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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姜衍是禽獸?

大約是許久沒有見到夜白,又或者她這會兒被他救下,有些心中感慨,就見莫長安一愣,不由便有些鼻尖發酸,一股委屈感覺,油然而生。

"師叔,您老再不來,我可要被人家挖了眼睛了!"分明方才當著燕黎的面,她還一副從容嬉笑的模樣,這會兒卻是委屈巴巴的走向夜白,吸了吸鼻子,好不可憐。

瞧著這般可憐得不得了的莫長安,夜白方要出口的責備頓時消散了去,只餘下一絲無奈之意,素來淡漠的琥珀色眸底,微微溫和了幾分。

"過來。"他不自覺的就放輕了聲音,站在原地等莫長安乖順而來。

這一次,小姑娘倒是不那麼逆反,只眼睛紅紅,像極了受驚的小狐狸:"師叔,你怎麼才來..."

她一邊走,一邊朝著夜白邁步,巴掌大小的臉容即便沒了笑意,也有幾分楚楚可憐之意。

夜白眉梢一蹙,見莫長安沒了往日裡的囂張氣焰,也不知怎麼的,心下微微一抽,下意識便伸出手,骨節分明的五指落在她的腦袋上,低眸道:"沒吃苦罷?"

沉如月色的嗓音,驀然入耳。他不問倒是還好,一問,莫長安便覺得愈發委屈。

師門畢竟還是師門,縱然平時她喜歡極了和夜白嗆聲,但心下卻明白,夜白不會構陷害她,更不會對她造成威脅。

"還好。"莫長安點了點頭,難得乖巧:"好歹毫髮無損,還坑了燕黎一頓燒雞。"

想到這個,她又忍不住皺起眉頭:"不過,這燒雞比不上咱們先前在趙國吃的,倒是可惜。"

莫長安的話一出,夜白嘴角便忍不住抽了抽,大約才意識到自己現下過於溫柔,他頓時便胳膊一僵,打算收回自己的手。

"師叔。"莫長安察覺他的動作,不由伸手按住他:"你先摸著可好?像師父一樣,這樣我好受點兒。"

她其實不算是個矯情的人,早年裡偷雞摸狗,為求一條生路,她也是吃盡了苦頭。

可自從被師父帶入子規門,莫長安便漸漸被門中師兄弟一眾人,寵出了點兒嬌氣,一連四年下來,她早已習慣了被慣著的日子,故而如今正委屈的時候,就像尋常女子一般,她也惦念著子規門,惦念著如父親一般的師父。

莫長安在夜白面前,大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偶爾可憐兮兮也是她裝出來的矯揉,但這會兒卻是如此孩子氣,看得即便是心如磐石的夜白,也忍不住嘆了口氣,依著她央求的這般,順了順她的髮梢。

兩人這會兒,其實有些溫情脈脈,說不清是曖昧還是旁的,只於莫長安來說,只是一個慰藉,至於夜白所想所思,其實誰也不知。

也不知過了多久,夜白忽的出聲,語氣淡淡:"姜衍的事情,你知道了罷?"

雖是疑問的語氣,但夜白顯然是肯定至極。依著他對莫長安的瞭解,這妮子聰慧的厲害,丟了泣血一事,她定然能夠聯想的到前因後果。

"嗯,知道。"莫長安就像小狐狸一般,任由夜白幫她'順毛';,只抬了抬眼,不合時宜的問道:"不過,師叔你手不酸嗎?"

她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一雙還算媚氣的眸子,卻是一派天真純良。

夜白摸著她的頭髮,大抵也有小半刻鐘了,她那股子矯情的委屈退卻,便是下意識想到,自己好似有兩日沒有洗頭了,夜白這喜潔之人,若是知道會不會...氣的想動手抽她?

這話一處,夜白手下頓時一僵,就見他極為平靜的收回手,直到五指攏在袖中被遮掩住,才下意識捏了捏掌心,風輕雲淡道:"酸很久了,但瞧著你就要哭鼻子的模樣,作為長輩,我自是沒有理由撇下你不管。"

他姿態依舊很高,語氣淡漠,臉上除了禁慾的冷峻之外,再無旁的表情。

可不知為何,這一次莫長安非但不覺得夜白是個高傲的'狗東西';,反而有些心中暖呼,臉上的笑頃刻便乖巧起來。

"是,是,是。"她點頭,恭維道:"師叔全都是為了我,讓我實在無以為報,要不是師叔出現的及時,我恐怕要被人挖了眼睛再奪去性命的。"

這話本是恭維夜白是及時雨,不想她才說完,夜白的眸底便有殺意一瞬間瀰漫:"你且放心,三日之內,我自將燕黎拿下,屆時你若是要挖他的眼睛,也是無礙。"

分明是修仙練道之人,只夜白唇齒之間皆是殺伐,看得莫長安一愣一愣,心下有些納悶起來。

她素來與夜白作對的厲害,為何今兒個夜白如此為她而氣惱?莫不是當真有了一份當長輩的心,知道愛護她這個小輩了?

心下如此猜測著,莫長安只好擺手,道:"師叔,燕黎要我的眼睛是因著他心中歡喜的姑娘...而他的眼睛對我來說,卻是沒有什麼效用。"

她雖不悅自己這兩日被人囚禁,且封住了術法,但好歹人活著,還活得很是滋潤,這一點毋庸置疑。

故而,她委屈歸委屈,但那份委屈是因著自己被姜衍算計了的氣惱,倒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怨恨燕黎。

夜白聞言,沒有回答,只話鋒一轉,又回到了原來的問題上:"姜衍的事情,你打算怎麼做?"

"師叔,姜衍為何要我身上的泣血?"雖是知道此時與姜衍有關,但莫長安還是有些不懂,姜衍為何非要她身上的泣血不可?

"鱗族世代守護鏡花與泣血,只不過從前鱗族先祖年少氣盛,與人比試時失去了泣血。"夜白淡淡道:"至於這一次,若是沒有料錯,定是燕黎施了計策,假借鱗族的訊息,逼著姜衍拿到泣血。"

這個逼迫與計策,即便莫長安不去問,也知道是有關於姜衍的母親,她心下知道,對姜衍而言,鱗族中最為重要的是他的母親,畢竟十多年的養育與愛護,堪比一切。

見莫長安陷入沉思,夜白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只問:"你恨他嗎?"

恨,是被背叛以後,凡塵俗世之人才有的情緒。莫長安雖心中淡然,但畢竟是個人,有心、有情,所以會恨。

"不恨。"莫長安搖頭,忽然笑了起來:"若是這件事放在我身上,我也會與他做法一般。"

姜衍對他母親的感情,其實就如她對師父莊舟一般,她師父養育了她四年,這四年裡,他一個老頭子又是當爹又是當娘的,雖說不是那等子相依為命的戲碼,但在子規門那等子只有男子的地兒,他的確很是辛苦。

若是這件事發生在她身上,她會和姜衍一般,毫不猶豫的選擇背叛,畢竟比起一個才認識不久的'小友';,師父自是重要許多。

因為她也是被如此深重的恩情養育,所以她理解姜衍的做法,他師父帶她回子規門也不過是四年,僅僅四年就讓她對此感懷在心,更何況姜衍被養育了十多年呢?

有些情義,若非本人,誰也無法體會。所以她不恨,也不怪姜衍。

"你倒是會體貼。"也不知是喜還是怒,就見夜白冷哼一聲,面無表情道:"我千里之外讓人送了書信與你,讓你遠離他,你就是不聽,如今倒好,差點被害死了不說,還絲毫不覺怨恨?"

越說到最後,夜白眉梢便越是擰的很緊:"莫長安,你莫不是當真對姜衍動了情,陷入魔障了?"

他這一問,仿若她只要點頭,他就會立刻追去殺了姜衍一樣,看的莫長安有些發矇。

"師叔,我只是不恨他而已,您老是不是誤會了什麼?"莫長安咽了口唾沫,愈發覺得這次見著夜白,這狗東西有些不太對勁。

"他害的你都快被挖了眼睛了,你還不恨?"夜白語氣不善,顯然有些不悅:"莫長安,師兄難道就是這般教你的?"

從前他問過一樣的一句話:莫長安,師兄難道就是這樣教你的?

不止一次,夜白問過相同的話,可那時候大都是對她性子的惱火,大抵有種覺得她頑固不化,脾性太野的嫌惡。

只如今,他這話忽然有股子'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聽得莫長安全然無厘頭。

"師叔,我不是說不恨就是原諒。"她想了想,便老老實實交代:"只是姜衍的做法我能苟同,但他算計的是我,我自是不可能就這般算了。"

頓了頓,她又道:"更何況那狗東西算計我是真,但我並未與他交情太深,談不上歡喜,自是不會怨恨。"

這世上,恨與愛是兩個極端,她的確覺得姜衍不錯,可那時也只是當作可深交的好友...如今既是遭了背叛,提不上恨,只是心裡不甚舒服罷了。

莫長安的話落下,夜白便下意識揚了揚頭,大約是表示她的回答令自己滿意一般,高傲之餘卻是莫名有種而詭異嬌氣之意,看的莫長安又是一愣,好半晌不知道說什麼。

"總算不是愚蠢的。"夜白晲了眼她,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又道:"不過,你今後莫要稱他什麼狗東西了。"

"為何?"莫長安不解,心道,難不成是夜白又想護著姜衍一二了?還是說他其實是要糾正她喜歡罵人這一習慣?

想了想,她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點。畢竟她先前不止一次罵過夜白狗東西,興許他是突然想到了此事?

莫長安正想的入神,那頭夜白回道:"你先前罵我時,與如今說他皆是一般無二..."

"師叔,"莫長安打斷他,忙不迭舉手表示忠誠:"我今後再不敢胡亂罵你了!"

要罵也是私底下罵,明面上罵若是下次夜白不來救她了呢?

夜白聞言,鼻尖發出一聲輕哼,明擺著不信。

"師叔,我發誓,我今後是真不胡亂罵你。"小姑娘齜牙咧嘴,作出發誓的姿態。

在夜白面前,她是慣常會裝乖賣傻,畢竟這廝太過厲害,她平日裡還是學乖著點兒好。

"莫長安,"夜白不鹹不淡道:"我是說,姜衍不及我太多,若是將他與我放在同一水平上,你認為合適?"

他說這話的時候,可謂是一本正經,面色也冷冷,幾乎不像是開玩笑的。

可落在莫長安耳朵裡,實在就像是講了個笑話那般,聽得她嘴角一抽,不由憋住情緒,生怕自己笑的太過,傷了兩人如今還算肝膽相照的交情。

強作鎮定,莫長安點了點頭,也學著夜白的口氣,仰頭道:"師叔言之有理,我今後若是罵姜衍,就以禽獸二字稱呼,師叔覺得如何?"

正常情況,夜白要是頷首表示,莫長安恐怕是要仰天長笑,嗤之以鼻不說,還要探討一下這狗東西的腦子是否清晰。

可如今,她幾乎可以預見,夜白不會反對。

她想法才落下,夜白便道:"不錯。"

莫長安:"..."

一時間無言以對,莫長安忍不住伸出手,在他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率先探了探夜白的額頭。

微微透涼的小手附在他的額頭,莫名如火舌一般,燒的夜白直直往後退去。

"你做什麼..."他擰眉,也說不上不悅,只是神色略微有些不同。

"師叔,您老是不是...染了風寒?"莫長安挑眉,語氣倒是關心:"怎麼我覺得幾日不見,你就像變了一個人那般...奇奇怪怪?"

素日裡,夜白是個還算冷淡之輩,不說心計如何,但至少不比她和姜衍差。

可不知為何,今日她忽然覺得,在某些方面,夜白就像是...傻子?

"哪裡變了?"夜白注視著她,耳根子紅了半邊兒,卻兀自不知。

莫長安細細思索:"就...變得溫和了許多?"

這狗東西從前可是多看她一眼都覺得煩的厲害,怎麼這會兒如此平易近人了?

"..."夜白沉默,片刻後,才道:"興許是看你就快死了..."

話到一半,他下意識停頓下來,看了眼神色驚愕略帶恐慌的莫長安,他忽然覺得,自己仿若說錯了話。

"師叔知道我就快死了?什麼時候?說給我聽聽,好歹我有個心理準備。"說不怕死是假的,畢竟她一直以為自己還有幾年活頭,如今聽夜白的話,難不成她陽壽不長了?

夜白道:"方才不過隨口一說,並無什麼憑據。"

言下之意,就是他其實不知她何時喪命,只是先前她提起此時,他才順口說出罷了。

"師叔是良心發現了?"莫長安半信半疑:"可師叔先前不是還去過地府了?"

夜白去過地府,看過合歡的生死命數,莫長安那時沒有多想,如今覺得,會不會是這狗東西一早也看過了她的命數?

越是想著,莫長安便越是心中沉鬱了幾分。

若當真命不久矣,她倒是想在死前再回一趟子規門,見見師父師祖,見見九師兄和其餘的師兄弟們。

那些散漫天真的日子,回想起來,忽然變得有些模糊而遠去。

"莫長安,我找不到你的命數。"見小姑娘神色染上本不該在她臉上出現的哀愁,夜白下意識又伸出手,掌心溫潤,落在她的腦袋上:"也許你會長命百歲...也許,那些演算命數,都是錯的。"

他其實是想安慰莫長安的,興許是和這小姑娘一起久了,夜白突然發現,她也不是那麼討人厭,至少笑眯眯的樣子,也算惹人喜歡。

"當真?"莫長安一怔,不可置信:"師叔是真的找不到我的命數?"

她沒有質疑師父的說詞,畢竟她師父和師祖皆是修為上乘之輩,或許比不上夜白厲害,但至少不會出差錯。

只是,夜白說在地府找不到她的命數,這讓她有些深覺奇怪。

三界六道,無論人還是妖,都會墮入六道輪迴,這也就是說,但凡命數一說,皆是在閻王的生死簿上刻著,分毫不差。

"找不到。"夜白頷首,淡淡道:"我特意尋了閻王,但他對此並不知悉,只道千年前地府的生死簿曾丟失過一次。"

他的確沒有騙她,本該在生死簿上鐫刻著的莫長安,也不知為何,竟是被抹去了名字。且閻王提起的千年之前,更是令人深覺不解。

即便那名字被抹去是真,可莫長安如今十五六歲,怎麼可能在千年前便被刻寫入生死簿中?

這一切,都太過詭異,詭異的連夜白,也極為不解。

但他先前倒是沒有告訴莫長安,只覺連他都不懂的事情,莫長安這妮子更是對此不明所以。

"千年前?"果然,莫長安有些錯愕:"怎麼沒有人告訴我,我活了一千年了?"

她活了多少年,心中自然有數,可那個千年又是怎麼回事?

似乎覺得有些滲人,莫長安下意識抖了抖身子骨,雞皮疙瘩都冒了一層。

她總覺得,自己就像是入了一個什麼奇怪的局中一般,冥冥之中便會深陷而不可自拔。

"冷?"似乎想到莫長安如今修為散去,夜白放下手,兀自變幻出一方袍子,從莫長安的上頭鬆鬆垮垮落下,正將她蓋了個嚴嚴實實,臉腦袋也包裹的很緊。

"不冷。"莫長安扯開袍子,笑嘻嘻道:"不過還是多謝師叔善解人意,體貼入微,救人於危難之中、水火之間..."

"你是想讓我將你身上的封印解開?"夜白打斷她的阿諛奉承,只不冷不熱睨了眼她,顯然對莫長安的作態很是瞭解。

她只有在央求什麼事情的時候,才一副狗腿子的樣子,誇張至極。

"嗯嗯。"莫長安一股腦兒的點了點頭,繼續咧出一個自認為還算討喜的笑容:"師叔,您看是不是該幫我..."

夜白挑眉,琥珀色眸子有微芒一閃而過,唇角抿成一條直線:"看你表現。"

看她表現?

莫長安差點跳起來罵娘,這狗東西看來是和他溫情不得了,難怪一直不幫她解了封印,原來打著要壓榨她的主意?

是可忍孰不可忍,莫長安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師叔,我一定好好表現,只是您看要我怎麼表現?"

當然,什麼都沒有先恢復一身修為來的重要,左右認慫也不是一次兩次,無傷大雅。

夜白揚了揚下巴,神色依舊寡淡:"方才這身衣服染了塵埃,你看著幫我洗洗?"

莫長安嘴角一抽,忍住脾氣:"師叔,你這可是靈織世家造的衣物,怎麼可能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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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織世家所造的衣物,莫說染了塵埃,就是染了血也不會見著絲毫!這狗東西,果然是在變著法的壓榨、奴役她!

"不洗?"夜白語氣很輕,仿若無所謂那般,只兀自轉身:"那你就隨著我出去罷,左右有我在,你也不會受傷。"

言下之意,便是不給洗衣服,他就不幫她解了封印了。

燕黎施了枷鎖之術,除非修為上乘,否則她只能熬著等過了百日,才能恢復仙術。

想了想,莫長安跟上夜白的步子,努力攢出一個討好而狗腿的笑來,故作嬌滴滴道:"哎呦,師叔您老怎麼這麼心急呢?人家不是不幫師叔洗衣服啦,人家只是..."

"莫長安,正常一些。"遠遠的,夜白縹緲出塵的聲音傳來。

莫長安:"師叔,人家就是很正常啦,人家不是不幫你洗衣服,就是人家很柔弱..."

"..."夜白:"幫你解了封印,過來!"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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