹警。這在社會上,在群眾中造成了極大的震動,產生了劇烈的反響。

一時間各種傳聞沸沸揚揚,社會上是謠言四起,將本來就非常緊張的恐怖氣氛推向了頂點。美麗的呼蘭河,崩騰的松花江,是阻止不了遙遠的傳遞的,而令此時在呼蘭縣日夜奔走的公安幹警們想不到的是,謠言居然要在未來三十年肆虐整個中華大地!

而在公安內部,恐懼的氣氛也在悄然提升。警察也是人,也是有老婆孩子的。現在轄區內出了個殺人狂魔專殺警察,而且是全家人都不放過,殺賀瑞忱時是出了意外情況,否則賀瑞忱的家人恐怕也難逃魔掌!因此,在專案組要求幹警們不要穿警服上下班後,除了極個別的崗位,幾乎所有人都照做了!

此時,在呼蘭縣一線督戰的哈爾濱公安局副局長劉也和省公安廳副廳長劉一平都明白,他們面對的是怎樣的一個對手!如果不能儘快抓獲他,共產黨在呼蘭縣的統治都會受到影響!

此時雖然已是初冬時分,但按照往年的情況,摸黑以後街上應該還有不少行人,熱鬧的地方還有夜市,但自從“10.27”馬福林一家三口被殺害後,沒到五六點鐘一擦黑,街上的人彷彿一下子消失了一般,即使見到人也多半是公安局和武警的聯合巡邏隊,整個呼蘭縣彷彿實行了宵禁一般,在夜晚簡直是一座死城!

專案組的核心領導層此時是心急如焚,但令劉一平和劉也吃驚的是,經過第一輪的排查,雖然對公安局內部的人,還有曾經在公安戰線上工作過、現今已經轉業的人暗地裡列為了頭號重點調查人群,指紋上排查的尤其仔細,但兩天過去了,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物。

雖然這讓劉一平有些失望,但他也稍微松了口氣,畢竟誰都不希望是自己人幹的。這幾天,他也注意到幹警們壓抑著心中的怨言在配合調查,誰都看得出來,此時按捺自己的指紋是為了什麼。

而在10月29晚,“10.27”案發生後的第二次案情分析會上,幹警們的情緒突然爆發了!有不少人認為,對所有幹警進行調查,是對自己人的不信任!而一些言辭激烈者則直接說,調查了四個多月,案情卻一點進展都沒有,而被害者卻已經多達9人,很明顯是領導層在選擇偵破方向時有了問題!

看著屋子裡的幾十名警察七嘴八舌的發洩著自己的怒火,劉一平默默地沒有吱聲。等到屋裡的聲音漸漸下了起來,他才清了清嗓子說道:“我理解大家想要儘快破案的心情,這次進行內部調查,也是為了排除所有可能的情況。只有確保我們內部不出現問題,才能將所有人擰成一股繩,將真兇繩之於法!”

“在這時候,我們自己內部一定要同心同德,因此我決定,為馬福林同志舉行一個隆重的追悼會!”

劉一平突然提出要給馬福林開追悼會,這讓參會人員有些吃驚,因為張福貴一家被殺後,呼蘭縣公安局並沒有隆重舉辦追悼會,現在這樣做會不會有點厚此薄彼!

劉一平知道大夥兒心裡有疑問,他喝了口水說道:“張福貴同志和馬福林同志遇害,是呼蘭縣公安局的重大損失,上次張福貴同志遇害,由於咱們急著破案,沒有隆重舉辦追悼會,但這次的情況不同!”

他頓了頓說道:“現在,我們內部很多同志的情緒非常低落,有些人甚至非常恐懼,生怕兇手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對這些同志,我不想批評他們,但也絕不贊同他們的想法!作為警察,如果在殘忍的兇手面前自己先慫了,又如何能保護人民群眾呢!”

“我知道,有些人害怕並不是因為自己怕死,而是怕家人被殺。但正因為如此,才要迎難而上。所以這次隆重召開追悼會,不但是追憶亡者,更重要的是要激發這些同志心中的勇氣!”

劉一平這番話,讓會場的氛圍變得熱烈了起來,確實,這個追悼會有必要開,而且必須舉辦的非常隆重,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公安幹警心中的憤怒,以及破獲此案的決心!

劉一平環視了在場的幹警一週,接著說道:“但這次的追悼會,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請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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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30日一大早,在呼蘭縣城郊的馬福林家院子不遠處,一個碩大的靈棚出現了。周圍的群眾都圍在靈棚周圍,看著身穿警服的警察絡繹不絕地前來祭拜。

馬福林一家被殺後,由於案情重大,現場周邊一直處於保護中。所以直到30日,才開始搭設靈棚,接受親朋好友和單位同事的祭拜。

而在靈棚附近,卻總是有三三兩兩的人在周圍轉悠,眼光始終不離圍觀的群眾和前來祭拜的人。

這些人是劉一平特別佈置的便衣。劉一平作為省廳主管刑偵的副廳長,是有相當偵破經驗的,他知道很多殺人狂魔喜歡在作案後會重新回到案犯現場附近,目的就是為了享受作案成功後的成就感,同時也是想看看警方是如何破案的。

而這次的兇手,劉一平尤其感覺到他一定會回到現場。因為他針對的是警察,如果他針對的是某個具體的警察,那麼今天目標有極大可能前來祭拜。而如果現有如此多的警察前來祭拜,如果能在警察祭拜途中或者祭拜之後離開途中將警察擊殺,那無疑會是對警方士氣的巨大打擊。因此,他佈置了大量的人手在周邊進行警界,前來祭拜的警察也都是荷槍實彈,隨時準備和兇手槍戰!

在馬福林警官的追悼會上,警察的憤怒達到了頂點

而兩天後的11月1日上午9點,呼蘭縣公安局更是舉行了一個隆重的追悼會。彷彿老天爺也感受到現場幹警們的憤怒,在追悼會舉辦期間,天空始終是陰沉沉的,不見一丁點陽光。

會上,劉一平副廳長親自致辭,表達了對馬福林一家人的哀思,更強烈地譴責兇手的行為。而呼蘭縣的四大班子也都集體出現,他們的出現讓當地群眾感受到政府對這起滅門慘案的重視,不由得稍稍安心了一些。

而在追悼會現場內外,無論是現場祭拜的警官還是穿便衣埋伏在四周的武警,都嚴陣以待,和馬福林關係不錯的武警戰士潘濤也在其中。潘濤之前曾經和馬福林一起出差,在潘濤眼裡馬主任就是個和藹可親的老警察,沒有一點架子。沒想到離兩人最後一次見面剛剛半個月不到,他一家三口就遭遇如此橫禍。想到這裡,潘濤不禁心中暗想:“如果一會兒兇手真的出現,非得將他打成篩子眼!”

然而,事情並沒有想劉一平想象的那樣,在追悼會進行過程中,現場周圍一直都非常安靜,沒有絲毫異常!

兇手絕不是馬建偉那樣的莽夫,他的自控能力,非常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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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一平作為副廳長,不可能長時間駐守呼蘭縣。在追悼會結束後不久,他就動身回到了哈爾濱。

然而,即使在哈爾濱,呼蘭—巴彥系列殘殺公安幹警案仍然讓他如芒在背,而這起系列案件的影響力,早已經跨過松花江,直達省城!

就在公安廳的一次會議上,劉一平居然聽到了這樣一個訊息:社會上已經傳開了,說江北的呼蘭縣有個人專門殺警察,有些心術不正的人居然給他起了個外號,叫“江北大俠”!而無論是呼蘭還是巴彥,都在松花江北岸,看來關於呼蘭殺警案的訊息早已經傳到了“江南”!

子敬語:經過和哈爾濱本地人進行交流,有人說最開始在哈爾濱市區流傳的呼蘭殺警狂魔的外號不叫“呼蘭大俠”,而叫“江北大俠”!此時呼蘭縣還不是哈爾濱的一個區,因此哈爾濱人對呼蘭縣更多稱呼為江北地區,而這種稱呼一直延續至今。

但此時,省公安廳對謠言的傳播卻毫無辦法,現在只有全力破案才能夠真正化解謠言!

而留在呼蘭縣繼續率領專案組開展偵破工作的劉也,以及呼蘭縣公安局的張崇新和董超等人,同樣聽到了社會上流傳的各種謠言,而本地一些曾被公安機關打擊過的以及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居然給這個殺警狂魔取了個外號,叫“呼蘭大俠”!甚至連民謠和順口溜都出現了,什麼“呼蘭大俠,走遍天涯,一槍一個,專殺警察!”,什麼“呼蘭不夠,巴彥來湊!”

子敬語:天涯論壇上有人說當時呼蘭根本沒有什麼民謠,而80年代根本也沒有民謠生存的土壤,但子敬查閱《呼蘭縣志》,發現當時還有新的民謠和順口溜的出現,而上述關於呼蘭大俠的謠言,其實更接近於順口溜一類,雖然有時候說起來也能帶點韻律。

這些謠言傳到公安幹警的耳朵裡,讓他們無比憤怒,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將這種憤怒轉化為破案的動力!

而就在呼蘭“一0、二七”血案發生後大約一個月,偵破工作正在緊張進行但尚無眉目之際,呼蘭東部居民區又響起了令人心驚膽戰的槍聲。

呼蘭民政局局長章宏斌(化名),今年四十多歲,為人精明強幹,又掌握著社會救濟、安置復員轉業軍人等等實權,在呼蘭可謂是一名小有影響的中層領導幹部。他家有一妻二子一女,獨門獨院居住三間磚瓦房宅。

一九八七年十月十六日傍晚,章宏斌與幾個他找來幫忙的人正在房前院子裡挖菜窖,妻子秦蕊在廚房裡做飯。這時,外屋門被推開,進來兩個陌生的男青年。秦蕊迎上前去。其中一個高個子青年問道:

“這是不是章局長家?”

秦蕊回答:“是呀。”

“章局長在家不?”

“在家呢。”

高個人略一沉吟,又問: “你是不是這家人?”

“是呀。”秦蕊有些奇怪了。

“你是章局長的愛人吧?”

“是呀。你們……”

秦蕊話音未落,只見站在一旁的矮個子青年從背後忽地掄起一根鐵棍直朝自己頭頂砸來。秦蕊一時被驚呆了。只聽“咔嚓”一聲,鐵棍砸在門框上,擋了一下之後,還是掃著秦蕊的左太陽穴落在肩膀上。秦蕊當即痛叫一聲被擊倒在地。

兩個男青年並未再朝屋裡闖,而是扭頭就走。待章宏斌等人聞聲從房前趕過來時,兇手已不見了蹤影。

章宏斌感到事情不同尋常,遂立即報告了公安局。晚九點,幾名幹警來到了現場,瞭解了一番情況並作了記錄。但是卻一時難以搞清兇手的來龍去脈。秦蕊左肩疼痛難忍,當晚被送到人民醫院,診斷為左肩關節脫臼,加上驚嚇致疾,住院治療了十多天才有所恢復。

這一件事給章宏斌全家造成了極大的恐慌。特別是章宏斌本人,每日晚出早歸,行走則三兩人為伴,自己決不單獨出戶。由於心理壓力頗大,他的心臟病又開始發作。秦蕊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如今就更加虛弱,勉強支撐著家務。三個孩子,女兒十七歲,大兒子十五歲,小兒子十二歲,還都不是能夠頂門的人。章宏斌於是與妻子商量,到鄉下找來秦蕊的侄子秦峰強到家作伴。

秦峰強三十來歲,體格健壯。上次出事那天他也在房前幫助挖窖。這回他又被從鄉下請來做伴,每日盡心盡意,照顧裡外。由於他的幫助,章宏斌把紅磚院牆加高到一米七。接著又把院門和房宅門窗都加固加嚴,一到晚上五點來鍾就插栓上鎖,除非熟人絕不開門。

那個時期呼蘭正在進行捕犬活動,章宏斌向有關部門提出請求,最後經相關領導批准,特別允許章宏斌養犬一條。

這是一條大狼狗,十分兇猛厲害。整日用鐵鏈鎖住。狗窩就搭在院門旁邊。沒有主人出來照應,生客很難進門。

狼狗看家護院的能力很強

儘管如此,章宏斌仍覺得心裡沒底。又到民政局下屬單位借來一支新式,同時借了六發子彈。章宏斌曾當過兵,自然也會使用獵槍。

然而,呼蘭縣的案件之間彷彿發生了連鎖反應。就在章宏斌借來獵槍後沒幾天,呼蘭發生了馬福林警官一家三口被害的兇殺案。章宏斌全家的神經更高度緊張起來。一連多天,他夜不安寢,始終處在嚴加防範的狀態。而某種不祥的預感象魔鬼陰影一樣罩在他的心頭,怎麼也擺脫不掉。

然而,正應了墨菲定律,你越擔心某件事,這件事就也是可能發生!

1987年11月25日,就在馬福林一家被害案過去快一個月,章宏斌漸漸放下心來的時候。當天深夜,昨天剛下過一場雪的呼蘭沉浸在一片寒冷當中,絕大多數居民都已經安眠入夢,章宏斌一家也已熄燈睡下。

突然,一陣砸門聲伴隨著狂怒的狗叫聲把章宏斌一家從夢中驚醒。睡在外屋的作伴人秦峰強最先披衣跳下床,到裡屋敲開章宏斌夫婦的房門,告訴道:

“前院來人了,正在砸門!”

章宏斌慌忙翻身下炕,來不及穿外衣,只穿著一身襯衣襯褲,趿著拖鞋就去拿獵槍。

屋內一片漆黑,但誰也沒敢開燈。秦蕊用手電筒朝牆上的石英鐘晃了一下,看到此時差五分不到十一點。

狗仍狂咬不止。砸門聲裡伴著喊聲: “開門!開門!”

章宏斌往槍裡壓了兩發子彈。秦峰強抓了一根四尺來長的鐵棍子握在手中。到了外屋房門跟前,章宏斌才想起房門是自己從裡面鎖上的。他又立刻返身到屋裡,從上衣兜拿出鑰匙,雙手哆嗦著把鎖開啟,將門啟了一條縫。但誰也沒出去,只是把槍口伸出到門外。

外面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彷彿四周都充滿了恐怖。

砸門聲和喊聲仍在繼續:

“開門開門,快給我開門哪!”

“你是誰?”章宏斌緊張得差了聲,他喘氣都有些困難了。

“你開門就知道了!你他*的快開門吧!”外面又傳來粗魯的催促聲。

“你不說是誰,能給你開門麼?”

“不開我就砸了?”對方威脅地喊道。

“我有槍,再砸我就開槍了!”想起自己手中的槍,章宏斌的膽子也稍微壯起一點來。

“開槍我也不怕,等我進去一樣收拾你!”

來人並不在乎什麼槍不槍,仍執意要往裡闖。見章宏斌始終沒給開門,他便不再砸不再喊,而是開始找地方跳牆。一人多高的院牆,他好象沒費勁就竄了上來,翻牆而入,跳到院中。

大黑狗兇狠地撲過去,但由於跳牆的地方較遠,鐵鏈子拴著,不夠長,咬不到來人,於是它更加暴怒地狂吠起來。

章宏斌以為這肯定是來搞報復的了,一顆心蹦蹦跳著,提到了嗓子眼上。屋內幾個孩子駭怕得嗚哇哭叫起來。妻子秦蕊也嚇得說不出話,在炕上瑟縮一團。

章宏斌咬了咬牙,把門推開一道十多公分寬的小縫、屏住氣,朝外面的空中“砰砰!”開了兩槍。

誰知槍響過後,狗仍在咬。來人並沒有退去,而是把院子裡的兩臺腳踏車搬過來,將狗窩擋住。口裡仍罵道:

“有槍我也不怕,等我進去收拾你!”

章宏斌聞聽,讓秦峰強守在門口,自己慌忙返回裡屋,在酒櫃上的鐵盒裡又摸出兩發子彈。來到門口壓進槍膛,再一次哆哆嗦嗦地舉起來,朝外面大院門口處恍惚可見的黑影扣動了扳機。

“砰砰!” 兩發子彈這一次是平射了出去。 這兩聲槍響,震得簷上的塵土稀疏地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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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槍聲過後,一切歸於平靜。狗也不咬了,人也不叫了。可章宏斌一家人說什麼也不敢出門去檢視,只敢在屋子裡等著天亮。這是一個難熬的夜晚,而他們此時只能苦苦等待那初冬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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