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王當然知道術業有專攻,他驚歎的是江韻嬋壓根不懼他的權勢,吩咐他做事毫不含糊。
好像王爺的身份跟需要救治的狐狸……除了一個是人、一個是狐,沒啥本質區別。
看看聶掌櫃對魯王畢恭畢敬的態度就知道了,江韻嬋的表現堪稱“膽大包天”。
“王爺是愛狩獵的勇猛之人,卻不泛敬畏生命的良善之心,民女自然不怕的。”江韻嬋一通彩虹屁,吹得魯王立刻飄了。
“那是。”魯王說完驚覺不對,沒好氣地瞪了江韻嬋一眼:“行了,狐狸你拎走,啥時候治好了啥時候給我送回來。”
“啊?”江韻嬋以為自己要來回往返跑趟子,沒想到魯王竟然放心把小火狐直接丟給她。
“王爺!這火狐可比五十兩診金值錢多了,不留在爐園的話,萬一、萬一……”魯王愛妾聽完果然提出異議,眼底都是對江韻嬋和聶掌櫃的不信任。
魯王大手一揮,彪悍地道:“怕啥,大不了滅了回春堂和江韻嬋的小村子。”
跑?這大晉才多大點地方,有啥可跑的。
他還能追不上一個村姑?
可能因為小火狐被屠村的江韻嬋:“……”
左右都得給江韻嬋和小火狐陪葬回春堂的始作俑者聶掌櫃:“……”
“王爺玩笑了,我和聶掌櫃不是那種人。”江韻嬋瞟了一眼在籠子裡瑟瑟發抖的小火狐,不忿地扁了扁嘴。
“哈哈哈……去吧!”魯王一揮手,扭臉就摟著愛妾進了屋。
江韻嬋和聶掌櫃面面相覷,一人抱狐、一人拎揹簍,齊齊退出了爐園。
小藥童緊隨其後,一刻都不敢耽擱。
出了爐園上了馬車,三人齊齊松了口氣。
“嚇死老朽了。”聶掌櫃地無奈道:“說好不頂撞的,江姑娘三番五次跟魯王殿下對峙,弄得老朽好生緊張!”
“我也緊張。”江韻嬋神色從容,壓根不見緊張之態,這話說出來更像是為了安撫聶掌櫃的。
“魯王殿下的妾室對我頗有敵意,若是我再對魯王殿下恭敬些,只怕要出亂子。”臨了,江韻嬋還是解釋了方才為何對魯王那般不客氣。
聶掌櫃的尋思了一下,總覺得江韻嬋此舉非但沒讓魯王殿下對江韻嬋的態度有所轉變,反而更有興趣了。
額,這也是江韻嬋沒料到的,呵呵。
“爐園的人都招惹不得。江姑娘,咱們治好了火狐就趕緊送去,可莫要再招惹他們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江韻嬋把火狐往聶掌櫃的懷裡一塞:“這幾日就有勞回春堂代位看管,我把家中事務解決一下,就來救狐。”
啥?還要回家幾日?
聶掌櫃的一把將火狐塞回到江韻嬋懷裡:“火狐珍貴,只有姑娘才能拿捏,我等凡人保管是斷然不妥的!姑娘需要啥儘管直言,回春堂一定鼎力配合。”
這小祖宗,一遇見人就呲牙現爪的。
聶掌櫃毫不懷疑,江韻嬋不在的話,它能把回春堂變成一片廢墟。
江韻嬋:“……倒也不必如此懼怕。”
“怕的怕的。”聶掌櫃只求一切為江韻嬋行方便。
火狐別在回春堂,在哪兒都行!
江韻嬋抱著小小的“燙手山芋”,從回春堂搜刮了一通,連帶著酒肉菜都讓置辦齊活了,坐著塞得滿滿當當的馬車回了村兒。
小院兒的大門敞開著,江安和江豐在院子裡說著孩子話,張寡婦倚靠在臺階上曬太陽繡花,連慵懶的黑駿馬都匍匐在太陽下睡得正酣。
“張姐姐,江安,我回來了。”
江韻嬋拎著籠子笑著衝張寡婦補了一句道:“辛苦你幫我看家了。”
“姐姐!”江安放下手裡的玩意兒,立刻激動地衝到門邊,已經瘦了一小圈兒的江豐也嘴裡嘟噥著“姐姐”迎了過來。
兩個孩子圍著大大的馬車發怔,咋這麼多東西?
“江妹子回來了,”張寡婦忙不迭放下手中的針線,笑著迎上來:“不辛苦……你這是,需要把這些搬回家?”
“嗯,都搬進來。”江韻嬋露齒一笑,明亮的鳳眸落滿狡黠。她請回春堂的夥計們把東西放在院子裡,她和家人慢慢歸置即可。
跟著馬車來的便是之前和聶掌櫃一道的藥童小廝於小貝,他和江家姐弟、張寡婦一道來來回回搬了數次,才算是把滿滿當當的馬車給挪完了。
“呼……”於小貝呼出一口氣,小小的江安已經備好了茶水,笑眯眯地遞過去:“謝謝小哥哥,小哥哥辛苦了,喝口涼茶吧?”
於小貝見狀欣喜不已:“多謝江小哥兒,我不客氣了。”
喝完了茶、搬完了東西,江韻嬋囑咐於小貝三日後來接她,於小貝就告辭了。
“姐,這小哥兒是哪兒來的?”江安笑眯眯地送走了於小貝之後,一張小臉兒上滿是嚴肅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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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去一趟城裡就要給他換姐夫了?這不應該!
“別瞎想,他回春堂的藥童。我以後要在回春堂坐診了。”
江韻嬋拉著江安進院子,江豐緊隨其後,張寡婦體貼地把院子門關好。
一行人快步進了正廳小屋,張寡婦小聲說道:“我來的時候,碰上了周氏。”
“嗯?她今天還有心情來送孩子?”
江韻嬋把揹簍裡的東西全部拿出來,又將籠子換了個地方。
小白虎已經趴伏在籠子附近,不住地嗅著,還時不時地用爪子勾一勾。
“別提了,她今兒的臉色啊,比我以往見過的都精彩!”張寡婦本不是啥愛攀扯是非的人。
如今看到周氏那副慘樣,也忍不住心裡痛快。
誰讓這廝嘴壞心貪,好多次都險些害了江妹子呢!
“怎麼說?”
“周氏剛來,隔壁的王嬸子就到了,對著周氏一通數落,我聽她們話頭的意思,應該是你爹在家裡鬧了一通,今天要進城想法子救老太太,周氏也得跟著去。”
家裡沒人看顧江豐了,就還是送過來了。
江韻嬋點了點頭:“是該走動走動,吃吃被周員外家遷怒的虧。”
這事,論起來也是江老太太理虧。
“等她們回來,少不得又要找你麻煩。”張寡婦愁容滿面,只覺這江老太太一家子跟甩不開的牛皮糖似得,屬實煩人!
江韻嬋安撫張寡婦一番,保證自己有法子對付他們,張寡婦這才松了口氣。
小火狐在籠子裡沒動靜,為了避免小家夥路上不消停,聶掌櫃特意把籠子給蓋住了:裡面的狐狸看不到外面的光景、外面的人瞧不出籠子裡是啥。
張寡婦好奇地瞟著籠子,想知道裡面裝了什麼小動物。
“魯王的寵物。”
江韻嬋一句話就把張寡婦勸退了,她嘴裡嘟噥著“乖乖”,忙不迭尋了個藉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