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子偷來我家老頭子的葡萄酒。"言仍揚揚手中的紅酒,拔掉木塞。
湊到宮彌的鼻子邊,得意的斜眼。
"快聞聞,話說八二年產了多少拉菲,還讓老子偷出一瓶來,哈哈,估計我家老頭子知道了非寒毛倒豎。"
言仍哈哈哈笑得張狂。
李碩小臉凍的微紅,將毛衣袖子蓋在手面上,慵懶的伸出幾根手指頭勾住幾個禮盒,飛奔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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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去,這也太誇張了吧。美人兒,你們大院的孩子都不用在家裡陪父母一起跨年的麼。怎的都跑出來了?"一臉黑線。
確實如此,小廣場上不知道被那個積極分子打掃出來。孩子們紛紛拿著煙花炮仗,羽絨服,吃的喝的。
有現在按耐不住就開始用羽絨服蓋腿披在身後,哆哆嗦嗦伸手拿袋子裡的薯片。雖是這般冷,但也樂得其中。
關鍵是整個大院的孩子都出來了,大人嫌冷,坐在家裡看春晚。孩子們大的領著小的,自家的領著鄰家家的孩子,拿一兜竄天猴,拎兩箱煙花,浩浩蕩蕩出門。
李碩艱難的在一片孩子和昏黃的小路燈下招那幾個少年。
"這兒呢,呆瓜你這速度不慢啊,快來我看看你家秘書給你送什麼好吃的來了。"
言仍慵懶伸出一根胳膊,舉上頭頂,晃兩下。
李碩看到,笑得白牙泛出瑩潤光澤,實在騰不出手跟他打招呼,只得作罷。
"哎呦,可累死我了,這一路全是你們院兒的孩子,怎的這麼多。就和萬里長征一樣。平日也看不到這麼多人吶。"
李碩遞過大包小包給言仍,笑得一臉溫柔暖色。
言仍樂得不說這麼多廢話,只顧著翻看言仍得紙盒裡有什麼東西。
孩子們一陣聒噪,不知道為什麼而感到興奮。
李碩捂著耳朵,呲著小白牙,笑得好看。擠到宮彌身邊,挨在他身邊。
一不小心胳膊肘子戳到身邊看宮彌看的一臉花痴的齊劉海女孩,瞬間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不好意思哈,不是故意的人實在太多了。"李碩雙手合十誠摯道歉。
那女海笑得一臉春光明媚,花痴的不像樣子,兩個小眼睛閃耀著粉紅泡泡。
說實話,在昏暗的環境中,李碩少年看到這女子臉是模糊不清的,但是白森森的牙著實讓少年嚇的心臟一顫。
再轉頭看見宮彌少年溫潤的側臉,勾勒出稜角分明的弧線,好看,高貴。
少年似乎沒注意到身邊發生什麼情況,只顧著被言仍這一驚一乍的叫聲嚇到了。
"哎呦,我操,真牛哎。忒有錢了吧,你爹這是多有錢,這個我在梓染家見過,從國外來的那叫啥來著。"
言仍守著一堆吃的喝的,一會一個我操,一會一個哎呦牛呀。
"美人兒啊,你看那是不是梓染啊。"李碩伸出手指指再人群中領著小川小柱和念希的梓染。
確實為難了他,領著幾個人拼命向前擠,還得顧著三個人不走丟。
宮彌點點頭,手肘撞撞言仍,朝梓染的方向揚下巴,示意他。
言仍稍微一怔忪,眼睛在人群中扒拉,終於看到幾個狼狽的人。
"嘿,梓家大少爺,老子在這呢。"拼命揮揮手,得意吹個口哨。
沒想到這樣一吹,周圍的其他男孩子起鬨,口哨聲迭起,婉轉悠揚的,短促嘶啞的。
李碩無奈撫額,這個言仍只要有他在,世界上沒有什麼他不能搞砸的事兒。
多年以來佔據好的地盤,從小到大都是這般,和狗撒尿佔地盤的道理一般。
梓染自是能認得自己的地盤,帶著幾個人拼命的擠啊擠,一定要在跨年鐘聲響起之前來到宮彌面前。
大家回去拿東西,約定好十一點來老地方一塊跨年,這不已經是十一點五十八分。
"哎,帥哥,怎的沒在大院裡見過你呢。雖然吧我也不是這個大院的,但你看到旁邊那個大院裡黃色小樓綠窗戶了麼,我就住在那裡。"
李碩旁邊的齊劉海女生伸出食指和中指,慢里斯條的捏起他衣服,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
"呃,好。"李碩笑得一臉溫潤看前面的一群高矮胖瘦都有的孩子們,手牽手圍城一個圈跳舞。
中間雖然沒有篝火,不知道哪個調皮的孩子往中間放了個萬花筒,佯裝篝火。
一群孩子言笑嘻嘻,開心的搖頭晃腦。
宮彌雖不轉過頭去,眼睛盯著在人群熙攘的狹小空間懷裡護著小柱,焦躁的眉頭蹙成大疙瘩。
梓染身後的孩子們呼聲越來越大,說明馬上鐘聲就要響起。
宮彌,每年都是只差一步一起跨年,這麼多年一直都是。梓染苦笑,在心中無力*。
"哎呀,帥哥,我叫楊曉蝶,你叫什麼呀。"
劉海女笑得一臉生動,含情脈脈看著李碩的側臉。有這麼一剎那,透過李碩再去看宮彌。
發現宮彌似乎在她的記憶裡一直勾半邊唇笑得無關痛癢,不真誠。而旁邊這個男孩,笑得露著小牙泛著溫潤光澤,始終卷著輕巧的唇。
兩個截然不同的人,似乎像是互補的戀人。這是楊小蝶的感受。
相比而言,她喜歡旁邊這個暖男。
"帥哥,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你叫什麼┈。"楊小蝶鍥而不捨。
宮彌少年一聲冷哼,聲音不大卻清晰異常。
"他叫克里斯馬克吐溫。"
言仍聽罷笑得前仰後合,牙齦肉都露出來,像個不顧形象的神經病。
"喂我說,您這丫頭也忒不講究了吧,從小到大泡在我們大院,不知道我們大院全是男孩?您這是舍身取義非要在茫茫男子中尋找個合意郎君還是怎的!臉皮忒厚了點兒。"
言仍大大咧咧,笑得戲謔,不管不顧的諷刺那楊小蝶。
宮彌少年點點頭,表示深感贊成。
"是啊,就算院兒裡非要有個好看的女子,那人也不是您這雀斑孩子,您看前面一個年輕的爹領著三個孩子了麼,那個女子不比您這好看的繞地球三圈還多!"說罷宮彌認真指指梓染和念希。
"噗嗤┈"言仍偷喝李碩的飲料,剛進嘴就噴出來,捂著肚子狂笑不止。
其他孩子紛紛側目,怎的了,哪家的神經病孩子從醫院裡接出來了。
楊曉蝶氣的臉輕一塊紫一塊的,不由得手指蜷縮握成一記拳頭。
不服氣的看著長髮披肩溫文爾雅白淨可人的念希,再瞥一眼嘴毒的少年。
這仇算是記下了,有的人惹不起她楊曉蝶沒辦法,有的人她怕什麼。
都是差不多的孩子,誰又比誰真的差多少呢。
李碩一直茫然的看著大家的你來我往,針鋒相對,忽然發覺這少年嘴毒起來根本不分什麼男女老少,什麼老幼病殘的。
"哎呀,馬上要敲著了哈,你看卡西莫多都準備好了嘿~。"言仍興奮的頭上的捲髮開始亂顫。
言仍說的這個卡西莫多是子脫的好朋友,並沒有言仍說的那般醜,其實還是挺好看白淨的孩子。
他院兒裡的孩子並沒有多多醜的,各個個都白淨的很。反倒是老天把這種醜露基因投偏了,隔壁院兒的孩子們就沒有一個好看的,個個小眼吧唧,嘴唇老厚。
宮彌少年一聲冷哼,看著開始瘋狂的孩子們。
"哦~哦,過年嘍~。"孩子們齊聲吼叫,搖晃手中熒光棒。
"霸王,還有最後十秒鐘哈。估計今年這梓染又趕不及上了,哈哈。"
言仍嘴裡嚼著宮彌帶來的牛肉乾,幸災樂禍的看著急得滿頭大汗的梓染。
"該來到的老天會千方百計送到你跟前,要是不該來的,求爺爺告奶奶,都不會來。"
宮彌少年一副瞭然的態度,不喜不悲,沒有任何表情。
"呦嗬,您這還要成佛了是不,還活出這般神乎其神的境界來了。"言仍的諷刺飄蕩在空氣中。
李碩雖是呲著牙,安靜的等著新年的到來。不敢大聲喧譁。
一個闖進別人固若金湯城池中的人,有什麼資格隨意評判別人的生活。若是心中喜歡,就默默祝福,若是不喜歡就各走各路,不加干擾。
這樣最好,沒有業障。
"十、九"
孩子們集體起立,迎接著那神聖一刻。
卡西莫多的破鍾在小廣場的中間。那還是小時候秋生領著宮彌言仍他們跑到小學校去偷的,當時的心驚膽戰,現在依然記憶猶新。
當然也是忘不了被各自家長的一頓爆揍。
"八、七"
梓染默默頭上的汗水,頭髮有失風度的貼在額頭上。
看著三個少年站在自己對面,虔誠的看著那鍾,還有等著敲鐘的卡西莫多。
"六、五"
李碩認真看著宮彌側臉,小小的心思飽滿,像個偷吃了蜂蜜的孩子,內心滿足,不好開口。
"四、三"
言仍笑得一臉玉色,看對面的梓染,衝他豎起大拇指,笑得開朗。然後再看一眼宮彌卷著唇,笑得一臉慵懶。心中稍微感嘆,這些年有他們陪著,真好。
"二~"
宮彌開始閉上眼睛,虔誠雙手合十,放在胸前。
"一、"
"當、當、當"
卡西莫多敲響鐘聲,向下看一眼站在臺階下,虔誠低頭閉眼許願的孩子們。心中暖成一團。
如若非要一個人來扮演醜陋的卡西莫多敲鐘,寧願那個人是我,給你送上每一年的祝福。
敲鐘少年心中默唸。
這是他敲這麼多年鍾,唯一許的願。
遠處子脫一臉不屑大碗插口袋,看著無知的孩子們許願求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