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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平王之死

先後兩聲慘呼,在前的來自沈諸梁,在後的來自阿隆修。

勢壓沈諸梁的阿隆修,竟與沈諸梁兩敗俱傷!

沈諸梁硬抗阿隆修一擊,被打碎肩胛骨,而阿隆修,也被沈諸梁反手一劍刺穿身體。

但似乎阿隆修傷勢更重,已然倒臥在地掙扎不起,而沈諸梁,則拖著半邊殘廢的身子,一步步逼近阿隆修,手中長劍即將再次刺下。

而同時,一道身影跨牆而入,手中大戈勢如奔雷,從另一側襲向正在竭力鎮壓巨鼎的一名黑衣人。

被宮中異狀驚動的衛虎,到了!

電光火石之間,魁骨羅暴喝一聲,皮膚上的紋身陡然如龍蛇遊走,全身毛孔豁然大開,溢位彌矇血氣,瞬間形成一片血霧之域,將魁骨羅和沈尹戌籠罩其中。

“嘭!”

一個身影被擊飛,撞碎一面牆壁,遠遠飛出了太廟。

是沈尹戌!

誰也不知道那團血霧中發生了什麼,只有阿隆修滿是希冀地看著那片血霧,對即將刺在身體上的劍都視若不見。

血舞妖異地扭動著,眨眼間紅影一閃,出現在衛虎身前,隨後衛虎便如遭雷亟,踉踉蹌蹌退到了一邊。

大戈被劈成兩半,掉落在地上,衛虎胸口處,一道長長的傷口幾乎將他開膛破肚。

衛虎面前,魁骨羅露出身形,只見他頭頂竟生出了兩隻牛角,整個人消瘦了幾分,通紅的眼睛中閃爍著癲狂之色,手中承天斧汨汨滴著鮮血,而那片血霧已然消失。

衛虎眼中流露出絕望,而阿隆修的眼中,同樣流露出絕望。

蚩尤戰體,這是魁骨羅藉助九黎血脈,研究那只暗金色獸角多年,從中悟到的秘法。

那只暗金色的獸角,曾生於蚩尤之首,被軒轅黃帝斬落,最後又流落到九黎餘脈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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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諸梁的劍已經刺出,阿隆修的絕望是正常的,這一劍後,大概世上再也沒有阿隆修!

但阿隆修絕望中的透出的彆扭神色,卻讓沈諸梁有點糊塗。

其實沈諸梁糊塗的何止這一點,明明阿隆修佔著上風,莫名其妙頭腦發熱,中了他故意露出的破綻,本就讓他有點糊塗。

不過,能贏就好,就算魁骨羅真的篡奪了大楚,殺了他的兒子,也足夠讓他心痛。

沈諸梁心電急轉,手中的劍卻毫不遲疑,全力刺出。

“叮!”一聲脆響,沈諸梁的劍被打偏,刺入石板之中。

看似必死的阿隆修,藉著擊偏沈諸梁這一劍的力道,翻騰著落到黍虺身後。

沈諸梁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

那邊,魁骨羅身影再次消失,而一柄血紅大斧,正向沈諸梁當頭劈下。

沈諸梁站直身體,從容迎接這一斧的到來,甚至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他想到了太子熊建,想到了伍尚,這兩個好兄弟已經先他一步進入黃泉,他再進去,也不算孤單。

不知道是否熊建仍然雄心勃勃,伍尚依舊死不服輸?

為大楚,他沈諸梁已經盡力了,從容赴死是他最後的驕傲。

“嗙!”

一道強烈的氣勁伴隨著重兵交擊之聲,將沈諸梁吹飛。

沈尹戌殺回了場中!

沈諸梁來不及慶幸,就看到他的父親單膝跪地,奮力托起八荒戟,兩臂不斷顫抖著。

魁骨羅居高臨下嗎,時而冷漠、時而癲狂地看著沈尹戌,手中承天斧壓在八荒戟上,一點點推了下來。

“住手!都看我,看我,哈哈,再不住手,我就殺了他!”

突然,場中傳出阿隆修似哭似笑的聲音。

阿隆修居然挾持了元龍大祭司黍虺,一手掐著黍虺的脖子,一手拿著短杖,短杖尖壓在黍虺的心臟處,只要一用力,就能將黍虺殺掉。

魁骨羅眼中血光一閃,收回承天斧,沈尹戌乘勢起身,閃到沈諸梁身旁將其扶起。

另一邊,獒和那怪人的戰團,也迅速分開,眾人猶疑不定地看向阿隆修。

“哈哈,意外吧?父王!阿爹!”阿隆修仰著臉,臉上掛著笑容,眼中卻淌著淚水。

“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阿爹了,我想哥哥,想弟弟,他們的身體就在我的身體裡,可是再也沒有誰跟我說話了!”

“每天晚上,我只要睡著,就看見他們冷冷地站在我床頭,他們說,你把我吃了啊,好吃嗎?吃了我們,你有沒有變成阿爹最疼愛的孩子?”

“我又沒有變成你最疼愛的孩子?我有時候真的很想問問你,魁骨羅!”阿隆修臉上笑意更濃,扭頭看向獒那邊,“獒和鷹也是你的孩子,我應該叫他們哥哥吧?可是他們都瘋了,被你不斷改造,改造成殺人機器,成為你的刀,你的奴僕!”

“我知道,我沒被改造,大概

是因為你年紀也大了,總得有個接班人,但是我仍然心存幻想,想著我不一樣,想著我在如同天神的你的心中,有個親情的位置!”

“但是,我錯了!憑沈諸梁,怎麼可能把我傷到那樣,我只是看到衛虎來了,將計就計,讓你做個選擇而已!”

阿隆修回過頭,盯著魁骨羅面無表情的臉,收起笑容,露出一絲猙獰:“如果你救我,我也能擋下衛虎!可你不救,你選擇了你的野心!我真羨慕伍尚啊!既然我的命不算什麼,今天我就用我的命,毀掉你的野心,哈哈哈哈!”

說著,阿隆修手中一緊,短杖就要刺進黍虺心臟,然而,這一刺,竟刺了個空。

阿隆修愣了愣,臉上的表情還未來的及變化,就見魁骨羅一步跨出,出現在他身旁,手中承天斧毫不猶豫劈落下來,將他的兩支手臂盡數斬斷。

“既然如此,你就和獒一樣,當我的刀吧!”魁骨羅看著倒地哀嚎的阿隆修,冷冷道。

“唉,少主,你這是何苦?”已經顯得異常枯瘦的黍虺,從土中慢慢升起,“你們學的殺伐之道,我雖不通,但我這一身術法,保我老頭子一名還是夠的。”說完,不再理睬任何人,繼續擺動著那些奇怪的姿勢。

楚國眾人心中暗叫可惜,見黍虺又開始施術,硬著頭皮發起進攻。

“殺!”一時間,場地重新陷入混亂,只是大家把注意力都放了幾分在魁骨羅身上,生怕這個殺神突然向他們下手。

相柳戰魂滿是享受地汲取著蠻熊體內的火神之力,五丈之軀,已經漲到了六丈有餘,而蠻熊軀體上的光澤越發黯淡,身後的虛影更是似乎失去了掙扎的力氣,有氣無力地搖擺著。

沈尹戌吸了口氣,八荒戟一抬,指向魁骨羅。

將軍百戰死,此戰,惟死而已!

魁骨羅更加不耐,身形一閃,承天斧已向沈尹戌劈來。

這蚩尤戰體秘術並不能持久,而且極為損耗元氣,魁骨羅打算速戰速決,清除沈尹戌這個不穩定因素。

誰知道這大楚王宮中還會出現什麼蹊蹺!

仗著蚩尤戰體火力全開的魁骨羅著實可怕,哪怕沈尹戌拼盡全力,仍被逼得不斷後退,每接下一擊,臉色便白上一分,七竅之中隱隱有鮮血溢位。

也許用不了一會兒,大楚柱石、司馬沈尹戌就要飲恨在魁骨羅斧下。

陡然,斜刺裡一道璀璨劍氣直奔魁骨羅脖頸襲來,魁骨羅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手中斧勢一變,迎向那道劍氣,將那道劍氣劈散。

“劍氣這種小道,就別在我面前丟醜了,熊居,你怎麼還沒死?”

“有你這賊子禍亂大楚,我怎麼敢死。”被力士抬著的熊居歪坐在王輦上,懷裡抱著神劍太阿,有氣無力道。

重病昏迷的楚平王熊居醒了過來,終於趕到太廟之中!

魁骨羅血紅的眼睛一眯:“放眼楚國,我也就懼這太阿幾分,卻不是怕你熊居,如今你這個模樣,還能揮出幾劍?自取其辱!”

“是啊,自取其辱!”熊居露出緬懷嘆息之色,“孤不敢自比莊王,但也為這楚國鞠躬盡瘁,只是一步錯,步步錯啊!”

熊居睥睨著魁骨羅,如同一頭年邁的雄獅:“孤雖走錯,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卻也不是你們這些苟營之輩所能欺辱的!”

說著,熊居身上勃然升起一股極強的威勢,豁然在大輦上站了起來,將太阿劍丟擲,反手掏出楚王印來。

“沈尹戌,接劍!給孤擋住魁骨羅!”

太阿化作一道流光,射向沈尹戌,被沈尹戌穩穩接在手中。

“臣,沈尹戌遵命!”

魁骨羅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一步騰空,斬向楚平王熊居。

早有防備的沈尹戌一把將八荒戟插在地上,手持太阿劍迎了上去。

太阿,威道之劍,楚國鎮國至寶,曾經中原霸主晉國以十五座城為代價換取此劍而遭拒,發兵攻打楚國,反被全盛時期的楚王持太阿將圍攻郢都的晉軍擊潰。

一劍十五城,一劍勝一軍,說的就是太阿。

太阿劍在沈尹戌手中發出清越劍鳴,劍光虛虛實實,幻化萬道,鋪天蓋地攻向魁骨羅。

魁骨羅不敢大意,沈尹戌雖然不是楚王,難以發揮出太阿劍的全部威力,但就算一半的威力,加上沈尹戌本來的身手,也不是他能隨意應對的。

沈尹戌攔下魁骨羅,熊居也開始動作,他高高舉起楚王印,先大聲禱告,講述自己的罪過,請求祝融和先祖保佑,而後運起王室嫡系一脈的秘法,啟用了楚王印。

但這一次,他並非召喚蠻熊戰魂,而是拿起大印,決絕地按在頭頂!

王印在熊居頭頂,似乎在汲取什麼,白金二色的大印,逐漸變得赤紅,而熊居肉眼可見地變得蒼老。

九息過後,通體赤紅的楚王印自行離開熊居頭頂,一閃出現在蠻熊戰魂頭頂,印了下去。

皮膚鬆弛、老眼昏花的熊居佝僂著身體,嘴唇牽動,試圖笑一笑,卻無力地倒了下去。

大周諸侯國楚,有王諱平名熊居,薨!

楚王印印在蠻熊戰魂頭頂,印中的赤紅之色如潮水消退,與此同時,蠻熊體外安靜燃燒的火焰突然翻滾不休,其背後的虛影更是一洗萎靡之色,暴躁掙扎不已。

相柳吃痛般昂頭嘶鳴一聲,蛇軀發力,將蠻熊勒緊,又一口咬下,大口大口吸食蠻熊體內遊離的火神之力。

這時,掙扎著的蠻熊虛影突然一頓,四條鎖鏈寸寸斷裂,隨後蠻熊虛影消失不見,而被黑衣人鎮壓的大鼎,卻重新轉動起來。

黍虺和四隻大鼎處的黑衣人大叫一聲,一口鮮血噴出,萎頓於地。

“功虧一簣,功虧一簣啊!”黍虺跪在地上,舉手悲呼!

蠻熊戰魂的眼皮抖動著慢慢睜開,眼中透射出如烈日般熾熱的光芒,接著兇厲之色浮現,蠻熊仰天咆哮,一口咬住相柳的一隻頭顱,兩隻爪子如同利刃,刺入盤在腰間的蛇軀用力一撕。

呲拉——

相柳戰魂的蛇軀上出現一道巨大的裂口,道道黑氣從中逸散開來。

這是構成相柳戰魂的本命元力。與祝融神力化身蠻熊戰魂不同,相柳戰魂本就有戰死的神魔相柳殘力所化。

相柳吃痛狂怒,剩餘八隻頭顱瘋狂在蠻熊身上撕咬,蠻熊絲毫不懼,咬著一隻蛇首的嘴巴巋然不動,兩隻巨爪不停揮打著那些蛇首,一時間,赤紅的祝融神力、漆黑的相柳魔力四濺,將獒、鷹和楚國一眾高手遠遠逼開。

只可憐那四名黑衣人,身受重創無法移動,軀體或被祝融神力點燃,或被相柳魔力溶解,如同遭受世間最殘忍的酷刑,慘叫著、抽動著,不一會兒便屍骨無存。

而功敗垂成的黍虺,也放棄了抵抗,安靜地被神魔之力吞噬。

魁骨羅一邊抵擋這沈尹戌的攻擊,一邊臉色難看地看著這一切,突然虛晃一招,收起承天斧飛身後退,無懼神魔之力,抓起掉在地上的蚩尤之角,又閃身抓住獒和鷹的肩膀,如同巨禽騰空而起,長嘯著飛掠而去。

“成事在天,天不予我,奈何!奈何!”

沈尹戌正要追趕,氣機卻一陣不穩,臉色忽紅忽白,只得放棄,盤膝坐下運功療傷。

蠻熊戰魂與相柳戰魂的爭鬥也接近尾聲,蠻熊發力,將嘴裡的蛇首生生咬碎,而相柳也藉機脫身,駕這滾滾黑風沿著魁骨羅離開的方向亡命奔逃。

蠻熊戰魂咆哮著,喉中凝出一束金紅的火光,射向逃走的相柳,又將相柳的尾巴燒去了一截。

但在無人指揮的情況下,蠻熊戰魂勇力有餘,智慧不足,也不知道追趕,反倒張開大嘴,向東方和東北方向各自嘶吼了一聲。

這是它感受到老對手晉國天鸞和吳國巨鯨的存在,作出的本能挑釁。

它們,即將代表各自的國家,在戰場上搏殺。

誰會贏下一局呢?誰也不知道,只知道沒有一點高手氣度的楚國令尹囊瓦經過一夜擔憂,天色大亮後,終於走出了府門,走入了亂成一團的王宮,身旁跟著的,是憂心忡忡的費無忌……

不久後,楚國發出國喪之令,全國縞素,以祭奠平王。

吳國,伍子胥得知熊居死去的訊息,牽著十歲的熊勝來到姑蘇城外一座山巔,遠遠向楚國望去,沉默良久後,拔劍斬斷一株青松,眼中恨意終究未有絲毫消散。

熊居死了,費無忌還在,楚國還在,而他伍子胥的親人卻都不在,而熊勝腦中盤旋著的,卻在鄭國目睹的那一幕幕慘劇……

公元前516年夏,楚王平中咒而亡,大臣門認為此事有損國體,昭告天下平王為病歿。

同年秋,平王二子熊申,拒絕囊瓦立其為王的提議,尊平王遺命,擁七歲之齡的幼弟熊珍繼國君之位,是為楚昭王。

楚昭王登位不久,左尹伯郤宛追查元龍犯楚之事,部分線索指向費無忌,遭到費無忌忌恨。

次年春,費無忌施計,以伯郤宛欲加害囊瓦為由進行誣告,囊瓦信以為真,殺伯郤宛全家,僅剩一子伯噽逃亡吳國,投奔伍子胥。司馬沈尹戌得知此事大怒,但費無忌得囊瓦庇護,無奈之下,沈尹戌稱病在家,不欲與奸臣同堂。

公元前515年,吳王僚借平王死、楚國動盪之機,攻打楚國,次年,其弟吳光在伍子胥的謀劃下,派專諸於慶功宴上刺殺,吳王僚身死,吳光繼位,是為吳王闔閭,伍子胥、伯噽受重用。

闔閭成為吳王,是伍子胥、熊勝、伯噽復仇之路上的重要一步,自此,吳楚之間戰亂不休,一個接一個的故事,在這幅波瀾壯闊的戰爭畫卷中徐徐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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