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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大門大派的秘密

心口處微微一緊,合歡手下頓住,蒼白的臉容看不出絲毫情緒。

下一刻,就見空蕩蕩的石板之上,人影浮現,卓爾不群。

她抬眼看去,就見那人著一襲寬廣輕薄的白衣,眸光璀璨,如玉皎潔。他腰間繫著一根紅綢錦帶,即便那顏色如冬日烈火,也無法照出他猶如刀削的鋒利眉眼,融化那冰冷料峭的硬朗面容。

"娘娘似乎一點也不驚訝?"雖是疑問的言詞,可自夜白薄唇吐出,只剩肯定與篤然。

"為何要驚訝?"合歡微微一笑,毫無徵兆便走向梨木雕花桌,將手中的物什安置妥當。

"王上今日來長生殿的時候便同我提起過,說是宮裡頭今兒個來了兩個修仙人,一男一女。"如花一般的容顏凋零落下,輾轉嫣然淺笑:"這會兒公子貿然出現,若是我還不算愚笨的話,很是顯然該知道公子究竟是誰。"

"娘娘的膽識倒是叫人佩服,"空蕩蕩的殿宇忽然出現一個人,她還如此從容對待,可不是膽子大的厲害嗎?

合歡聞言,神色依舊淡淡:"公子過譽。"

她不冷不熱的說著,眉眼絲毫沒有浮動的跡象。

這樣的鎮定,就像是貓兒身上的腥臭味一般,無端便讓夜白覺得可疑至極。

琥珀色的瞳眸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情緒,夜白定定瞧著她:"娘娘今日是醒著的罷?"

他說的今日,無非是白日裡入了宮殿的時候,正是因為知道她醒著,夜白才刻意讓趙瑾留意著她喝藥的事兒。

畢竟那碗中僅剩的藥渣,就像是被人倒了去的模樣,儼然不像是被喝過的跡象。

"公子說什麼,我不太明白。"蒼白的嘴角微微彎起,合歡平靜的望著他,神色分毫不變。

"王后不明白無妨,"夜白掀起眼皮子,不鹹不淡道:"但方才倒藥的時候,可是被看的一清二楚。"

空氣中仍然殘留著湯藥濃郁的苦澀味道,尤其仙客來粉白色的花瓣上滴著幾顆褐色珠子,讓人一眼可見。

逶迤裙襬劃過一道弧線,兀自生香,"這些藥終歸沒什麼效用,何必委屈自己嘗那苦澀呢?"

"娘娘不試試,怎就知道沒有用?"夜白反問。

"我喝了好些時日,如何能夠不知道?"

低低的笑聲,全然聽不出歡愉和喜悅,有的只是那無盡的壓抑和暗沉,仿若喘不過氣來那般,苦澀難堪。

"可今日的湯藥卻是我加了其他物什在這碗裡..."

"公子是說當著王上的面摻雜的?"

夜白頷首:"不錯。"

"怎麼可能?"當著王上的面,不就是她'昏迷';的那會兒麼?

只是,她的想法堪堪冒出,便下意識瞳孔微縮,頓時意識到了什麼,臉色微變。

夜白是在套她的話,這一點毋庸置疑。而她,卻也在不經意間,便脫口給了他答案...

"王后不是說聽不明白我的話嗎?"夜白緩緩走近她,眼底忽明忽暗:"既是在沉睡之中,如何知道那時候我有沒有可能動手?"

趙瑾沒有說起湯藥的事情,只離開之前吩咐了宮婢,要她們一定看著合歡喝下。而若是當真如合歡所說,她自己那會兒正是昏迷,如何會發出'怎麼可能';這樣篤定的驚疑?

至少若是趙瑾同意,夜白完全可以當著他的面動手。

"我累了。"她迴避著,面色更加慘白:"公子若是無事,便自行離開罷。"

她疲倦的坐下身子,不再去看夜白。

這無聲的氣氛下,她用沉默讓他離開,無疑是再好不過的方法。

望著那張沒有絲毫血色的臉容,夜白沒有多作停留,而是不只一言的轉身,剎那便消失在了原地。

空蕩蕩的殿宇,再度恢復平靜和暗沉,合歡望著桌上置著的那方金碗,緩緩閉上絕望的眸子。

...

...

那一頭,夜白已然落在長生殿的外頭,趁著忽明忽暗的夜色,站在迂迴蜿蜒的長廊之上。

明燈幾盞,淒冷異常。沒有宮婢路過的甬道上,雕欄玉砌,硃色恢弘。

"師叔,您老也太不中用了點兒!"一道嗤笑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嘲諷和戲謔,迴盪在整個長廊之中。

夜白不去回答,反而冷聲道:"你想讓人發現?"

這樣大的聲音,可不是在叫囂著此處有人,速速前來嗎?

"嘿,"小姑娘一樂,立即壓低了嗓音:"我說師叔,您老人家是當真連一個久居宮闈的女人都搞不定?"

夜白和合歡說話那會兒功夫,莫長安正是在窗臺邊瞧著,要不是一說話就暴露了她隱身的處所,她非得當面指摘一番夜白不可。

好好地迂迴戰術不走,這廝偏生要搞正面對付的招兒,可不是沒摸準女人的心,兀自亂來麼?

夜白聞言,冷笑一聲:"合歡的態度在那裡擺著,你覺得我還能怎麼樣?"

和趙瑾的極力配合不同,合歡顯然很是排斥他們,即便他對她的一些情況了然於胸,也無法讓一個假裝沉睡的人真正醒來。

莫長安不認同道:"師叔瞧她裝了這麼久,大抵也可知她並不是那麼容易釋懷的罷?那麼碰著你這樣一個陌生而極有可能是'裝神弄鬼';之輩的奇怪男子,難不成她還要樂呵呵的跟你坦白一切?"

合歡顯然並不是那些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無論她出身怎麼高貴,前半生如何順遂,能穩居六宮之首且還長盛不衰的女子,可不是尋常姑娘可以比擬。

"聽你這話,倒是贊成她的做法?"夜白絲毫不覺苟同。

"自然贊成。"莫長安哼笑一聲:"合歡的言行和做法,才是正常的表現。若是她輕而易舉將我們想要知道的事情說出口,恐怕我還要懷疑幾分。"

夜白冷聲提醒:"現下她的嘴很嚴,根本撬不開。"

其他的暫且擱置不說,這才是問題的重中之重。

"我有法子。"莫長安莞爾一笑,眉眼舒展。

夜白:"說。"

莫長安翻了個白眼,"自然是有條件的。"

沒條件她賣什麼關子?

"莫長安,你可是要記著,尋鏡花一事,並不是我一個人所願。"涼涼瞟了眼她,夜白薄唇抿起一條直線。

"那就算了罷。"懶懶一扯嘴角,莫長安聳了聳肩,笑眯眯道:"既然都不是那麼熱切要尋到鏡花,咱們不妨收拾收拾走人咯。"

鏡花古鏡所在之處,儼然只有合歡知道。夜白此次揭了皇榜,正是因著對此有幾分悉知。至於夜白究竟如何知道,這點莫長安不太清楚。

她只知道,夜白這人瞧著心思少,實際上卻是神秘異常,尤其在某些事情上,他更是有些異乎尋常的高深。

就在她作勢轉身的那一瞬間,夜白不冷不熱的聲音再次響起:"條件。"

"什麼條件?"莫長安故作不知,臉上依舊掛著戲謔的笑意。

夜白蹙眉,不再周旋:"這還得問你,不是嗎?"

言下之意,便是應承了莫長安所說,姑且聽聽她要提什麼條件。

莫長安聞言,唇角不由有笑意勾起:"看來尋鏡花古鏡的事兒,可不是師父一時興起,亦或者是多年的夙願。"

而是他和夜白...甚至可以說囊括了師祖在內,他們之間所要做的密事。

這一點,從夜白此行不同尋常的積極可以看出。畢竟像他這般性子的人,素來孤高自傲,即便對她師父有少許同門之誼,也完全不足以促使他如此主動找尋。

此事,若是她沒有料錯,定然是有蹊蹺!

夜白心下一頓,卻還是斂了情緒,語氣寡淡:"有些事情,你還不是時候知道。"

什麼事情,什麼時候,他統統沒有言說,只淺淺淡淡的說了那麼一句,分明像是搪塞卻又意外的顯得認真而謹慎。

本以為莫長安會追問個不停,卻沒有想到,下一刻,她忽地無所謂般噘嘴,粉面桃顏,即使是身處暗沉,也依舊眉清目秀,叫人看痴。

"既然是這樣,我也不去多問。"莫長安指尖豎起,覆上唇瓣:"聽人說,這大門大派的,越是知道秘密,便越是死的離奇。"

她作出一個噓聲的姿態,那神神叨叨的模樣,竟一時間讓人心裡頭不自覺融化。

夜白側眸看她:"所以,你的條件?"

小姑娘咧嘴,燦爛笑道:"條件就是,今後師叔對我要有問必答。"

"可以。"夜白沉吟:"但某些事情上..."

"我知道師叔密事許多。"莫長安聞言,不以為然道:"有些問題你若是閉口不談,我不會追問什麼。"

自然,即便她想追問,也要看夜白同不同意。

她的話音方落地,那頭夜白便點了點頭,素來無悲無喜的臉容上,難得露出一絲滿意。

"山人自有妙計。"睨了眼他,莫長安挽唇:"師叔就和我晚一些再來罷。"

她衣決微動,徑直越過夜白,風輕雲淡的便消失在了他的面前,幾乎連個招呼都沒有打。

望了眼那隱匿在黑暗中的背影,夜白一時沒有動彈,誰也不知他在想著什麼,只見他神色冷淡,琥珀色的瞳孔之中,忽明忽暗。

...

...

繁城某個府中,唯獨主院落燈火通明之外,其餘地方皆是暗沉一片。

後院牆角,傳來相鄰府邸的犬吠,各門各戶掩而不聞,四下好一陣寂靜陰森。

暗影佇立樹下,有白色袍角拂動:"今日那人可是有什麼動靜?"

"回主子,"站在他身側的清秀少年搖了搖頭,"那人依舊每日作息,不曾有什麼異動。"

說到這裡,那少年不由疑惑出聲,繼而開口:"主子,屬下已然觀察了十多日,那人不過普普通通,如何主子這樣在意?"

他抬起犯了迷糊的眸子,不解望著對面挺拔秀麗的身影。

彼時,烏雲散開,露出明黃色的一輪圓月,照在原本處於暗夜之中的面龐:"還沒有發生的事情,並不代表不會發生。"

鳳眸狹長,落在少年的俊秀臉容上,隱隱含了幾分笑意:"執秀,看來你跟了我這麼久,還是沒有長進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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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喚作執秀的少年面皮子一紅,不自然的辯解:"主子不告訴執秀,執秀哪裡猜得到主子的心思?"

少年嘀嘀咕咕的嚷著,只道自己並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想不到也是正常。

"倒也不是沒有半點長進,"男子唇角微潤,入鬢的劍眉稍稍揚起,秀美之餘卻也眉目清朗:"至少學會了如何頂嘴。"

他嗤笑一聲,極致溫和的語氣卻依舊遮不住那略顯誘惑的美好容色。

畢竟年少,一聽男子的調侃,執秀便忍不住氣鼓鼓的噘起嘴:"主子怎麼只知道打趣屬下!"

只是,他的話才出,正打算問男子關於'那人';的事情,卻不料這時候,稀稀疏疏的聲音自身側這株萬年木樨上傳來,鼻尖輕嗅,只覺桂香蕩起。

"誰?"少年一驚,腰際軟劍就要出鞘。

男子率先伸手,按住了執秀的手背,唇邊蔓延出一縷笑意:"莫姑娘偷窺了這樣久,還不出來麼?"

他定定然瞧著空無一物的高大木樨,神色一如既往的從容。

一片寂靜過後,忽地竄出一道笑嘻嘻的聲音:"我就知道國師不僅有一雙慧眼,還有一顆能夠發現美的心。"

她的話才墜地,就見樹枝一顫,下一刻,濃密的枝葉之中,徒然露出一張白皙如玉雪的面容。

"竟然連我這樣的生的美麗的小姑娘,都早早便察覺了。"她笑眯眯的望著他,自賣自誇的認真勁兒,可謂令人望塵莫及。

"莫姑娘可是要先下來?"姜衍心中一嘆,不知為何,竟是莫名無奈:"如此說話,待會兒說不定會...七竅流血?"

可不是會七竅流血嗎?她這會兒倒掛在樹上,只露出一張透白雅緻的小臉,指不定哪裡不對勁,就有鮮紅從口鼻處冒出。

"七竅流血?"莫長安一頓,隨即捋了捋卡在脖頸處的墨髮,嘿嘿一笑:"是這樣嗎?"

說話之間,她墨發半遮臉龐,口鼻處也不知何時冒出了一行又一行的'鮮血';,乍一看可以說是極為驚悚。

姜衍倒是沒有被嚇著,倒是一旁的執秀低呼一聲,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莫姑娘。"姜衍喚著,臉上不自覺便露出一抹笑來:"你這樣可是要嚇壞執秀的。"

雖說該是責備的話,偏生自姜衍嘴裡吐出,反而頗為寵溺,就像是對著自家年幼不懂事的妹妹一般,那股子耐心十足的模樣,看的執秀整個人愣住。

莫長安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夥子娘裡娘氣,可是國師您給寵壞了。"

一邊說,她一邊翻身,徑直落到了姜衍和執秀的正對面。

那一瞬間,有甜絲絲的味兒撲面而來,像是木樨自帶的芬芳,又好像小姑娘身上甜糯糯的香氣,要說繞樑三日也不為過。

"莫姑娘說你娘裡娘氣,"姜衍睨了眼身側的執秀,忍俊不禁:"執秀,看來你是長歪了。"

"胡說!"執秀面紅耳赤,"是莫姑娘太男兒氣,自是看誰都不好。"

"呦呵,"拍了拍身上的枝葉,莫長安不由眼角愈彎:"膽兒可是挺大啊,看來當真是國師太寵愛了點兒,才如此脾氣驚人。"

她玩笑般的伸出手,拇指和中指微微交疊,只聽'咚';的一聲便彈了彈他的腦殼兒。

就好像如此舉動已然做了無數遍一樣,莫長安臉上笑意不絕。

只是,她的手剛收回來,便察覺本該嘟囔著抱怨的執秀不僅沒有吱聲,反而錯愕的望著她,好半晌沒有動作。

心下奇怪之際,她餘光便瞥見姜衍的笑容亦是略微停滯,那一閃而過的情緒,幾乎和執秀臉上露著的一模一樣。

"怎麼?"莫長安挑眼,心下升起一絲狐疑:"難不成國師心疼了?"

她笑語嫣然,瞧著就像當真那麼以為一般,清透的眸子卻是暗藏鋒芒。

"主子,她...她怎麼會..."執秀瞪大眼睛,茫然和錯愕的情緒交織。

"讓莫姑娘見笑了。"姜衍回過神來,倒是難得坦誠:"執秀之所以這樣驚訝,只是因著姑娘方才那一舉動,和府中姑母幾乎一模一樣。"

這是姜衍第一次提起家事,雖是寥寥數句,但卻含著一絲隱秘和高深,即便是莫長安,也不由為之思量。

姜衍作為趙國的國師,大約八九年前繼任,那時他不過少年,傳聞說是被上一任國師看重,才一躍成了位高權重之輩。

然而,即便處在萬眾矚目的位置上,也依舊沒有人知道姜衍來自何處,更勿要說他的底細究竟是怎樣。

心裡頭百轉千回,面上她卻是極為平靜:"那看來,我和國師的本家,頗具淵源啊。"

扯了扯嘴角,莫長安不再去問關於姜衍的事情,只話鋒一轉,似笑非笑的上前一步:"既是咱們有些緣分,國師不妨告訴我,關於合歡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莫姑娘是說王后啊,"姜衍恍然一笑,回道:"正如莫姑娘所知,王后得了怪病,正等著夜白公子搭救。"

"裝傻充愣?"莫長安嗤笑一聲,不緊不慢:"難不成國師是打算就這麼糊弄過去?"

姜衍擺手:"莫姑娘言重了,姜某素來是個老實的,怎會唬弄姑娘?"

他的話,'真摯';而又認真,就好像當真對此不太清楚一般,看的莫長安忍不住笑容愈盛。

她緩緩上前,白嫩細長的青蔥玉指置在下顎處,作出一副欣賞的姿態。

"可惜,姜大國師生了一張不太老實的臉。"

眉目英挺,鳳眸深邃,那稜角分明的輪廓清雅也妖嬈,姜衍的容色,其實是那種一眼便可見其城府頗深的秀麗貴氣。

姜衍莞爾:"那莫姑娘還生了一張極致天真的臉容。"

本該人畜無害的小姑娘,偏生是個謀略過人的老江湖,那麼他這樣生的妖孽的,怎麼就不可以純良直率?

"姜國師確實通透,"莫長安點頭,表示贊同:"我的模樣和城府,的確差別極大,尋常人大都眼拙,無法分辨。"

言下之意,就是他姜衍慧眼?

執秀望了望莫長安,念頭不過才升起,就聽莫長安下一句話冒出,可謂毒辣至極。

"只不過,作為一個老實人,姜大國師怎麼就看穿了我皮囊下的真切?"

她說:"還是說,其實國師的所謂老實一說,無非是為自己辯解,只是胡謅罷了?"

如此一針見血的話語,就像是致命的一擊,讓人再無法苟延殘喘下去。

長嘆一聲,姜衍道:"莫姑娘的口齒之伶俐,實在令姜某甘拜下風。"

"誇讚之後,姜大國師是不是還堅持不願回答的初衷?"顯然,蜜糖裹著的罐子,並不是她會安逸接受。

姜衍頷首,坦然笑起來:"是。"

"那麼這事兒便更加有意思了。"本以為莫長安會冷下臉來,卻不料那廂,她兀自言笑如初,眉眼璀璨。

"怎麼就有意思了?"執秀皺著眉頭,忍不住率先出聲。

姜衍對此,倒是沒有苛責,只淡淡掃了眼他,柔軟之中的凌厲,卻是莫長安一眼可見。

執秀的率直、對她的毫不設防,若是他不加以阻止,極有可能釀成大禍。而這禍端,並不是姜衍所能聽之任之的。

"主子恕罪!"收到那一記冷眼,執秀心有餘悸,趕緊下跪。

他知道,姜衍尋常時候並不發怒,但一旦他表現出不如意的神情,就是危險的開始。

"我同莫姑娘說兩句話。你先退下。"月光下,他溫潤的唇角微微勾起,眉心深藏邪肆。

"是,主子。"

執秀很快退離,直到少年瘦弱的身軀隱匿在黑夜之下,莫長安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看來國師對我,還是防備的厲害。"她自言自語般的說了那麼一句,卻是抬眼望向姜衍,上挑的眸子微微幽深。

"莫姑娘千面不同,就像是那禁忌的罌粟,遠遠瞧著熱烈純良,但食入腹中,又叫人醉生夢死,無法自拔。"他上前一步,低眉瞧著那盈盈含笑的眼角眉梢,胸口處的跳動一時停滯:"可惜啊,罌粟的美和毒,姜某無福消受,恐怕只能稍稍設防,才足以保全性命。"

修長的五指落在她的耳畔,他輕柔為她拂去肩上的樹葉,眉間邪魅而妖異,讓人不自覺便沉淪其中。

"比起姜大國師,恐怕我只是那罌粟的枝葉罷了,畢竟..."她傾身上前,附耳低語:"在這鏡花的爭奪之中,姜大國師出的力,可不是我等過路之人可以比擬。"

甜糯糯的香氣,頓時灌進姜衍的口鼻之中,那足以令人致幻的馥郁氣息,就這樣毫無設防的,將他緊緊裹住。

心悸在那一瞬間悄然滋生,那仿若一夜曇花開盡的盛況,猛地讓他呼吸一滯。

等到他再回神的時候,莫長安已然越過他,朝著另外的方向離去。

"莫姑娘,"轉身定定然望著那纖細而又意外孤冷的背脊,姜衍忽地出聲:"你可知你是第一個看到我面容的人?"

"然後呢?"莫長安回眸一笑:"難不成第一個看到你面容的人,必須娶你?"

就像是舊時某個村落一樣,但凡被見了容貌的女子,都要以身相許。

"如果我說...是呢?"他定定瞧著她,長長的睫毛落下一片剪影。

莫長安聞言,嗤笑一聲:"那你可能要嫁給執秀了。"

畢竟比起她,他可是要早一些看到姜衍的真容。

說著,她翩然側身,像霧氣一般,在空氣中散去。只留下姜衍一個人站在原地。

暗影斑駁,他眉間如雪,笑意依舊。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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