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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129.0129.¥

一行人跨越荒漠朝肅州行去,崔季明肚子裡有無數的趣事,俱泰知曉周邊各小國的種種秘聞,她心知殷胥好奇又不擅發問,一路上喋喋不休的將大小事說給他聽。

從用椒草煮地下挖出的鹽鹼水來暫時解渴,到周邊小國如何在幾十年內透過聯姻融入代北軍,崔季明恨不得將能自己知道的知識掏給他,而殷胥也認真的很,他像是個被帶出來實踐學習的富家少爺,對什麼都感興趣。

在路上,崔季明手把手教著殷胥用沙子過濾變色的湖水時,阿繼卻摸到了俱泰旁邊:“……俱泰,我有件事兒想跟你商量商量。”

俱泰正坐在石頭,倒鞋裡的沙子,阿繼走兩步蹭兩步的過來,他抬了抬眼,道:“說啊。”

阿繼道:“三郎與言玉,以前是主僕關系?是很相熟?”

俱泰瞥了他一眼:“你這不是知道麼,有事兒該問問。”

阿繼湊過來,小聲說著在東風鎮內本來想打小報告的事兒,結果這會兒崔三一箭或許殺了言玉,他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俱泰驚得把鞋子抱到懷裡:“真的假的!這年頭怎麼都這麼亂,你說這一個兩個的怎麼都喜歡男人!雙胞胎也算了,端王崔三也算了,怎麼又冒出來一個!不過……怪不得我以前來西域的時候,三郎基本都是言玉貼身照顧,我常見崔三都趴著睡著了,言玉跪在皮毯旁邊給他擦手!這、這人都指不定死了,你看那倆人的樣子,你現在說這個不是找削麼!”

阿繼撓了撓頭:“哦……”

他似乎也沒打算說。

俱泰這會看出來了,阿繼來找他,根本不是為了這事兒。

阿繼果然半晌道:“你之前在伺犴帳下說的狂話,我都如實稟告給主上了。我與你隨行,便是要監督你的,主上之前說過你是很有野心的人,甚至會為了權勢鋌而走險。我要做好我該做的事情,但願你別惱怒。”

俱泰在臉上薅了一把,甩甩頭道:“我知道你會說的。但我沒想到端王幾乎可以說我未曾有過交集,卻有這種評價。與你說的無關,實際我到了東風鎮知曉端王身份便想明白了,隴右道根本不可能留給伺犴。他做事穩妥,不會讓外人撿了這麼大的便宜。再加上之前他在南方拓寬行路,也絕不會放過隴右道這塊連線西域的寶地。”

阿繼坐在了俱泰身邊,道:“那您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想要接手北邊的陸行幫麼?”

俱泰揉了揉眉頭:“不知道啊。我這種人生來像是上不得檯面的,但有些事情做總好過苟活,到時候再問過主上吧。”

阿繼卻笑道:“您若是留在陸行幫,我可以拜您為師麼?”

俱泰驚:“這會兒又不是先生,改成師父了,我能教你啥?”

阿繼笑:“您不用教我,使喚我做事,告訴我原因好了。這次救崔三出來,關於言玉和阿史那燕羅發生衝突的時間,您都說得很準,我覺得判斷這些,要經驗也要多思,以後跟著您會有這樣的機會。”

俱泰看他一臉認真,竟有些無所適從,他甩了甩袖子:“邊兒去,我哪兒有空帶徒弟!”

他套上鞋子便去找馬,阿繼連忙小步跟上:“師父師父讓我來!”

而另一邊,考風正在給考蘭編頭髮,他嘴裡叼了一截紅繩,早些年手藝不精,如今握拳的手也能編出花來了。考蘭摸了摸腦後編好的髮辮,考風一屁股坐在他旁邊,道:“我覺得你還是別冒這個險。畢竟以前咱們招惹過崔三,她對你老早有不好的印象了。指不定一直在找機會想報復你。”

考蘭一笑:“那也要試試。我竟沒想到三郎喜歡男子,你怎知道他試過端王那般木訥安靜的,怎不會想嚐點新口味?”

考風:“要是端王發現了,估計先弄死你。周圍都是他的人,連俱泰也是,你能有活路麼?關於從軍一事,我也是隨口一提,大不了便自己去報,年紀也夠了。”

考蘭手指擺弄了一下衣袖,輕笑道:“哥這樣貌從軍營底層往上爬,不是找死麼?你武功再高,也是雙拳難敵四手,怕是連展露武藝的機會都沒有,被那幫莽夫拖出去了。崔家三郎縱然年紀尚輕,但他在代北軍中絕對說得上話,他一句話,或許咱們的命都能改。”

考風還想再說,考蘭打斷他的話:“哥,事實已經告訴我們,只要有本事能為自己打下一片的想法是錯誤的。或許自己有本事也重要,但絕大部分時候,這抵不過躺在床上發一次騷好使。”

考風猶豫道:“那我自己去尋他,我自己去跟他說,不必你去。”

考蘭笑了:“哥比我有出息,萬一以後功成名了,難道一輩子要揹著爬崔三床一事麼?你一輩子被捏在他手裡了。”

考蘭提起衣袍,不想再多作討論,哼著小調往馬邊去了。他馬鞍邊掛著兵器,鞍上的口袋裡卻隨時放著香膏,他摳出一大塊兒來抹手,心意已決。

不一會兒,遠處崔三和端王從湖邊漫步走回來,明明大老遠還牽著手,到了靠近人群的卻鬆開來。端王居然還故意掩飾般的往前多走了幾步,身後崔三笑的一臉無奈,只得分乘另一匹馬去。

再往南行不過幾日,他們便穿過長城舊址的缺口,進入肅州。

肅州大營內已經幾乎沒多少兵留駐,他們入了肅州城內居住,在三州一線,崔季明像是歸了家,州刺史出來迎著風塵僕僕的端王與崔三,將一行人安排在崔三以前來肅州住的院落。

那處院落並沒有什麼胡風,幾乎還是大鄴最廣泛的地板矮桌式結構,四周可推拉的門敞開,屏風或帷幔後的矮床也不過是個比地面高兩三寸的木臺,被褥都是現鋪開的。

崔季明的舊傷還需養,殷胥也想在三州一線隨時得知戰況,二人便停留在了肅州。

院落內主屋之間隔得有些距離,殷胥又不想跟崔季明住到一起去,離得遠了又覺得心裡不舒坦。幸而他也有許多手頭事情要做,暫住的主屋內擺滿了四處而來的訊息,他扶持的一批新人在南地也漸漸伸展開手腳,但不可避免的與陸雙也產生了許多矛盾,這些事情都需要他來處理。

只是這日,他特意與俱泰見了一面。

俱泰也是個會做場面的人,他換上了樸素的布衣,打扮得活像是個燒火的奴僕,進屋後先對殷胥行了個大禮。

這禮有幾分真心誠意,殷胥暫且不論,他跪坐在原地生受了。

俱泰似乎覺得再說些套路的客話,也是再耽誤殷胥的時間,便開門見山的問了。

俱泰:“見到主上本人也有些時日了,如今招某來是有什麼想問的事情麼?”

殷胥手指敲了敲桌案:“你這一趟,辛苦了。跑到牙帳再歸來,這一場大獲全勝,你功不可沒,回來了,卻沒有得到什麼應得的報酬。”

俱泰不會說自己並無所求,只是道:“我是個侏儒,主上明知我身份肯用我便是福氣。人一生的福氣有限,我曾腰纏萬貫,也曾再為官奴。世事激盪,不能什麼都抓得太緊。”

殷胥輕輕發出一聲笑:“你不必與我說這種看破紅塵、似是而非的話,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看得出。只因我知道了你在伺犴面前開口想要隴右道的野心,便謹小慎微起來了?”

俱泰也不否認,他已經不像當初剛入皇宮那般,滿頭大汗的與能決定他生死的貴人說話了。他道:“只是知曉了主上的計劃,我意識到了自己或許看的還太淺。我非大鄴人,不可能像端王殿下那般事事為大鄴考慮。自由散漫慣了,怕是也惹人礙眼,若可能,請殿下放我一個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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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胥道:“你這是另類的求官啊。先向我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再作出想要孤單離開的名士模樣,實際想告訴我,你從大門走出去,帶著陸行幫的秘密,可能去為旁人做事了。”

俱泰這時背後才微微沁出一點汗來。

這話中威脅意味很重,他只提到了陸行幫的秘密,而最大的機密,難道不是端王本人麼?

他一旦入了陸行幫,瞭解了他們傳遞訊息的方法,又得知了如今端王的勢力範圍,怎可能活著離開。

是俱泰忘了。他看著每日端王跟崔季明在鬧,表現出來少年性子,便忍不住小瞧了他。

殷胥沒出聲,空氣凝滯在屋內,他看著俱泰半晌無言,才道:“你不是想要隴右道麼?但權力向來不是唾手可得的。”

俱泰抬起頭來,殷胥道:“先從州郡小官做起,如此一片複雜的疆土,不是隨便想管能管得了的。隴右道奪下後,南北道二十三州,有的是官職空缺,你的身份想要爬得高,需要履歷來支撐。”

俱泰有些不可置信,道:“端王殿下想要我做到哪個位置?”

殷胥鬆開眉頭:“不是我想,一看你的本事,二看天命時運。”

俱泰道:“若殿下要在隴右道培養官員,完全可以選擇家世清白相貌出眾的寒門年輕人,為何找我——”

殷胥:“我做事,還需要事事像你講清緣由?”

俱泰咬牙:“我從不信會有好事福運掉到頭上,這事或許也會讓我死不瞑目。”

殷胥:“我從未說這會是好事,它會給你帶來厄運還是權力,要看你自己了。朝中我已經打過招呼,你如今的身份會成為沙陀某分支的舊族主,只是後來因戰爭流落在外經商。大鄴任命邊疆城池刺史時,常常會啟用當地有名望的胡人。這是一個清白的起點。”

俱泰抬眼,心下或許明白,若是踏入仕途,而不是再偷偷摸摸行事,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他猛然叩頭下去,道:“俱泰謝過殿下知遇之恩!”

殷胥思索道:“隴右道附近的陸行幫,我交給阿繼,你看如何?他年紀輕輕,卻也有自己的穩當,你如今不是他師父了麼?又同在隴右道,你的官員身份也可助他幾分。我想讓陸行幫,扎的比陸雙當年在時更深。”

俱泰心下也明白,如今殷胥算是將陸行幫的大半,都轉化成隸屬於他自己的組織了。而如今在南地的陸雙還未必知道這件事呢。

俱泰道:“臣願意前往。只是關於隴右道,端王殿下可有什麼能提點的,哪怕是一兩句,或許也足夠臣受用。”

殷胥猶疑了一下,半晌道:“如今削弱府兵制的公文實行已有一年,聖人必定不會在西域設立兵府,或許六座大營會變為七座大營。你雖插手不了軍權,但在一個大營建立過程中,總需要很多人、很多錢財關係,你或可以想些其他辦法。”

俱泰眼睛一亮,猛地行禮,謝過殷胥的提點,懷揣著激動退了出去。

殷胥解決了心頭一件大事,翻來覆去看那些信件,想著今天自早上起來還未見過崔季明。要不要拿糕點酸梅引她來陪他?不過他埋頭做事起來便容易忘了她,她一定又會跟前世那樣百無聊賴的打滾吧……

而院落的另一邊,崔季明總算得到了可以洗澡的機會。

這些日子舊傷已經好了大半,終於可以下水。只是沒有一個知曉她身份的下人在,崔季明想要洗澡,不得不屏退所有下人,叫人提前備好可添的熱水,仔細側耳確定身邊無人時,才褪下衣物,到屏風後的浴桶內沐浴。

下人們只道她是世家少爺的怪癖,也未有多問。崔季明將最內裡穿的皮甲也一併脫下,掛在衣架上,揉了揉被皮甲勒紅的後背,緩緩進入了浴桶。

這幾個月來,這樣的洗澡對她來說實在奢侈。她拎了點皂莢湯到頭髮上,簡單搓洗一下泡在了浴桶中,她縱然被熱氣蒸騰的昏昏欲睡,也是要耳聽八方並不敢真的閉眼睡著。崔季明搓揉這小腿上凹陷的傷疤,忽地聽著屏風外好像有些細微的動靜。

那聲音太輕,幾乎不像是腳步。

崔季明也沒在意,好像是衣物從屏風上滑落,便懶得動彈。

只是幾秒鐘後,她便好似感覺到有人在她背後!崔季明剛要回頭,一雙白皙的手探入浴湯,掬著熱湯拎在她肩頭,聲音有些嬌懶的沙啞,輕聲道:“三郎,可要奴來服侍?”

崔季明猛然回過頭去,考蘭赤|裸著身子,跪在地上,下巴搭在浴桶邊緣,正偏頭瞧著她。崔季明驚得頭皮發麻,動彈不得。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用武藝隱藏了腳步麼?剛剛那衣服掉落的聲音,原來是他在扒光自己?!

崔季明聲音冷了下來:“你想做什麼!”

考蘭伸手便要環住她脖頸,咬著唇,笑的魅惑人心:“三郎與奴見過多少面了,兜兜轉轉,是緣分。奴這回是真的被人追殺,不得不來投靠三郎的。總要有些報答。”

浴桶這麼大,崔季明起身不得,又無法躲避,竟被他勾住了脖子。浴桶內的水很清澈,她赤|裸著身子,縱然泡在水裡也掩飾不了,考蘭更甚,他竟要伸手朝她胸口摸來,崔季明猛地一掌打出去,水花連著掌力推到考蘭面前。

他似乎早料到崔季明會惱怒出手,反手順著她胳膊滑下來,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拽出了浴桶。

崔季明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熱衷光屁股的小妖精居然會這麼幹!

考蘭用的是青銅重斧,看著瘦弱,力道卻足。崔季明被拽的起身,水花從麥色的肌膚上滑落,考蘭本欲待他起身後一把撲上去,到時候又摸又掐的,兩人纏在一處,崔三未必會有定力。

崔季明一起身,猛地拽過屏風上掛的外衣披在了身上,一把抓起了浴桶外放著的長刀!這些動作的幅度,總是需要用些時間來完成。

只是一瞬,考蘭也足夠看清。

他跌坐在地,以為自己看錯了,居然半天未能合上嘴。崔季明套上了鬆垮的外衣,腰帶系在腰間,但敞開的領口無論如何也擋不住她的身體。

考蘭滿面呆滯,這會兒才明白自己發現了多麼不得了的事情,心頭湧起不好的預感:“三、三郎……”

崔季明的滴著水的長髮搭在肩上,兩三根銜在口中,黑色的外衣只讓她泛著水光的肌膚看起來更有風情,她面容上卻是殺氣騰騰。長刀的刀尖,抵在了考蘭的眉心,往下摁去,留下一點傷痕,正順著他眉間往下淌血。

考蘭竟感到渾身發抖。

崔季明冷笑道:“你真的是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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