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秦南君一時語塞,這張臉明明這麼憔悴,說出來的話明明這麼有氣無力,卻還不忘調戲她,逗她!
"過來。"聲音突地就平靜下來,他看著她,依舊淡淡的淺淺的,卻有不容她拒絕的硬氣。
"..."
見她依舊不動,這聲硬氣化成一聲無奈的嘆息,"看來...你說的想我都是假的?"
"你看著像假的麼?"
凌爵點了點頭,"像..."
"白痴!"秦南君不由自主的罵了一聲,終究拗不過他,起身重新坐到床邊,懸在身側的手重新被他拉住,凌爵輕輕勾了勾唇角,"上來。靠我近點。"
"你真的受了很重的傷。"
"我知道,不想讓我動到傷口,你就上來。"
這張床雖然兩個人睡戳戳有餘,但他身上還掛著這麼多的儀器,她怕會不小心動到他,他好不容易才醒過來...
"南南,你到底要我說幾遍?"
他拉過她的手臂,讓她靠在自己身側...
秦南君小心翼翼的臥好,壓在寬大的被單面上,對上他側過來的臉,說道,"如果壓到你,你要說。"
凌爵眨了眨眼,完好的右手伸進她的頸窩,讓她能更靠近自己一些,她身上有很好聞的味道,黑色的長髮,卷卷的,軟軟的,磨著他略顯粗糙布著胡茬子的下巴。
閉上眼,享受般的深深吸了一口。
明明有很多話要說的,在他醒來後,她明明有很多很多話想說的,此刻,卻是一個字都吐不出,只覺得身邊這個男人的體溫彌足珍貴,她只想靜靜貼著。
"南南..."凌爵蹭著她額頭的發跡,淡淡開口。
"恩?"
"你有沒有受傷?"
秦南君搖頭,"你把我保護的那麼好,我就算想受傷也沒有機會啊..."
凌爵輕笑,"這樣說來,狼狽的只有我一個了?"
"對啊,不僅狼狽,而且還遜斃了,我給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說著秦南君便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翻著相簿裡這大半個月來他的每一張面容,"這是你做完手術的第二天,重症病房都不讓我進,只能隔著窗戶拍的...雖然隔得有點遠,但不難看出來這張臉簡直和死人沒兩樣,活像個被儀器牽著的木乃..."
"湊近點。"
"都這麼近了還看不到?"
秦南君幾乎都要把手機塞進他眼睛裡,但凌爵的目光卻好像不在他自己的臉上,而是...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再看向手機,而後忙將手機收了回來,"還是以後再——"
"阿爵,我想你...原來不是說的,是寫的。南南,你愛的真深沉..."凌爵不給她害羞的機會,將藉著那塊透明玻璃上的霧氣描出來的字念出來,一副抓住她的語氣。
"凌爵,自戀有個限度好麼?"
"玻璃上的字不是你寫的?"
"不是。"
"哦?那看來應該是哪個愛慕我的小女生寫的咯?等我醒了,我得去查查,在我昏迷不醒的時候,是哪位天使一樣的小女生過來看望我,寫下這樣的愛慕之語!"
秦南君皺眉,"查出來幹嘛?"
"看看長得怎麼樣..."
"你想幹嘛?"
"如果長得好的話,左右就收進我懷裡,做二房咯..."
"做二房?"秦南君單眉揚起,"凌爵,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我昏迷還過來和我示愛的那一定是真愛,不像我老婆..."
"我天天照顧你,到頭來還不如一個在玻璃窗上搞文藝的小女生?你有沒有良心?"
凌爵見她氣的話都沒了邏輯,不由輕嗤出聲。
秦南君被他這麼一笑,笑的異常不自在,她真是個白痴,竟然吃自己的醋!
輕輕的吻落在她發跡處,"你知道昏迷前,我腦子裡最後想的是什麼麼?"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凌爵抿著薄唇,視線裡是白色的天花板,一切放佛都像場夢般,真實而又虛幻。那個狹窄黑暗的空間裡,有他多少無奈,多少心疼,多少後悔和多少貪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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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叮囑過你,不能鬆開我的手。"
"..."
"我沒有任何宗教信仰,卻在那一刻希冀這世界上真的會有輪迴,會有轉世,會有開滿彼岸花的黃泉路,讓你緊緊拉著我是怕你和我走散了。"
"...下輩子你還想和我在一起?"
"廢話!"
"..."秦南君眨了眨眼,這怎麼能是廢話?
"不和我在一起,你要和誰在一起?"凌爵無語,下一瞬眉頭一擰,像是想到了什麼,"秦南君,你這女人不會還對那姓宋的..."
"我和厲晟已經全部結束了。"秦南君靜靜看著他,"他會忘記我,你放心吧,就算我要帶球跑,也不是厲晟。"
"你說什麼?!...咳咳!"凌爵不敢相信從這沒良心的女人嘴裡蹦出來的話!一時氣急,不由咳了幾聲。
"你幹嘛這麼激動?"
"南南,你還有別的男人?光是這個姓宋的,都快把我這條命給搭上了,你還有別的男人?"
"你這條命和厲晟有什麼關係?"
"你..."
秦南君勾起唇角,微微仰頭吻了下他的下巴,"怎麼?差點為我把命搭上,你後悔了?"
"...你這女人是不是又要懷疑我對你的感情?"
抬手撫著他的臉,"凌爵,從現在開始,我說的話,你給我認認真真的聽著,一字一句的聽著!"
"..."
"這個世界上,對凌爵而言,比秦南君重要的人事物有很多,你可以愛她,但不要為她付出性命。你可以保護她,但不要讓自己受傷,你是淩氏集團總裁,你身上揹著上萬人的飯碗,你是凌家的頂樑柱,是要撐起爺爺守護了一輩子的這個家...任何人都可以倒,你不可以。你的這條命很值錢很值錢,很重要很重要..."
"你昏迷的這些天,爺爺的眉毛都白了,他像被人抽掉了靈魂,失去了他所有的霸氣...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和爺爺關係不好,但我看在眼裡,爺爺愛你,這份愛任何人都比不了。"
"凌家是個大醬缸,我曾一度以此為藉口不想參與凌家的家事。你出事以後,小姑和大伯就這麼天天逼著爺爺奶奶...恨不得你早一點死掉。我不懂血脈相連的親人為了財產分權怎麼能做到這種地步,但我一樣看到小叔二話不說就放下他和爺爺間的恩怨,幫襯他管理公司,穩住淩氏股票,婆婆雖然看我不順眼,雖然總是和你嗆,但總是送來她要精心煮上好幾個小時粥,湯。"
"阿爵,我嫁進凌家的時候,爺爺看中是我的才能,他覺得我能創立OPTIMUS,將來一定能夠在淩氏幫上你。他為你用心良苦,不惜以小叔的身體作為代價。"
"你想說什麼?"
"以後對爺爺好些,不要總和他嗆了,他已經老了。"
"我以為總是和他嗆的人是你。"
"我年紀小不懂事,你一個快三十的大男人..."
"南南...這個問題以後再說。"
"..."
"就你方才說的話,身為丈夫必須要好好糾正一下。"
秦南君揚眉。
凌爵把她收緊一分,"秦南君出現以前,這個世界上,對凌爵而言,沒什麼能重要到讓他拿命相搏,他只是凌家的孫少爺,淩氏集團的總裁。秦南君出現以後,對他而言,就沒有比她更重要的人事物了。"
"..."
"你也認認真真的把我說的話一字一句的聽仔細,聽進耳朵聽進心裡。"
凌爵緊緊的盯著她。
"她...有這麼重要麼?"
凌爵點頭,"現在很重要,以後會更加重要,比誰都重要,比他自己都重要,所以...那樣的話,他不希望從你嘴裡再聽到一次。"
秦南君鼻子一酸,她總是懷疑他說的話,總是懷疑他的感情,她深吸口氣,"阿爵,我向你保證,從今往後,只要你說我都信。"
"這麼乖?"
"所以任何時候都不要騙我。"
凌爵勾了勾唇,"好。"
"然後...乖乖聽我的話,聽醫生的話,快點好起來。"
"...好。"
"阿爵...你到現在都沒有問過孩子的事情..."
凌爵抿了抿唇,良久道,"剛才院長說你們母子平安。"
"那你也應該問問他是不是安穩,是不是健康啊..."
"..."
"你就...這麼不喜歡孩子麼?"
"不是不喜歡孩子,只是覺得這個孩子來的早了些..."
"早麼?還有兩個月我都二十五了,這不是生育的最佳年齡麼?"
"最佳年齡?哈哈...南南,我怎麼記得有人曾義正言辭的說過:我才二十四歲,年紀太小,生出的孩子會營養不良?"
秦南君臉一紅...
"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說過的話,總是讓我印象深刻。"凌爵深吸口氣,輕輕嘆了出去,"你知道欣恬是我妹妹...這件事你沒有告訴過欣恬吧?"
"...沒。"
"其實除欣恬外,我還有一個妹妹,嫡親嫡親的親妹妹。"
"真的?我都沒聽奶奶說過,她人在哪?"
凌爵深灰色的眸子蒙上一層晦暗,"死了。"
"..."
秦南君一愣,"怎麼...去世的?"
"溺水。"
"..."
"那一年夏天,她只有四歲,光是那一年,凌家死了四個人。"
"四個人?!"
秦南君的眉頭蹙起。
"我爸,媽,沁兒還有...大伯的第一個孩子。"
秦南君心一緊,那一年,凌家死了四個人,有三個是凌爵的至親。
"沁兒特別調皮,可能是生在夏天的原因,性子熱情,古靈精怪,什麼都不怕,總能把爺爺哄得哈哈大笑。全家人都很寶貝她...尤其是爺爺,寶貝到什麼地步呢?她四歲生日那天,當著整個凌家的面,將他在英國的三處莊園地產劃到了只有四歲的沁兒名下。"
"三處莊園地產..."秦南君錯愕,有些不敢相信,不是普通的地產,而是莊園!她知道凌家在英國有著不少莊園地產,作為度假地以及釀酒產業,"我記得...CHEER酒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