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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仙曲夢迴

一時間心念電轉,一幕幕往事浮上心頭,簫音彷彿仍在耳際。

好像慈母的手輕撫,哼著搖籃曲。又好像是情人夢中的輕呢,多愁而善感。

這無疑又讓他想到了桃源村,想到了那個多情愛哭的商無淚。

“夢迴,就叫夢迴吧”,秦千葉道。

“夢迴?夢迴……”,王馨口裡輕輕地念著。

“嗯”,秦千葉道:“方才我聽了你的簫聲,恍如在夢中一般,一直在耳邊縈繞,隨著你曲意的變化,我情難自禁的去想起了許多往事,或喜或悲,就像剛做了一場夢。”

宋青兒笑道:“好好好,說的實在太好了,師妹,不如就叫‘夢迴’吧。”

王馨看著秦紫煙,問道:“二師姐,你說這名字好不好聽。”

秦紫煙知她是不想拂自己的意思,便笑道:“嗯,我也覺得很好。”

秦千葉見自己信口而出的名字竟然得了大家的認同,心中忐忑,忙道:“不要再改改麼?”

王馨笑道:“謝謝你了!”她本來還想說什麼,卻終於之說了句:“你很好!”

秦千葉聽到這三個字,心中突然湧起一種奇妙的感覺,以前說他好的人很多,但總覺那時客套之談,這次卻似乎完全不同。她說得很生硬,彷彿她以前從不曾說過類似的話一般,但他卻似乎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真正的心意。

正想之間,便聽到秦紫煙道:“已有些晚了,秦兄還是早點休息吧!離此不遠處有一尚可棲身的草棚,此處本是師父讓我等思過之所,今日便只好讓公子受些委屈,暫做休息之地了。”

說完,她轉過身對宋青兒道:“青兒,你先帶秦兄去休息,我和馨兒還有話要說。”青兒平時雖愛胡鬧,但對這師姐的話卻是從不違背,當下也不多言,招呼秦千葉一起,轉身往小徑方向走去。秦千葉與二女道了聲別,發現青兒已經走了不見影跡,心內笑道,這王姑娘的三師姐還真是個急性子了。又怕林道幽暗,迷了路徑,連忙跟了上去。

兩人走的都沒了影子,深林幽靜,雖隱隱有腳步聲,卻已不知人在何處!

二女返身洞府,王馨問:“師姐,剛才你說有話與我,不知何事呢?”紫煙道:“這些年師父讓你在俗世間磨練心性,如今讓你上山,想必是覺得你已經修煉有成。我剛才見你與秦兄相互凝視,神情奇怪,似有情意流露,一時急切,怕你又蹈當年覆轍,心志不寧;才故意支開他們,獨自說與你聽。”王馨聞言一驚,輕道:“師妹不才,又讓你掛心了。對於秦兄,師姐盡可放心,我與他相識不過一日,怎會生出情意。”頓了一下,又道:“只這些年我牢記師父傳拔,每日靜思,卻依然不能悟透。對於當年孃親離逝之事,還是不能釋懷,望師姐教我。”

秦紫煙深深看了她一眼,終於輕嘆道:“人之情感,真有那麼重要嗎?情之一字,為何竟會如此難透!要知道,雖然世上之人千千萬萬,可每個人都是孤伶伶地來,又孤伶伶地去,沒有其他任何人是可以永遠依靠和作伴的。再真摯的感情、再深沉的牽掛,還是會有分開的一天,好像你和你娘,到頭來又怎麼抵得過生死離別……”

王馨聞言,默然不語,心中一陣激盪,當年苦痛依然犀利無比地刺穿了她的胸膛,神情更是黯然。紫煙見她如此,自是憐惜不已,安慰道:“馨妹!死生由天,並非我輩人所能控制,對於廣漠的天地,我們與螻蟻何異;天命難測,世間許多事情都非人力所能改變,你又何苦念念不忘心中之痛,徒增傷感呢!”

王馨倚靠著白玉憑欄,輕聲道:“師姐殷殷盛意,小妹豈能不知,此番道理,其實也是深知;只是不知為何,若真碰到之時,心中情緒,又是千絲萬縷,無從決斷了。”

秦紫煙輕笑道:“馨妹,似你這般多愁善感的人兒!實不應該修仙問道,倒不如寫詩作賦,做個風流多情的女學士,還要可靠的多。”

王馨不依,假意嗔怒道:“二師姐,你怎麼也學青姐一般來取笑小妹了,看來真是近墨者黑,實在錯不了!”紫煙笑道:“哪個取笑你了,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兩人又說笑了一會,見宋青兒久去未歸,紫煙道:“這可恨的青妹,叫她帶個路都這麼久,肯定是又到哪兒野去了!”

王馨笑說:”你別怪青姐,若是沒她這般的玩鬧,我們這裡就要少許多歡笑呢。”

紫煙道:”我也是這麼想法,只是師父嚴厲,若是被她老人家知道,不但她要受罰,連我這個師姐也脫不了監管不嚴的責任了。”正說之間,一陣清脆的笑聲傳來,兩人知是青兒回來了。

紫煙還不及發話,青兒便笑嘻嘻的走到她跟前唱了個諾,笑道:“青兒知錯,為免姐姐囉嗦青兒,費了心神;青兒只好先賠不是,再做解釋了。”秦,王二女被她逗笑,紫煙更是只能無奈的笑笑,對這個頑皮的師妹,她實在半點臉色也放不下來了,只好問道:“你剛才不是要做什麼解釋麼?說來聽聽!”

宋青兒笑道:“我之所以去了那麼久,還不是因為那呆子,老愛問東問西的,尤其是在靜思草堂見到大師姐留下的那篇‘靜思冥想”,立刻驚為天人,更是好奇得了不得,一定要問個所以然來;我便告訴他我們姐妹連大師姐的面都從未見過,怎會明白其中深意;那呆子便益發好奇了,說我們既是同門,怎會連面也未見;可是我對大師姐過去的事情也只是偶然聽師父提起,而且大多是師父告誡我們的時候才說的;每每我們無意問及有關大師姐的事情時,師父都會大發雷霆,由此大師姐一直便是我們眾姐妹忌諱提起的,那呆子偏偏要問,真是可恨。”

秦紫煙聽她絮絮叨叨說了這許多,不由笑道:“好了,你也別怪他了,好歹他也是幫過馨妹的;你這個鬼精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說這許多,還不就是為了想從我口中多知道了大師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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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兒見被她識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來,道:“師姐果真神機妙算,青兒這點小把戲就是瞞你不過。”她一邊說一邊膩到紫煙身旁,笑說:“我是實在好奇大師姐的事情,師父又不肯說,只有師姐你是個大大的好人,快給妹妹們說說吧!”

王馨幾年前在神尼身邊留伴過一段時間,對自己同門之中還有一個大師姐的事情也是知道的,心中也是極為好奇,到底她是犯了何罪,竟會惹得師父這麼多年都不能原諒,當下也湊上去,一定要請紫煙說。

秦紫煙終於拗不過兩個師妹,只好道:“既然你們這般好奇,我便說說無妨,只是若師父怪罪下來,你們可要不能讓我一人頂過。”

宋,王二女同聲道:”那是自然,師姐你別買關子了,快些說吧!”紫煙聞言,輕輕白了青兒一眼,笑道:“就你這個毛躁性子,死不悔改,看師父將來怎麼罰你。”青兒笑嘻嘻地依著馨兒坐下,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並不回口,神情頗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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