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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主僕

南見愁印象中,霧鎖雲間在他降生之前就已經存在,似乎聲名遠揚又似乎默默無聞。第一次來這間酒樓是什麼時候已經忘記了,只記得很小的時候就喜歡到這個地方來。被下人欺辱得想要哭出來的時候,在家裡無顏立足的時候……被不順心、不順意的事情在心中灌滿怨恨的時候,他都會來這裡,買幾壇最烈的靈酒,醉上幾天。

他從小就會喝酒了,而且還喜歡喝最烈的哪一種,後來酒量好了,器量也壯大了,心胸志氣超脫了家族紛爭,便很少喝酒了,也慣於隱忍了,霧鎖雲間也變成了他的謀事之所。

生在南家,有弟天雲,他所受的暗算不算少,明的暗的,兇的險的,毒的狠的……只有這霧鎖雲間,才能讓他安心謀劃日後之事。

霧鎖雲間有一間雅室屬於南見愁,所有與他交好密謀的人,都約在這間雅室見面。

石望也曾到過這件雅室,那是初臨雲蒼城時,與紫髯、天霸,同南見愁來的。那一次南見愁被楚雄虎出賣了。

與楚雄虎絕交之後,南見愁還是第一次又回到霧鎖雲間,回到這間雅室。他與楚雄虎有七年的交情,南天雲曾多次買通皇族軍士陷害他,也是多虧他照拂,才安然無事。

南見愁此刻又站在雅室門前,感慨實多,只是沒有逢上適合感慨的時機,晃晃頭,移空雜念,推門進去,只見一個翠衣女子立在窗邊,回首來,滿面盡是心切,眼角勾淚,惹人憐惜。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南見愁最想在這裡見到的人,最期望在這裡見到的人,他在南家佈下法陣,有七成的理由就是為了在危急時候能讓她逃離。

南家勢大,南見愁並不害怕強人的襲擊,他是害怕南天雲的陷害。回到雲蒼城,見到了驚天隔世的異變,他的心便已經飄走了,飄到了雲霄之上,祈禱這個人無事。

南見愁現在見著了這個人,心裡邊放下一座沉重的山,眼睛裡泛起了一條水花。這個人也見著了南見愁,立刻擁了上來,泣喜道:“公子!”

南見愁輕輕撫著她的髮絲,柔聲道:“好苗兒!”

這人正是苗兒,自小便跟隨南見愁的侍女。她擁得有些緊,南見愁感覺到了胸悶。

南見愁問道:“苗兒,家裡怎麼樣了?”

苗兒抹了抹眼淚,泣道:“我不知道,突然有好多祁連仙門從家裡冒出來,見人就殺,南天雲和王管家還帶著燕無神他們要抓我,他還說你……說你……”

南見愁道:“他說了什麼?”

苗兒低下頭道:“他說……你已經死了。”

跟著她又推開南見愁的胸膛,兩隻手掌左右打擺,解釋道:“當然,苗兒沒有信,半個字都沒有信。”

就在這時,一個人道:“恭喜公子天命所歸,遇險化吉,安然無恙。”

南見愁看去,只見周義竟然也在雅室,那一身金銀相間的貼身薄鐵盔甲已經染了血,甚至有幾處兵器砍打的痕跡,明顯是經了一番苦戰,更襯得他像個威武雄壯真好漢,絲毫看不出是個貪生懼死,殘殺兄弟的小人。

南見愁沒想到周義竟然還活著,而且還出現在這間雅室,眉頭一皺。通往雅室的陣法應該只容許他和苗兒透過,若有其他人需要使用陣法,須得他或者苗兒以法旗行陣方可,周義為什麼能透過陣法?

周義善於識人眼色,看出南見愁不喜,趕忙賀道:“公子福如東海,蒼天相佑,氣若神人……”

南見愁看了他一眼,他便說不下去了,不然定能將人誇上天去。石望暗道:“他說的人不像南見愁,倒像是我。”

南見愁輕輕揉著苗兒的頭頂,道:“你受苦了。你是怎麼到這裡的?”

苗兒道:“苗兒也不知道,我就要被燕無神抓住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回過神來就在這裡了,公子佈置的陣法還沒有用過。”

南見愁斜眼瞥了周義一眼,道:“你呢?”

周義恭敬拜道:“小人也如苗姑娘一般,正要被人斬殺,忽然一陣天旋地轉,便到了這裡。”

南見愁沉吟道:“那麼陣法尚且完好,我們還能回去。”

洪屠屠道:“南見愁,我再說一次,我不想救你們南家。”

聞青也道:“南家是存是亡,跟我們沒關係。”

南見愁回頭一瞥,眼神凌厲,冷冷道:“可是山河挪移大陣設在南家,不毀了它,你們就算能回到家中,也只不是平添兩個死人而已。”

南見愁轉過身來,正聲厲色,接著道:“祁連仙門來勢洶洶,你我家族陷入危難存亡之際,你們明知山河挪移大陣是危難的根源,卻急著白白去送死,不去斷絕威脅的源頭,就算回到家中,又有何面目去見長輩?憑你們綿薄的修為、微乎其微的力量,根本挽回不了大局。你們這兩條命是無謀愚蠢地匆匆趕回家,像無用的冰雪一樣化掉,還是跟我去破陣,斬斷祁連仙門進犯雲蒼的橋樑,你們自己好好想想!”

洪屠屠和聞青無言。過了片刻,洪屠屠道:“你說得對,如果不把你說的那個陣毀掉,仙門的人會源源不絕的殺進城來,就算遭遇不利,他們也可以透過陣法逃掉。”

聞青道:“破壞陣法,阻斷祁連仙門的來路,斷絕他們的退路,留下城中所有祁連仙門弟子的性命。”

南見愁道:“不錯。若能成功,一定比你們回到家去能起的作用大。”

洪屠屠道:“好,南見愁,我跟你去破陣!”

聞青道:“我也去。”

石望心中不屑,尋思:“祁連仙門連太虛境界的老怪物都派出了十幾個,那個山河什麼陣肯定有強者高人守護,就憑你們幾個本領低微的小小修士,也想破陣?笑死本公子了。看來終於到了本公子打出威震四方的好名聲的時候了,這個陣本公子破定了,雲蒼城的所有修士只要等著好好感激、膜拜我就好了,對了,還要他們幫我傳揚威名。南見愁應該也知道他們勢單力薄,我的太易經如此神奇,他也是見識過的,雖然他不知道底細,但他一定會來求我。祁連仙門禍亂雲蒼,石大仙人濟世屠魔,嘿嘿,這個美名本公子就收下了。”

想著想著,石望的臉上飄起了痴笑,眼神也飄到了遙遠的以後,看到了世人建起廟堂供奉石大仙、修行道處處傳說自己的英雄事跡。

“石兄,石兄……石兄,你怎麼了?”南見愁見他模樣古怪,叫了他幾聲,將他叫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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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望輕咳一聲,負手正立,道:“沒什麼。什麼事?”

南見愁道:“此事本是我們家族自己的事情,不該將石兄牽連進來,但此刻不該顧忌族人外人之別,萬望石兄助我一臂之力。”

這個時候應當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南見愁當然不會遺忘紫髯,因為它很強,甚至有可能比肩太虛境界的強者。可是紫髯剛剛失去舊日的主人,心緒難測,不宜相求,所以南見愁才懇求石望幫助。

石望心裡高興至極,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表面上卻要顧及高人氣度,不能流露心與情,要顯得淡然,遇萬變而不驚,方是高人該有的模樣。

石望不僅扮出高人的模樣,還扮出了高人行事的方式,先是沉吟兩聲,然後嘆了一口氣,才道:“罷了,既是南公子相求,我便答應了。”

南見愁道:“苗兒,準備喚起陣法,我們回家裡去。”

苗兒見石望裝模作樣,極是做作,應了南見愁一聲,一邊取法旗運轉陣法,一邊小聲嘟囔道:“真不知道公子看上了他哪一點,對他那麼客氣。”

南見愁向六妖一拜,道:“青山老大,又要你們照拂了。”

青山真人道:“公子不必介懷,我們願意為公子效命。”

其餘五人應是。

南見愁道:“多謝!”

苗兒把法旗一會,雅室的地板忽然碧綠的光芒,一個圓形的法陣亮了起來,紋路歪歪扭扭,有許多像是藤草的符文。

南見愁道:“諸位,馬上就要到我的住處了,也許還有仙門弟子徘徊,小心一些。”

聞青握緊了鳳翎輕羽劍的劍鞘;洪屠屠左手拿好火紋鬼頭刀,右手拿狂霸刀,胸膛上神火罩的印記隱隱發燙;六妖正想試試手上的骨靈爪鋒銳如何;周義擺出願主人赴死的忠義神色;只有石望和天霸壯意豪情,正要出闖出一個威震天下的赫赫威名,大約是心中一縷靈犀相通,教化了年幼的畢方神鳥吧。

紫髯穩穩睡在石望右肩,誰也不知道它現在有多麼傷悲,心裡又在想些什麼。

就在這時,陣法紋路發出的碧綠的光芒忽然晃動起來,明明暗暗的閃爍幾下,忽然變成了銀色。

南見愁面色一變,叫道:“不好,有詐!”

跟著眾人眼前一黑,到了一處陰暗的地方,嘭嘭嘭的計生,周邊迸出銀色的火光,一盞接著一盞的亮了起來,圍成一個大圓圈,將眾人圈住,照亮了四方。

這裡沒有幽冥泉落的黑霧遮掩,石望的心鏡通透明亮,三里之內,明見萬物,心中忽然暢快許多,見到這地方是一間寬敞的圓形大廳,遍地是銀色雕花,牆壁上雕的是人,一眼看不盡、數不清的人,起起伏伏、高高矮矮、大大小小的人像浮雕。

忽至異境,眾人萬分戒備防範。

“呃啊!”南見愁心臟忽然一陣絞痛,痛得他捂緊了心窩,神色痛苦,腿腳有些立足不穩,身子一晃,險些栽倒。

苗兒急道:“公子!”趕忙扶了上去。

大廳之中共有銀色火焰三十六朵,盡皆在銀色的柱子上燃起,一柱一火。每一根銀色柱子都只有手臂大小,跟尋常的人一般高,鏤刻了奇妙的符文。

每兩根柱子之間,有一個白袍人如同雲霧般飄出來,共有十人,個個以白色風帽遮面。六妖感知其中一人深不可測,正要動手,卻見這些人忽然雙膝一折,跪了下去,雙手朝天舉起來,折腰跪拜起來,像是狂風中搖擺起伏的蒿草一般跪拜。

他們在跪拜什麼人?風不止,草不定,他們要拜到什麼時候?

第三次拜下,直起腰腿之時,這些人忽然開始吟念奇妙的咒文。

玄毒真人手中燃起一把純玄毒火,喝道:“都住嘴!不然爺爺一把火毒死你們!”

這些人並不理會他,只是一邊跪拜一邊唸咒。玄毒真人眉頭一皺,正要放毒火燒他們,金眉仙子忽然道:“三哥,且慢!”

金眉仙子瞳色變為純金,金光大放,隱隱有黑白二氣流轉,望著跪拜的人與銀色柱子,似乎看出了一些玄機。文秀真人望著銀柱上的那些奇妙的符文,正隨白袍人的吟念而閃爍發光,由暗至明,由片刻灰暗至悠綿長存,彷彿綿綿悠久的呼吸。

符文發亮的同時,南見愁胸口也在閃爍,銀色的光芒透出了衣衫,明暗的節律與符文相同,一把銀色的寶劍顯現出來,嗡嗡顫動,正是南見愁的乾坤劍。

乾坤劍劍尖朝下,正立浮懸,散發淡弱怡眼的銀光,輕輕轉動,緩緩上飄,直至與人肩齊高,白袍人跪拜的更勤了。

石望詫異道:“他們難道是在跪乾坤劍?”

六妖見識深遠。青山真人道:“不對,他們是在跪拜公子。”

紅頂真人道:“能感覺到他們對公子的崇敬之意,還有忠誠的祈祝。”

洪屠屠看著已經緩過痛楚的南見愁,問道:“怎麼回事?”

南見愁輕輕搖頭道:“我不知道。只是……”

洪屠屠道:“只是什麼?”

南見愁沉吟道:“在紫魔窟墟,紫……一位前輩幫忙解開了乾坤劍的禁制,難道……”

“難道是母親想告訴我什麼?”這句話南見愁沒有說出來。

乾坤劍是他的母親白虹留給他的遺物,雖然早就感覺到它不是一件尋常的靈寶,但若非紫熬點醒,他也不會知道其中竟然還藏有禁制。

鳳丘曾經說,乾坤劍是白虹心血祭煉的寶物。南見愁幾乎可以肯定,乾坤劍的禁制是他的母親所為,這個地方、這個地方的人無疑都與乾坤劍存在因緣。

正思慮之間,忽然有人道:“十大司祭請起,我已回到聖劍之中。”

白袍人聞聲停下唸咒,站了起來。那個人接著道:“想必你們早已經見過,也早已認出,見愁公子新的少主。”

南見愁以前從來沒有聽到過這個人的聲音,自然也不會人的這個人,但是這個人的聲音卻給他一種極為親近的感覺。

這個聲音沒有隱瞞行蹤,這裡所有人都聽得出他的位置,望過去卻是那把飄著的乾坤劍中。

石望想了一想,突然叫道:“是劍魂!這把劍有劍魂!”老頭兒曾跟他說過器魂,說是生命生來即有魂精氣魄,但是器物只有具備極為特殊的靈性,經千百年磨礪溫養才能生養出靈魂。

乾坤劍中又發出那個聲音道:“不錯。我為劍魂,司掌乾坤劍一切靈、劍氣,可以稱我為乾坤劍魂。”

白袍人走近前來,錯開眾人,圍在南見愁身邊,六妖看出他們沒有惡意,便讓了過去,只有苗兒攔在前邊,喝問道:“你們……你們要做什……麼?”

她才說到“什”字,白袍人就忽然又跪了下去,然後苗兒就呆了,覺得這些人莫名其妙的。

十個白袍人揭下風帽,齊聲道:“恭喜少主解開聖劍禁制,繼承霧鎖雲間,我鳳氏一族願遵少主為長!”

南見愁疑惑道:“霧鎖雲間?”

十個白袍人中有一個長鬚白髮的老者,他抬起頭,懇切地望著南見愁道:“不錯。我族有兩件聖寶,一是殺伐護族的聖劍——乾坤;另一件是宗族修煉聖地——霧鎖雲間。”

他頓了一頓,接著道:“萬年之前,我族為避亂世,舉族遷入聖地,但是風雨流連,受困險境不得復出。白大人歷經磨難,使得聖劍認主,救我族脫離苦難之地。我族感激大恩,便為白大人效命。少主繼承了白大人的血脈,又解開了乾坤聖劍的禁制,是劍魂的新主人,理應也是我族侍奉的主上。”

南見愁道:“白大人?是我娘?”

白鬚老者道:“正是。”

南見愁喃喃道:“鳳氏一族?”

白鬚老者聽到,笑道:“少主不必疑惑,小兒鳳丘便自少主小時天添任您的護衛。”

南見愁道:“你是鳳丘的父親?”

白鬚老者道:“不錯,小老兒鳳嶽,司掌一族大小諸事。”

南見愁面色一豫,鳳丘已經死了,不知該怎麼跟這位老者說,他困在這至少已近三十年,若是忽聞喪子,又該怎樣傷悲?

鳳嶽似乎看出了南見愁一的心事,道:“少主不必顧慮,老朽知道丘兒已經不在了。”

南見愁道:“你知道?”

鳳嶽道:“或許是白大人保佑,少主常來聖地,老朽曾多次囑咐小兒,定要護得少主安全,可是少主那次去尋找壽禮回來,便沒見過小兒的身影,因此得知他一遇害。”

南見愁目光悄悄瞥了石望肩上的小貓一眼,暗道:“他要是知道殺子仇人就在這裡,只怕回去拼命,但紫髯太兇,他不是對手……”

乾坤劍魂以為南見愁心疑鳳氏一族,道:“少主,十大司祭曾經跟隨白虹大人,不必懷疑他們的忠心。”

南見愁點著頭沉吟一會,問道:“我娘為什麼要禁制乾坤劍?霧鎖雲間為什麼又變成了雲蒼城的一座酒樓?”

鳳嶽道:“這是白大人生前的安排。她封鎖了聖地,命令我們等待少主前來解封聖地,統率鳳氏一族。”

“我娘她……”南見愁已經說不下去,若真是這樣,那麼當年她的母親便是早就知道威脅,才會將乾坤劍傳給他。

石望在一旁看得心妒,尋思:“鳳氏一族?這幫人真沒眼光,像我這樣的稀世奇才就在眼前,你們去人,非要跟南見愁那種無能的人,看來也不會多大的人物。”

乾坤劍魂道:“少主,霧鎖雲間已經是你的法寶了,只要在心中默唸,就能解放聖地,讓鳳氏族人重見天日。”

鳳嶽道:“少主,城中事情我們都知曉,只要少主開放聖地,鳳氏全族一百七十八人,皆可效命。”

南見愁道:“你們知道?”

鳳嶽道:“是的。雲蒼城所立的霧鎖雲間便是聖地的影子,平常時候我們雖然不能出去,但是城中人卻可以從影子進到真正的霧鎖雲間,酒樓的夥計和掌櫃便都是我鳳氏族人,是以城中發生了什麼事,我們是知道的。”

正好是這個南見愁最需要力量的時候,便得到一股效忠的勢力,心中想起母親,不由一酸,隨即又拂空雜念,正色望著白袍人,問道:“我現在要去南家毀掉一個陣法,此行的兇險難以想象,你們願意跟隨我去破陣麼?”

十個白袍人拱手一拜,齊聲道:“願為少主效死!”

南見愁道:“好。都起來吧。行運我原來的陣法,等我到了家裡,再找機會放你們出來。”

白袍人應是退下,乾坤劍魂也道:“少主,我也先退下了,我剛回來,有些不適,若少主遇到危險,我會出來的。”

跟著乾坤劍銀光淡沒,又回到南見愁體內。

失望見狀,心想:“劍魂這東西不錯啊,不知道我的紫熬刀有沒有刀魂在沉睡?按理說連南見愁的銀色破飛劍都有劍魂,本公子的寶刀不應該沒有……以後問問紫髯,應該是有的,就算沒有,也要去抓一個來,不然以後名震天下,卻沒有一把生出了器魂的兵刃,豈不是讓人笑話?”

不多時,眼前光影變換,眾人又回到那間雅室,苗兒取出法旗一揮,腳下法陣發出碧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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