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現實
“這裡是？”李一鳴遲疑的看著喧鬧的街頭，警惕的四處張望。周圍車水馬龍，人聲沸騰，儼然一副都市繁華景象。
“找死啊？傻站著幹什麼？”就在李一鳴疑惑間，一聲怒喝從身後傳來，李一鳴詫異的轉身，卻發現身後站著一個中年人，手中提著一袋日用品，橫眉豎眼的瞪著自己。
“不好意思。”李一鳴歉意的點了點，向後退了一步，他剛才似乎擋住了對方的去路。
可這裡是哪？李一鳴驚疑的抬頭，看著遠方高聳的明珠塔，上北？
熾熱的陽光打在身上暖暖的，提醒著這一切的真實性，可上一刻還在穆山之底，這一會忽然就出現在華夏東方最大的城市……
鬼門關是傳送門？
李一鳴仔細的觀察著四周，車輛井然有序，路人穿流不息，有問好，有咒罵，有歡聲，有哭泣，喜氣洋洋的有，怨聲載道的也在……
沒有異常……
李一鳴甩了甩頭，沒那麼簡單，他要去高處看看。
找了個隱蔽的角落，李一鳴內心一動，雷光閃發動……
可不等他身上紫光亮起，周圍忽然哀嚎驚起，層層黑霧瀰漫，瞬間向著他的方向襲來，而之前完全看不出異常的路人，一個個無論之前在做什麼，這一刻都猛然抬頭，死死的盯著李一鳴的方向，眼裡散發著嗜血的光芒。
“不對！”李一鳴內心警惕，瞬間收斂氣息，停止了雷光閃的發動。
哀嚎消失，黑霧消散，行走的路人疑惑的四處張望，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這是秘境……李一鳴雙眼漸漸眯起……
“咣噹！”硬物砸碎玻璃的巨響傳來，李一鳴警惕的轉，單掌護在身前，卻見一把半舊的摺疊椅從三樓的一間窗戶中飛出，砸在地面上，細碎的玻璃渣撒了一地。
“你他媽有完沒完啊？能過就過，過不了就滾！”怒喝聲從破窗戶中傳來，一個光膀子的男人探出腦袋，隨意的看了眼地上的玻璃渣。
“這可是你說的。”女子尖叫的分唄絲毫不弱男人，咣噹又是一聲，摔門的聲響震的大樓晃動，一個體態微胖的女子憤怒的踩著高跟鞋衝出樓道。
“看什麼看？”胖女人見李一鳴狐疑的看著自己，冷冷瞪了李一鳴一眼，踩著玻璃渣子揚長而去。
這是……夫妻吵架？
李一鳴看了看地上的玻璃渣，自己剛才要是再往前走十米，這摺疊椅就砸他頭上了。
複雜的抬頭又看了看破碎的窗戶，卻意外發現對面的陽臺上站著一個中年婦女，畫布睡衣大波浪，正探著腦袋追尋著女子離開的背影，時不時的還往嘴裡扔一把瓜子，滿臉的戲虐和好奇。
李一鳴搖了搖頭，快速的退出這個衚衕。
“嘿！小夥子，幫忙搭把手。”李一鳴剛出衚衕，卻見一個抱著兩個大紙箱的老頭向自己招手。
“來了。”李一鳴快步上前，急忙接住大爺搖搖欲墜的箱子。
“謝謝啊！啊呦！”老大爺微笑的感謝李一鳴，可話沒說完，忽然一聲驚呼，兩個箱子疊在上面的那個箱子向外滑去。
李一鳴雙手託著下面的箱子，這箱子分量還不輕，上面的箱子忽然滑走，李一鳴有些愛莫能助，雖然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接住，但目前情況不明，李一鳴不願隨意暴露。
“咣噹！”稀碎的聲音傳開，李一鳴眉頭微微一皺，這裡面的東西……本來就是碎的……
“啊？你這人！你……你……”方才還和藹可親的老大爺瞬間翻臉，滿眼的痛惜和無助。
李一鳴撇了撇嘴，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
老人家的驚呼引來了路人，這老頭立馬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路人哭訴。
故事的版本很簡單：他費力的拿著箱子，李一鳴好心過來幫忙，可失手打碎了他珍愛的花瓶。年輕人助人為樂是好事，可這花瓶陪了他將近三十年，是他過世老伴送他三十歲的禮物……
路人開始指指點點，有埋怨李一鳴多管閒事的，有指責李一鳴毛手毛腳的，也有索性勸李一鳴賠償的。
“這花瓶值多少錢？”李一鳴無奈的笑了笑，小心的將手中另外一個箱子放到地上，他已經查探過了，這個箱子裡，是兩對健身用的槓鈴。
“五……五千。”老頭哭喪的臉支支吾吾，偷瞄李一鳴的眼神顯然經過了一番思想鬥爭。
“把卡號告訴我吧。”李一鳴掃了眼四周的人群，平靜的拿出手機。
“我……我年紀大，不懂那些。”老人眼底閃過一絲懊惱，顯然是沒想到李一鳴如此痛快。
“現金是嗎？”李一鳴摸出錢包，果斷的數了五千，經歷了過去的尷尬，現在李一鳴身上總會預留一定量的現金。
“哎，小夥子，你心地不錯，原本我也不該讓你賠償的，可我這花瓶……”老人支支吾吾的接過現金，長呼短嘆、語重心長。
“受教了，我可以走了？”李一鳴拱了拱手，見老人沒有反對，擠出人群，快速離去。
沒有異常……剛才李一鳴一直仔細觀察著周邊所有，可直到李一鳴離開，這四周無論是人是物都沒顯示出丁點異常，彷彿就是一起簡單的訛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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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問題在哪？這個秘境又是什麼？鬼門關……匯聚千百年來所生出的惡念到底是什麼？
種種疑惑在李一鳴腦海揮之不去，他爬上高樓，俯瞰這個熟悉卻陌生的上北城，一切井然有序，要不是之前忽然出現的變故，李一鳴甚至都不相信這是秘境……
還有，柳夢在哪？
行走在城市街頭，李一鳴一籌莫展。
“啊？對不起。”歉意的聲音從懷裡傳來，李一鳴輕輕的推開撞入懷裡的年輕人。
“沒事，你還好吧？”李一鳴平靜的問道。
“沒事，沒事。不好意思。”年輕人羞澀的笑了笑，急急忙忙的走開，似乎真有急事。
李一鳴卻是望著年輕人遠去的背影沉默不語，第三次了……這是他剛剛遇到的第三個小偷，順走了他刻意放在口袋裡的五百塊錢……
餘光輕掃，周圍還有三到目光有意無意的在自己身上停留，顯然這小偷還有同夥。
李一鳴搖了搖頭，當做毫不知情，依舊平靜的向前走去。
站在十字街口，忽然察覺身旁的人在打量自己，李一鳴疑惑的轉頭，卻是一個時尚的小丫頭，化著濃妝，咬著奶茶的吸管。看到李一鳴看向她的時候，嘴角一撇，發出一聲冷哼，神情上卻是帶著濃濃的幸災樂禍。
李一鳴細細回憶，馬上就想到了剛才他被偷錢的時候這女孩就在他身後，從女孩此刻的神情他很快猜到，這女孩剛才看到了……
可她為什麼不提醒自己？反而在此嘲笑？
刺耳的急剎車打斷了李一鳴的思索，抬眼望去，一個提著籃子的大媽站在馬路中間，臉色驚怒，顯的驚憂未定。
“找死啊？”車裡探出一個惱怒的男人，錯愕的眼神顯然也被剛才的情形給嚇到了。
“罵誰呢？兔崽子。斑馬線上車讓人懂不懂？沒素質。”大媽咒罵著向前走去，李一鳴卻是驚呆的看著大媽前方醒目的紅燈。
“車讓人，老子讓的是人！你他媽是人嗎？闖紅燈還理直氣壯，早晚死路上。”車內的司機不甘示弱，咒罵著重新發動汽車，轟鳴的衝出路口。
看著呼嘯而去的車子，李一鳴下意識的跟在了那名大媽身後，在對面的街口上了一輛公交車。
車上異常擁擠，大媽又一次展示了自己的戰鬥力，輕而易舉的找到了給她讓坐的小女孩，一句“公交車給老年人讓坐”的口號喊的理直氣壯霸氣無雙，文弱的小女孩甚至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語言。在大媽“你識相點”的目光注視下，畏畏縮縮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李一鳴內心探了口氣，一股莫名的煩躁浮上心頭，這本是美德，為什麼自己會感受如此怪異？
李一鳴靜靜的注視著小女孩，忽然察覺給大媽讓坐的小女孩站在那不自然的扭動著身體。
微微閉眼，李一鳴的感知外放，卻愕然發現，站在小女孩身後的一個中年男子，正用自己的手背蹭著小女孩的屁股。
混蛋！李一鳴怒目而視，正要開口阻止，卻忽然發現身前的一個學生模樣的小夥子偷偷舉著手機，顯然已經發現了男子的罪行，正在拍攝錄影。
李一鳴停住了自己的動作，仔細觀察起周圍，竟然除了自己外，還有三人發現了，其中一個玩味的在看著，另外兩個正在錄影。
當李一鳴再次看向身前的小夥子時，發現小夥子拿著手機正在快速操作著。
李一鳴微微轉身，繞到了小夥子後面，卻驚訝的發現，小夥子正將剛才偷拍的影片發到一個論壇上：“公交車驚現鹹豬手，強烈指責，請人肉……”而下面，是一段惡毒的詛咒和義正言辭的痛批。
李一鳴沉默了，直到小女孩下車，他都未能從自己的思索中清醒過來。
他似乎意識到這個秘境的念是什麼了。
這秘境……是人性……是人心……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