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只剩江家姐弟三人,江韻嬋洗手收拾東西,給小火狐準備了些吃食。
江安和江豐也好奇啊,小心翼翼地圍著籠子打轉。桌上還停著一隻小白虎,它時不時地撥拉一下罩籠子的布,嘴裡發出“貓嗚貓嗚”的聲音。
江韻嬋一開始沒覺出不妥來,等把吃的喝的都用家裡的舊碗裝好,開啟籠罩子一瞧:好麼,小火狐已經在裡頭嚇得瑟瑟發抖了。
“咦?姐姐,這裡面是個狐狸啊!”
江安驚訝地瞪大眼:“這麼紅這麼小的狐狸,像個紅色的松鼠!”
“噗,松鼠,松鼠!”江豐說話沒江安利索,跟著學舌。
江韻嬋忍笑一聲,“昂,是。”
她把兩個小東西提溜開,示意他們別靠太近,省得嚇著小火狐。
江安和江豐齊齊後退兩步,跟籠子保持一定的距離。
嗯,沒用。
小火狐還是抖得跟個篩子似得。
姐弟三人齊齊地看著趴伏在籠子邊的小白虎。
小白虎分明不兇,對著籠子勾手純屬賣萌想跟小夥伴逗逗,那“貓嗚貓嗚”的叫聲都透著幾分好奇。
可惜籠子裡的小火狐壓根不領情,一邊哆嗦著一邊挪位置,恨不能離小白虎越遠越好。
江韻嬋想了想,把小白虎提溜起來放在江安懷裡。
小火狐瞬間不抖了,精疲力盡地從籠子最高處下來,整個狐四腳朝天、癱軟地趴伏著,只差沒在臉上寫下“累了、毀滅吧”。
“……破案了。”江韻嬋小聲喃喃道。
怪不得那麼多人都拿小火狐沒什麼法子,自己一過去小火狐就慫得被逮,搞了半天怕得不是江韻嬋,而是她身上沾染著的白虎氣息啊!
虧得聶掌櫃一直追問江韻嬋她到底有什麼馴獸秘訣,當時江韻嬋自己也一腦袋問號,不知道火狐為啥到她這裡就乖了。
鬧了半天是沾了小白虎的光。
她回答說不知道的時候,得了聶掌櫃好幾個不贊同的白眼呢。
可見這五十兩銀子,該著江韻嬋掙到兜裡。
“它怕貓嗚,為啥呀?”江安抱著小白虎,望著在籠子裡擺爛的小火狐,詫異地問道:“貓嗚這麼乖,還去歡迎它呢!”
“種族壓制,天然的,狐狸控制不了。”江韻嬋無奈地笑了笑,揉著江安的腦袋道:“你看好貓嗚,別讓它靠得太近嚇著火狐。”
江韻嬋得給這個折騰了好一陣子、滴水未進的小家夥喂點喝的吃的。
“哦,”江安遺憾地抱著小家夥出去,知道姐姐要開始忙活了,他和江豐不能搗亂。
江豐還從沒見過這麼小的狐狸,哼哼唧唧站在門邊不願意走,江韻嬋抬眸瞟了江豐一眼,江豐立刻挪動屁股顛顛兒地跟著江安出去了。
小白虎一臉委屈地趴伏在主子肩頭,不理解為啥主子不讓它親近新夥伴。
“臨時新夥伴”小火狐終於察覺到那股子可怕的氣息走遠了,“蹭”地蹦起來,圍著籠子開始來回亂轉,就想往出溜。
江韻嬋把小碗推到籠子跟前,小家夥瞬間不動了。
“這麼乖?”江韻嬋笑眯眯地開啟籠子,把小碗放進去,期間小火狐一動不動,還知道避讓一下她的手。
餓了許久的小動物望著碗裡那股子噴香的肉味和清澈的水,一時間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饞樣盡顯。
“噗,吃吧,沒毒。等你吃飽喝足了,就可以治療傷口了。”
小火狐遲疑地湊上去聞了聞,媽呀太香了,哪個狐能頂得住?
顧不得江韻嬋在跟前,小火狐便是一通咕嘰咕嘰,不到片刻的功夫,吃的喝的就下去了一半。
她走到一邊去,準備待會兒要給小火狐治療外傷的東西。
開啟針線盒,裡面出現了幾樣之前不曾有過的儀器和藥品,其中居然當真有適合小動物的骨節支架,小小的一點點,跟玩具似的。
江韻嬋抿唇笑了笑,輕撫著奶奶的針線盒輕聲道:“你倒是一點兒都不讓人失望。”
她一邊收拾正屋裡的東西,一邊給自己搭簾子、擺弄小型手術室。
外面的江安和江豐時不時地湊上來看看,卻不進屋。
江安已經習慣了姐姐救動物的時候會用布簾子把周邊圍住,還不許其他人進去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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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救黑子的時候也是這麼幹的來著!
“姐,在幹嘛?”江豐還是第一次見,跟蹦豆子似得好奇地問道。
“救狐狸。”江安望著姐姐忙碌的身影,忍不住低聲道:“咱們不能去打擾,好好看門吧!”
“看門。”江豐點了點頭,他想去看看雞,可是哥哥一直在守門,索性他也不動了,一起守門。
屋內,江韻嬋圍攏好了棉布,又在桌上鋪上了乾淨的紗布和消毒酒精,準備好幾個煤油燈、蠟燭,把不大的桌子照得透亮才算完。
她瞟了一眼吃飽喝足的小火狐,它抱著不大的杯子踉蹌著,片刻後“砰”地一聲,整隻狐已經乾脆地昏了過去。
肉和水裡加料了,夠江韻嬋做個幾個時辰手術的麻沸散。骨節嫁接手術需要來點足量的東東。
如果手術期間麻醉過了,她就再補。
她走到籠子邊上,戳了戳躺平的小家夥,忍笑抿唇:“先天不良,幸好遇見我了。”
江韻嬋撥出一口氣,準備幹活。
很快擺弄好所有的手術用品,她先給小狐狸把四個蹄子的毛全部剃光,露出了被魯王射中的傷口。
沒錯,她在魯王面前撒謊了。
骨節支架手術現在就可以做,她之所以解釋那麼多、把治療說得繁瑣,都是為了不讓旁人圍觀她手術的過程。
起碼暫時,不能讓魯王圍觀。
那廝手握權勢、性情隨意,一時興起折騰人恐怕也是有的。
小火狐的情況耽擱不得,治療腿傷和支架手術可以一塊進行。
一個不大的手術刀精準地劃開小火狐的腿腳,她手上動作十分迅速,一看就是擁有極為豐富的手術經驗和熟稔的操作能力。
這些不知道做了多少遍的事情,已經深入地刻進了江韻嬋的骨髓,就算換個身體,她也信手拈來。
院子外響起敲門聲,江韻嬋置若罔聞,全心落在治療小火狐的事情上。
“來啦!”江安清脆地應了一聲,蹦蹦跳跳地走到門邊,揚聲問道:“誰啊?”
“……你姐夫。”門外,響起一個糙漢子低沉有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