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攘外必先安內

劉一平的兩句話,讓他自己和劉也彷彿回到了近三十年前!

1958年3月21日7時,省公安廳值班室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喂,您好!”

“我是綏化專署公安處的,就在剛剛我接到下屬的德都縣公安局的報告,說他們局的副局長劉山、治安股長張錫珍、偵查股副股長劉振積都被槍殺了!”

接到報告的值班員腦子嗡了一聲,他馬上說道:“你稍等,我馬上叫來值班領導陳續政副廳長。”

陳續政副廳長是主管刑偵工作的,前一晚正好趕上他值班,接到訊息後立刻來到值班室。在短暫的和綏化專署公安處領導交流後,他馬上打電話將省廳治安處長顏世勇叫來!

“世勇,就在剛剛綏化專署公安處的報告,德都縣公安局的三名幹部被殺,你馬上帶領人手,現在就出發!”

顏世勇是個老刑警,他一句廢話沒有,立刻打了一通電話,很快七名刑偵和技術方面的骨幹力量就趕到了省廳!

而此時,綏化專署公安處的處長以及治安科長、偵查技術幹部等偵查員已經在去現場的路上了!

現場地點很特殊,因為三個人就被殺害在德都縣公安局的局長室內!

由於當時的辦公條件所限,德都縣公安局所在地是一處大院子,院子裡有兩排平房,靠南一排是辦公室,而北面一排則是宿舍食堂混合在一起的。

1958年3月21日早晨六點多鍾,住在宿舍裡的幹警來到辦公室,然而當他經過局長室門前時,卻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好像是什麼東西燒著了!

“不好,別是失火了吧!”想到這裡幹警立即衝進屋內,可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只見縣公安局偵查股副股長劉振積就倒在局長室門內不遠的地方,呈俯臥狀,身下一片血泊,顯然死去多時了。

圖片

劉振積烈士

幹警早已經驚駭欲絕,他馬上從屋內跑出來,向北面的宿舍跑去,邊跑邊喊:“快來人呀,劉振積死了!”

住在宿舍裡的其他警察,聽見他的呼喊,連忙衝了過來。大家夥再次來到局長室門前,仔細觀察著現場。

突然,有人說道:“昨晚劉山局長和張錫珍不就住在這屋嗎?”

大家這才想起來,當下有兩名警察踮著腳進入室內。局長室分為內外兩間,外間是辦公室,內間則有個小火炕,平時累了局長劉山就在內間休息。

當兩名警察進入內間時,他們看到劉山和張錫珍兩人頭朝外躺在炕上,頭部一側都有大量凝固的血液,顯然已經死去多時了!

劉山烈士

兩名警察連忙退了出來,將裡面的情況告訴了其他人,大家全都驚呆了,急忙打電話將縣公安局局長從家裡叫了來。

但即使局長來了,依然束手無策,因為德都縣公安局根本沒有獨立的刑偵部門!從1947年德都縣公安局成立以來,僅在治安股內設定專人負責偵破刑事案件。等到碰到了驚天大案的時候,立即捉襟見肘起來。

縣公安局長立即打電話通知了綏化專署公安處,公安處處長接到報告後不敢怠慢,又立即通知了省公安廳。

綏化到德都縣有二百五十公里,而哈爾濱到德都縣更足足有三百五十公里。因此,等綏化公安處的偵查人員到來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而等到省廳的顏世勇等人到達,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在此之前,以負責刑事案件的治安股副股長盧成為核心的臨時現場勘查小組緊急成立,進入現場後,發現幾根蠟燭和一把掃地條帚放在地上,上面有燒著的痕跡。很明顯,兇手想用這些來放火毀滅證據。同時,盧成發現,現場的內屋小火炕的爐子內傳出刺鼻的味道,等他開啟後,眼前的景象將他驚出一身冷汗:裡面是兩個手榴彈!他趕緊從火爐裡拿出手榴彈,索性火爐已經熄滅,沒有引燃手榴彈。他又和同事又仔仔細細裡外搜了一遍,發現沒有其他爆炸物了,才又離開現場。

因此,直到省廳的專家當場之前,無論是德都縣公安局還是綏化公安處的警察,都沒有對現場做過多的翻動和破壞。

但此時已經是晚上了,因此直到第二天一早,他們才開始第一次大規模的勘查現場!

首先,是對劉積振的屍體及周邊情況進行分析。從劉積振死前的姿勢來看,他明顯是想離開局長室,但被兇手從背後開槍打死。

而進入到內間,專家發現劉山和張錫珍身上都毫無反抗的痕跡。很明顯他們是在熟睡中被殺害的。

而奇怪的是,張錫珍的身上蓋著的大衣上面卻有大量噴濺血跡,和他頭部被槍打中後可能噴濺的軌跡明顯不符。專家根據噴濺血跡推斷,兇手是拿起張錫珍睡覺時脫在一旁的大衣穿在身上,然後再開槍,這樣一來兇手身上就沒有血跡了。

而仔細搜查現場,發現劉山枕頭地下有一把槍,裡面還有幾發子彈。經對比,發現兇手正是用的劉山手槍殺人的。而作案後又將槍放回枕頭下!

之後,就是對縣公安局大院內住的警察進行走訪調查。很快就有了發現,原來昨晚半夜快一點的時候,宿舍有幹警接到電話,對方聲音很低,有點聽不清楚,因為睡得迷迷糊糊感覺有點像是張錫珍的聲音。對方剛開始說劉山局長找治安副股長盧成,當得知當晚盧成回家睡覺後,馬上又說找劉振積。這名幹警就叫醒了劉振積,之後劉振積就出門向辦公室方向走去了,這名幹警很困也很快睡過去了,之後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從這個電話可以看出來,當時劉山和張錫珍恐怕就已經被殺了。

而根據以上的現場情況和證人描述,專家又再次檢驗現場。但讓專家非常吃驚的是,無論是槍上還是電話機上面,都沒有任何指紋!這說明兇手的反偵察意識非常強!

而更令專家疑惑的是,現場居然只有一枚彈殼,很明顯三個人被殺死應該有三枚,現在少了就只能是兇手所為。

之後,透過仔細搜查,發現走廊的地板縫中有東西,掀開地板後是三枚彈殼。而彈殼上,同樣沒有指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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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勘察走訪工作結束後,由省廳、公安處和德都縣公安局三級的核心領導層共三個人,坐在一起開始第一次案情分析會。

會上,顏世勇開門見山的對綏化公安處處長和德都縣公安局局長說:“兇手就是德都縣公安局的人!”

其他兩人也是老警察,他們都明白事實就是如此。因為如果不是內部人幹的,外人是無法這麼容易進入德都縣公安局辦公室,而且兇手有極強的反偵察能力,不是懂行的人很難做到。而且兇手明顯懂使用槍支,又知道劉山的槍支放在哪裡,說不是內部人幹的,德都縣公安局長自己都不信。

但同時,顏世勇又說:“這個案件很困難,因為現場證據很少。”確實,現場除了發現犯罪分子的幾枚腳印外,沒有提取到指紋等關鍵證據。在那時候,腳印還很難作為排他性證據,來對犯罪嫌疑人進行甄別,因此案情非常棘手。

三個人經過緊急商議,決定在縣公安局內部和社會上,全面發動群眾,查詢線索。

而就在他們正在緊鑼密鼓的調查時,省公安廳副廳長陳續政和公安部三局副處長王亮分別從哈爾濱和北京趕赴現場。確實,在那時候,一次死亡三名警察的案件是極為罕見的,更何況還是死在縣公安局內,公安部要求此案必破,而且一定要儘快破獲!

其實,縣公安局內部是有很多矛盾的,但能夠達到必須殺人程度的卻並不多。所以一旦深入進去,縣公安局治安股副股長李春樹身上的嫌疑就非常大了。

李春樹當年31歲,他是僱農出身,根紅苗正。1948年8月,才21歲的他就入了黨,同年10月多加公安工作,此時已經是名老公安了!

從1956年開始,他就擔任德都縣公安署治安股副股長,在此前,他本人沒有任何政治歷史問題,很多人都看好他仕途上的發展。

然而,李春樹和縣公安局內的很多人都有致命的矛盾,這在縣公安局內部早已經是公開的秘密。而矛盾最早要追述到1953年。

1953年夏天,居住在德都縣第四區和安村的李春樹父母及弟妹4人在一起吃飯時,突然都離奇的死亡了!

經過對現場食物的檢驗,公安局認定四人的死因是食物中毒。然而,李春樹卻不這麼想。他懷疑是縣公安局副局長郭顯陽的舅舅宋永謙投毒所致,要求公安局立案偵察!

原來,李春樹一家和宋永謙素有矛盾,幾乎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因此當自己一家四口慘死之後,李春樹就懷疑上了宋永謙!

為此,縣公安局責成負責刑事案件的治安股副股長盧成專門負責辦理此案。盧成非常認真,他經過數年反覆調查瞭解,同時將死者所食之物和胃內遺留物先後兩次送黑龍江省公安廳和第一軍醫大學軍事法醫科化驗鑑定,確認四人確實是食物中毒死亡,不是他人投毒所致。

然而,李春樹對這一結論始終不服,心懷不滿,認為辦案人盧成沒有深入調查,是因為宋永謙和副局長郭顯陽是親屬關係而偏袒犯罪分子,對局領導和辦案人員懷恨在心,經常在縣公安局就公開說:“我一定要報仇雪恨,要他一命抵一命,不報此仇不出公安局”。

然而,這還不是矛盾的全部。就在1958年2月,根據工作需要,從縣直機關抽調部分幹部充實基層,決定將李春樹下派到四平鄉任組織委員,李春樹對這一決定極為不滿,產生抵觸情緒。當時正遇哈爾濱市向德都縣移民,局內人員緊張,所以縣公安局領導就臨時決定讓李去哈爾濱市接收移民,順便給縣看守所購買戒具。

可到了哈爾濱以後,李春樹不但沒有購買戒具,用帶去的500元公款為自己買了衣服和物品。鑑於李春樹大量挪用公款的行為,縣公安局和政法整風核心小組決定讓李停職反省,交待問題。

有了這次大規模的衝突,李春樹和縣政法整風核心小組成員的縣公安局第一副局長劉山和張錫珍是勢同水火!而如果是他幹的,那麼當晚電話找盧成也就說得通了,因為盧成是他一家四口非正常死亡案件的偵辦人,因此他有作案動機,同時他是治安股副股長,反偵察能力很強,因此無論怎麼看他的嫌疑都非常大。

李春樹被列為頭號嫌疑人後,圍繞他當晚的行蹤就開始調查。這一調查,發現他嫌疑更大了。

原來在李春樹停職期間,縣公安局正相應號召,開始“躍進”!所有人都被動員起來處理之前的積壓案件,每日打夜班進行突擊審訊。由於人力不足,縣局領導於1958年3月20日讓李春樹頂一班,和幹警焦柏生一組對案犯進行審訊。而恰巧劉山和張錫珍準備第二天公出,住在局長室的小火炕上,沒有回家。

而在晚間審訊時,不知道為什麼,李樹春來到劉山副局長辦公室,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之後李樹春居然將劉山的辦公室改成了臨時審訊室來審問犯人。

當晚11時50分審訊結束,吃完夜餐,李春樹就和焦柏生說自己回家了。但李春樹的行蹤就沒人能說得清楚了!

李春樹是名老公安,現在沒有過硬的證據,怕撬不開他的嘴。為此,省廳急調預審處長康增來到德都縣,同顏世勇一起組成審訊班子,在經過15天的艱苦審訊。終於將李春樹拿下了!

原來,當天李春樹走出宿舍後,並沒有離開,而是隱藏在治安股辦公室內。在晚上審訊之前,他和劉山說自己晚上審訊怕出危險,想借用辦公室,還想借一下槍!

原來,最近縣公安局正在整風,除了劉山手裡有一把槍,其他人槍都收走了。劉山沒有多想,就將槍借給了李春樹。

待到0時30分,他乘局內大部分人員都回家或者到宿舍就寢之際,潛入劉山的局長室內,乘劉山、張錫珍2人熟睡之機,穿上張錫珍的大衣,用抹布包上頭,走至劉、張睡覺的炕前約半米處,照準劉、張頭頂部連射2槍,2人各中1彈。李見劉、張已死,便用抹布包著電話耳機,冒充張錫珍的聲音往集體宿合打電話找盧成,當發現盧成不在時,他就決定找劉振積來劉山辦公室,因為他覺得在“父母弟妹非正常死亡案”上,劉振積也起了不好的作用。

李春樹打完電話就隱蔽在門後,當劉振積步入現場, 李從劉振積背後開槍,第一槍沒有打中,劉振積急欲拉門逃脫,李衝上去又開一槍,將劉打死。事後李怕3人不死,又細看一遍,隨後拾起現場彈殼(只找到3個),放於走廊地板縫中,把棉大衣脫下蓋在張錫珍身上,用抹布擦去槍上血跡,把子彈退出,槍口朝外放於劉山枕下。

為消滅痕跡,他把蠟燭和掃地條帚燃著放於地板引火,並把包頭和擦槍用的抹布扔在火爐中燒掉。最後,將事先推備好的2棵手榴彈投入火爐中,以圖炸燬現場,而後逃離現場。次日早晨,當聽說現場勘查發現兇犯腳印,乘吃早飯之機,去其舅舅家裡,將做案時穿的鞋燒掉,毀滅證據。

1958年4月16日下午,綏化地區中級人民法院根據黑龍江省人民檢察院綏化分院公訴和人民群眾的要求,在德都縣青山鎮召開公審大會,判處反革命殺人犯李春樹死刑,立即執行。

當年這一起驚天大案發生時,劉一平才剛剛工作,而劉也更是在上學,因此兩人也是從卷宗中才看到這起案件的來龍去脈的。

劉一平眼中閃現著悠悠的火光,對著劉也低聲說道:“他很可能就是公安,甚至......”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就在這座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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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破工作在空前緊張的氛圍與部署中進行著。 呼蘭縣委發動群眾工作還是頗見成效的。

一週以後,距離案發地點六公裡以外,在城郊鐵路大修隊的鍋爐房旁邊,發現了馬福林院子裡的那兩臺腳踏車。經過痕檢專家們仔細地勘察鑑定和研究,對留在兩臺腳踏車把上的有關人員的指紋逐一做了取驗。在逐個排除了馬福林和馬曉霞的指紋之後,在馬曉霞的飛鴿牌腳踏車上發現了一個陌生人的指紋,其中右手拇指與食指紋痕比較清楚。這兩枚指紋很可能就是犯罪分子留下的指紋。完全可以作為破案的重要線索和依據。

然而,事實上,要以這兩枚指紋為依據,在全縣幾十萬人口中——甚至是周圍地區若干個縣份的幾百萬人口中——全面開展大規模的偵察取驗工作,仍如大海撈針一樣困難。因為在中國,至今沒有建立起完整的人口指紋資料庫。而目前在美國,嬰兒生下來到六個月就被提取指紋,開始建立指紋檔案,儲存到指紋資料庫中,遇到情況,可以很快地進行核對,得到識別。這對以後警方在偵破案件時就方便多了。

破案工作組起初規定取指紋的範圍為年齡二十五歲至三十五歲,身高一米七三至一米八零的男子,後來擴大到二十歲至四十歲的男子,身高一米七三至一米八三的男子,再後來擴大到十七歲至六十歲的男子,不論身高多少,均與取驗。

這無疑是一項繁複浩大的特殊工程。

呼蘭縣委決定,抽調各級領導幹部配合公安機關,逐戶逐人地開展指紋取驗工作。

在取驗之前,首先要登記造冊。填寫被取驗人員的年齡、身高、籍貫、職業、職務以及是否復員轉業軍人,是否受過刑事處分或罰款處分等等。

沒有經歷過指紋取驗的人,常常會誤以為那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取指紋嘛,也不過是上去按一個手印罷了,兩秒種的事。其實錯了。到了指紋取驗現場,就會看到完全不是那麼簡單。

取驗時,要預備一小塊玻璃板,一個小油滾,一盒黑油墨(當時採用了黑油畫色,效果很好)。先把黑油墨擠到玻璃板上,用小油滾推勻,使小油滾上塗滿油墨,然後再用小油滾去塗被取驗人的手指。每個手指的前一節除了背面不塗而外,其餘三面都要塗滿。然後在指定的空格內(比如說右手食指就不能按到右手中指的空格內,左手拇指也不能按到右手拇指的空格內),滾動地按下去,也就是說,要把該手指的三面都按上去。這樣,指紋在紙上按出來的效果不是橢圓形的,而是長方形的。每個人的十指依次按過之後,兩隻手上還要塗滿黑色油墨,然後再按掌紋。掌紋也要分全掌和半掌按兩次。總之,在十六開的指紋卡片上,每人要在兩面按滿十六個空格才算完成。最後,還要由有關的負責人簽字蓋章。村屯的人,要由村黨支部書記、民兵連長簽字蓋章,然後由取驗指紋小組的負責人簽字蓋章。城裡的人,要由該人所在單位、街道的主要領導和取驗指紋小組的負責人簽字蓋章。取驗時編排號碼,取驗後裝訂成冊,統一上交到設在呼蘭公安局裡的破案指揮部。那裡有省公安廳刑偵處的高階痕檢工程師崔道植和指紋專家們在利用電腦,從微機熒屏上一一進行甄別核驗。

對復員轉業軍人、受過刑事處分或罰款處分的人,均列為重點取驗和審查物件。

對公安局內部的人,還有曾經在公安戰線上工作過、現今已經轉業的人,也同樣被列為了重點取驗和審查物件。

對已經搬遷到外地或外出到別處的人員,儘量查詢到具體下落,透過電話和電報與當地公安部門取得聯系,請求給予支援,將取到的指紋用傳真發過來。對有重大嫌疑的在外人員,不惜代價,派出刑警專程前往取驗核實。

這樣的作法,簡直就象用篦子梳頭一樣,整個地把呼蘭上上下下、從頭到腳,從裡到外地梳了一遍。那麼,從理論上講,如果兇犯沒有逃逸,如果兇犯還在呼蘭,那應該是難以漏掉的。

可是,事實上是怎麼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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