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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衝出包子山

起航的時間近了,李元開等一干“閒人”全部坐在控制室的角落裡,沒有一個人回房,大概都不想錯過如此好看的一齣戲吧。畢竟,這次行動與自己的小命息息相關,弄不好可是要粉身碎骨的。

“都就位了麼……王獻輝呢?”船長查爾斯忽然發現,操作臺上有一個座位空著,那原本是王獻輝的位置。

“王獻輝沒出來嗎?我記得剛剛還在這裡呢。”伊凡.格倫也有些坐不住了,忙站起身用目光來回搜尋。

這時,張明山猛然間從座位上跳起來,指著一側的大屏幕高喊道:“你們看,他在那!”

眾人忙順著他所指引的方向觀瞧,螢幕中王獻輝已然逃到了飛船外,正慌忙爬進子爵等人來時所乘坐的那輛軍車。船艙內頓時炸開了鍋,張明山繼續高聲叫道:“難不成,他要叛變?!”

“那家夥會開軍車麼?軍車與一般滑行舟的駕駛方法可是截然不同的。”孫伯濤疑惑道。

而劉蔭祖卻蹺起二郎腿,冷笑著回答:“笨蛋,包子山所有人到二十歲時都要服兵役的,會開軍車也並不奇怪。”

“看樣子他要逃跑了,我們該怎麼辦?”李元開也變得焦急起來。

“唉,沒時間管他了……人各有志,隨他去吧。”經過之前的教訓,查爾斯已經能夠冷靜面對眼前的這個突發變故了。他轉回身低頭吩咐吳天,道:“吳天,就由你來頂替他。我記得,你在學校裡選修過有關飛船駕駛的相關課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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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命令讓吳天感覺到很突然,許久才吞吞吐吐地回答:“這個……在學校,我只是拿飛行模擬器當遊戲機玩罷了。那些課程純屬於小兒科,都是在模擬器上練習,終究與真正的飛船不太一樣吧?”他邊說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

“哪裡還有工夫找別人,快上來!”船長一聲令下,吳天只好戰戰兢兢地邁步來到操作臺上。

隨即,查爾斯船長又衝著羅納德.格倫使了個眼色。羅納德心領神會,忙起身走到那空座位前,對吳天說:“沒關係,你的任務非常簡單,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夠很快學會,有飛行模擬器的底子就更不在話下了。”

“格倫兄弟原本是空戰大隊的精英,去年才剛剛退役,有他們指導一定沒問題。”艾琳也笑著鼓勵道。

吳天原本十分緊張,可經過艾琳的幾句話鼓勵,又一下子輕鬆了許多,開始專心聆聽羅納德指導。由此可見,‘美人一笑’的作用堪比靈丹妙藥。其實,他所要做的工作,不過就是控制飛船的武器系統,以吳天這個“模擬器大王”的功力,自然手到擒來。另外,究竟接下來的行動需不需要使用武器系統,恐怕還很難說。

除了他之外,其餘操作人員的分工如下:伊凡.格倫作為‘操舵手’,負責飛船的升空、飛行等工作;羅納德.格倫則坐在後面的飛船主控制席上,負責各項裝置的啟動、關閉,以及整個飛船狀態的實時監控。由艾琳.尚克負責操作雷達裝置和幾個外部傳感器;花匠羅爾呆在備用駕駛席上充數。中央指揮席上,船長查爾斯統一發號施令,同時由黎叔在旁邊的副官席進行協助。此外,哈科特與卡琳娜作為僕從,就坐在控制檯正後方的兩個位置上。

見一切基本準備妥當,船長查爾斯總算松了口氣,道:“好了,一切準備就緒!下面只等太空閘開啟的那一刻……”

※ ※ ※ ※ ※ ※ ※ ※ ※

另一方面。此時,在碼頭的主控建築內,一位值班官員正在向手下人發號施令。“所有人員請注意!檢查港口內的全部監視系統,距離預定的內閘封閉時間還剩最後一分鐘。”

“報告長官!有一輛軍車正沿碼頭公路往關卡這邊開來!”一名監控人員指著自己面前的螢幕說。

“怎麼回事?碼頭上還有人未疏散,為何之前不向我報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這位長官一臉的不高興,“那就再等一下,等那輛車開進來再封閉內閘。”

與此同時,一位通訊員報告說:“長官!運輸船隊已經回來了,正在港外發信號叫我們開閘呢。”

“知道了,讓他們再等幾分鐘!告訴對方,咱們必須按正規的工作程式一步一步進行,否則萬一出了問題,任誰也吃罪不起。”從語言上判斷,這名官員應該非常有經驗。

……幾分鐘過後。“長官,那輛軍車剛剛已經進入關卡了!”

聞聽此話,值班官員也總算松了一口氣,於是命令說:“好的,港區全部疏散完畢,可以關閉內部閘門了。”

讓我們再回到那面透明牆壁之下的入關關卡處。有衛兵正扯著脖子高喊道:“軍車進來了!關門關門——!”

不遠處的崗亭內,也有衛兵小聲對正在輕鬆喝茶的關卡負責人說:“頭兒,我記得之前是進去了兩輛軍車吧?現在才只回來一輛。”

“管他呢,控制室那邊說就剩這一輛,它進來就可以關門了。咱們做下級的只管執行命令就好,出了事也賴不著咱們。關閘!”

在衛兵們一片“關閘”的吶喊聲中,沉重的關卡閘門漸漸下落,最後便嚴嚴實實的封閉起來。

進入關卡後,開著軍車的王獻輝並沒有停下來,而是徑直往來時走的大路駛去。看起來,他並不打算立即向軍方告密,也許還在打著其他的小算盤。可惜沒走出多遠,他便與迎面駛來的大隊禁衛軍撞了個正著。禁衛軍隊伍正中有一輛奶白色的軍用滑行舟,使用特殊流線型設計,看起來十分扎眼,它正是馬克.霍爾本人的坐騎。王獻輝見勢不妙,便想要轉向先避一避,但為時已晚,他早已被對方發現了。

“前面軍車是屬於哪個部分的?!停車——!”對方使用大功率擴音器發出了刺耳的警告聲。轉眼間,王獻輝的軍車已經被包圍起來,想走也走不掉了……

※ ※ ※ ※ ※ ※ ※ ※ ※

回到飛船這邊。此時,眾人皆聚精會神地盯著港口處巨大的太空閘,時間似乎過得出奇的慢。

“子爵……不,船長你看,閘門開始動了!”可惜吳天只興奮了一小會兒,那太空閘還沒開到一半便突然停滯下來,不知是出了什麼事情。

“怎麼一回事?”吳天眨眨眼睛,摸不著頭腦。

“恐怕是港口控制室那邊出了問題,難不成又是霍爾的笨兒子?”查爾斯心中早已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深知這已是千鈞一髮的時刻,作為船長必須當機立斷,於是立即命令道:“不管那些了,分離錨位!飛船馬上啟動升空!”

格倫兄弟應聲開始動作,只見眼前泊位上所有固定船身的金屬臂都同時降了下去,從飛船內伸出的兩條用來抓緊泊位的錨鏈也緩緩自動收回。機械內部以及外部的鋼鐵裝置相互摩擦,發出了隆隆的悶響。緊接著,船身下的六個輔助推進器開始噴出火花,李元開感到一陣晃動,但很快又平穩下來。沒過多久,整個船體便穩穩當當的被託舉到了半空中,處於一種懸浮狀態。

讓我們再到剛才的港口碼頭控制室,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狀況。

“長官,最後的檢查工作全部完畢,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好的,開啟出港總閘門!”

隨即,值班官員親自按下按鈕,港口的巨大太空閘終於緩緩開啟,猶如一隻鯨魚正在慢慢張開嘴。就在這時,只聽到“砰”的一聲,控制室警戒嚴密的安全大門突然間被撞開了,有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猛然間衝進來,迅速包圍了控制檯。那位負責人大約見過些許市面,一見闖進來這批人的裝束,馬上辨認出來。“是禁衛隊!”

“關上閘門!快關上太空閘閘門——!”有衝進來的士兵用命令的口吻高喊道。

原來,馬克.霍爾親自帶領手下人馬,直接衝到了這裡。與此同時,內部碼頭的外圍也已經被王國衛隊圍了個水洩不通,大批車輛等候在入關關卡處,準備待太空閘重新關閉後衝入港區。但是,這一切都不能阻止勇敢的人們出航了……

飛船船艙內,李元開手指著大屏幕,驚慌失措地叫道:“船長,閘門正在重新被關閉,對方已經採取行動了!”

“時間足夠了!開足馬力衝出去!!!”查爾斯.尚克決定孤注一擲。此話一出,隨即令全體進入到亢奮狀態之中,一個個摩拳擦掌。

隨後,飛船的主引擎終於點火啟動,三道白光噴出,這小船猶如離弦之箭,直奔太空閘正在慢慢縮小的開口處而去。情急之下,吳天開始操縱主炮的瞄準系統。“船長,讓我用主炮打爛這道破門!”

“不許開炮!!冷靜,你給我坐那待著!”此刻,查爾斯也顧不得許多斯文了,破口大罵道:“奶奶的!都別慌,聽我指揮!”

說話間,飛船已然衝到閘門前,港內席捲而起的一些殘渣碎片拍打在船身上,劈里啪啦作響。眼見閘門的縫隙越來越小,幾乎要將船體碾碎,嚇得李元開都不敢繼續看下去了。他趕忙用力一閉眼睛,心裡說這下要玩完了……

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眾人的頭腦裡全是一陣空白,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氛圍。又過了不一會兒,李元開突然感到身體出現了失重反應,不再有引力的束縛感,如果不是繫著安全帶,他大概早已經飄了起來。等緩緩把眼睛睜開,才終於發現,三面的大屏幕上已經滿是宇宙的美妙圖景。

“成功啦!逃出來了!”張明山第一個喊道。隨後,幾位年輕人也都叫了起來。“我們成功了!”“我們自由了!”

此刻,李元開心中百感交集,眼前的一切宛如夢幻。他不敢相信,懷疑飛船被太空閘碾碎,而自己已經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查爾斯船長忽然反應過來,抬手一指左側的大屏幕,說:“別高興得太早,看那邊!”人們的表情又立即變得嚴肅起來,因為幾艘大型運輸船正閃著點點燈光慢慢朝閘門這裡駛來。

雖然稍顯囉嗦,咱們還是再轉回到碼頭的控制室去看看。此時,馬克.霍爾臉色鐵青,頭髮也有些蓬亂了,正一手拎著短鞭,獨自斜靠在指揮臺上。他瞪著兩隻紅紅的眼珠子,對值班官員吼道:“為何你這裡的電話一直打不通,相聯絡都聯絡不上?那些叛逆者要是跑了,我為你是問!”

“我也不知道,殿下。”那官員倒是還有三分從容。

“那些叛逆者的飛船就停靠在港口,怎麼會沒有被你們發覺?”馬克.霍爾憤怒地說,“我看,你就是他們的同黨!”

官員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解釋道:“殿下,我可以保證,這艘飛船絕對沒有在咱們的港口登記過。從剛才起飛的位置判斷,應該一直藏匿在廢棄的舊港區那邊。”

“你們這麼多人,這麼多監控系統,都是幹什麼吃的!?即便是舊港區,叛逆分子在那裡擱了條飛船,竟然沒發現?那可是一條飛船!不是一顆芝麻大的綠豆!”

“殿下,您有所不知,由於舊港區處於長期廢棄狀態,所以連監控裝置也早都報廢掉了。如果我判斷的沒錯,那條船恐怕是停靠在那裡已經擱置多年的那堆破爛兒其中之一。”

“靠,還‘破爛兒’!?這麼危險的東西竟然停在那裡放任自流?”馬克.霍爾仍舊不依不饒。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些沒有被賣給廢鐵收購站的船隻,原本都是三十年前功勳將領們的坐艦。其中,還包括國王陛下以前坐過的指揮艦呢。”官員開始不慌不忙地娓娓道來,“聽說,一開始,內閣是打算在七層山修建博物館來收藏這些船隻的。可到後來卻發現,想要把這些東西搬到第七層,就必須將它們分解拆卸成小塊零件,待運回博物館再重新完好組裝上。經內閣反覆論證,這樣的工程耗費實在過於巨大,所以後來也就作罷了。”

這時候,忽然有禁衛隊士兵飛一般跑進控制室,大聲報告說:“殿下!已經查明原因了。我們電話簿上那五個碼頭控制室的號碼,在上星期全部被換掉了。”

聞聽此言,原本就怒火中燒的馬克.霍爾更加暴怒了。“同時更換所有電話?這麼大的事情,為何不提早上報!?”

那官員早有準備,馬上笑著回答道:“像我們這種王國直屬單位,號碼當然不能隨便換的。這還是由國王陛下親自下的命令呢,為的是預防叛亂軍繼續搞破壞活動,殿下您應該也有所耳聞吧。舊號碼是前天才正式登出的,取消之後馬上就通報給內閣了。可能,是內閣最近太忙了,所以還沒來得急處理吧。至於詳細的狀況,下官也不大清楚。”事實上,換電話這件事的確是夏德保公爵在暗中做了些手腳。

“就算是父王下的命令,為什麼不在換號之後馬上直接通報給禁衛隊?還有,內閣的人都在偷懶嗎?夏德保那家夥……”馬克.霍爾暴跳如雷,卻又啞巴吃黃連。“這件事情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我一定派人追查到底!”

此時,又有一名士兵跑了進來,報告道:“殿下,按照您的吩咐,已經去查過了,造船廠正好停有一艘剛剛建成的軍艦,還沒試航過。我已經命令他們立即裝填燃料,估計您現在移駕過去,就可以出發。”注:碼頭右側是舊港區,左側便是造船廠。

聽到這個訊息,馬克.霍爾總算平靜了一些。他勉強正了正身子,思量一陣,又突然冷笑著說:“好的。我想,這時候,空戰大隊的艦艇應該已經包圍住叛逆者們了,咱們現在就出去看看熱鬧。”

馬克.霍爾所言非虛。此刻,在港口的太空閘之外,李元開等人所乘坐的飛船,正被一大群密密麻麻的戰艦,裡三層外三層圍在當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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