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凱瑟琳,沒想到你還敢來這裡。”
薇妮的尖叫惹來了面前女人更得意的神色。
凱瑟琳強自鎮定下來,整了整凌亂的秀髮,平靜道:“我為什麼不敢來,聽說你在找我?”
名叫麗貝卡的女人帶著手下緩緩走過來,皮笑肉不笑:“別給我裝傻,上次的事,你以為能瞞我一輩子?”
“願賭服輸,這不是說的嗎。”凱瑟琳一攤手。
“不錯,但是我可沒說你可以作弊!”麗貝卡恨恨道。
“誰作弊了,你當時沒提出來,現在死無對證,還有什麼好說的。”凱瑟琳鐵了心準備耍賴。
陸凡湊過來,小聲問道:“怎麼回事?”
凱瑟琳微微扭過頭,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這女人的父親是本地黑幫的老大,她自己也是毒品軍火都沾的大姐頭,我好幾個朋友都被她害過,上次我耍手段騙了她一筆錢,原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想不到還是被人戳穿了,李,真抱歉,把你連累進來了,一人做事一人當,大不了我把錢還給她。”
陸凡心下苦笑,這美女也太天真了,道上混的人就講究一個面子,這種事哪是還錢就能解決的。
“她不會聽你的,等下動起手來,你們拼命往外跑,我拖一會就趕上來。”
陸凡聲音急促,他本身就是混混出身,很清楚這種場合,除了動手沒有第二種選擇。
“什麼動手,你要和他們打架!?”
凱瑟琳和薇妮看來一眼麗貝卡身後彷彿終結者一樣的保鏢,都覺得陸凡瘋了。
不等陸凡答話,麗貝卡冷冷一笑:“好一個死無對證,那好,我們再賭一次,就賭我敢不敢把你的臉刮花,給我抓住這個賤人!”
她身後一個保鏢沉著臉走過來。
凱瑟琳這下真的慌了,喊道:“你……你幹什麼,別過來……”
鐵塔一般的黑人大漢恍若未聞,徑直走向凱瑟琳,不急不慢,神色泰然,顯然覺得面前的金髮美女是甕中之鱉,探囊可取。
陸凡哪容他走到近前,抄起身邊一個酒瓶,閃電般砸向那保鏢的頭頂。
他十二歲就拿著鐵棍在街上和人打群架,國內的環境下,其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黑社會,很多人出來混就是為了吃口飯,平常吆五喝六,看著挺橫,其實最怕死的就是這些人,他那時父親剛死,成了孤兒,有些自暴自棄,打起架來根本沒有任何顧忌,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姿態,沒兩年就混到了本地幫派的主力打手,深得老大的器重。
混混之間的火拼,自然沒什麼章法,基本就是誰的氣勢盛,誰就佔優,很多時候打架就靠一口氣頂著,一旦洩掉就只有逃跑的份,所以陸凡非常看不起電視裡那種打個架還墨跡半天的所謂古惑仔。
“碰!”
酒瓶在對方的腦袋上開花,碎片飛濺。
這一變故,不單對方幾人沒料到,連凱瑟琳和薇妮都被嚇傻,楞在當場,不知所措。
周圍人這時才注意到這邊的衝突,紛紛後退,把空間讓出來,待看清了局勢,只一個呼吸的沉默,隨即爆發出吆喝和歡呼聲,顯然這種事在這裡經常發生,被酒精和毒品麻痺的神經只有依靠流血才能再次興奮起來。
那黑人保鏢之前根本沒注意到陸凡,一個瘦小的亞洲人在他眼裡和一隻螞蚱差不多,能蹦躂幾下,但完全沒有什麼威脅。他摸了摸腦袋,頭頂上破了一塊皮,隱隱有些血跡,裂開嘴一笑,毫不在乎。
麗貝卡鳳眼一瞪,冷冷道:“我本來只想找凱瑟琳一個人的麻煩,既然有人強出頭,也不介意多捏死一隻黃皮膚的猴子。”
陸凡手上拿著只剩半截的酒瓶,稍稍有些發愣。
好傢伙,屬烏龜的吧!
看來這傢伙的個子真沒白長,但總算阻止了對方前進,他咧著嘴一笑:“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商量,非要打打殺殺。”
圍觀眾人一片鬨笑,原以為這個主動出擊的亞洲人能有多大能耐,想不到稍一受挫,立馬就慫了。
黑人保鏢轉過頭看了主人一眼,得到示意,回頭露出血腥的笑容,一指自己的胸口,說道:“瘦皮猴,來,朝這裡打。”
“你確定?”陸凡心說這種要求還是頭一回聽說,真是太不專業。
黑人的眼神裡充滿了不屑和殘忍,顯然陸凡在他眼裡已經是個死人。
“好吧,如你所願。”
陸凡抬起手,握緊拳頭,一拳打出。
“碰!”
一記從胸腔裡發出的悶響,傳遍整個大廳。
黑人保鏢“蹬蹬蹬”連退幾步,才堪堪站住。
經過【怪力】加強的身體令人難以置信,這幾天他常常不注意就把身邊的東西弄壞,練習了很久才能收放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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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凡終究不想鬧出人命,臨下手,收了大半的力道,饒是如此,那黑人也支撐不住。
眾人原本看兩人身形相差懸殊,對於這一拳根本沒什麼指望,這亞洲人不把自己手腕掰折就算撿了便宜。哪知道看上去壯得像頭牛的黑人保鏢竟然吃不住這輕飄飄的一拳。
“黑熊,你搞什麼?”
麗貝卡身後另一個保鏢忍不住喊了一句,他非常清楚自己同伴的實力,他們幾個都是從海軍陸戰隊裡退役下來的,在軍隊裡的時候,黑熊就是出了名的打不死,那肌肉的硬度堪比鋼鐵,自己幾人平常玩笑的時候,經常拿他當靶子,可連自己都無法打退他一步。
“這傢伙有點力氣啊。”
“應該是那保鏢沒注意吧……”
“那也很不容易了。”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吧,等對方反擊,他死定了……”
沒有看到陸凡斷手的眾人多少有點失望,在這個夜店裡死的人也不是一個二個了,來這裡玩的,很多在外面都是上流人士,平凡的日子過久了,總會期待不平凡,當優越的物質生活漸漸麻痺,一些變態的精神需求也會慢慢萌發——比如看一個人被活活打死!
麗貝卡眉頭一皺,心裡極度不滿,咬牙切齒道:“黑熊,不要讓他死得太快活!”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會有一場雷霆反擊時,只見鐵塔一般的大漢突然雙膝一軟,“碰”的一聲,跪倒在地,整個大廳彷彿抖動了一下,耳朵尖一點的都似乎能聽到膝蓋骨碎裂的響聲。
“噗……嘔……”
黑熊大嘴一張,噴出一口鮮血。
隨後,哇哇嘔吐不止。
凝結的血塊,夾雜著內臟的碎片,看得人毛骨悚然。
全場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