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紅日早已高高掛起，陽光也從水面照了下來。
方升順著臺階，已經走了上來。
“想不到你這麼快就成功凝聚山神印記。”
少女站在外面，欣賞旭日光照，水天一色。
她甚至沒有回頭。
方升沒來之前，整個聖水湖心好似被一層無形迷霧籠罩，不是神眷之人，根本無法進入。如今外面雲開霧散，湖色清明，阻止所有人進入的神力已然開始消散。
就算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方升如今已然實力大進，成就山神正位。
“有勞貴主人指點了。”方升言辭誠懇，若是沒有對方引他來這裡，他只怕還需要自己一個人慢慢摸索，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凝結山神印記，根本說不準。
“你果然很特別，只是一晚上便能完成主人給你的第一個試煉。”
“那第二個呢。”
方升微微一笑，他是人類，終究同赤嶺山神不同，若是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只怕還需要慢慢來。他一天沒有成功凝聚山神印記，對方只怕也不會搭理他。
“我想你可能猜到了。”
“摩尼殿？”
“不錯，摩尼殿原本就不該屬於這裡，以前赤地無主，他自然可以肆無忌憚。如今既然你已經成就山神正位，早晚也可以擁有自己的神眷者，到時候自然可以徹底剷除摩尼殿。”
“也好，反正我也有此打算。”
“我知道你打算前往幽暗沙城，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現在還不是時候。”
“為什麼？”
“如果你也以為每次赤地血穴出現的時候，摩尼殿主會處於最虛弱的狀態，那你就錯了。以往你們大須彌寺也有一名高手想趁這個時候去消滅他，結果……”
少女笑了笑，沒有繼續往下面說。
方升如今雖然已經成功凝聚山神印記，不過距離擁有神眷者還有一段距離。
若是一個人貿然前往，無疑極為不明智。
“果然是假的麼。”
“當然，他這個時候應該是最強的狀態才對。”
方升笑了笑，一點也沒有意外，這個訊息無疑是用來騙神霄劍宗還有仙樂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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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神霄劍宗和仙樂坊的人想對幽暗沙城有興趣，大概會選擇一個最佳的時機，這個時機無疑就是三十年一次赤地血穴出現，只是若是動手，必然中計。
“他是不是也能像神眷者一樣，能夠呼叫虛界的力量？”
“不錯，這世上有兩種人最為難纏，一種是神眷者，還有一種便是他這種虛界下來的人，他們又被稱為破界者，其實從本質上來說，兩者是一樣的道理。”
“所謂破界者，其實就是虛界的神眷者。”方升已經猜了出來。
“這個時候，他能呼叫的力量最強，我若是你，就不會選這個時機去招惹他。”
“可惜我意已決。”方升神色堅定。
“如果我猜的沒錯，他的神體應該是來自無限寶樹，無限無垠，無形無跡。若是你已經成就神體，或許可以與之抗衡，只是如今的你，實力還差了些。”
“可惜我沒有這麼多時間。”方升神情變得冰冷起來，想起了鍾雨。
如今他已經完全凝結山神印記，自然清楚要成就神體需要什麼條件。
要想成就神體，就必須要邁入星主之境。
所謂山神，原本就是天生地養的一種特殊天地生靈，而天地生靈，說到底也只是一種特殊的修煉者。
天地生靈誕生之時，一出生便是天地相合，天人之體，就算沒有一絲修為，也早早走在了修煉者前面。
而尋常的修煉者，需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只有在才成就天士之後，才算是看到天地生靈的腳跟。只有在成就星主之境以後，才便能定神，外視、神遊、御物……
縱是如此苦苦直追，比起天地生靈，威力依然是不可同日而語，比起山神就更不用說了。
大概也只有在成就古神之身以後，才能算是勉勉強強剛剛趕上山神。
也許一億個修煉者之中，才能誕生一個古神，而山神這種天地生靈，一開始誕生的機率，或許還沒有一億分之一。
這是一種公平。
而他，大概是這世間唯一的例外，唯一的一份不公平。
遠處，漸漸喧譁起來，沒有了神力的遮蔽，已經開始隱隱有人直接闖進了湖心。
“這裡不會是聖湖湖心吧？不是說這聖湖湖心詭異的很，尋常人根本到不了麼？”柳輕輕佇立船頭，站在外面四處尋找方升的身影。
“看樣子這裡只怕就是湖心了，也不知院主如今到底在哪裡。”
“對了，先前那家夥真的在附近麼？”
柳輕輕修為不夠，反正感應不到辛無棄的氣息，只能詢問釋迦釋覺。
“不錯，他就這裡附近。”
突然之間，似是平地一聲驚雷乍起，一個聲音順著湖面一浪一浪擴散開來——
方升，我已如約而至！
“好強的氣息，這是什麼人！”
“是湖心的方向，有人闖入湖心了麼？快塊快！我們也進去！”不少人直接探了出來，原本湖心沒有多少人，只是幾個喘息，周圍便有不少舫船直接飄了進來。
“方升，這名字好熟悉啊，不會是那名混亂城主吧？”
“主子，那人要找的不會是先前那個方升吧？”仙樂坊的仙舟畫舫也衝了進來。
“竟是一名永珍星河的高手。”面紗女子遠遠打量一眼辛無棄，隨後又掃視四周幾眼，道：“怎麼附近突然來了這麼多的高手，光是永珍星河就有好些，而且似乎還不是我們越州人士。”
“辛無棄，我們又見了。”方升順著臺階，一步一步已經走了上來。
“想不到你已經邁入天士之境。”
辛無棄看著方升從水下走出來，眼中盡是驚異。
很快，他便鎮定心神，他這次過來，也只是聽說方升手上有一堆天地樹果。
“師叔竟然已經成就天士了！”柳輕輕心頭盡是感慨。她第一次遇到方升的時候，她便已經距離天士近在咫尺，而方升還沒有定魂，如今再見已然物是人非。
“是院主麼？”
“柳姑娘不是說院主才命師四階麼……”
“我說過，再見之時，便是你我一決勝負之時，只是如今……我約我來的似乎早了些。我已經邁入永珍星河多年，而你，不過才剛剛邁入天人之境。”
“只是一點點的境界修為而已。”
方升微微輕語，望了望遠方，遠方紫氣隱隱，似是一道飛虹直掠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