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聖水湖波光粼粼，各處盡是各種輕舟畫舫。
“想不到這裡倒是一派繁華之相。”
“別人不知道幽暗沙城的底蘊，神霄劍宗仙樂坊，還有一些氏族，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這些人尋常一般可都不會待在在幽暗沙城，只會待在聖水湖。”
“不錯，北真院的人來到幽暗沙城只怕也會選擇待著這裡。”
方升夜視如白晝，遙望一眼，竟有一種水天一色，八百裡碧波盪漾的感覺。
他只是隨便四處打量，便看見了神霄劍宗，還有北真院的各種徽記。
“這裡可是越州四大奇景之一，自然人多，而且如今明月當空，臨近月圓之夜，不少人來到這裡，只怕都是來尋找那座傳說中的神山，尋找裡面的傳承機緣。”
“不錯。”
方升微微點頭，想起了塔塔沐說的那個傳說。
別人或許不清楚，他心裡可是通透的很，神山傳說一定是真的。如果他猜的沒錯，下面只怕就是上任山神的居所，不然赤嶺山神的神使只怕也不會引他前來。
不遠處，燈火輝煌，隱隱有一艘百丈巨船橫亙湖中，散發著一股磅礴的氣息。
“居然有如此強大的氣息，那艘船不會活著吧？那是一件器？”方升看了出來。
“那應該是仙樂坊的仙舟畫舫，不但可以攻擊，縱使飛天入海都可以。”
“竟有如此玄妙？”
“這東西跟極樂仙舟差了十萬八千裡，她們沒了極樂仙舟，這東西大概是她們後來造出來的，以仙樂坊的實力，這種東西他們只怕是造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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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泉隨便看了幾眼，眼中盡是不屑。
“這東西倒是方便的很。”
方升心頭希翼，隱隱來了一絲興趣，忍不住抬頭望了望天上。
像這種類似的交通工具，世上的大宗門定然有不少，這天上說不定就飛著很多。
“只是這東西沒星主以上的實力，根本無法駕馭。她的主人定然是先前送你玉佩那女人了，她在仙樂坊必然身份不凡，引你去仙樂坊也不知到底是何用心。”
“不妨事。”
方升輕身一縱，向前急掠而去。
到了天人之境的修為，修煉者早已天人合一，能夠輕鬆調動外界的力量，視山水地形如無物，踏水御空行不過是輕而易舉。一旦到了星主之境，就算是舉霞攀雲，御劍飛行也不是什麼難事。
剛開始周圍還盡是輕舟畫舫，只是越是接近中心處，越是靜寂無比，人跡罕無。
“看來真的如塔塔沐所說，這湖中心詭異的很，一般人根本進不來。”
“不是神眷之人，他們只怕永遠不會知道湖心到底在哪裡。”方升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湖心有如迷陣一般，尋常人縱使是駕船直行，方向也會不知不覺改變。
“你終於來了。”遠處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
是個女聲。
“有人麼？”見方升停了下來，黃泉打量四周，只是怎麼也看不到對方。
“不錯，她就在前面。”
皎潔的月光下，一名年輕少女就盤膝坐在水上，與人類模樣相似，只是容貌之中帶著一絲妖異，耳朵也與常人有些不同。雙眸如星，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恍如光影虛擬投射一般。
少女看起來似是有實體，似乎又沒有實體，又不像是虛影，讓方升一時有些分不清。
“你果然是人類。”
少女眼中盡是驚異，打量了方升一眼又一眼。
“你看起來似乎沒有實體？”方升眼神一凜，沒有實體的人鑑定感知不會有反應，“不對，看你的樣子，應該有實體，只是同我們又有些不同。”
“你的眼光倒是不錯。”
少女微微一笑，她起身，已經順著湖心走了下去。
她一走下去，整個平靜的湖面頓時波浪乍起，直接一分為二。
黃泉心頭震驚，再看時，順著湖面，無數臺階已經向湖底延伸下去。它雖然完全看不見對方，不過也知道，對方如今正順著臺階，一階一階的往下走。
“看來你這種身體，比起我們人類，修行起來要便利的多。”
方升一邁步，已經跟了上去。
“其實你也可以。只是如今你才剛剛成就山神，對力量的理解還有些差距，定神、外視、神遊、御物、顯身、神體，到了神體階段，你也可以。”
“原來如此。”
方升略有所悟，他現在顯然還停留在御物階段，對於外視，甚至是神遊，他自然早已駕輕就熟。當時面紗女子定然是透過那塊玉佩，才發現了神遊的他。
至於神體到底是什麼，他作為一個現代人，顯然也有自己獨到的理解。
他如今已經成就天士，對修行顯然有了更深的認識。
剛開始的時候，沒有修煉的普通人，身體就像是絕緣體，電阻幾乎無限大，根本無法與天地溝通，只能施展一些自身修煉，儲存在命紋命海裡面的力量。
這種人也就是魂師命師，自然實力低微。
而隨著修煉的加深，身體便會慢慢發生銳變，電阻便會越來越小。
到了天人之境的時候，身體幾乎已經接近絕緣體和導體之間的半導體。所以這個階段的修煉者，可以直接利用外界礦物修行，修行速度自然一日千里。
對方的神體只怕是已經快要接近超導體，自然能夠隨手溝通天地，操縱天地之間的力量。
人縱使修煉到了天士階段，自身儲存的力量也是極為有限。在浩瀚天地面前，卑微有如螻蟻。除非到了星主階段，否則碰到像對方這種神體，隨手就能拍死。
“這哪裡是什麼山，簡直就是一個水下世界，只是這真的是在水下麼？”
黃泉感慨一聲，忍不住四處打量。
它跟著方升順著階梯一路向下，四周盡無半點水跡。
階梯越走越寬，順著階梯彷彿走進了另外一個山巒世界，裡面盡是奇花異草爭相鬥豔。
不遠處，一棟宮殿般的建築聳立山頭，雖然看起來儲存完整，只是上面隱隱各種痕跡斑駁，給人一種遠古般的蒼涼，似是已經荒棄了上千年。
遠遠打量，方升忍不住心頭一怔，在宮殿上面感應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
“這真的一棟建築麼，竟然如此駭人！”
黃泉驚聲連連，它原本還以為只是一間荒廢許久的宮殿建築。只是它怎麼也沒想到，那宮殿彷彿活著一般，只是靠近，便給了它一種動盪心魄的詭異。
越是靠近，它的心頭也越是戰慄，就彷彿螞蟻到了巨龍面前一般。
“不行，我承受不住了，我先回去虛空水晶了。”黃泉有些支撐不住。
“這是上任山神居住的神之王庭，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少女淡淡道：“不過上任上神終究在這裡居住了一段時間，所以上面也留下了不少力量。”
方升心頭感慨。
只是在裡面住了一段時間，留下一絲餘威，便已經讓天地生靈的黃泉直接退避！
如此這般浩瀚莫測，尋常天士只怕靠近也會身受重傷！
這還有沒有什麼特別？
“如今你的山神印記還沒有凝結，這裡的力量或許可以幫到你，至於到底能不能，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終究是你自己的事情，縱是我家主子，也不能幫你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