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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忍的序幕

楓葉飄紅,谷浪搖金。古都瀋陽的人民群眾在歡度建國50週年國慶盛典的喜慶日子之後,迎來了一個豐收的金秋。

有人說,今年秋天也是瀋陽警方以及政法戰線“豐收”的日子。近期,以“3·8”持槍殺人搶劫案為代表的一系列特大刑事犯罪案件被成功地偵破,為祖國50年華誕獻上了一份厚禮。“慶父不死,魯難未已”。英雄的人民衛士不負眾望,將窮兇極惡、肆虐多年的“3·8”系列案件犯罪團伙一舉粉碎在鐵拳之下,為沈城的長治久安除掉了一大禍患,廣大人民群眾怎能不奔走相告,拍手稱快呢!

回首“3·8”系列案件發生與偵破的這段歷史不能不使人感到心情沉重,但卻

是必要的。這一小撮犯罪分子究竟是些什麼樣的人?他們在陰暗角落裡是怎樣活動的?公安民警又是怎麼與他們周旋較量,最終戰而勝之的?……認真總結經驗教訓以利再戰,是偵破這起大案留給我們的一筆寶貴的精神財富。當慶功大會的掌聲與鼓樂聲在耳畔漸遠的時候,讓我們再聽一聽那撼人心魄的槍聲、尖厲鳴叫的警笛吧……

溯根尋源,“3·8”系列案件中,首起命案發生的12年前。

1987年盛夏的一天傍晚,身材一高一中的兩個中年男子走進沈陽站站前一家小酒館,要了酒、菜,邊吃喝邊低語密談起來。

“媽的!這錢太難掙了,還累人,咱們得乾點來錢快的。”高個子目含兇光,

顯得忿忿不平。

“大哥,有話你就說!”中等個子把耳朵又湊近了些,顯出一副惟命是從的暱

態。

“咱們瞅準了就幹他一把!”高個子說著,用手隱隱做了個“搶”的動作。

這個話題,中等個子以前聽對方提過幾次,今天他聽了顯得格外用心:“怎麼個幹法呢?”

“東陵那邊有個派出所所長,他身上帶著槍……”“槍”字一出口,兩個人向

左右掃了一眼,後面的話聲更低了……

7月27日中午,這兩個人帶著一個扁形菜筐,踏上通往撫順的公共汽車。筐裡,在舊報紙下藏著高個子從市場肉案上偷來的一把剔骨尖刀,還有他在廠裡截短的兩根一尺長的鐵棒子。傍晚,他們像幽靈似地在站前廣場徘徊尋覓,最後坐上一輛黑色“上海”計程車,沿著沈—撫公路向瀋陽方向駛來。

計程車司機名叫朱紀奎,長髮,28歲小朱怎麼也不會想到,坐他車的並非善類,而是兩隻索命的豺狼。

那個高個子名叫孫德林,時年34歲,沈陽鐵路局鐵路大修段工人,一年前辦了停薪留職,在沈陽站站前拉腳。此人身高一米八,大鼻闊嘴三角眼,體格健壯。怎奈他好體格不用到正地方,年輕時就以打架鬥毆聞名,被公安機關強勞2年(脫逃半年),後來又因扒竊多次被公安機關處理。他並不是那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兼有著狐狸的狡猾與狼的兇殘。他在站前運貨中結識了比他小兩歲的同行汪家禮,就是經常與他進出小酒館的那個人,兩個打得火熱。汪家禮原是酒廠工人,後來在站前蹬“倒騎驢”,學會了開汽車。他曾因偷廠裡的酒被教養2年。如果說孫德林是只“狼”的話,汪家禮就是只“狽”。汪家禮欽佩孫德林有“膽”有“識”,比自己高一籌;孫德林也說汪家禮“有剛”,車開得好。兩個人臭味相投,狼狽為奸。

他們放著勞動致富的正道不走,幾經謀劃,這一天終於鋌而走險,踏上了搶車———撞民警———搶槍———劫財的連環式犯罪道路。

太陽西沉,天色漸暗,“上海”從馬官橋下道,駛向一條通往東陵營盤的公路。開出約200來米,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孫德林見路上無人就對司機說:“停一下,我撒泡尿。”

這是事先定好的行兇殺人暗號,汪家禮伸手握住了一根沉重的鐵棒子……孫德林走到司機一側的車門邊,防止司機逃跑。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汪家禮動手,原來,汪家禮心裡十分緊張,舉不起那件兇器。孫德林無奈,只好暗中與汪家禮對換了“角色”,撒完尿後坐在後排座上。當汪家禮讓司機再次停車,他要下去“撒尿”後,孫德林猛地揮起鐵棒子,劈頭蓋臉地向毫無戒備的小朱頭上砸下去,小朱掙扎幾下,不動了。孫德林惟恐他不死,又用尖刀向他胸部、腹部連連刺下……可憐年紀輕輕的小朱鮮血噴濺,死於非命!

目睹面前的兇殺慘景,汪家禮膽戰心驚。一緊張,他把尿撒到褲兜裡了。

幹掉司機,兩個匪徒將被害人屍體拖進路邊的溝裡,然後實施計劃中的第二步。汪家禮發動車,可是怎麼也發動不著。他們分析,可能是司機在掙扎中碰到了他設計的機關,打不著火了。汪家禮讓孫德林下去推車,也沒推著。一整套的劫車搶槍計劃夭折了,兩個匪徒不得不棄車逃走……

這,就是12年前在東陵地區轟動一時的撫順計程車司機被害案件,揭開了“3·8”系列殺人搶劫案血腥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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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偷鄉政府

“1987·7·27”殺害撫順計程車司機案件發生後,瀋陽市公安局局長常緒武,

副局長吳宗聲、魏浩明等人親臨現場,指揮勘查,認定這是一起搶劫殺人案,組織警力偵破。

公安民警不是算命先生,現場條件有限,他們當時不可能知道犯罪分子在這起案件中隱含著一整套犯罪計劃以及更加兇險的殺機。

“7·27”劫車殺人案表明,孫德林是後來以“3·8”命名的殺人搶劫系列案件

犯罪團伙裡的中堅分子,是最兇殘的一個。在後來進行的一系列搶劫犯罪活動中,總是他憑藉身高力大和膽肥手黑第一個衝進去。也總是他眼睛眨也不眨地向被害人———不拘女人或老人———開槍射擊。“我恨警察!”他毫不隱諱地這樣說,這個從年輕時起就多次被處理、打擊的歹徒對專政機關、對社會充滿了刻骨的仇恨。所以,他“出山”伊始就以民警為加害目標,以極其兇殘的手段猖狂於世也就不足為怪了。

“7·27”劫車殺人案還表明,汪家禮最終成為罪大惡極的犯罪分子有一個發展、演變的過程,當他最初跟著孫德林殺人劫車時,還心懷幾分恐懼,下不了手;但是當他後來頻頻作案,特別是有了一支武器之後,就變得兇殘十倍,甚至連孫德林也不放在眼裡了。

連環式的搶槍計劃失敗了,但是孫德林和汪家禮仍然念念不忘,一心要弄到用以殺人搶劫的得力工具———槍。他們把刀子、棍棒稱作“冷兵器”。

他們拉貨時四處奔走。總是用一雙賊眼窺視一些單位的財會室、倉庫等要害場所,到有錢的地方轉悠。一天,孫德林對汪家禮說:“于洪區一個鄉政府的二樓有個財會科,咱們去幹幹?”汪家禮點頭答應。兩天後,他們假裝“辦事”,來到那個鄉政府的辦公樓“踩點”。上了二樓,發現有個封閉式的鐵柵欄。孫德林在走廊上邊走邊打量著,忽然喜不自勝地在汪家禮耳邊低語:“我改主意了。你看,財會科和武裝部走一個門。我去武裝部看看,興許有槍!”說完就走過去了。這時,走來一位女工作人員,問汪家禮幹什麼,汪家禮用“找人”等謊言敷衍過去了。過一會兒,孫德林回來了,喜形於色地對汪家禮說:“武裝部的門開著,櫃子上放著一顆手榴彈。我怕被人看見,沒拿。那櫃子裡能不能有槍呢?”

後來,孫德林獨自一人又去那個鄉政府“踩點”幾次,對汪家禮說:“那樓的

牆我看了,表面刮大白,裡面是土坯。如果把間壁牆掏開,就能進武裝部。”

汪家禮問:“那牆怎麼掏開呢?”

“這你就不用管了。”

汪家禮知道,孫德林是車工,可以回廠裡做傢伙式。

果然,幾天後,孫德林帶著他特製的一個掏牆工具———能撬磚能挖土的鐵釺子,在一個夜間,和汪家禮潛入那個鄉政府的辦公樓,鄉政府大門沒鎖,也沒有人看大門,他們很容易地進去了。孫德林讓汪家禮在樓下望風,他上了二樓。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後,他回來了,一臉沮喪:“媽的,沒想到武裝部的間壁牆是水泥的。”

“那咱們回去吧。”

“不行,再到別的地方看看。”

賊不走空,孫德林如入無人之境,用那個鐵釺子一連撬開好幾個辦公室的門,幾乎翻遍了辦公桌的抽屜,直至偷光了裡面的錢後才作罷。

事過多年,今天人們不知道那個夜不設防的鄉政府的工作人員次日上班後,面對一個個被撬開的房間和辦公桌抽屜作何感想。但是可以設想,倘若不是一道堅硬的水泥牆意外地擋住了孫德林,被他偷去了武裝部的槍支彈藥,那麼,駭人聽聞的“3·8”系列大案就會“提前”七八年打響,人們看到的將是一具具無辜者血跡斑斑的屍體!

搶槍、偷槍都未能得逞,並沒有影響孫德林和汪家禮繼續沿著犯罪的道路走下去。1988年,孫德林夥同他人到豔粉街一個環衛所偷了兩輛垃圾車上的汽油發動機每人分一臺,孫德林到餅乾廠偷了一輛進口的“維士博”三輪汽車卸下發動機和輪胎,換到他自己的車上,其餘的都當廢鐵賣掉了。孫德林還幫助汪家禮,對與他有仇怨的人進行報復,在一天深夜,兩人用腳踏車馱了25升汽油,潛入一所小學校,砸開一輛“維士博”三輪汽車的油箱,往車上澆了汽油,匯出一條引火線,點燃汽油,將一輛好端端的汽車燒燬了……

不過,偷竊勾當填不滿孫、汪二人貪婪的胃口,偷來的東西只能自己用,或者在廉價銷贓後才能變成鈔票,不僅數目少,而且有風險。他們揮之不去的念頭還是搶劫,搶劫可以快速、直接地得到大把大把花花綠綠的鈔票。汪家禮有句“格言”:搶劫是“不勞而獲富得快”。

搶劫一個個大活人的錢財,人少了不行,於是,汪家禮的二哥汪家仁入夥了。

汪家仁,身高1.75米,長瘦臉,高直鼻,小眼睛,一字嘴,略顯謝頂,別看這副尊容不能令人恭維,忽然有一日卻登在報紙上,引來全市百姓的矚目,這是後話。

搶劫團伙“擴編”

汪家仁當時已過了“不惑”之年,理應安分守己,可好逸惡勞、花天酒地的生

活使他總是感到囊中羞澀,恨不能在路上跌個跟頭撿個大元寶。當孫德林和汪家禮邀他入夥時,他當即同意。並很快就成為這個犯罪團伙中不可缺少的一員。他就是個以打砸搶聞名的造反派,曾因此被治罪,在凌源監獄服刑9年。原本是老行當,現在幹起搶劫來是輕車熟路。

隨著汪家仁的加盟,又引進來另一個人,名叫王文緒。此人與汪家仁原來同在冶金機械修造廠幹活兒,是師兄弟。王文緒在同樣有一段打砸搶的歷史,曾與汪家仁在一個屋子裡被“辦班”,堪稱難兄難弟,關係很“鐵”。後來,他因盜竊被法院判處12年徒刑;1983年又因觸犯刑律,被判刑5年。這個嘗足了鐵窗滋味的人獲釋後卻不知悔改,當孫德林、汪家禮感到“幹大事,人手不夠”時,經汪家仁手拍胸脯作介紹,他也參加進來了。

這夥匪徒實施搶劫的主要物件,大多是在五愛市場、鞋城、家具市場、九路市場、南二煙市等處經商的業主。他們認為,這些人最有錢。他們根據平時瞭解、聽到的情況,或者採取跟蹤的方法,選好目標,然後付諸行動。他們用帽子、口罩等遮掩面部,手持尖刀、棍棒、繩子,或騙開房門,或前後腳跟著被害人闖入室內,以兇器相威脅,用繩子捆綁被害人的手、腳,大肆劫掠財物。

汪家禮在沈陽站運貨時,給南塔鞋城一位40來歲的女業主拉過腳,知道她家的地址,就去“踩點”,然後糾集同夥在一天早晨等候在門口,趁女業主開門時衝了進去,用尖刀逼住她和丈夫、孩子,將他們用繩子捆綁,搶走現金6萬多元。臨走時,孫德林還拽下了女業主脖子上的一條金項鏈。

他們於一天早晨在鞋城附近某居民樓守候,當被害人開門時闖入室內,搶劫現金3萬多元。

他們用同樣方法跟蹤一個業戶,在一天早晨闖入室內,搶劫現金8000多元……

這夥匪徒人數較多,設計周密,加上被害人受制後不作反抗,所以他們幾乎每次搶劫都獲得成功。不過,也有搶劫“流產”的時候。

一次,他們盯住居住在泉園小區的一位老中醫的家,事前“踩”了“點”。那

天,他們裝扮成水暖工人,帶著不少維修暖氣裝置的零件,守候在老中醫居住的樓房附近。當那位老中醫從外面回家時,汪家仁緊跟著也進去了,其餘人在外面守候。

汪家仁以檢查暖氣裝置漏不漏水為名,對室內擺設進行觀察。事前他們約定,如果那家有錢,汪家仁就敲敲暖氣管子,喊一聲“漏水”;如果沒錢不值得搶劫,汪家仁就敲敲暖氣管子喊一聲“不漏水”。過了一會兒,汪家仁走出來了,說了聲:“挺好。”孫德林聽了一怔,想了想,指揮其餘的人走了。下樓後,汪家仁納悶兒地問孫德林:“這家看樣子挺有錢的,你們怎麼不進去呢?”孫德林反問道:“你不是說‘挺好’嗎?‘挺好’不就是‘不漏水’嗎?”這時大家才明白是誤會了,沒搶成。

由於這夥匪徒入室搶劫前化了裝,用帽子、口罩等物遮住了大半張臉,他們擔心讓被害人記住或認出自己的相貌來,因而在搶劫中沒有行兇殺人。用汪家禮的話說,“我們進屋幹的活兒百分之百沒殺人。”不過,假面具難掩兇殘本性,一旦搶劫中出現某種意外情況,他們是毫不手軟的。

他們聽說某公司經理家裡很闊,有錢,就把他列為目標,由孫德林、汪家禮到那家公司辨認經理,然後透過各種渠道打聽到他家的地址。情況搞準後,一天夜間,由汪家禮開著“130”貨車,載著同夥去搶劫。入室後,他們用繩子將女主人和保姆捆綁起來。正在搜翻劫掠時,經理的弟弟和弟媳帶著孩子來串門,進屋後也被他們用刀逼住。經理的弟弟掙扎不從,孫德林把他的一隻胳膊背過來,揮起刀柄向他的頭部狠狠一擊,將他打倒在地,鮮血直流。汪家禮跑過去,用一根電線將他的手、腳捆綁了。忽然,電話鈴聲響了,孫德林一把拽掉電話線。他覺著這次行動“不順”,擔心是經理打來的電話,會心生懷疑報警,就指揮眾匪徒在搶劫了3萬多元現金、一些貴重首飾和一架攝像機後匆匆逃去。事後,經理的弟弟頭部縫了8針;匪徒們用東西堵他的嘴,擠掉了兩顆牙齒,可見其手段之兇狠。

絕大多數人在受到這夥匪徒搶劫、傷害後沒有報警。他們自認晦氣,暗暗加強了防護措施,抱著“舍財消災”的心理。這樣,儘管匪徒們氣焰囂張,頻頻作案,警方卻無從知曉,失去了打擊犯罪的有利時機。上述絕大部分搶劫案件都是隱案,是在這夥匪徒落網後,警方透過審訊深挖才為人所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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