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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南海賊

後世維多利亞港被稱為世界三大天然良港之一, 但在這個時代, 還是一片莽荒之地。海邊廣袤的沙地上,連聚居的蠻夷都沒有。而漢人的村莊與耕地要更加往北, 在珠江兩岸的沖積平原上, 其中最繁盛的, 是交州的首府番禺,大約在後世廣州的位置。

遠道而來的譙縣人將這座港灣稱作沉港, 沉港南邊的海島被稱為沉島,據說是因為兩岸的山林中出產沉香樹, 因此而命名。

沉島上原本有一個不足三十人的小部落, 但在過去的一年裡紛紛下山渡海成了曹家的佃戶。用他們的話說, 他們祖上本就是從中原來此避難的, 日夜思念中原的教化, 希望歸順。但根據廿七和秦六的推斷,這些人思念中原是假, 活不下去了才是真的。

從幾年前的夏天開始,每年都有特大颱風侵襲南海郡,沉島首當其中。直接死於颱風的人不說,島上原本就少得可憐的田地都被海水反覆浸泡成了鹽鹼地, 稻穀年年減產。這對於農耕為主的部落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

正好這個時候, 海的對岸來了一群腦子抽風的中原人, 硬是要在這片不適合耕種的荒蕪海岸上搭建塢堡和碼頭,不光財大氣粗,對於招攬的人手也十分和藹, 還熱衷於教小孩子識字。這種冤大頭主家不去投奔,難道要在沉島上等死嗎?

投奔過去後,再想走就沒那麼容易了。

曹家的規矩嚴苛,一進門就是洗腦教育,偏偏領頭的幾個少年還都學會了嶺南話,土著居民想假裝語言不通都混不過去。另一方面,伙食待遇又優厚得很。棍棒、大棗加洗腦,不到一年就把二十多個人給同化了,一個個說起漢話來都是豫州和雒陽口音,張口閉口“我們曹家”、“我們豫州”。

對此,廿七表示:“可惜了,我刀都磨好了,就等著殺雞儆猴呢。”

秦六坐在修建了一半的水泥石牆上眺望通往番禺的道路:“運氣好遇上了性情溫和容易教化的蠻人罷了,你的刀總有機會用的。阿朽上次回來不是說了嗎?主人想要的那座大島上,山林密佈,多得是生蠻。”

田牛正在下面指揮大人們往水泥外面堆沙土,刷石灰,時不時還要自己上手幹兩下,這時抬頭喊道:“你們兩個,莫要偷懶,好好執勤。”

大家都是“一屆生”中的小組長,雖然性格迥異,但關係處得不錯。

“我看著路呢。”秦六喊,“田大郎,你快點洗手換件衣服出去撐場面。我看到有人從大路上往這邊來了,不是丁家的人,就是士家的人。”

他們一來一回把周圍幹活的家丁們都逗笑了。“田大郎快去吧。”馬上就有人說,“你可是我們的大管事嘞。”

田牛抬腳就跑,回到屋裡衝了個戰鬥澡,束上頭髮,換上上衣下裳,乍一眼看過去就是個像模像樣的門客使節了。

來的人是丁、士兩家的信使,還是士壹親自帶隊的。

“田郎。”士壹進門就拉住田牛的手,臉上滿是愧疚,“有賊人反叛,圍攻南海郡城。雖然現在已被殺退,但番禺城外的丁氏婦醫堂,卻是,卻是……唉,上天不仁,好人沒有好報啊。”

田牛只覺得手腳都是冰涼的,腦子裡不停地盤旋著一個念頭:糟了,愧對小主人重託。但他到底穩重,慢慢地找回了思維能力:“婦醫堂中應該有家丁護衛的,關上門進入後院就是堅壁高牆。總不至於一個人都沒有倖存下來……”

“唉,田郎所言不差,後院中的孤兒倒是無損,只是來不及避難的幾位婦醫卻是被裹挾走了。我按照刺史大人的命令帶了婦醫堂兩名家丁過來,田郎若有什麼疑問,問他們便是了。”

兩名家丁是刺史丁大舅的人,身上都帶著傷,見面就跪地請罪:“沒有保護好婦醫堂,讓婦醫被劫,藥材被搶,是我等的失職。”

死於這次叛亂的除了曹家自己帶出來的兩名護院,更多的是丁家和士家的人手。這種情況下田牛、廿七等人也不好苛責,只得打聽清楚狀況後讓人先下去養傷。

“劉夫子大機率是還活著的。”外人一走,秦六就率先開口,“藥材從來就不是賊寇搶掠的重點,帶走所有的婦醫這一點也很奇怪。我甚至懷疑劫掠婦醫堂的和圍擊南海郡的不是同一批人。”

廿七提著刀就站起來:“我帶人往番禺去,往賊寇退散的方向追擊,也許還能找到劉夫子。田大郎守好家,流寇雖然是往西邊合浦郡的方向逃竄,但也不排除會有人迷路跑到沉港來。”

秦六也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危機到來的時候,武力派的廿七和頭腦派的秦六都比田牛有著更強的行動力。田牛很自覺地下去給他們兩個調派人手了。匠艾帶著阿朽在南島上考察地質,連顏文姐姐也帶著人跟他們在一起。因此沉港這邊人手緊張,每一分人力都要仔細計算。

好在十一月月中就是跟譙縣通訊的日子,阿石姐姐會親自來嶺南溝通訊息。按照她的腳程,最遲到十二月底,主人的命令就會傳回沉港。在此之前,一切都要靠他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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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延熹六年的冬季。

與氣候還算溫和的沉港不同,譙縣已經是大雪飄揚。

一隊十二人,都裹棉襖戴斗笠,在積雪的地面上騎馬飛奔。“前方就是譙縣的城牆,大家抓緊些,我們今晚到了老宅就休息,明早再向小樹林別院去。”

“諾!”整整齊齊十一聲。

阿生轉過頭,繼續駕馬向前,目光黑沉不知道在望向什麼地方。

曹嵩在雒陽,老宅中當家的就是大伯曹昆。阿生先拜了曹昆與孟氏夫婦,然後就去自家的院落找胡氏。胡氏秋天的時候生下了一名女孩,取名叫做曹佩。這還是阿生第一次見她。

兩三個月大的小寶寶已經會睜眼看人了,但要說跟阿生有什麼互動,那還太為難她了。

“阿佩還沒有張開啊。”阿生有些失望,把妹妹交還給乳母,轉頭跟胡氏說話,“潁川雖說人傑地靈,但物產都跟譙縣相差無二。我思來想去,還是請恩師寫了‘曹佩’二字,拓印到玉石上雕刻成章。將來阿佩長大了,就可以用這枚印章了,無論是書信還是字畫,總歸能夠用上。”

玉是好玉,字也是好字。胡氏沒有什麼不滿意的,笑道:“二郎向來看得遠。我便借你吉言,希望她將來能夠做一個才女。”又叫人取了新做的披風給阿生試穿:“你阿兄來信說,他今年不回來過年。這是怎麼回事?”

“哦……他呀。”阿生一邊試衣服一邊組織語言,“阿兄拜了張奐張太守為師。但張公前日裡改任度遼將軍,他要隨同一起去幷州五原的度遼營。朝廷的調令要緊,路途又遠,張公分不出人手送他回家,不如一起上路更加方便。”

胡氏一臉懵逼:“不是在潁川求學嗎?怎麼又跟了個將軍?再說幷州,不是快到邊關了嗎?”

“張公是當朝名臣,說實話比潁川的夫子要強。他既然能夠欣賞阿兄,這是阿兄的機會。所謂人往高處走,母親不用擔心他。明年他就回來過年了。”

繼子的事情胡氏管不了。她嘆息一聲:“你父親要等正月初一的休假才能回來,到達譙縣估計也要到十五了,呆不了幾天就要回去。這麼算起來,今年過年,家中就只有你我了。”

“不止你我,還有阿佩。”

胡氏一下子就笑起來:“是了,還有阿佩。”

這邊把繼母哄開心了,那頭還要操心嶺南的事。

通常來講,交州的南蠻沒有北狄西戎那般兇悍。南方豐富的物產決定了他們的生活方式不是劫掠,而是向叢林和大海索取生存資源。而水稻的傳播又使得他們擅長耕種,被同樣是農耕文明的中原王朝同化起來相對容易。

這次大規模的進擊郡城,是有原因的。

五侯亂政下的東漢王朝向交州進行了掠奪式的徵收:珍珠、珊瑚、象牙、香料、水晶礦……刺史丁宮和當地的世家大族沒有辦法,只能加重少數民族的徭役。死於採珠和捕獵的人數到達了一定數值,暴動自然就產生了。

再溫順的土著居民,都經不起中原王朝的貪得無厭。當年在海南島上設立的珠崖郡之所以被荒廢,也是類似的故事。

南海郡的暴動上報雒陽,毫無政治素養可言的某些宦官卻依舊咬著貢品不鬆口,中央政府與當地居民之間的裂痕已經越拉越大。丁宮已經生了離開的心思,他在交州任上呆得夠久了,名聲一直好,不想因為擴大徵收而名節不保。

隊伍中死了兩人,失蹤九人,本來就是根基不穩,局勢動搖的時候,大靠山丁大舅還準備撤退?

阿生都快把頭發愁白了。她想了一晚上,終於還是把今年兌換的反式複合.弩.圖紙取了出來,拓印了一份讓阿石帶去給匠艾。她相信匠艾的謹慎和專業素養。

“沒有靠山,就只能靠自身的武力威懾了。”阿生在給沉島的信件中寫道,“對待原居民,首要的還是學語言。能交流,就能分化他們。吸納願意接納我們制度的人,團結願意和我們交易的人,消滅膽敢傷害我們的人……

“我會讓人帶錢財和絲綢瓷器給你們,你們可以用來購買土地,賄賂豪族,結交土著……

“我的觀點與秦六一致,劉氏等人很可能在合浦郡某處的山寨中。結交土著居民獲得他們的信任,或者用武力讓他們屈服,這兩種方法都能夠從他們口中打聽到劉氏等人的下落。注意辨識人心,不可盲目自大。萬事小心,記得保全自己,切切……”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頭發愁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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