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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這不是正好嗎?

段素順若無其事地回到了東宮。

對他來說,今天的目的其實已經達到了,段思聰雖然口裡還沒有答應派他去求瞼,但語氣上已經沒有那麼堅持了。只消再堅持那麼一兩次,段思聰肯定會答應了。如果要說到收穫,這大概便是這次早朝,或者說最近很多次早朝,他唯一的收穫了。

不過,說起來他心下還是有些不甘,畢竟這收穫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去迎接自己喜愛的女子,然後把她送到父親面前當新娘子,這不論如何,也不會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但是,對於他來說,現在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和時間——再說得具體一點就是他父親的壽命——賽跑。在他父親死之前,他都必須要步步小心,不管做什麼,熬過一時就是一時。至於這麼做痛苦與否,已經不是他可以考慮的問題了。他只希望有朝一日登上皇位之後,能夠得到足夠的補償。

至於他那個和尚堂叔逃走的訊息,段素順並不關切,他也沒有閒情去關切。他那位堂叔已經“被出家”長達二十四年了。就算是當初是一個雄才偉略的人物,經過二十四載光陰的消磨,如今也很難剩下什麼雄心壯志了。況且,據段素順所知,他這個堂叔似乎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本事,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輕易被臣子所廢,導致了那個下場。

剛剛走進大門,段素順第一眼就看見諾得巖已經等在了那裡了。段素順心中有點感動,他知道諾得巖對自己的事情十分關心,應該是已經在那裡等了很久了。

“進去說!”段素順淡淡地說道。他一向來都不喜歡外露自己的感情,儘管感動,但語氣卻依舊是淡淡的。

諾得巖會意,便跟著段素順向外書房走去。他早已摸清了段素順的習慣,機密之事往往是要在書房裡談的,因為那裡守衛很森嚴。而且擔任扈衛的都是段素順身邊的內侍,很可靠,不會擔心被別人收買。而東宮外圍這些人,就很難說了,跟著一個如此窩囊的太子殿下,他們為自己的後路多想一想,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來到外書房,段素順立即便向諾得巖細細地講了一遍這次早朝的詳細情況。

諾得巖聽得眉頭大皺,道:“殿下,依臣看來事情恐怕有變,也許驃信不會再和你耗下去了,而是會很快命你離京!”

段素順道:“先生此言何解?”

諾得巖神色凝重地說道:“關鍵在於隨緣大師,他這次逃脫,驃信肯定會萬分重視,定會親自下令追查。為此,我想他會不惜一切代價的。而其他事情,相對於這件事情,就顯得無足輕重了,他恐怕再也無心糾纏。殿下請赴求瞼,本來驃信還要再拒絕幾次的,但如今很可能要提前答應了。”

段素順有些奇怪地說道:“先生,我有點不明白。段思英,哦,隨緣法師早已不是二十多年以前的那個段思英了,驃信還會如此重視嗎?”

諾得巖很肯定地點了點頭,道:“殿下應該明白驃信的脾氣,他對於皇位的重視超過了所有的其他物事。對於任何有可能對他造成威脅的人物,他都不會輕易放鬆警惕的,能除去的他會除去,不能除去的他會壓制。

這也就是殿下你入主東宮都二十多年了,卻還一直無權無勢,以至於任由臣子們欺辱的根本原因。殿下,你想想,以驃信的性子,對於親生的兒子都不敢放鬆警惕,何況隨緣法師?

再說,隨緣法師逃出去了,這事情看起來簡單,其中卻蘊含著很複雜的內情。殿下請想,以隨緣法師的能耐,他自己能逃出去嗎?”

段素順心下一動,搖了搖頭,說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外面接應?”

諾得巖點了點頭,道:“這是自然的。以隨緣法師的本領,是不可能逃出防衛森嚴的崇聖寺的。即使能逃出去,他也無落腳之地,還是一樣逃不脫官府的追捕。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即使有機會逃出去,他也未必肯逃走。畢竟,在崇聖寺裡呆著,衣食無憂,日子也算過得清淨。

但是,既然是有人接應,那接應之人是誰呢?這才是驃信真正關心的。就如殿下所說的,隨緣法師已經很難對驃信的位置造成威脅了,但是接應他的人就難說了。先不說其他的,就憑著他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隨緣法師弄出崇聖寺就可見他實力不凡。更何況,此人是誰,到現在誰也不知道,驃信焉能不重視?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面子。驃信一向自信,以為天下之人都已經臣服在了他的威嚴之下,大家即使想造反,也只能是心中想想,不敢付諸行動。但如今,隨緣法師的逃脫就是一個很明顯的訊號,那人很明確地藉此告訴驃信,說我不服你,我要反你!你想,你驃信愛面子的性格,能無動於衷嗎?”

段素順點了點頭,道:“被先生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此人很有些難對付了。若我是驃信,恐怕也很難糾纏於派誰去求瞼這種事情上,而是要把重點轉移到如何抓捕隨緣法師和追查這個神秘人上。”

不過,雖然得出這樣的猜測,他們兩個人還是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等著段思聰的決定。所以,又商量了一陣子之後,諾得巖便起身告退,他如今已經是差不多總管東宮的大小事務了,瑣事是十分多的。

段素順又發了一會子怔,便朝著內室走去。走到新房門前,他忽然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了了妹妹,衣服穿在你身上真是漂亮哩!”

段素順一聽這聲音,不由大訝,因為這聲音竟然是魚小落的!

說起這個魚小落,段素順還真有點看不明白她了,昨天晚上他和諾得巖談完事情之後,便回到了新房,想要休息。沒有想到魚小落卻不讓他上床,還把他生生趕出了新房,而且沒有任何理由的。

段素順有些不明白,這些年以來,魚小落三天兩頭的往東宮跑,對自己極盡巴結之能事,難道不就是等著嫁入東宮的這一天嗎?為什麼如願以償之後,卻又是這樣一番做派?

不過,好在段素順也並不願意強迫她。他本來就對她沒有什麼感覺,尤其是經歷了段素昌“送禮”那件事之後,他對魚小落甚至生出了一些鄙夷之心,只是礙於情面,不願表現出來而已

既然魚小落不願和他睡在一起,他反倒是巴不得。反正他身為太子,要想找女人,實在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了。魚小落雖然很漂亮,但比她漂亮的,這府裡多的是。就拿諸了了來說,長相不比魚小落差到哪裡去,而且性情溫婉。

懷著這樣的心情,他便轉身向諸了了的房間走去。當他來到諸了了的房間的時候,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諸了了的情緒很是低落。雖然她並不曾奢望獲得太子進武那樣的名分。但任何一個女人看著自己的愛人成為別人的新郎,心裡都會有失落和傷心的。即使諸了了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侍女,在這種事情上也難以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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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她看見段素順居然來了的時候,心下的這種失落立即就煙消雲散了。段素順作為太子,新婚之夜還能想著她,對她來說,已經是很大的幸福了。但是段素順居然說:“今晚在你這裡歇了!”

諸了了當場就傻了:“那太子進武——”

段素順自然不好意思說本來就是被她趕出來的,只好含糊地說了一聲:“她今夜喝得太多了,不適合侍寢!”

諸了了沒有想到段素順居然會用這樣近乎可笑的藉口,她搖頭想要拒絕的時候,就見段素順臉色一沉;“這麼說,你是不願侍候孤了?”

諸了了待要解釋,卻覺得身子一緊,又被抱住了。

……

如今的段素順對魚小落很有些看不明白。本來嘛,她既然處心積慮地嫁入了東宮,就應該好好討好自己這個太子才是。這樣才可以穩固自己的地位,為日後成為國家的後宮之主做準備。但她卻偏偏把自己趕出了新房。

太子和太子進武夫妻之間同房,並不是男女性事那麼簡單的,還關係到國家的未來運數。而對於太子進武來說,早日生子是確立自己後宮之主地位的關鍵一步。歷史上有很多的皇后就是因為膝下無子而被廢的。

但是,新婚之夜魚小落就是不願和段素順同房,什麼理由呢?害羞?不會。魚小落之所以豔名遠播,其實靠的並不是她的相貌,而是因為她曾經有過很多的可人,從她當初和段素昌的魚雁往來上來看,她的言辭十分大膽,很明顯地具有挑逗性。這樣的一個女子又豈會害羞呢?

想不通這個理由,段素順便乾脆不想了。但如今這件詭異的事情,他卻是不能不去想理由的:她為什麼會向諸了了示好,還送衣服給她穿呢?以諸了了的身份地位,需要她這樣高貴出身,而且現在又身為主母的人去巴結嗎?

雖然一家和睦是每個人心中的一個願望,段素順也並不例外,但對於魚小落的種種行為,段素順還是覺得過於奇怪了,心下隱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這時候,就聽諸了了有些惶恐的聲音應道:“殿下過獎了,奴婢——奴婢——”

魚小落“嘻嘻”一笑,伸出芊芊玉指在諸了了的額頭指了一下,道:“你啊,就是健忘,都說了讓你喚‘姐姐’的,怎麼又喚錯了?”

諸了了連忙糾正道:“姐——姐——姐姐!”

魚小落高興地應了一聲:“誒!這才對嘛。了了妹妹,咱們以後便是姐妹倆了,不再是主子和侍婢,這一點你可要記住了。我想啊,最近太子忙著婚事,可能會有些忙,等他忙完了這一陣子,我便親自做主,幫他擺個納妾宴 ,就算把你迎進了段家之門了,你看可好?”

說到“最近太子忙著婚事”,魚小落的語調非常自然,渾然沒有一絲忸怩的意味,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而和她自己沒有一點關係一般。段素順聽到了這個語調,不免又是一陣狐疑。

諸了了垂下頭去,不再說話。

魚小落卻不打算放過她,仍是不住地追問。被逼問不過,諸了了只好期期艾艾地說道:“一切——但——但憑——姐姐——作——作主!”

魚小落連忙拍著手道:“好,好,就這麼說定了!”看她那樣子,簡直比撿到錢還要高興。

這女子真是越來越奇怪了,難道不吃醋的嗎?

段素順聽了一陣子,始終不得要領,加上偷聽這種事情總有些不夠光彩,也不想再聽下去了。所以,他假裝咳嗽一聲,“驚訝”地道了一聲:“咦,你們都在啊,在了寫什麼呢?老遠就聽見你們的聲音了!”

諸了了一聽段素順沒有聽見剛才的談話內容,放心了一些,但還是不敢回話,只是紅著臉,靜靜地站在那裡。

而魚小落則是若無其事地說道:“我們在談我們女人之間的話題,殿下也有興趣知道嗎?”

段素順連忙笑著擺擺手,道:“那就罷了!”說著,便老實不客氣地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漫不經意地說道:“我最近可能要去一趟求瞼,本來還有些不放心家中,但看見兩位愛卿如此和睦,我心中也是歡欣得很哪!”

愛卿這個詞,這時代一般是男人用於稱呼女人,君王用於稱呼臣子的,屬於那種關係比較親密的暱稱。

諸了了聽見這兩個字,臉色更紅了,但臉上的欣喜之色卻是再怎麼樣也掩飾不了的。而魚小落倒是沒有絲毫異樣,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去那邊作甚?”

段素順正要解釋,忽然聽見外面一個內侍尖細的聲音傳來:“啟稟殿下,驃信的旨意到了!”

段素順不由按道一聲:“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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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又又和代蓮兒、棋兒三人回到軍帳之後,代蓮兒仍是興奮不已,不停地回味著戲謔宗祚的情景,臉上不時露出傻傻的微笑。魯又又在旁邊看得不住搖頭。

這時候,就聽一陣飄笙之聲同時響起,代蓮兒臉色立即變得肅然,道:“走吧,這飄笙便是我們的軍樂,三吹之後不到的話,就算是違反軍紀了。”

飄笙其實就是葫蘆笙,大理國的飄笙都是四管的,聲音頗為雄渾悠揚。大理的民間也經常用飄笙奏樂,但魯又又聽見說軍中也用這個為號,不免還是有些奇怪。因為這東西聲音 畢竟比不得號子,沒有幾個飄笙一起吹,聲音是很難傳出很遠的。

軍營的中心是一個很大的練兵場,四面各有一個很大的兵器架,上面掛滿了兵器。這時候,所有的軍士都已經整好了佇列,女子的軍服是綠色的緊身裙襦,幾百個人穿著這種裙襦排著整齊的佇列站在那裡,顯得很是威風。

而男兵則都是頭戴鞮鍪和身上的短甲僅僅能遮住腹胸而已,獸皮的短褲則是露在外面。按照士兵的級別不同,鞮鍪上又各自插著不同的動物尾巴。由於求瞼是以牛為圖騰的,所以上兵的鞮鍪上插的是牛尾,而下兵的鞮鍪上插的則是貓尾。

而不同級別的軍官則又以金、銀的佉苴相區別。

總而言之,求瞼的軍隊就是一個等級極為森嚴的地方,每個人的地位都可以從他站在佇列的位置、他的衣著等各個方面看出來。

代蓮兒和魯又又雖然是“女兒幫”的主領,由於這次並不參加操演,便站在了女兵佇列的前面,面向著所有的軍士。

這時候,飄笙已經吹過了兩遍,站在最中間的代連弄兔眉頭皺了皺,向負責今次操演的代家二公子代水兔道:“宗公子怎麼還沒有來?”

代水兔連忙欠身答道:“他今天早上已經到了,方才拒絕了孩兒為他準備的飯食,說他也是外來之人,也要守著這軍營的規矩,自己上山覓食。孩兒拗不過他,只能任他去了!”

代蓮兒一聽這話,大樂,心下想道:“這會子,那死混蛋說不定還在為如何取火發愁呢!”

代連弄兔聽了代水兔的話,點了點頭,雙目中射出讚賞之光:“宗公子真不愧是宗渠帥的兒子,虎父虎子,人中龍鳳。你可要學著點!”

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成不如宗祚,代水兔不免有點下不來臺,不過,他還是老實地點了點頭,應道:“是!”

正在此時,忽聽一陣馬蹄聲響起,眾人抬頭往前邊看去,但見那邊濃煙滾滾,一隊人馬飛也似的朝這邊賓士而來。待到了近前,大家都認了出來,這便是宗祚一行。

宗祚一邊勒住馬,一邊“哈哈”大笑,大聲喝道:“代伯父,小侄來遲了,抱歉!”

正在此時,忽聽一陣飄笙之聲響起。這就是第三道飄笙了。

代連弄兔微微一笑:“賢侄沒有來遲,這不是正好嗎?”(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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