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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覲見趙王

"公主!"莫長安正打算說什麼,就見這時,那守門的公公小跑著迎上前,細聲細氣道:"公主,王上讓您先隨著這位公子一起進去。"

趙琳琅這個八公主,在先王時候便被冊封為永固公主,她和當今趙王乃同父異母的兄妹。只是趙琳琅尚未滿一周歲的時候,她的生母便去世了。故而,當時她被養在趙王的母親幽姬王后膝下,自小而來,也算是以親兄妹道之。

正是因此,趙王繼位之後,先王時期的一眾公主,除卻最小的趙琳琅之外,其餘所有的都被遣送出宮,各自派到趙國不同地域生活。故而,整個皇宮裡頭,趙琳琅的地位並不比一些得寵的妃子來的低。

"王兄還真是麻煩。"趙琳琅小聲抱怨了一句,天真爛漫的小臉皺了皺,倒是誰也不敢喘氣說一句不是。

畢竟整個皇宮裡頭,敢私底下議論趙王的,除了趙琳琅和合氏王后之外,沒有旁的什麼人有這般魄力。

莫長安靜默著,只觀察了一會兒功夫,她和趙琳琅兩人便在一眾人的引領下,入了金碧輝煌的大殿。

游龍驚鴻,隨處可見。奢靡華美,令人恍神。

這偌大的宮殿裡,香爐氤氳,霧氣嫋嫋。溼熱的暖意四周湧動,因著添了炭火的緣故,即便是嚴寒冬末,也依舊舒適的讓人不自覺睏倦疲乏。

大殿之上,龍椅威嚴。年輕的帝王高高坐在上首,周身立著好些個宮人太監,氣勢很是恢弘。

下首的位置,坐著一個錦袍玉冠的男子,他面戴黃金製成的面具,遮住眉眼和鼻翼兩頰,只留下性感的唇瓣露在外頭,唇珠微微潤澤飽滿,不自覺的便讓人衍生出想要一親芳澤的衝動。

"琳琅參見皇兄。"這時,一旁的趙琳琅率先出聲,脆生生的嗓音迴盪在整個殿宇之內,顯得異常突兀。

"免禮罷。"趙瑾淡淡擺了擺手,神色只在觸及趙琳琅的那一瞬間,微微溫和了些許。

然而,話音一落地,他便將視線落在莫長安的身上,語氣頓時愈發冷戾:"見著孤王竟是如此平靜,連禮數也不願行,看來這位道人是當真有些過人之處了!"

分明是短短的幾句話,可那嘲諷和戾氣卻是撲面而來,宛若猛虎一般,利爪兇悍,極具威儀。

這一幕,看的趙琳琅心中一個激靈,本已然打算退到一旁,這會兒卻是忍不住望了眼低眉不語的莫長安,似乎掙扎著想要為她緩和一二。

"王上說錯了。"莫長安斂眉,神色不變的勾唇一笑:"一則,我修仙多年,早已脫離紅塵俗世,哪裡還顧得上這些凡世間的禮數不禮數?"

她不緊不慢的抬起眼眸,璀璨的瞳孔熠熠生輝:"二則,我並不是什麼道人,而是修仙人。"

"呵,"趙瑾聞言,不怒反笑:"好一張能言善辯的嘴!"

他不冷不熱的說著,下一刻便偏頭看向底下默不作聲的男子,說道:"國師來說說看,這為了重金高官的修仙人,何德何能,敢自言其說,脫離紅塵俗世?"

揭下皇榜的那一瞬間,便已然意味著此人心向世俗,愛慕錢財。如今她言語之間便淨是高人姿態,未免可笑至極!

"王上說的是,"清泉叮咚般的聲音響起,那優雅低沉的嗓音,帶著致命的誘惑:"姜衍以為,所謂道和法不分家,王上對這位公子的稱呼,也並不算錯處。"

他緩緩一笑,嘴角掛著稀鬆散漫的無害之色,似乎那句話並不是針對莫長安,而是他站在公正嚴瑾的角度去談論罷了。

帝王和國師的嘲笑與睥睨,全數便落入了莫長安的眼底。她神色平靜依舊,只瞧著遠處那模樣俊朗卻因著距離的緣由看不甚清楚的趙瑾,唇瓣頃刻便有玉瓷般的雅緻笑意隨之浮現。

"王上和國師以為我揭皇榜是為了錢權?"她大抵也能猜出夜白這廝是為了什麼,但絕對是與錢權無關:"看來王上和國師久居權利和慾望的中心,倒是不知我等一心普渡眾生的人,對錢權絲毫沒有貪戀的心思。"

兩個人一起懟她?呵,倒是有意思了。她今兒個倒是要讓他們開開眼界,看看誰的嘴炮功夫更加厲害!

她微微一笑,繼而從容說道:"王上皇榜中承諾的金銀財寶、良田高官,我並不打算求得,一切的緣由不過是在於王后善良秉性所致,與錢財無所瓜葛。"

"至於國師所說,道和法不分家一說,委實太過牽強了點。畢竟自來陰陽合一,那麼我可否說國師這尊貴的面具下,其實是個婦人模樣?"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含著極為正派的道理,無論是細究和還縱看,沒有一點兒可以質疑之處。

可即便如此,也不難聽出,她這幾句話,一則罵了趙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二則罵了姜衍道貌岸然、見不得人。偏生如此出言詞,不僅不令人覺得難聽,反而有種長輩教訓晚輩的淡漠姿態。

不過短短幾句話,便看的原本存了幫襯莫長安心思的趙琳琅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這二敵一都拿他沒有辦法,可見眼前的人是多麼厲害...當然,這厲害一說,如果只看打嘴仗的功夫的話。

趙琳琅的這一笑,令氣氛愈發僵硬起來,尤其是上首坐著的趙瑾,臉色更是黑了下來,眼底怒意和殺意頓時顯出。

"很好!"趙瑾咬牙道:"孤王倒是第一次瞧著你這般有勇氣,天生反骨的修仙人!"

"王上謬讚,"莫長安溫文爾雅,裝模作樣的一笑:"只是,在下有名諱,若是王上不介懷,可以喚在下的名諱。"

說著,她不著痕跡看了眼一側被罵了卻淡定依舊的姜衍,眼底劃過一抹無聲趣味。

當了這些年國師,還如此年輕的,可不是該有些嚼頭麼?不然的話,她可要覺得這'對手';未免無能了點。

那一頭,姜衍儼然是捕捉到了莫長安眼底的那抹幽然,心下微微一怔,他下意識便皺了皺面具下的英挺眉梢。

"那你叫什麼?"趙瑾眯了眯眼睛,語氣不善。

莫長安彎唇,一本正經:"在下夜十三郎...嗯,就是一夜十三次的十三郎。"

"十...十三郎?"趙琳琅一愣,心下想著,這突如其來的怪異名字,究竟怎麼回事?還一夜...十三次?委實讓人臉紅心跳。

"不錯。"莫長安微微頷首,神色怡然:"在下正是夜十三郎。"

她瞄了一眼上首的趙瑾,淡聲說道:"王上可喚在下十三郎。"

一聲十三郎,低啞而清潤,莫長安作出一副極致正色的表情,看的在場一眾人,大都是面面相覷,尤其大殿上服侍的宮人,個個皆是低垂下腦袋,大氣不敢喘一個。

自來這郎君的稱呼,本就含著一絲隱約的曖昧之意。尤其她方才言語之間,表明什麼'一夜十三次';,實在太過輕佻,具有極為深刻的戲弄意味。

"放肆!"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見趙瑾怒意洶湧,手下更是重重拍著龍椅的扶手處,發出'彭';的一聲巨響:"好個夜十三郎,竟敢戲弄於孤王,你以為孤王不能把你怎麼樣?"

他死死盯著莫長安的位置,龍袍揚起,落下一室的暗沉。

"來人!"趙瑾道:"將這不知好歹的賤民拉出去,五馬分屍!"

趙國的嚴刑,素來血腥味濃重,尤其是帝王隨口的一句生殺,更是令空氣中頓時瀰漫起了濃烈的火藥氣味。

"王兄!"趙琳琅心下一著急,趕忙兒便護住莫長安:"十三郎是來替王嫂治病的,你萬不能就這樣把他給宰了啊!"

她提起合氏王后,試圖喚回惱羞成怒、失去理智的帝王。

然而,她的話才落地,就見方還端坐著的國師緩緩起身,嘴角揚起一絲邪肆笑意:"永固公主怎的這樣維護於他?聽著這般親密的稱呼,想來是與他頗為熟稔..."

"琳琅!"趙瑾眯起眸子,冷聲道:"給孤王過來!"

他決計不允許自己的妹妹被有心之人操控,更不允許是眼前這個只會耍嘴皮子的平庸之輩!

"王兄,不是的!"趙琳琅急的小臉兒通紅,想要狠狠瞪一眼危言暗示的姜衍,又苦於此人一直以來威懾力太過,只好垂下眸子,貝齒緊緊咬著唇瓣。

同一時間,門外湧進一大批的侍衛,他們一個個手持利刃,眼含殺意,盔甲逆著光線,泛著刺人的暗芒。

"琳琅,立刻過來!"趙瑾怒意愈盛,一想到自己的妹妹如此天真,今日竟是這樣維護一個外人,他便深覺喉頭堵的厲害。

莫長安顯然對此陣仗絲毫不感畏懼,反而興致勃勃的打量起來,將四周逡巡了一圈,從容不迫之餘,神色也染了三分耐人尋味。

甲冑兵器,相互碰撞,發出犀利而膩味的聲音,震的整個大殿迴音繞樑,好一陣劍拔弩張。

"公主不必擔憂,"看了眼仍舊護在她面前的姑娘,莫長安眉眼慵懶而邪佞:"我不會有事。"

她緩緩踱步到趙琳琅的面前,伸手撫了撫她那留下印記的朱唇,璀然笑道:"要有事,也是他們有事。"

她就像是睥睨天下的上位之人,眼波流轉之間,哪怕是頂著一張平凡無奇的男子臉容,也耀眼的讓人睜不開眼睛。

趙琳琅愣愣瞧著眼前的人,在不知面前的早已不是客棧裡頭她看見的那個男子的前提下,她竟是有那麼一瞬間,心花怒放,心跳驟然炸開。

若是說客棧時候的初遇,她是出於好奇之心,那麼現下的再遇,她便是徹底的傾心。

那一頭,莫長安倒是無心再去觀察趙琳琅衍生了怎樣的情緒,就見她一個轉身,赤手空拳,徒步之下便朝著上首的位置而去。

一步、兩步、三步...她不鹹不淡的笑著,步步生蓮,宛若周身躍起火光一般,氣勢驚人。

"哼,"趙瑾冷冷一笑,諷刺道:"裝模作樣!"

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這樣貌平平的人,能有多少能耐?

就在趙瑾心下思量的時候,莫長安終於來到白玉鋪就的臺階之下,迎著陣陣暖意,抬眼看向那年輕的俊朗帝王。

趙瑾生的很好,二十三四歲的模樣,面若玉冠,眉目深邃,英挺而野性的鼻翼高高昂著,仿若眾生皆是螻蟻,不過他指縫間的一縷幽魂。

他一動不動的坐在龍椅之上,一襲明黃色的龍袍穿在他的身上,襯的他愈發尊貴英武,俊朗優美。

大抵因著十五六歲便登基的緣故,他周身縈繞著桀驁和霸氣,絲毫沒有退縮之意。

"來人!"這時,趙瑾已然揮了揮手,厲聲下令:"將這賤民給孤王拿下!"

一時間,眾侍衛皆是執利刃上前。

"賤民啊?"莫長安聞言,幽幽然笑了起來:"王上錦衣玉食,大概不知,你身上的衣是賤民縫製、你素日裡吞入腹中的瓊漿玉液是賤民所造、你周身伺候的宮人女眷,是賤民所供...一切的一切皆是賤民給予,王上你有什麼當真是自己的?"

她嘴角微微勾起,細膩的五指間有風雲湧起,頓時將還沒觸到她的一眾侍衛打翻在地,遠遠拋去。

'彭';'轟';一聲又一聲極大的響動驚起,使得偌大的宮殿迴音陣陣,叫人心下畏懼。

"你!"趙瑾瞳孔微縮,下意識站起身來。

這喚作夜十三郎的青年,竟是如此厲害?莫非他當真有過人之處,能夠...

"好厲害!"趙琳琅目瞪口呆,就差跳起腳來拍手叫好:"十三郎真的好厲害!"

她喚著十三郎,倒是絲毫不覺變扭,唯獨聽到的莫長安嘴角一抽,暗自腹誹。

要是夜白那冷麵黑心鬼知道她不僅給他起了個夜十三郎這等子'下流';的名諱,更是將他這油膩而淫靡的稱呼散播四處,不知是不是要氣的當場吐血?

"一般厲害而已,"莫長安轉頭,立即揚起一抹沒正行的痞氣笑容來,順勢朝著趙琳琅拋了個媚眼:"公主喜歡就好。"

她就像是萬花叢中過的採花大盜,一言一行皆是肉麻,看的趙瑾身邊沉默不語的姜衍深覺眼睛疼得厲害。

一個相貌平平的男子,怪模怪樣、搔首弄姿不說,還自以為風流的'邪魅';笑著,實在讓他覺得慪人。

可最為關鍵的是,趙琳琅那姑娘不止沒有被噁心到,反而露出沉醉的表情,看的姜衍恨不得自挖雙目,省的看見這等子不乾不淨的畫面!

"夜十三!"就在姜衍內心幾乎嫌棄到了極致的時候,就聽趙瑾忽地出聲,語氣莫辨:"你當真是可以'醫治';王后?"

戲劇性的一幕,徒然出現,只那名諱的最後那個郎字兒,趙瑾實在說不出口。

莫長安本以為這年輕帝王的臉面掛不住,必定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之際,就見趙瑾緩緩下了兩個臺階,龍袍迤地,劃過一道痕跡。

"王上以為呢?"莫長安回頭,看了眼倒地起身的好些個侍衛,神色幽靜。

"好!"趙瑾心下一喜,臉上的怒意轉瞬便消失無蹤,只剩下最初的威嚴:"孤王命你,治好王后!"

從前來的那些個修仙人、道人,無一不是顫顫巍巍,亦或者說,那些人頂多會驅魔、做一場大的法事。

可現下的夜十三郎,卻是如此不一樣,且不說恭敬不恭敬,就是他這輕而易舉的揮揮手,就讓幾十個武藝高強的侍衛倒地,其真實實力,不可小覷啊。

"命令?"莫長安聞言,不由笑出聲來:"王上可真是將自己當作一回事兒啊。"

才要捉拿她,立即便又是用命令的口吻發號施令,看來這年輕人腦子很不清醒,還沒有意識到他面前站著是哪個吃軟不吃硬的人物!

"夜十三,"姜衍忍不住勾唇,嗓音磁性魅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緩緩說著,聽不出語氣裡頭究竟存著怎樣的情緒,彷彿只消一句話出口,便令人覺得妖孽天成。

"姜國師,"莫長安不答反笑:"我在說王上呢,您老搭什麼話?還是說您老要為王上做主了?"

一聲您老,頓時聽得姜衍渾身不舒服。

出乎意料的是,這個趙瑾不僅沒有因此怪罪姜衍逾越,反而望著莫長安,皺眉道:"夜十三,國師的意思正是孤王的意思。"

莫長安看的出來,這天子正在隱忍怒意,不是對姜衍,而是對她。

"字面意思。"莫長安輕飄飄的說道:"王上和姜國師,難道聽不明白?"

她就是這麼囂張,就是在挑釁,他們能拿她怎麼著?

"你..."趙瑾握緊拳頭,忍著帝王之怒:"夜十三,你究竟要怎麼樣!"

為了合歡,他可以忍。哪怕是一線希望,他也勢必不能放棄。

"我不打算怎麼樣。"莫長安眸底劃過一絲暗芒,周身忽地燃起烈焰:"我夜十三郎只是改變主意了,沒得為了救人,惹得一身腥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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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方一落地,她周身火焰頓時躍起,那數尺高的熊熊之色,轉瞬之間便將她泯滅殆盡,整個人悄然無聲,就這樣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白瓷為磚,琉璃作瓦,冰涼涼的空氣中,不留一絲痕跡。

那個喚作夜十三郎的男子,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轉眼便消失不見,讓人難以置信。

在場,趙瑾和趙琳琅兩人錯愕不已,顯然未曾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唯獨姜衍一人芝蘭玉樹的站著,面具下的眉眼平靜的看不出一絲旁的情緒。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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