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起那封信,看那牛皮紙的信封,感覺年代可能已經很久遠了。要說這些大學教授也真是附庸風雅,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用毛筆寫信封。
我心裡很好奇,不禁很想把信拆開看看。回過頭看看林雪,她正專注的在不遠處的書架旁整理書籍,把歸檔的標籤一份份貼上在舊書上。
還是算了吧,在女孩面前留下點好印象,別讓人家覺得我亂拆別人書信沒有素質。
“需要我幫你嗎?”我把那信放回舊書裡夾好,問她。
“不用,歸檔你還不會。”林雪只顧自己忙著,沒有回頭,“你要是覺得自己閒著,就幫我把地上那堆有封皮的舊書上的封皮拆了,圖書館存書不能有封皮的。”
“好。”
“順便看看書裡有沒有那些教授的私人物品,像什麼書籤啊、照片啊、證明啊、信件啊什麼的...前天就發現了吳教授書裡夾著的結婚證。如果有的話放在一起,我歸檔後一起還給別人。”
“行。”
林雪回頭衝我笑笑,開玩笑道,“書裡要是有值錢的可別一個人私吞呀,帶我分一份。”
“放心吧,見者有份。”
我蹲在地上,把一捆舊書的繩子解開,然後把包著嚴嚴實實的書皮一個一個的拆開,然後一本本的快速翻看。
弄了近半個小時才拆完三捆,除了有幾張七十年代的糧票、幾張書籤,基本上一無所獲。
蹲了半小時,腿都麻了,我一屁股坐在一捆沒有拆封的舊書上,踹了口氣。
咦?怎麼覺得屁股有什麼東西咯人。
我抬起屁股一看,舊書堆裡有一信封漏出一角,感覺硬邦邦的。
我扯住那信封一角,用力一拽,就把那信封從捆得緊緊的書堆裡拽了出來,只是用力有些大,那信封被我拽成了兩半,露出了裡面的東西,看樣子是一張黑白老照片。
我慌忙站起來,把那扯破的信封拼湊在一起,信封也是牛皮紙模樣,因為年代久遠,紙張已經有些發脆了,扯破的信封都碎成了幾片。信封上依稀辨識,還是那幾個字“李宜蓁先生敬啟”,看那筆跡,似乎和剛才那封信一樣。
我再也按捺不住心裡的好奇,小心翼翼的將裡面的那張照片拿了出來,書庫裡光線昏暗,於是我走近燈光,放到眼前想看清楚。
待我看清照片上面的內容,不由得心跳加速,目瞪口呆...
那泛黃黑白照片上是兩名穿著國民黨時期軍裝的軍官,頭戴棉邊帽,身著呢子軍裝,並排站在一起,上有毛筆手書一行小楷文字:
“國民革命軍晉綏軍三十五軍百靈廟大捷留念,民國二十五年,宜蓁兄臺惠存”
那左邊軍官戴著黑色圓框眼鏡,腰間還別著一支駁殼槍,正是那白教授,模樣和剛才照片比,竟沒有什麼變化,只是顯得消瘦很多,靦腆的笑著,顯得有些書生意氣。
更為可怖的是,右邊和他並排站在一起的軍官,兩手叉腰,目光堅毅。
那軍官,竟然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突然聽到背後“啪”的一聲,我嚇了一跳,轉身回頭,原來是林雪在我背後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喂,我們下班了!”
......
當我心神不定的回到202寢室,9號樓已經熄燈了。推開門,三位室友都已經洗了腳上了床,寢室裡照例點了一支蠟燭,火苗昏暗。
三個人一臉期待的望著我:“怎麼樣?可搭上了?”
“剛剛送人家回女生寢室。”我坐下,望著燭光發愣。
“歐耶!”老四從床上站起來歡呼雀躍,“恭喜你啊老三,脫單有望了。”
老大看出我有些不對勁,“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你這神色不對啊?人家不搭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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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對他們的八卦有些不耐煩,“不是林雪。”
“那是什麼?”
我起身,把寢室門關好,抬眼環視他們三個,“說出來你們別害怕,剛才在圖書館,我發現一件非常非常恐怖的事情...”
他們三個一下子來了興趣,連原本睡眼惺忪的老二都坐了起來,“什麼事情?”
我從口袋裡掏出那張照片,放在桌子上,燭火跳躍下,照片上那模糊的兩個身影顯得有些陰森。
他們三個都從床上跳下來,扒著照片湊近燭光看。
寢室裡顯得特別安靜,只聽見我們四個人的呼吸聲。
忽然聽到老大“噗”的一聲哈哈大笑,“老三...老三...你穿越了吧,你怎麼跟這上面的國民黨長這麼像啊...哈哈哈哈,你家親戚嗎。”
老四原本也想笑,看我一臉嚴肅,沒敢笑出來。
“跟我長得像倒沒什麼,關鍵是,那照片上另外一個人,和白涵山長的一模一樣。”
三個人一臉懵逼的模樣,“白涵山是誰啊?”
“我也不知道白涵山到底是誰,我只知道他在1962年和1936年的時候,叫李宜蓁,他這七十年,容貌都沒什麼大的變化。就在四天前,他剛剛在歷史系大禮堂莫名其妙的撕了我的衣服。”我的聲音很明顯有些顫抖:“我只知道,我們都喊這個人,叫歷史系的白教授。”
三個人都愣愣的望著我,半響,只聽到老四喊了句“媽呀”,把手中的照片扔在地上。
我們四個人望著地上的照片,竟沒人敢撿起那張照片。
“神仙?妖怪?”老大說。
“老三啊,你不會是今晚撞鬼了吧?”老四道。
老二何宇一直都沒有說話,還是他默默拾起地上的照片,盯著看了半響,又盯著我看了半響。
“這照片上的人不是你,只是和你長的很像。晉綏軍?是閻錫山的軍隊吧,老三,你老家是山西的嗎?”還是老二愛讀書見多識廣。
“我是土生土長的安徽人,我老家就是A城的。”
“你家有什麼親戚在山西?打過仗?”
“沒聽說過啊!”我仔細想了想自己家的履歷,“關健是,這個白涵山肯定是他沒錯,他撕了我衣服,他那模樣化成灰我都認識。”我把今晚林雪給我看老照片的經過原原本本告訴他們三人,
“1962年我們郵電大學還是中專,叫郵電專科學校,建校的時候,照片上歷史系的祁院長在,這老頭也在。祁院長那時候還是小孩,這老頭就這模樣,民國二十五年,就是1936年吧,這老頭還是這模樣?他現在有多大?”
“九十多歲?”
“一百多歲?”
我忽然想起了那白教授那天飛身跳起的矯健身手,想起他一下就撕爛我戲服的蠻力,想起祁院長當時勸他時對他說“老白,給我小祁一個面子”的話,想起歷史系有關他的各種傳說,不禁毛骨悚然。
“那只有一個解釋,”老二何宇突然說。
我們三人都望著他。
“這位白涵山教授,是傳說中混沌初分時候的一隻蝙蝠精。”何宇一字一頓的認真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