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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流雲之城

回過神來,已經穿過層層天兵的嚴密把守,面前逐漸呈現一座高聳入九天的銀白色玉柱,柱子上用捆仙繩縛著一個風韻猶存的婦人,可想而知曾經的她是怎樣的風華絕代,想必她就是風謹的母親了吧。執法天神揮舞長戟,金光閃過,捆仙繩已去,“少卿!”慕華夫人移步上前擁抱住兒子,沒有語言,靜謐無聲的感情包圍,這是母子間天生的默契和交融,連素心都被感染了,因為她從不曾感受過這樣的親情。她分明看到風謹臉上滑落的晶瑩,然而擁抱過後,他確是笑著的,淚痕蕩然無存,“娘,這是我的朋友素心姑娘!”

風謹介紹著素心,慕華夫人轉而打量著素心,“我想和素心姑娘說句話。”素心忙走近她身邊,她貼近素心的耳邊,溫婉的說:“他能帶你來,證明了你在他心中的分量,今後,拜託了!”素心望著她意味深長的眼神,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難道在這個悲情的離別之時告訴她,自己另有所愛,只把風謹當做是朋友嗎?她只能迴避了所有看向自己的目光。看到風謹目不轉睛望著自己,慕華夫人愛憐的看著兒子道:“傻孩子,怎麼這樣看著娘呢?”“我想,永遠記得娘的樣子……”風謹默默的說,嘴裡已經念起了法訣,慕華夫人緩緩的閉上眼睛,“少卿,就算娘離開了你,但娘的牽掛永遠維繫在你的身邊,不散不滅……”素心這次真切的看到了風謹那滑過臉頰的淚,還有慕華夫人的身影出現在了地府的橋上,然後漸漸地消失。她隨著風謹降落到大唐境外一個普通的農舍裡,屋裡走出一個婦人,拿著衣服在木盆裡洗著,她的樣子和慕華夫人一模一樣,素心明白了,這是她的轉世,婦人看了一眼風謹和素心,熱情的招呼著:“兩位進來喝杯茶吧?”風謹微微抬起的手在那一刻停住了,這不再是自己的孃親,他目光低垂,到嘴邊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不,不必了。”素心婉言拒絕了,風謹轉過身,緩緩向前走去,白色的飄帶在風中飄舞,這一次他始終沒有回頭……??夜色如水,素心獨自倚在小窗前聆聽著不遠處傳來的飽含思念的琴聲,它來自風謹手下的瑤琴,素心沒想到風謹的琴也彈的這麼好,白天他們從天宮回來後,風謹就一直在彈這個曲子。素心想,這一定對他有著特殊的意義,伴隨著琴音她靜靜的想一些自己的事情。最近,邪靈一直沒有召喚她,她思忖也許是邪靈覺得自己再也沒有利用的價值,相比之下,功力日益深厚的軒轅劍秋才是他最新的目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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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聲落幕了,許久沒有再響起,素心透過被風搖曳著的樹葉縫隙,看到風謹一個人抱著琴回房間去了,她又有些感慨,還夾雜著些許擔憂,經歷了這些的風謹還會那樣意氣風發麼?是不是從此會一蹶不振呢?自己又能為他做些什麼呢?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去看看他的情況,但畢竟這麼晚了,去一個男子的房間真的合適嗎?素心在房間裡踱著步子。鬼使神差,她竟然已經來到風謹的房門前,但敲門的手終究還是沒有落在下,她不知道的是,房裡的風謹就站在門前,他想起了她的眼神,然而握著房門把手卻沒有拉開,因為他心中浮起素心和軒轅劍秋四目相對的神情,他默默轉過身,打消了剛才的念頭,兩個人就這樣隔著門,各懷心事的悄然倚在門邊,只留下靜靜的月色,灑滿每一個角落。?翌日清晨,一陣清脆的叩門聲把素心從亂七八糟的夢境中拉回現實,隨著門開啟,進來的是風謹熟悉的白色衣衫。“素心姑娘,我們還是早些啟程去五莊觀吧?“素心望著他清爽的神情點點頭,應著:“我收拾一下。““好。“風謹拿起刑天之逆,帶上了門。真好,似乎他不會因為那件事一直沉鬱下去了,素心暗暗的替他高興。她拿好行禮推開門,她已經看到風謹玉樹臨風的身影在不遠處等著她了。??

花香鳥語,讓人不解的是境外通向五莊觀的路上沒有遇到一個擎天教的人,那五莊觀會不會有埋伏?等著他們自投羅網?最終兩人決定等晚上再去觀內檢視一番,尋找玉塵麈的下落。夜色漸漸深沉,兩條人影夜行在重重樹影斑駁下,窺探五莊觀的層層樓宇,漆黑寂靜之中,甚至能清晰地聽得到低低的蟲鳴,月色灑在肅穆的院子中,風謹示意素心不要行動,他要自己去前方探路。望著風謹快速掠去的身影,素心一陣不安,這是在擔心他嗎?素心心中一陣驚訝。正想著,風謹在遠處朝她打了個手勢以示安全,她躍下屋簷,隨即進入大殿,風謹點燃一支燭臺,屋裡頓時明亮起來。沒有人,也沒有玉塵麈,他們四下都找過一個遍。風謹失望的道,“不在這裡的話,那找起來就如同大海撈針,最棘手的是或許被劍秋拿走了。“素心也黯然道:“如果是那樣,只能從長計議了,我們絕不是劍秋的對手,何況現在的他又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風謹踱著步子,“我們先去龍宮,看看夜明珠的情況。”素心應道:“眼下也只能這樣了,不知道龍宮的狀況如何。”風謹握緊刑天之逆,眼前閃現出龍宮的情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坐在臺階上,臉上掛著他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憂鬱。龍王愛憐地撫摸著兒子的頭,“少卿,又在想你娘的事?”孩子仰起淚眼望著父親,“父王,他們都說我是沒有娘的孩子,我娘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龍王神色黯然道:“你娘在天宮,她不會回來了。該是告訴你真相的時候了……”聽完母親的故事,孩子擦乾了眼淚,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唏噓感慨的決定,“父王,我想去天宮修行,希望有一天可以見到娘!”龍王緊緊地摟住了兒子,點頭默許。“以後不要忘了回來看看父王……”“孩兒知道了。”風謹想到這,不禁憂心,父王,孩兒還能見到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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