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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梳頭

“你們的意思是說,讓我去做那個盜屍人,然後由那屍體的鬼魂和這孩子掉個包,你們也就可以回去交差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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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頭小地仙點點頭:“是這個意思!”

“那你們也把好人做到底吧!”

“這屍體,我自會去弄,但是我現在反悔了,我要弄的,也不是一具屍體了!”

“有多少個孩子,我就有多少具屍體。”

“可以!”

他們同樣點點頭。

“這樣你不僅能幫助我們,還同樣能幫助那些因為家貧而僱傭不起刨屍人的人家。”

“你也算是大功一件。”

牛頭小上仙說的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點道理。

我為了這些孩子們,也拼了。

“那就以今夜子時為限吧!”

我看看表。還有一個時辰。

時間緊迫啊!

“孩子,能不能換你和你的小夥伴回來,就看你我的了!”

“哥哥!你說什麼,是要我和你一起去嗎?”

“是這個意思!”

“你放心,有哥哥在這兒,你大可不用害怕。”

“你想不想自由?”

我問他。

他點點頭。

“後面的這幾個叔叔太兇了。我怕他們,我要回來。”

我在他的頭上象徵性的拍了兩下。

他的頭髮立即就站了起來。

“好樣的,小濤。”

“有哥哥在,你大可放心。”

“我會把你完完整整地帶回來的。”

孩子點點頭。

“那我就給這孩子兩個小時時間,到時候我們若回不來,你們就去找我。我會把這孩子交還給你們的,同時,我還要送你們個人情。”

我看向牛頭大哥。

這裡面,他的年齡是最大的。

“如果我們沒回來,而你們又懶得去找我們,那就把他帶走吧!”

我回頭指向步驚雷。

這貨已經癱在那兒了。

“哦不不不,小陳上仙,千萬不要和我開這樣的玩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他那心虛的眼神兒早就說明了一切。

“那好吧!步秘書長,我也希望你的人能保你平安無事。你等我回來,我有話對你說,你自己種下的因,總是要有個果的!”

步驚雷不再說話,耷拉個腦袋。

“走吧!孩子!”

“兄弟們,我出去辦些事情,很快就會回來,車子,還是麻煩你們幫我照看好!”

門口的幾個廢物只能看到我一個人。

還有我那怪怪的姿勢。

“好的,陳小哥!”

門自動開啟。

在慘淡的月光下,一個身影牽著一個孩子。

兩秒鐘不到,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當中。

門口的幾個廢物以為他們碰到的是鬼。

我們一路向西前行。

很快就從油光鋥亮的柏油馬路來到了坑坑窪窪的泥濘小路。

這裡是城鄉結合部。

再往前行,就是令人難忘的土路了。

“哥哥!我們為什麼不走了!”

孩子在催我。

“等人。”

“等誰?”

“一位很漂亮的姐姐。”

“哦!”在孩子的世界裡,就沒有什麼事兒他們不好奇。

孩子天真地回了一下頭。

沒有半個人影。

在些許的白雲之後,正是那慘淡的月光。

還有那細細的風兒。

身後靜靜的,什麼也沒有。

孩子看看我。

“哥哥,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啊!根本就沒有什麼好看的姐姐。”

“她來了!”

我不想和一個孩子說的太多。

孩子再次看向我。

這時,身後那細細的風兒突然變的粗獷了許多。

在那粗獷的風聲結束之後。

一個長長的身影來到我們面前。

“小侃不愧就是小侃。”

是秋月姐。

女人在她喜歡的男人面前永遠都像個孩子。

“我知道妳擔心我,妳怎麼可能回不來。”

“剛剛,在步家,妳不能現身,所以,妳也只能一路尾隨我了!”

她正要把頭靠在我身上。

這才想起身邊還有個孩子來。

她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我們走吧!”

“唰!”

又是一陣輕風吹過。

不遠處就是城鄉結合部的亂葬崗。

也難怪在那城鄉結合部地界。

滿是做死人生意的人。

就算是刨屍人賺的都是暴利。

可也沒有一個敢在這大半夜兒幹這活的。

這裡的陰氣很重。

溼氣自然也不會少。

越往深處走,霧色就越濃。

我們繼續向裡走。

走著走著。

孩子突然就不走了。

他好像是在淘氣。

但又不像是在淘氣。

他把頭從兩腿之間掏過去。

目光一動不動地向後看去。

他說,他看到的是他的夥伴們。

他說他想和他的夥伴們哪怕再玩兒上那麼一小會兒。

我們也同樣回過頭。

可是我們什麼也沒看到。

但是我們聽到了。

那孩子的打鬧聲我們再熟悉不過了。

“就好了,小濤!我們還是走吧!”

孩子自然沒有我的力氣大。

很快就被我摟在了懷裡。

又向前走了幾步之後。

這回不僅僅是孩子看到了。

我和秋月姐也同樣的看到了。

剛剛,就在我們聽到那幾個孩子的嬉戲聲之間。

我們也同樣的聽到了一個女子那悽慘的歌聲。

霧氣太大。

我們只能多向前走幾步才能看到那唱歌的女子。

她背對著我們。

身後還有一盆水。

那盆水很渾濁。根本就不適合洗頭。

她正一下一下地用她手中的木梳梳理著自己那一頭長長的頭髮。

聽到有人來了。

她聽到了她的歌聲。

她並未回頭。

不過她開口說話了。

“你們來了啊?”

我們沒有應她的話。

而是反問她道。

“妳為什麼要用妳爹的鬍鬚做頭髮。”

我看到了,她的頭髮顏色各異。

那彎彎曲曲的,根本就不是什麼頭髮。

而她身後那混濁的水,也根本就不是什麼水。

而是一盆黏合力非常強的膠水。

她手中的那把梳子,看似是在給自己梳頭。

其實並不然。

她是在用木梳做工具。

她身前放著的,是她父親鬍子。

她每拿起一根,都要小心翼翼的放在梳子上面。

然後再用柿子蘸上身後盆子裡的膠水。

最後再把頭髮透過梳子再牢牢地粘在頭上。

這才是她的本意。

見我們揭穿了她。

她也並不慌張。

其實這也沒什麼可慌張的。

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她還是沒有回頭。

哈哈哈哈地笑了好半天。

而後才說了這麼一句。

“我爹既然已經死了,與其讓他老人家的鬍子就這樣化成一縷灰,還不如讓它們變成我的頭髮好!這樣,我爹就永遠的活在我心中了。”

女子的話聽起來很感人。

這種事兒,全天下的女子,怕也沒有幾個能做的出來吧!

“妳爹是不是三天前去世的?”

我問她。

她點點頭。

看樣子,她很熱衷於把鬍子粘在自己頭上這份工作。

她頭上的鬍子,已經十分的濃密了。

她還在不停地往自己頭上粘。

“你們看我好看嗎?”

說完,她就要回頭。

我連忙擺擺手,制止了她。

“不,妳先別回頭。”

至少現在不要這樣。

“因為你們身邊,還有一個溺水而亡的孩子對嗎?”

“不僅僅如此!”

“那是什麼?”

她果真沒有真的回頭。

“因為妳也是個死人。”

“妳是上吊而亡的,是吧?”

“曾經的妳,債臺高築,而妳又沒有什麼固定職業。”

我不想說有關她的歷史,因為那與我無關。

但是她非要回頭嚇孩子,這就和我有關係了。

“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

她的眼睛裡充滿了好奇。

我暫時沒有回答她。

而是對身邊的秋月姐說道:“秋月姐,孩子就先交給妳了!”

我起身,一個跟斗翻到那女子面前。

“是我啊!”

女子的眼角處全是淚水。

早早的就凝結了。

她就算是回頭了,也看不到我們。

我怕她脖子上那道深深的勒痕會嚇到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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