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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95.0195.?

崔季明側過臉來看他,怔怔道:“啊……抱歉讓你們擔心了。”她隨即笑起來:“看我這命多硬,哪能隨便出事。”

陸雙偏過頭去:“你真是心大啊。”

崔季明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關於我是女子一事。”

陸雙瞥了她一眼,唇角掛起幾分笑意:“我可不是愣頭青,那時候你換上裙裝,給你化妝便知曉了。不過畢竟你沒露過什麼太大的破綻,我有時候看你那樣,也懷疑是不是只是皮膚細緻一點,骨架窄一點的男子。”

崔季明笑道:“那看來我還是長得挺爺們的。”

陸雙頓了頓:“你穿裙裝的樣子,聖人沒見過,我見過,算是幸運。”

崔季明嗤笑:“哎喲,那難為你要多做幾次噩夢了。”

陸雙:“我會記得很久的,那時候你十四?十三?若是什麼時候,你真能再穿回裙裝,我——”

崔季明正艱難的寫著,忽然抬起頭來看他:“別說了。有些話其實說出來不太好了不是麼?他當時沒說錯,我與他相互傾慕多年。我本來還想託你做事,你要是說些什麼,我是沒法跟你共事的,你應該明白。”

她目光澄澈,對於他的心意沒有覺得尷尬或者不好意思,坦坦蕩蕩。

與她面對殷胥時,一會兒恐慌一會兒跳腳,急急忙忙去捂他嘴不許他亂說的樣子……實在相差太遠。

陸雙只感覺有些事情,還沒說出口結束了。

他真不該這樣。總是怕崔季明發現他知道她身份後,二人會漸漸遠隔。明明崔季明在外這幾年,他也都有經常與她見面,卻總是在怕……

不過好像他從一開始晚了半步,若不是殷胥命人保護她,他或許也不會遇見她。

陸雙垂下頭去,將草帽那扎手的邊緣往下壓了壓,道:“我只是覺得,你該自由一點。我怕他給不了你什麼。”

崔季明笑:“我自由不來。阿公都去世了,我如何自由。若說一兩年前或許也想過,乾脆跑出去玩誰也別管罷了,如今不成。我也放不下他。”

陸雙點了點頭:“我知曉了。你寫完……我親自去送信。”

崔季明道:“這樣合適麼?我知曉你已經從北機中**出來了。”

陸雙道:“為了讓他安心吧。”

崔季明笑:“那你幫我疊一疊信紙吧,寫的跟狗爬一樣,他能不能認出來當造化了。不過我有件事,一直想跟你提一下,不知道你有沒有意向。”

陸雙抬眼瞧她。

崔季明慢吞吞的癱回了床上:“日後打仗,我需要些人手,可能不是軍中之人,不知你或者陸行幫的人有沒有興趣。”

陸雙看向她,笑道:“是探子?”

崔季明道:“可能探子也不過幾人,更多的需要些知地利會周旋的人,我只是一提,看你可有興趣。”

陸雙笑:“我以為你知道我這人散漫,不堪大用呢。罷,我考慮考慮此事,畢竟眼見著如今各地割據,陸行幫的日子也怕是要難過。”

崔季明點頭。

他抬手拿起床位的披衣,說道:“我出去叫柳娘來給你換藥。”

陸雙來找她,沒有帶太多人,但是他有想到崔季明一定會受傷,特意帶上了柳娘。柳娘端著清水,進來給崔季明換藥的時候,伸手小心翼翼拆開了崔季明身上的繃帶,道:“這是附近因戰事空了的鎮子,借用了被人家拋下的房屋,雖然條件差,也只能稍稍忍耐了。”

崔季明赤著上身躺在床上,並沒有害羞遮掩,她轉臉面向柳娘,笑道:“如今也回不了長安,出門在外也不能再做五姓兒郎,要吃的苦多得是也不差這一件。只是我奢侈生活過久了,貪圖富貴,要趕緊想個辦法讓自己富起來才行。”

柳娘點了點頭:“崔中郎真的是和往常女子不一樣。只是……”

她有些猶疑,望了一眼崔季明,或許是因為做慣了大夫,她習慣實話實說,道:“崔中郎是不是……很久沒有來過葵水了。”

崔季明愣了一下,這才點了點頭:“是。這兩年實在太忙,各個州縣之間奔波。很多時候都是閉著眼睛在馬背上睡的,說實在的,我都快記不得上一回是什麼時候了。”

柳娘遲疑道:“你本來因為常年奔波於軍營之中,苦累些,本來在這件事情上足夠吃苦頭了。再加上之前你說那樣的勞累,這又不是你第一次落水……恕我直言,崔中郎你……能生育的可能性,已經很低了。”

柳娘之前跟她去西域一趟過,看看往常士兵的日子,都知道是怎麼過的。

幹餅掰碎了倒點冷水,能當頓飯湊活了。長夜漫漫經常連毯子也沒有,只能在篝火邊蜷著睡。在馬背上整夜整夜的前行,下了馬幾乎兩條腿都沒法走路。

這樣的日子,崔季明顯然過了很多次。

往常貴家女子,連不用涼水洗手這種事情都小心著,冬日抱著暖爐坐在閣內,吃著溫好的飯食,她哪裡有機會去過這種生活。

崔季明道:“我知道,但是我沒時間去養身子。真的沒有。”

柳娘道:“這兩年你還算年輕,若能好好養一養,還可以養回來。怕的是再這樣受傷、勞苦,養不回來了。”

崔季明半晌道:“其實我本來不喜歡小孩。對我來說,小孩實在是煩人。這話當閒聊了。可是他特別小孩啊,那樣子,估摸是因為他打小跟一群弟弟長大,又沒有阿孃照顧,我知曉他特別想要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可是我也……只能日後與他說一聲抱歉,畢竟他身為皇帝,他真需要孩子,我也不可能容忍他去跟別人造人吧,只能說我離開便罷了,不在一塊兒沒必要糾結這種問題。”

柳娘道:“你只要歇一歇,半年也行好好養一養。我給你開藥,或許會好的。”

崔季明笑:“且不說外頭的混亂,算我真得養半年,以後要打仗不還是一樣的結果麼。嘛,權衡半天,喜歡他總要留點東西吧。要不然給他生倆娃,要不然替他打勝仗。能給他生娃的,哪兒哪兒都是,只要他不嫌醜,一個村裡都能找出三打;能幫他打仗的人,估摸著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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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娘呆住了,半晌才道:“可是、可是要真是這麼多年,最後因為什麼孩子的事兒,你們二人沒在一處,他要是最後跟別人在一起了,那豈不是……”

崔季明笑:“誰也沒虧什麼啊,又不是光我給他嘔心瀝血去了。真要有那麼一天,我叫三十個美少年在曲水江濱宴上玩,他也管不著我,我比他更得意!”

柳娘垂頭忍不住笑:“聽起來還是你得意。”

崔季明笑:“順其自然罷,雖然這話說起來像個被感情衝昏頭腦的人,但我覺得我在他心裡還是蠻重要的。比很多很多東西重要了。”

柳娘看著她面上的笑意,面上也柔和起來應了一聲。

柳娘替她換好了傷口,才剛剛說了一聲:“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某人在外頭耳朵貼著門一直聽,聽見這兩個字,立刻推開門跳了進來:“有粥!三郎有粥你喝不喝呀!”

崔季明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考蘭……”

他好似覺得崔季明一旦臥病在床,自己派上用場了,端著一碗清湯清水的菜粥,模樣好似是捧著觀音菩薩的玉瓶般小心翼翼,湊到床前來。

柳娘站在一旁,道:“我記得約莫有兩年沒見過考蘭了吧,怎麼還沒有長高?需不需要我給看看——”

考蘭擺手:“不要不要。你能不能別打擾我們呀!”

崔季明其實知曉他為什麼長不高。她聽聞過很多人喜歡孌童,又不希望養的孌童逐漸長高長大,或是長出鬍鬚之類的,會在十一二歲的時候,給喂些藥物。很可能多少年過去,還會保持著沒長大的樣子,只是……卻也極其損害性命。

她猜測是阿哈扎當年給雙胞胎二人喂了什麼。她幾次也想提過要考蘭養一養身子,看看還能不能再長高一點,他卻對此很抗拒,甚至不願聽她扯一句當年西域的事兒。

當年在西域的時候,他跟蝨子多了不怕癢一樣,也不怕別人瞧不起他,跟誰滾**他都無所謂似的。到了如今,他卻想洗掉那一段時間,好像是在她身邊呆了許多年,一直都只跟著她似的。

崔季明瞧了他一眼,他偏過頭去。

她只得再他腿上一掐:“你能不能別這麼沒禮貌!”

考蘭扁著嘴道:“謝謝柳大夫,真不用。”

柳娘點點頭倒也沒說什麼,離開了這件屋。

考蘭拿著個木頭削的勺子來喂她,她都懷疑那勺子時不時新作的,還有點刮嘴。

崔季明也是餓壞了,吃了兩口,忽地道:“你這個小黃鼠狼,閒著沒事兒獻什麼殷勤?按理說崔家三郎對外都已經死透了,你倒是不用賄賂我了,反正考風似乎也在涼州站住腳了。”

考蘭瞥了她一眼,收回勺子來:“你真這麼想啊!”

崔季明笑:“我可記著某人說要把我拋屍的。”

考蘭頓頓道:“我沒說要走!你趕我走,我在外邊餓死了!”

崔季明:“我自己都快沒飯吃了,指不定哪天把你賣了換米麵。”

考蘭惡狠狠道:“你要真敢那麼幹,我殺了你!”

崔季明樂意去逗他,往後倚靠著笑了兩聲。

考蘭拿勺子攪著陶碗裡稀粥,忽然嘟嘟囔囔道:“算是不能有小孩,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要是真因為這事兒跟你不和,你不要他了!反正——”

崔季明挑眉:“反正白撿你這麼大一個兒子?”

考蘭想說的話,讓她這句調笑卡在嘴裡,憋得臉上發紅,氣的撂下碗:“崔季明!你死了算了!我乾脆把你掐死在這兒算了——”

崔季明被他抓住脖子亂晃,立刻裝作特別疼的悽慘叫出聲,考蘭讓她的動靜嚇到,連忙鬆開手來,咬牙道:“鬼才是你兒子!”

崔季明倚在床頭笑的胸口發疼:“我也生不出你這種妖豔賤貨哈哈!主要是往後你算跟著我,真也撿不到什麼好日子過了,新衣裳好吃食更是想也別想了。這樣你也願意?”

考蘭呆了呆:“因為這個,你才要我走的麼?”

崔季明吃力的抬手撫著胸口:“怎麼,原來你還是個不貪圖富貴,三月菜裡沒油水也能忍的人?”

考蘭湊到床邊來:“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你把我帶到大鄴來的,不能撒手不管。”

崔季明眯眼,他將臉垂下來:“你不會不管我的對吧。”

崔季明看他實在是很小心翼翼詢問的態度,覺得自己不該在這個問題上逗他的,點頭認真道:“不會。”

考蘭這才松了一口氣,復笑道:“那你下一步要去哪裡?”

崔季明吃力的抬手,揉了揉他頭髮,有些疲憊的躺回床上:“等到我能下地了,再看看形勢。不過我猜測行歸於周經歷如此變故,顯然內部也要四分五裂,李治平必定不甘心,估摸想要在建康再聯合各家投籌決策一次,定些平衡各姓的規矩來。那我便去建康,看看一張,能兜住多少肥蟲。”

“你要去建康?!”考蘭嚇了一跳:“建康可都是行歸於周的人!”

“聽聞建康因為外頭肆意的傷寒已經封城,只有極少部分的達官貴人才能出入,它像是包圍在一群流民貧民之中的孤島。不知道若是有流民衝入那座城又該如何?”她聲音緩緩道。

考蘭眼睛瞪圓:“你現在手中根本沒有兵,要如何才能進入建康?你這是去找死麼?”

崔季明將他不安分的腦袋按回了肩膀上:“這不叫找死,這叫復仇。人不用多,算只有我一個都足夠。”

崔季明心裡早早做了這個決定,她理智知道,自己應該老老實實的在山東境地先謀兵,但她幾乎可以確定行歸於周在這動盪之後,必定要有一次往後可能再不會有的集會。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雖有風險,但她一個人出入,反而更容易逃脫。

但當她漸漸能下地時,這處山東境內無人的荒村,卻趕來了一批特殊的人,帶來了一個令她憤怒到麻木的訊息。

曾經並肩作戰的大同軍與橫野軍的主將叛亂,如今在山東各佔地盤自立為節度使。

而部分南方的部隊竟然裝配有賀拔刀,在戰場上一時無人可擋,卻將此刀名改為南矛刀。顯然是南方已經琢磨出了夾鋼技術,開始大批製造此刀。

當她被蔣深扶著,聽著院落中站的三四十個當年從涼州大營裁下的老兵說出此事時,她幾乎渾身要發抖。

老兵道:“三郎,縱然勳國公府已空,或許賀拔姓在無後人能上戰場。但此刀是賀拔公給軍中留下的最後一件寶物,刀刃是指向蠻夷外敵的,刀背是護著西北邊疆的,絕不能讓南地隨意編排上名字,偷走後用於屠殺大鄴百姓!”

崔季明望著他們。她知道這段時間蔣深不但調查過行歸於周,也聯絡了不少當年被裁下的舊部,或許是他通知這些人來的,或許是這些如今在山東河北生活的人,聽聞了賀拔公身死的訊息,不約而同趕到了鄆州。

崔季明垂眼道:“賀拔家的血躺在這刀中,無論如何,都要為刀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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