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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試鏡(下)

(最近覺得寫得特別空洞蒼白,但是也來不及現去提高文筆了。大家先湊合看著劇情,我會努力找找狀態然後修改的。此為初稿。)外面已是正午,陽光火辣辣地照射在泊油路上發出強烈刺眼的光芒。唐沫西被晃得出了大門後就一直低著頭,然後直直撞上了一個物體。

她揉著額頭抬起頭,是顯逸忽然停住了腳步。剛才的一瞬間唐沫西的額間感覺到了一股溫熱,她看了一眼面前男人寬闊的後背。那大概是透過那層薄薄的白襯衫傳過來的顯逸的溫度吧。

她的視線被顯逸高大的身體擋住了,聽著外面有些喧鬧的聲音她往左移動了一下探了個腦袋。只見顯逸的車旁邊站著那群記者,烏壓壓的一片讓唐沫西這個輕微密集恐懼症覺得有些受不了了。

太陽正在頭頂正上方,天地間的一切都被對映的白茫茫,這燥熱的陽光襲像天地萬物的一切沒有漏掉任何東西。發著光的大廈外牆,發著光的跑車,發著光的地,還有攝像師們肩膀上發著光的攝像機,記者們胸前發著光的記者證。

還有唐沫西那發著光的亮堂堂的寬額頭……

她伸出右手抹了一下額頭上的那層洗汗,剛走出來一會兒便覺得有些發熱了。雖然說是秋天,但是正午還是很熱啊。這些人們居然在這就這麼曬著,也真是敬業。

她眯起眼想試圖看一眼天上那大火球,剛抬了一半視線眼睛就被晃的生疼,她連忙又低下了頭。暗暗尋思著沒有帶墨鏡真是最大的失誤,她瞥了一眼旁邊已經將墨鏡架在鼻子上的顯逸心裡有點不平衡。

記者們立刻就發現了走過來的顯逸和唐沫西,剛才還聚在一起聊得開心的他們忽然就翻了臉爭先恐後地像顯逸和唐沫西衝了過來,唯恐錯過了最好的採訪位置。

幾乎是同時,顯逸一把將站著和他有些距離的唐沫西拽到了身邊。她踉蹌了一下頭撞上了他堅硬的肩膀,這一下磕得她生疼,正好撞到了他的肩胛骨上。還沒來得及抱怨,記者們已經把他們緊緊圍在了中間,話筒和人牆做成的監牢將二人死死地困在了裡面。

顯逸的手死死地抓著唐沫西的胳膊,唐沫西知道他是怕人流將他倆衝散。想了想剛才撞得那一下,額頭好像又疼了起來,不過看在他是好心的份上唐沫西決定還是不計較了。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顯逸這麼不耐煩的神情,他之前在聽顧語潤報告工作的時候也有過不耐煩,但是那是一種不耐煩的很淡然的感覺。而現在唐沫西能十分充分地感受來自她這位上司的煩躁感,她清晰地在他眼底尋到了那團正在熊熊燃燒的焦躁火苗。

她想顯逸一定是心裡煩躁到了極點吧,所以才會居然失去了平時那份隨意散漫。

那些尖刻問題轟轟作響圍繞在他們的耳邊。每一個記者都在說話,這些不同音量不同音質的聲音混合在一起讓唐沫西一瞬間覺得整個世界要炸掉了。不幸的是,她依然可以從這片轟響中偶爾捕捉到一些很露骨的詞語。

顯逸沉默著不說話,一隻手拽著唐沫西的胳膊另一只手下意識地擋在二人面前以防那些人太過靠近而傷到他們。這是唐沫西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她死死咬著嘴唇一時間真的有些慌了。

也就是一瞬間,她想起了曾經在電視上看到的一幕。

那是她還在上大二的時候,那天她正伏在書桌上安靜地寫著論文。忽然她背後的書桌處傳來一陣叫聲,擾的她瞬間沒了思路。

帶著一絲不悅看過去,夏小凡一邊舔著冰棒一邊興奮地看著唐沫西指著她的電腦小螢幕。

“小西小西快來看啊,你喜歡的VELO公司的採訪。”

VELO這個詞真的很管用,唐沫西的火一下就被澆熄。她站起來走到夏小凡身邊看著她的電腦屏幕,目光很是認真。

螢幕裡的女人她認識,是那位傳說中的VELO總裁秘書Ailsa小姐。螢幕裡的Ailsa正被一些記者圍著,隔著螢幕唐沫西都能聽出現場的嘈雜。

Ailsa藏在金絲框眼鏡後的雙眼依舊銳利帶著淡淡的厭煩,但是她的唇角始終保持著微笑。

她的聲音不卑不亢,聽不出喜怒哀樂:“對不起大家請讓讓。關於這次的事情我們會在三天後召開發佈會,請大家讓讓。”

她瘦弱的胳膊一直抬著撥開人群,然後另一只手護著身後的男人。她身後的男人身材修長帶著一副墨鏡,他面無表情只是在Ailsa的護送下緩緩向前走著。

這個網站的攝像師的鏡頭一直追隨著Ailsa和她旁邊的男人坐上一輛黑色轎車,然後才重新拍了記者的臉。螢幕裡出現這個網站記者平凡的臉龐,她語速很快地敘述著今天關於VELO公司的這則新聞。

到底是什麼新聞唐沫西已經忘記了,但是Ailsa在螢幕上的畫面她一直沒有忘。她忽然反應過來,她護送的那個男人就是顯逸吧。

圍著他們的記者們依舊在不停的嘈雜著問著問題儘管他們兩個人一直一言不發。唐沫西的腳稍微向前蹭了蹭,她想衝過去抬起手為顯逸開一條路出來,但是她看著周圍來勢洶湧的記者們忽然覺得身子十分沉重,無法動彈。

她胳膊上顯逸的手忽然離開了,當她正準備疑惑地看過去的時候,顯逸的手摟住了的她的腰。然後他抬起了另一只手臂撥開了人群,摟著唐沫西腰的臂膀小心翼翼地護著她漸漸在人群中移動了起來。

“對不起請大家讓一讓。我的秘書身體不好,她需要休息,請你們讓一讓。”

他的聲音不算洪亮,但是卻在這一片喧囂聲中脫穎而出。他的語氣極是平淡,唐沫西聽得出他在努力隱忍。

不知道是因為顯逸的原因,還是記者們聽說她身體不好需要休息稍微讓開了路。總之他們很順利的來到了車邊,顯逸開啟車門將唐沫西先送進了副駕駛,確認唐沫西坐好後關上了車門。然後他又從人群中擠到了駕駛座,十分利索地開啟車門坐進來然後關上車門。

可是他們就算上了車,記者們依舊將車圍得水洩不通。顯逸的手重重地打在了方向盤的喇叭上,一陣刺耳的喇叭聲從這輛車發了出來瞬間蓋過了一切喧鬧。唐沫西想顯逸大概是真的很煩吧現在,從未見過他的動作這麼重過。

記者們只是停頓了一下,但是依舊沒有讓開。

唐沫西看到顯逸的眉頭緊緊皺到了一起。她想出言緩和一下氣氛,但是在看到他緊繃的側臉後卻又忽然不敢說話了。

顯逸沒有拉開手剎,右腳狠狠地踩了一下油門。巨大的引擎聲轟然而響,整輛車彷彿正在憤怒地咆哮。這一下讓記者們下意識地像後退去了,然後大概是他們覺得這樣也挺沒意思的了,想了想便給顯逸讓開了一條路。

顯逸拉開手剎,掛檔。車子動了起來然後飛快地離開了這個地方,車輪在地上留下一串有些刺耳的聲音。

這是一個尷尬的季節,說熱也不算熱,說冷也不至於,聽起來好像是很適度的溫度但是絲毫沒有讓人感到舒服。不知是因為車內悶熱的溫度還是那死氣沉沉的氣氛,唐沫西覺得有點透不過氣。

她看著開啟車窗的按鈕手指動了動。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壓迫著她一樣,也或許是第一次看見如此的顯逸有些緊張。總之她最終沒有去按下那個按鈕,現在的她好像有點不敢去做幅度那麼大的動作。她的目光看著窗外模糊的風景,全身的神經都繃的緊緊的,彷彿是面對盛怒父母的小孩一樣不敢動也不敢說話。

安靜坐在副駕駛的唐沫西心裡忽然冒出一股無名火。她又沒做錯什麼憑什麼要這麼小心翼翼的,她自己還覺得這個結果荒唐呢!他自己選的人,然後自己這不開心。

想到這裡她轉過頭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顯逸,他的側臉線條崩的緊緊的,一直習慣上揚的唇此時此刻也輕輕抿著。她看不到墨鏡後他的眼睛,讀不出他現在的情緒,只覺得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狀態的顯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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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會和我生氣呢。”

忽然間顯逸蹦出一句話。唐沫西剛才還在游來游去的思路被猛地凍結住,那股無名火也被澆滅了不少。

與此同時她忽然想起來了,這位是她的頂頭上司。

大概好幾十個問題在她的腦海裡閃來閃去,她篩選一番過後吐出一句話:“我為什麼要生氣啊,顯總您說笑了。”

說完以後唐沫西心裡對自己深深鄙視了一番,明明想問他為什麼要選樂妮,為什麼不選蘇妄。明明想問他既然你選了樂妮為何現在還一副不開心的樣子……明明想問他很多。

最後脫口而出的居然是這麼拍馬屁的一句話。

顯逸終於轉過頭看了一眼唐沫西,她依然看不到他的眼睛所以依然無法判斷他的情緒。其實也沒什麼情緒可言,顯逸只是忽然覺得自己剛才無緣無故地有些鬧脾氣給身邊這位小秘書帶來煩惱了。

你看她那小心翼翼的神情,明明熱了都不敢開窗戶。顯逸忽然覺得自己表情嚴肅下來莫非真的很可怕,如猛獸一般嗎?他回頭可得衝鏡子表情嚴肅一次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其實顯逸覺得是自己不夠成熟了,明明是自己選的結果。居然還要拿秘書洩氣……其實他倒沒有特意去和唐沫西鬧脾氣,他只是覺得他這忽然的不悅確實給唐沫西帶來了不少困擾。

“讓我猜猜。我在你心裡的形象是不是一下就掉了很多?”

唐沫西連忙搖頭:“沒有,怎麼會呢。”

她看著顯逸笑的真誠。然後偷偷在內心補充道,您在我心裡根本就沒有形象……

顯逸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張了張嘴巴想說些什麼但是最後又變回了沉默。

他開車十分的穩,加上這是一輛好車。車停下的時候讓人感覺十分舒適沒有任何違和感,停車的動作讓唐沫西再一次把目光落到窗外。

這是一個紅綠燈十字路口。

路邊開著各種繁華廉價的店,基本每一個門前都掛著一個大喇叭,裡面是機械重複的錄音宣傳著店裡的商品。大甩賣,打折,限量,混合在一起倒是聽不出到底哪家在賣什麼了。

這不是回VELO的路。

她疑惑的目光落在顯逸身上,腦中回憶著顯逸今天的行程表,好像試鏡後並沒有其他活動理應是直接回公司才對。

她思考了一下然後決定繼續保持沉默。

一股帶著路邊小吃香味的風漫進車裡,耳邊的嘈雜聲忽然大了起來。唐沫西轉過腦袋,發現是顯逸操控主駕駛的按鈕開啟了窗戶。

有些沉悶的氣氛被窗外熱鬧異常的聲音衝散了不少,車內的空氣也清新了起來。唐沫西發現顯逸的唇角又開始上揚了,右手修長的手指一下下敲打著方向盤。好像帶著一些等待紅燈的不耐煩,但是那輕快的動作卻再沒有任何煩躁的痕跡了。

她眼底映著的一切也變得柔和了起來,一直輕輕攥著的拳頭終於緩緩放開了。

紅燈緩緩滅了,綠燈亮起的同時身為車隊第一輛車的顯逸飛快地發動了車子。那小路邊上貧窮卻快樂的氣氛被瞬間丟在了腦後,叫賣的聲音也變得若有似無了。

她透過擋風玻璃望著天上的雲。今天的天藍的異常,雲彩壓得十分低好像找個山頂踮起腳就觸手可摸了一樣。

顯逸聽到唐沫西明快地聲音在車內響起:“好日子就要有好心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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