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霸王,你這是餓了額。"言仍暴跳起來,看著啃麵包火腿的宮彌大聲叫喊。
少年斜眸,不耐煩的瞥一眼大吼的莽撞少年。
李碩大眼睛淚汪汪看著言仍。
"我們都沒吃飯呢,好歹給口吃的吧。"喏喏開口,說的及其認真。
言仍瞪大眼睛,一副看神經病人的模樣看兩個少年,嘴角抽搐。
"老子也沒吃飯,我家老頭子不知道幹嘛去了,還不回來做飯。"
說的一副悽慘,讓人動容。
宮彌不屑,繼續吃。不願和這些小屁孩一起呆著便到客廳去坐著。
客廳裡沒有開主燈,不甚明朗,只有四角的小燈亮著。
坐在沙發上嘴裡嚼著麵包充飢,看著對面言仍母親的遺像,不由得一陣唏噓。
多好的女人,在大院裡,對待任何孩子都視如己出。常常出門口袋裡裝幾塊糖,見到小孩子都會親暱的掏出來給孩子們分了。
宮彌記憶最深刻的還是父母剛去世沒幾年,宮彌嬰兒肥的小臉上大眼睛幾乎佔了半個臉蛋,櫻桃小嘴紅的鮮豔,好看的很。
那時候言母可憐這孩子這麼小父母去世天天的跑到宮家將小宮彌抱回來,喂水喂米糊。
據說言母有一年單位裡發不出工資,用奶粉抵工資,同事們怨聲載道。這個時候宮彌和言仍都消耗不少的奶粉。
言母便自作主張,自己掏腰包買下同事們手中的奶粉,既解決了同事的燃眉之急,又能很好的餵養這兩個孩子。
宮彌的眼眶不自覺的紅了,在昏暗的燈光下掩飾起來,細數這言仍這小子有福氣,眉眼都和阿姨相似。
若不是莽撞了些,想必是個清靜的孩子。
"言家的美女阿姨,你會祝我生日快樂吧。"
宮彌輕啟紅唇,比劃出嘴型,不出一點聲音,怕是被那兩個少年聽到,更怕自己聽到。
細碎的聲音,連不成片段,言仍不知道和李碩在嘀咕些什麼。宮彌聽不清。
"哎呀,你真是的,我跟你說過了麼,霸王這孩子以前不是這樣的。真的可乖可乖的了,院兒裡沒有人不喜歡他。自從認識大院裡的秋生之後就整個兒變了一人。"
言仍伏在李碩耳邊小聲爆料,似乎是對他送的幾件衣服的感謝。
李碩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心裡不知哪個地方乍暖還寒,集結成冰疙瘩。
兩個人湊在一快嘀咕嘀咕,鴿子叫喚般。
"幹嘛呢,幹毛呢。得虧少爺我不是那小氣的人,不然還以為你們在說我什麼壞話呢。"
宮彌探進頭來,惡狠狠瞪兩個少年一眼,大眼睛翻的歡快。
兩個人趕忙分開,一副心虛模樣,企圖轉移話題。
"那啥,正好我也沒吃飯,不然咱們一快去吃飯唄。"言仍笑得一口白牙,不過是扭著頭對李碩笑。
根本不敢看霸王的眼睛好不好,帶著寒氣,瞅一眼,冷嗖嗖。
李碩立馬心領神會,也笑靨如花起來,小白牙呲的好看。
"好呀,好呀,剛才誰說餓來著,正好一起吃飯嘛。"
宮彌聽兩個人的對話簡直一臉黑線。
一路上三個少年在昏黃路燈下各有心事,伴隨冷風嗖嗖。
"咱們班長那是喜歡看什麼書來著?"言仍忽的想起那個南方口音的胖胖班長。
不由得突然開口問這麼一句,驚的李碩詫異看他。
宮彌少年帶著毛茸茸圍巾,心情和空氣一樣,降至零下十三度。
不管歡樂抑或悲傷全部凝結成冰。
"團支書!"
宮彌淡然開口,吸進一口冷氣,胃裡舒服的多了。
李碩噗嗤一笑,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了。
話題似乎有了,其實言仍也不是那麼沒水準,這個時候就不會太惹人煩。
"咱們好像後天就得回學校了,真他媽的倒黴,不上學的日子總是像放過的屁,一陣青煙冒過,灰都不留。"言仍少年大大咧咧,一口抱怨聒噪。
這個話題似乎沉重了點,畢竟大冬天讓上學,意味著寒假這個小賤人終於要到了。雖然可喜可賀,但這個小賤人還有個後媽叫期末考試。
大院裡各家各戶都是這樣,有孩子的拼孩子長的好不好看,孩子上學的拼成績好不好,拼完成績的再選拔出誰是隔壁家的孩子。
什麼都是隔壁家的好,孩子也是,成績也是。
"言仍,我想起今天晚上不能在你家裡睡了,有點事要回家的。"
李碩一臉笑意,看著言仍。
言仍漫不經心的哦一聲,無所謂額,反正家裡有客房,隨時過來就好了。
"不過,今天晚上敞開肚皮吃,我請客。"
李碩一臉豪邁,自然是不差錢兒。
三個少年隨便找了家西餐廳,靜默無語吃完飯。
等著李碩家的司機將他接走,言仍和宮彌攔計程車回家。
下車之後,天空又飄起雪花,一片片。
世界安靜的很,和潔白的雪花一般沒有任何響聲,很是沉默。
每家每戶都照射出慵懶的陽光,一打眼就知道屋裡的暖氣充足,一家人在飯後都會打打麻將說說話,愜意的很。
"不害怕吧,一個人在家。"
宮彌一臉慵懶,漫不經心的捂著小嘴,打個哈欠。
言仍一臉黑線,鄙視的看宮彌一眼,自負的回答道。
"你這孩子真是的,竟然問這種無聊的問題。我是誰呀,言家少爺,神鬼退讓三分,害怕屁啊。"
言仍少年大大咧咧,掩飾自己膽小的心虛。
宮彌冷笑一聲,雖沒有說話,心裡也是鄙視的很。
都是一個大院長大的,誰還不知道誰什麼德行麼。言仍從小那般都好,就是這個膽小沒有辦法剋制。
一個人走夜路東張西望,瑟瑟發抖。睡覺的時候也是蒙著被子,總是害怕黑夜中突然出現鬼影。
宮彌把這一切總結為,孩子看鬼片看的太多了。
"好吧,那少爺回家了,你可自己走回去。"
宮彌少年一臉壞笑,轉身往家走。
走上幾步,終究還是不放心,一聲嘆息,原路返回。
拍一個貓著腰,小心翼翼走每一步的言仍,滿臉大汗,鼻子皺的很緊。
"啊~鬼啊~。"
言仍少年的聲音本來就雄壯,這樣撕心裂肺一喊,四鄰紛紛探出頭來,看著言家的孩子叫喚個什麼勁兒。
"媽的,看清老子是鬼還是人,你都多大的孩子了,怕成這樣。"
宮彌少年一臉鄙視,不耐煩的看著言仍這膽小模樣,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架勢。
言仍回頭定睛看仔細是宮彌之後,心便老老實實放鬆下來。
"霸王,您老能不嚇我麼。"言仍翻個白眼,滿臉抱怨神色。
宮彌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
"你丫從小到大這個德性,跟我這裝什麼裝,真是的。"
言仍一陣氣結,心虛的將頭扭向別處。
"那啥,今天的月亮還不錯哈。"轉移話題。
少年一臉黑線,無奈的看著言仍這心虛語無倫次的樣兒。
"你是真瞎啊,那是路燈。您老給我陰天下雪弄個月亮出來看看。"
又一次將言仍的心虛抹殺在搖籃裡。
抓狂的少年恨不得將宮彌那精緻的小臉蛋撕碎,不過真這樣的話,自己和恐怖的鬼有什麼區別。沒有一點區別。
得,求人的事兒,人家說啥是啥就是了。言仍莫不做聲,安靜跟在宮彌後邊,像個孩子般。
順利送言仍回家,宮彌冷著一張臉回家。
李副官還在客廳裡等他,暖烘烘的壁爐噼裡啪啦的冒出淡淡的松香味,好聞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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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回來了。"
副官看到宮彌回來,臉上笑成一朵花。
"你怎的還不睡覺這都幾點了。"宮彌皺皺眉頭,看看牆上的大笨豬指在十一點處。
自知這李副官年紀也不小了,早就到了該內退的年齡,若不是為了照顧他爺倆,早就回他農村老家去養老了。
"你這孩子,在外玩這麼長時間,一定不記得吃飯。我呀,在鍋裡給你留了好吃的。"李副官故作神秘的瞅瞅宮老房間,壓低聲音。
忙跑到廚房端來一碗雞蛋羹,和一小盒蛋糕。
宮彌俯身撫摸大金毛的腦袋,笑得一臉開心。
發自內心法兒笑,不是卷著唇勾起半邊嘴角。
輕輕把飯菜放在桌子上,看著宮彌,不由得一聲哀嘆。
"這狗啊,是我從收養站領來的,聽工作員說是個八歲的老狗了,恐怕活不長了。"
一聲嘆息。
宮彌將副官這些碎碎念聽進耳朵裡,但並不影響和狗狗玩的興致。
"來,爪子給少爺。"
少年攤開手掌。
大狗瞅瞅宮彌,不好意思的將爪子放在少年白皙骨肉分明的手上。
"少爺好想困了。"宮彌慵懶打個哈欠,站起來欲上樓。
"哎阿彌,吃了東西再睡。"
副官在後邊焦急輕聲喊,唯恐驚醒宮老。
當然東西重點是指那個蛋糕。
少年自然是不會吃,堅決不會吃一口。
"叮鈴鈴~"電話鈴響起。
少年修長手指捏起話筒。
"怎的了。"
"宮彌啊,我是秋生。生日快樂。"
秋生聲音暗啞,不用猜就是吸菸吸多了。
後邊好像還有嘈雜抱怨聲。
一定是在村長家用電話,村長的那個摳門媳婦,怎的能捨得,抱怨聲隔這麼遠都聽得到。
少年冷笑著說不出話,握著電話的手指骨節白的嚇人。
"謝謝。"隨即結束通話電話。
這又是何苦,何苦做你的菩薩,又來惹這無緣的塵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