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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醉酒

用過午飯後三少爺又同老莫一起回了珍寶閣,這會兒珍寶閣的寶貝是真真將他的興趣給勾了起來,從坐到屋裡之後,他便再也沒有挪動屁股,而是一點點的研究鑑賞手中的瓷瓶。直到老莫惦記著晚上的好酒,在他面前來來回回走了不下二十趟,晃得他實在眼暈,“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不知道大哥到了沒有,我們走吧。”放下手中的瓷瓶,三少爺起來動了動身子,跟老莫說到。

老莫聽到三少爺這樣說,急忙從座位上彈了起來,說起來他已經喝了兩壺茶了,再喝恐怕晚上也就不用喝酒了,喝茶就已經喝飽了。

老莫鄭重其事地關了房門之後,便同三少爺一起下樓。珍寶閣離美食閣不遠,走路也就是一盞茶的時間。雖然是冬季,但是因為今日格外好的夕陽,三少爺叫住了準備上車的老莫“這麼好的火燒雲,走走吧,不然等會兒就看不到了。”

回頭望天,這火燒雲蔓延在整個天空,將掖縣的上空都染成了橘紅色,有一種悽美卻又華麗的美感,“三少爺這主意不錯,這麼好的火燒雲確實不能錯過了。”說完,對著趕車的車伕打了個招呼,讓他先行一步,然後走到三少爺身邊,慢慢散著步往美食閣走去。

還未走到門口,便看到一輛馬車急沖沖從面前經過,剛剛還想知道究竟是誰這麼急著趕路,便看到那馬車停了下來,立在車邊的人看著也眼熟,然後就看到有人挑了簾子“三弟,今兒不是你做東嗎?怎麼比我這個客人還要慢?聽說大掌櫃他們早就過去了,方才就是使人才催。”孫新峰晌午之後接到自己父親的信,說是今日老三第一天到鋪子,晚上請眾位掌櫃喝酒,讓他這個大哥也去捧捧場。想著自己的弟弟大小不受寵,現在能夠做事,他心裡也高興,便在完事之後往這裡趕,卻沒有想到在街上碰到了兩個人在慢慢溜達。

“是我的錯,大哥不介意我和莫師傅搭個順風車吧?”聽說大掌櫃他們已經到了,新梧反而不好繼續慢慢走了,讓客人等總是不對的。

孫新峰聽到弟弟的請求,往裡面坐了坐,將門口的位置留了出來。乍一進入這輛馬車,就讓老莫長長舒了一口氣,雖然風景不錯,可是冬天的冷風吹在人臉上實在是讓人難受,這會兒有了熱氣,讓他整個身子都頓時放鬆下來。

“還是大少爺的車舒服,看著用料,還有裡面的擺設。”接過大少爺遞過來的熱茶,老莫感嘆了一聲。其實,從前他也坐過東家的車,不過裡面簡簡單單,除了座位軟一些,車廂寬敞一些倒是沒有其他特別的地方。而這位大少爺顯然更加熱衷於享受,車裡有厚厚的坐墊,地上鋪著一整張羊皮,右手邊座位上還有一個小方櫃子,固定在座位上既可以放手又可以放些物什,大少爺的櫃子裡就放著固定的茶具和一點零嘴兒。

新梧這是第一坐自己大哥的這輛車,他從前上學的時候會偶爾搭一下大哥的順風車,可是那個時候的車要簡單的多“大哥什麼時候換的車,我怎麼不知道?”

“這車不錯吧?可是我花大力氣弄得,那段時間經常出去收賬,實在受不了路上的折騰,所以特地找人琢磨出來的。”就連自己的爹,都沒有這樣的車,他敢打包票,整個孫家,不會有比自己車更舒服的馬車了。

“大哥好心思”,新梧真心贊了一聲,剛剛準備說其他的,美食閣到了,上了樓推開門一看,大掌櫃果然已經喝上了。

“對不起來晚了,我先自罰三杯。”三少爺並不知道自己的酒量究竟如何,但是身為主人,竟然讓客人等,總是不對的,何況這大掌櫃也算得上是自己的長輩,再加上在座的這些都是孫家的元老,所以,剛一入席,他便很主動的自罰三杯,讓眾人無話可說。

同小芹一起用完早飯後,小綠就回了三少爺的房間,雖然說小芹的態度突然轉好,可是在孫家從小長大的小綠對於奴才之間爭權鬥寵的場面也看了不少,小芹突然轉變的態度讓她有些迷惑不解,所以現在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少爺的房間比較好,因為三少爺說得很清楚,讓新來的人在外面伺候,這樣子以來,他的房間是不可以隨便進的。

小芹本來以為只要同小綠拉上關係,開開心心的用飯就好了,可是沒有想到那丫頭用完飯後就躲到了少爺的房間,少爺早前就吩咐她伺候外間,這樣子一來,想要同那丫頭聊聊天,拉近關係的計劃也就落空了,這讓她氣得有些牙咬咬。

一直到了晚飯時分,小綠還是沒有看見自家少爺的影子,這讓她有些心神不寧。從前少爺哪怕是上學的時候,也從來沒有不回來用晚飯的,這事從小到大的第一次。不知道是老爺交待少爺做事不能回來吃飯還是少爺自己不願意回來,總之,等到面前所有的菜餚都涼掉了她還是沒有看到自家少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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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家規定,主子沒有用飯,下人是不可以用飯的,所以這兒時候小綠也餓著肚子,除了下午的時候填了幾塊小點心,現在她也什麼都沒有吃,也餓得慌。到了晚上十點的時候,她終於聽到了動靜,是來寶的聲音“少爺小心腳下”。剛剛準備迎出去,便看到來寶連同新來的小芹將三少爺給扶進了屋。

“少爺喝醉了,快去煮醒酒湯。”來寶也不管是誰,反正就轉頭吩咐。他當了三少爺的書童這麼長時間,第一次看到三少爺喝醉。大少爺當時在旁邊也沒有說幫襯幫襯。

小綠湊到自己少爺面前,幫他脫了靴子,然後解開外衣,這些她從小做到大,早就習慣了。小芹看到裡屋實在幫不上忙,便說了聲“我去煮醒酒湯”然後便往小廚房去了。

三少爺並沒有完全醉,至少還有意識,知道小綠在自己身邊,躺在自己的床上。值得慶幸的是每個人喝醉的時候反應都不一樣,就像大掌櫃今日喝醉後便開始胡言亂語,而老莫喝醉之後倒在桌子上就睡,至於三少爺,他喝醉之後只是很安靜,這讓小綠的工作輕鬆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遺傳,在一碗醒酒湯灌下去之後,不到一個小時,三少爺便恢復了清醒,揉揉太陽穴“小綠,我頭好疼”。

“少爺醒了”,小綠從床邊跳了起來,站到新梧面前“頭疼嗎?要不要再喝點茶或者蜜水,聽娘說這個事最有效的方法了。”接過三少爺的手,繼續在他的太陽穴按著。

新梧搖了搖頭,“什麼時候了?我睡了很久嗎?”醉酒的滋味確實不好受,今天晚上大掌櫃灌了自己不少酒,不過似乎自己的酒量還不錯,最後倒下的大掌櫃他們幾個。

“快十二點了,少爺要洗洗休息嗎?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些什麼?”呼吸這件,如蘭的氣息吐在新梧的面上,讓他感覺好受很多。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一股酒味兒,讓他很是不習慣“先吃點東西吧,然後我要好好洗洗,明日還要出門。”

小綠聽後點了點頭,將放在腳邊的食盒取了出來,方才少爺睡著的時候她有去一趟廚房,換了可口的點心和清爽的粥,酒醒的不能吃的太過油膩。“這是晚上剛剛做的,少爺吃點吧。”

新梧從床上起來,坐到圓桌面前,面前的小菜和濃郁的粥味果然讓他食慾大開,晚間光顧著喝酒去了,反而是菜沒有吃幾口。剛剛拿起筷子,就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回頭一看,便看到小綠紅著臉低著頭站在自己身邊。“肚子餓了嗎?晚上沒有吃飯嗎?”

“少爺晚上沒有說不回來,所以小綠不敢先行用飯。”略略帶著撒嬌的口氣,小綠諾諾地說到,真的是丟死人了,肚子叫的聲音竟然被少爺聽到了。

三少爺這才想起孫家的那條關於“主子沒有用飯,下人不可以先行用飯的規矩。”伸手將小綠給牽到身邊的位置“坐下來陪我一起吃吧,一個人吃飯怪無趣的。今天晚上沒有提前通知她是他的不對,不過他本來以為自己父親會通知家裡他和大哥不回來吃飯的,結果卻沒有,讓小綠空等了一個晚上。

“院子裡其他人也沒有用飯吧,讓他們都去吃飯吧,不然這樣子餓肚子人受不了。”說完,將還在掙扎的小綠給拉到了身邊的座位上,從食盒中再拿出一個碗,盛了碗粥放在她的面前。

小綠還是不習慣,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和少爺一起用過飯,坐在同一個桌子上讓她渾身上下都不自在。“少爺,我還是先去門口說一聲,讓小芹姐姐也去用飯好了,她也一個晚上沒吃呢。“說完放下手中的筷子便跑到了廚房,小芹方才煮了醒酒湯之後就一直待在廚房沒有離開。

“小芹姐姐,少爺說讓你們先用飯,然後燒水,等會兒少爺還要沐浴。”

正在同廚房大娘聊天的她聽到小綠的聲音,抬起頭來“好了,知道了,你也過來吃吧。”

“嗯,不用了,少爺房裡還要伺候呢!那我先走了,小芹姐姐先吃就是了。”說完,小綠便又轉身跑回了屋子,終於可以吃飯了,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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