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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莫長安,閉上眼睛

長生殿內,香爐生煙。

合歡靜靜望著夜白的方向,臉色很是寡淡。

"王后娘娘倒是眼尖兒。"夜白不冷不熱的說著,就這樣突如其來的落入了合歡的眼裡。

衣冠勝雪,眉眼生寒。他就像是臨世的謫仙,縹緲著煙塵,卻不含一絲人氣兒。

蒼白的臉色微微泛涼,合歡下榻,不緊不慢的披上自己的衣物:"夜公子看的可是盡興?"

分明不是冷眼視之,但那一瞬間,夜白顯然感受到了一絲不悅。

合歡此時,並不如先前所見那樣,心平氣和。

許是方與趙瑾有了一番爭執,又許是夜白的窺探讓她覺得厭惡,此時的合歡,倒是難得讓人覺得真切的活著。

夜白忽然想起,她方才和趙瑾說的話,想起她眸底氤氳霧氣,卻暗自壓下。

"王后娘娘為何躲著王上?"他問:"是不想面對,還是不敢面對?"

為什麼不想,為什麼不敢?夜白沒有說,可他知道,合歡一定明白他在說什麼。

"夜公子未免管的太寬了點。"合歡微微抬眼看他,眸底有嘲諷掠過:"縱然夜公子人中龍鳳,想必也不是普世主宰,有些事情,夜公子管不得,也未必管的了!"

"娘娘的抗拒心思很重。"夜白冷淡道:"若是不解開娘娘的心結,恐怕我是拿不到鏡花了。"

話到這個份上,夜白也不必要兜兜轉轉,同合歡打啞謎。尤其她現下察覺他的存在,其實已然是一種異樣的情況。至少證明,合歡手中,的確握有鏡花,且鏡花已經為她所用,這讓她即便只是一個普通女子,也能夠在某些時候,識破術法。

"我說過,夜公子太高看自己了。有些事情,並不是誰都可以橫插一手。"長長的裙襬,迤地而華貴,她垂下眸子,唇角有若有似無的笑意浮現:"至於你要的什麼鏡花,恐怕是我所無法給予。"

夜白眯了眯狹長的眸子,眼尾處淚痣灼灼:"王后不知鏡花為何物?"

他緊緊盯著她,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一個所以然來。

"不知。"合歡望向他,一瞬不瞬:"原來夜公子是為了那所謂鏡花而來。"

即便她的話音落地,夜白的神色也是一如既往的冰冷而沉靜,他就像是沒有聽到任何一般,芝蘭玉樹的臉容上,看不到一絲表情。

"娘娘。"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聲通稟的響動,打斷了兩人此時的氣氛。

合歡蹙眉,不去看夜白:"何事?"

宮婢回道:"元帥傳來書信,請娘娘親啟。"

元帥正是合歡的父親合德,此時有書信傳來,實則再正常不過。

然而,就在聽聞的那一瞬間,合歡臉色忽地慘白起來,就連站在她一側的夜白,也明顯看到那顫抖的唇瓣。

緩緩吐納出一口氣息,合歡低眉,提醒道:"希望夜公子下次不要再貿然出現...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輕飄飄的語氣,細微的好似蚊蠅的聲音,可夜白卻是聽得真切。他定定然瞧著合歡,見她沒有停歇,立即出聲讓宮婢進屋。

只是,就在他打算隱身伺機觀察的時候,忽地覺得周身一股氣息湧動,無形之中竟是將他禁錮,以至於他身上方方瀰漫的幽色,頓時消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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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夜公子並不是什麼都能管。"合歡微微一笑,疏冷的眸子望著即將被推開雕花朱門,聲音柔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日我可以暫且放過夜公子一次,但這樣的情況,我不希望還有下一次。"

自然,也不會存著下一次。她既是熟悉了夜白身上的那股氣息,他就和姜衍一樣,妄圖用術法暗中窺探!

只是,合歡本以為夜白至少會感到詫異,卻沒有料到,他眉眼一動不動,神色淡然冷漠依舊,就像是一早便料到了此時的情況一般,從容的讓合歡都有些深覺波詭。

不過轉眼,屋門'咯吱';一聲,被緩緩推開。隨著外頭光線照在她臉上那一瞬間,夜白的身影和氣息也在剎那的功夫,消失不見。

長長的眼睫卷翹而濃密,覆下一片陰影。合歡閉上眼睛,兀自強撐了許久的身子骨,終於在那一刻,轟然倒下,整個長生殿,頓時驚叫連連,手足無措。

...

...

莫長安終究是沒有在閤府多待,即便合氏夫人盛情邀約,她也笑眯眯的拒絕了。

合氏夫人的言詞,絲毫不像是說謊的模樣。她眉眼溫順而平和怡然,眸底淺淡,就像是久經人事一般,神色之間顯出極致的幽靜沉穩。

這樣的態度,讓莫長安縱然是起疑,卻無從下手去懷疑。只唯獨一件事,合歡手中的鏡花,定然與合氏夫人有著莫大的關係。

如此一折騰,一日也就過了大半,正午剛過,莫長安便慢騰騰的回了西宮,打算尋著夜白商討一番,好歹這會兒兩人也算是一個陣營的。

只是,她剛一踏進西宮,便深覺有些淒冷的厲害,若非最外邊兒的殿門站著一些守衛的侍衛,莫長安指不定要以為此處是冷宮。

想了想,莫長安便吩咐了宮人,學著夜白那日的模樣,裝模作樣坐在樹下的石凳上,等到宮人們端上烹茶的一應物件,才拂袖莞爾,故作風雅。

"看來夜白還沒有回來?"十里躲在莫長安的衣袖之中,密室傳音。

"大約是罷。"莫長安抿了口清茶,望了望空蕩蕩的小苑,倒是有些忍不住胡扯起來:"說不定昨兒個我剛和他提起墜花樓,今日他就迫不及待的去了。"

"墜花樓?"十里'噗嗤';一聲,笑道:"也不知夜白聽了你的話,是不是又要甩出一個黑臉。"

墜花樓是個什麼地兒?那可是繁城最大、最有名的妓院。昨日十里呆在莫長安的袖中,迷迷糊糊之中,的確聽她和夜白說過墜花樓的新鮮事兒。

"哈哈,看來咱們都很瞭解他的秉性嘛。"莫長安不以為然,繼續密室傳音,臉上卻露出沒心沒肺的笑來:"不過也不知是不是看慣了他那作派,要是一天不看他甩臉子,我還真有些不習慣!"

"你這話放心裡頭就是了,小心別讓他知道。"十里搖了搖頭,嘆道:"不過倒也是奇怪,我瞧著他也不是個好相與的,竟是能忍你這樣的久。"

"這我是明白,不過十里..."莫長安笑容一頓,手中杯盞置在一旁,反問道:"你怎麼好像很是瞭解夜白?"

"長安,你莫要試探我,有些事情,還不是可以說的時候。"莫長安的話,儼然便是一個圈套,若是她當真急著去反駁,才是真的入了這妮子的陷阱。

只不過,對莫長安的做法,十里並不覺有什麼不妥,畢竟是她自己隱瞞許多在前,如是莫長安傻里傻氣不去懷疑和打探,才是真的叫人奇怪。

"得,就你們這些個愛作冷臉的人兒秘密多。"莫長安哼哼一聲,心下想著的,除卻十里這一個清冷的姑娘,還有一個自然就是夜白。

不僅兩人都是秘密良多,還一個個皆是一副不容窺探的模樣,瞧得她心中癢癢,委實是好奇的不得了。

"我以為你是要誇讚我一番的,"十里失笑:"好歹近來,在你面前我可是難得笑容滿面,不似從前。"

在莫長安的面前,其實十里是日漸放鬆起來,也不知是從前那些身份和俗世拘著她,還是和莫長安實在太過投緣,就連她自己也猛然才發現,原來她也可以像個普通的姑娘家,和他人談笑風生,打趣怒罵。

這樣的感覺,是她生平第一次觸到,所以在莫長安的面前,十里一直放縱自己的天性,極少去剋制一二。

莫長安聞言,原本還故作惱意的小臉兒,忽地便綻出一朵桃花般的笑來:"這倒不是假的。看在你笑起來好看的份上,我就姑且原諒你遮遮掩掩,不太光明磊落。"

"你這又是損我?"十里只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小姑娘年紀輕輕,嘴皮子倒是不饒人的。"

莫長安嗤笑,哼哼兩句:"我嘴皮子要是饒人,可不得給夜白這狗東西懟得死死的?"

"你是不怕他當真同你生氣,使了術法折騰你?"十里不知道先前莊舟和於半生叮嚀過夜白,故而對於兩人一直以來還算'和平';的狀態,有些難以置信。

"嘿,當然不怕。"莫長安挑眼,嬉笑著撥了撥細小的花茶沫兒,笑意不變:"那廝可是答應過我師父和師祖...更何況,我這人辦事兒嘛,你還不知道?"

得罪他的時候,就踩著底線過,平日裡也是嬉笑怒罵,該慫就慫。

就這四兩撥千斤的手段,莫長安當然是自信滿滿,不懼夜白了。畢竟兩人也算'互相扶持';,滿打滿算走了一路,認識了幾個月。對於夜白的尿性,莫長安儼然已是妥妥的摸熟了。

"哎,你們這般啊,倒也是不錯,只是,我總覺得今後你和夜白會成親生子..."說到這裡,十里突然一滯,腦子轉過彎來,便下意識問:"我說長安,你若是今後和夜白成親了,算不算是亂倫?"

師叔和師侄...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噗...咳咳!"莫長安防不設防,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嗆了一口茶水,頓時咳得滿臉通紅,好半天緩不過勁兒來。

"莫長安,沒人告訴你,故作風雅可是要遭罪的嗎?"冰冷冷的聲音憑空丟擲,就如湖中平白被砸了一塊大石頭,頓時驚起一陣漣漪。

一陣冷風刮過,雲絮落在莫長安的素色肩頭,豔麗若火,明媚動人。

她掀了掀眼皮子,等到嗓子眼兒不難受了,才哼聲道:"怎麼,難道只許師叔賣弄風騷,不許我風雅一次?"

夜白擺弄朝露,煮酒拂衣的時候,在莫長安看來,只是賣弄'風騷';,而她這般的,才是真正故作風雅。

"莫長安,"夜白走近幾步,不去理會她的話,只冷聲道:"趙琳琅的事情,你料理妥當了?"

"趙琳琅?"手下微微一頓,莫長安抿唇,作茫然狀:"什麼事情?"

"你最好不要裝瘋賣傻。"夜白蹙眉,料峭寒涼的眸底有冰刃萬年不化:"這件事因你而起,你若是不將趙琳琅打發走,該是知道我的脾性。"

他說的'這件事';,無疑就是指趙琳琅對她突如其來的愛慕與熱忱。

"我去!"莫長安翻了個白眼,不甘示弱:"師叔怎的什麼勞什子事情都怪在我的頭上?我今日可是詢問了一番,趙琳琅認識你在前,我調戲她在後,要究其緣由,也是師叔自己的問題!"

"認識?"夜白挑眼,不冷不熱:"我可未曾記得結交過那麼一個人。"

顯然,夜白是當真忘了那日一早,趙琳琅找他搭訕,且還被他無視。畢竟在他眼中,一般女色都是過眼雲煙,轉眼便就忘卻了去。

"怎麼,莫不是這相識一說,又是趙琳琅一廂情願?"若當真夜白沒有印象,莫長安倒也是不覺意外,畢竟這狗東西眼睛長到頭頂上去,哪裡看得見尋常女子?

見莫長安神色不似作假,夜白沉吟,波瀾不驚:"姑且信你一次。"

至於下一次,如是趙琳琅還追上前來,他會同她說個清楚...畢竟君王的面子之事,並不比他的清閒來的重要。

"早這樣不就完了麼?"莫長安搖頭,嗤之以鼻:"非要尋我不自在,何必呢?"

人都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可夜白倒是頂頂好的,三不五時找她不痛快,這讓她偶爾想待他好一些,都有些自覺虧待自己。

夜白睨了眼她,冷不丁道:"彼此彼此。"

莫長安:"..."

這話聽著...倒是有幾分真實。

見莫長安不言,夜白優雅坐下,兀自拿了一旁的杯盞,斟茶慢飲。

"師叔今日去了哪裡?"鬥嘴這事兒自兩三句便是,終歸最後還是繞回了正經事:"怎的這樣晚才回來?"

對於夜白的行蹤,莫長安一直覺得捉摸不透,不過現下倒是有幾分知曉,至少為了鏡花,夜白不會置之不理。

眼尾的淚痣宛若潑墨,夜白緋色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微啟:"長生殿。"

長生殿?莫長安下意識挑眉:"探查到了什麼?"

"合歡說鏡花不在她的身上...或者說,她根本不知道什麼是鏡花。"可即便她的說辭如此,夜白還是忍不住懷疑,合歡的話,究竟是真是假。

望了眼夜白肩頭沾染的豔色雲絮,莫長安燦爛一笑:"你說這高牆皇城的,哪個女人不會撒謊?"

深宮內院的女人,可最是擅長偽裝。尤其越是爬的高位,便越是難以拿捏。不論合歡是因何緣由坐上趙國王後的位置,單憑她多年屹立不倒還深的趙瑾寵幸這一點,就可以見得並不是尋常女子能夠比擬。

"自然,她的話我並不相信。"夜白長睫一動,冷冽的眉峰極為淡漠:"尤其她能夠抑制我的術法這一點,讓人深感懷疑。"

誠然那時候他其實只是刻意試探,並沒有用上一半的力去施法隱身,但那股足以打散他凝聚的仙力的氣息,委實有些過於異樣。

沒有一絲妖氣,更沒有一絲仙氣,平平淡淡,似有若無...如此力量,就是他見過無數,知曉許多,也未免感到一陣陌生。

莫長安笑容一滯:"師叔是說合歡有法子抑制術法仙力?"

不是抑制別人的,而是夜白!莫長安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很清楚的知道夜白這修為水平已然到了什麼境界。可合歡...一個病症浮弱的女子,竟是能夠干預夜白施法,實在太過於聳人聽聞!

"不錯,"夜白神色不變,眸底微沉:"只那時候我並未出全力。"

未出全力啊...莫長安聞言,倒是沒有反駁。不論從哪一方面來說,夜白的做法其實都是無可厚非的。合歡之所以暴露自己,無非是被逼急了,亦或者只是一種威嚇的方式,以此警告夜白,用隱身術窺探內情,必然沒有下一次。

而這樣的情況之下,夜白若是當真大打出手,未免有些二百五了些。畢竟他的目的是在鏡花,而不是與誰比試爭鬥。

想了想,莫長安便道:"師叔是做了什麼?怎的這一次合歡顯得頗為易怒?"

昨夜的時候,莫長安看的真切,合歡也算是脾性極好,雖骨子裡是個倔的,但至少面上她一直溫良無害。

而今日,若非發生了什麼時候,依著她所料,合歡定然不會那麼早亮出自己的底牌,用此逼著夜白離開。

"我去的時候,她和趙瑾正在爭執。"琥珀色眸底疏離無情,夜白麵無表情的盯著莫長安。

"爭執什麼?"莫長安問。

"趙瑾言說她躲著他,她卻又說著趙瑾心中明白..."一想起那時候兩人的痴纏,夜白瞳眸便有淡漠之色劃過。

輕輕巧巧的兩句話,即便莫長安再怎麼聰明也實在腦補不出一出大戲。

"什麼意思?"眨了眨眼睛,小姑娘託腮冥思。

什麼就躲著了?然後又什麼心中明白?這話怎麼聽都是彆扭的很,大有斷章取義的勁兒。

火熱的雲絮飄飛,宛若紅色的幽蝶一般,翩然飛舞,輾轉零落,正浮於她的髮梢之上。

莫長安想,若是對面的人兒是個溫潤如玉的秀美男子,指不定她要磨磨蹭蹭,故作天真,然後嬌滴滴的讓他幫她捻下雜物。

只是可惜,對面不是旁人,正是夜白這個天殺的傢伙。

心下微微一嘆,莫長安正打算伸手兀自取下,就見那一頭,夜白忽地出聲:"閉上眼睛。"

"啥?"莫長安驚恐,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夜白挑眉:"我說,閉上眼睛。"

擺了擺手,莫長安嘴角僵硬:"不...不必了,師叔,怎麼能麻煩您老人家呢?"

她一邊說,一邊手忙腳亂,極為狂放的甩了甩腦袋,把髮梢上的雲絮抖落在地。

"瞧,這玩意兒下來了。"呵呵假笑一聲,莫長安心中一萬個嫌棄。

夜白嘴角一揚,隨即冰冷冷道:"你以為我要幫你?"

"不是麼?"幫歸幫,閉上眼睛又是什麼鬼意思?乘人之危?還是...

"我讓你閉上眼睛,自己看一看趙瑾和合歡究竟說了什麼。"如雪的面容如刀削一般,凌厲而冷冽,就算他此時嘴角鬆動,也依舊顯得毫無煙火之氣。

"你是說...明境術?"小姑娘略微尷尬的一笑,白皙如玉的肌膚倒是沒有多少羞愧之意。

夜白神色淡淡,回道:"正是。"

明境術乃是依著施術者所見所聞而造就的幻象,宛若回憶一樣,能夠在不具偏差的情況下,將施術者看到的一切,一一呈現給他人。

"所以,現在可以閉上眼睛了?"不等莫長安出聲,夜白再度提醒。

寒涼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哪怕現下暖陽掠過,也依舊稍顯冷淡。

莫長安並不覺不自在,只方才覺得尷尬,轉瞬之間,竟是極快的點了點頭,繼而閉眼感知。

四周有金色光暈灼灼,莫長安陷入黑暗之中,下一刻便身臨其境,彷彿來到了長生殿之中。

她站在夜白白日裡站著的方位,替代著夜白,窺見了趙瑾和合歡的爭執。

須臾一刻鍾之內,她將所有一切映入眼簾,且在同一時間,明白了夜白所說的那兩句話究竟如何由來。

再睜開眼時,她已然作出正經十足的神情,面色凝重:"師叔,你將明境術授予我罷?"

"師兄沒有教你?"夜白看向她,自發忽略那故作凝重的神情。

"師父教我的大多是攻術和退術。"這會兒,她倒是極為坦誠:"旁的術法我只從仙書中瞧見過,好些個來不及鑽研的,便一晃而過。"

許是因著她命中的那一劫難,她師父在教習上,也多以攻擊與防守這兩大塊仙術為主,就是逃跑的術法,她也必須練得極佳,在那些日常的修習之後,她才能學習旁的術法。

"為何?"依著他對莊舟的瞭解,並不是那等子對攻和退極致在意的人,可如今聽莫長安的話,夜白不由對此有些懷疑。

"能有什麼為何?"莫長安被問的有些煩了,忍不住飛過一記白眼:"師叔若是實在想知道什麼,最好是去問師父。我又不是他老人家,哪裡知道這個?"

當然,就算是知道,她也不想和夜白說。

夜白掀了掀眼皮子,冷哼:"那你...自己專研罷。"

莫長安聞言,頓時嘴角一抽,心中暗罵:就你這狗東西高冷牛掰了不得了?

"師叔不覺得自己是在無理取鬧?"深吸一口氣,小姑娘皮笑肉不笑,陰測測的瞪著他。

"說還是不說,給你三個數的時間。"夜白不吃她那套,依舊不溫不火:"一、二..."

莫長安起身,湊近他:"夜白,你不要逼人太甚!"

微微泛紅的小臉,許是被氣的不行,竟是有那麼一剎那嫣然若霞光,灑了漫天的豔然之色。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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