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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救人

小女孩竟真的有呼吸,儘管很微弱,但全昊確實感覺到了。他的驚訝可不小,她都成了這副模樣竟然還活著,簡直算得上生命的奇蹟。

全昊趕緊拉著獨木舟的船頭往岸上跑。邊跑邊尋思自己能做什麼。小女孩這個樣子應該是重度脫水,而且在海上一直漂一直被太陽曬,或許還有中暑、飢餓過度之類的症狀。到了岸邊他把小舟扔下,也不嫌小女孩身上髒,抱起她跑向最近的椰子林。一抱之下全昊又吃一驚。她的體重太輕了,簡直連三十斤都沒有,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輕如無物的小女孩被他平放在樹蔭下,然後他撿起個椰子拿在手上猶豫不決。脫水按急救知識需要注射生理鹽水。用這個代替行不行?又一想管他呢?都這時候了死馬當活馬醫吧。上哪去配生理鹽水?下定決心的全昊給椰子開了個小口,跪下把小女孩的頭枕在他膝蓋上,掰開她嚴重脫皮的嘴唇,把一小口椰汁給她灌了進去。小女孩的吞嚥很微弱,但確實能看到她喉頭在蠕動。而且只吞下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椰汁就再也咽不下去了。對此全昊並不太擔心,小女孩一定很長時間沒飲水進食,眼下最關鍵的是用一點流食讓她的胃活動起來。如果她喝得太多全昊反而要限制,飢餓過度的時候最忌暴飲暴食。

又將她平放在樹蔭下,全昊繼續往海里走了一趟。他一直被思維定勢所困擾,老以為來的是一群入侵者,現在看來海上漂的很可能是一群難民。所以不那麼緊張了。但他也知道即使是難民,也不見得一定不會和他發生衝突。一切都得走著瞧。

這次他沒有接到船。半小時後全昊又跑回去給小女孩灌了次椰子汁。這次她的反應比第一次要好,剩下的椰汁都喝光了。全昊兜裡還有塊巧克力,掰了一小塊放進她嘴裡含著。第三次小女孩睜開了眼睛,盯著他看了一會。她的眼睛挺大,但沒什麼神采,而且很快就挺不住了,又昏睡過去。不過能睜眼是個好現象,說明她的身體機能正在恢復。而且這回她不是一個人了,身邊多了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情況比小女孩要好不少。被救時他還清醒著,而且給他的椰子他能自己捧著喝。喝完又去掰椰子殼。看來他知道椰子的吃法,只可惜餓得太久,手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所以根本掰不動。還是全昊幫他,他才吃到了果肉。趁小男孩吃東西全昊問他話。但他迷茫的表示聽不懂,自己開口又只能發出沙啞的嘶吼。長時間沒有水喝,他的聲帶已經發不出聲音了。見他有點著急,全昊理解的點點頭,用手勢加動作告訴他只要有喝的,很快就會好起來。並拍拍他肩膀示意不用在意。他終於明白吸引他跳進海中的那個怪音是怎麼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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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全昊和小男孩互相比畫的時候,海上又有來船。這次來的不是一條兩條,整整六條船幾乎是前腳後腳抵達了岸邊。總計兩女四男,也都是衣衫襤褸的少年。可惜其中有個男孩已經死去了——是真的死去了。另外一男一女也都奄奄一息。全昊強忍著不適把死掉的男孩和他的獨木舟推遠些,剩下的三男兩女也依樣畫葫蘆背到樹蔭下。這回要照顧的人多,他有點忙不過來。還是每人發一個椰子,三個精神好些的可以自己拿著吃喝。另外兩個人又得餵食,正忙得不可開交突然覺得少了個人,抬頭發現那個小男孩居然搖搖晃晃走到海邊去了,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全昊有點不高興,他還想讓小男孩幫他照看一個病號呢,沒想到他卻跑了。一不留神手上的椰子竟然被另一雙手接了過去,他愕然回頭,竟然是小女孩也醒來了。她還站不起來,只能默默地跪坐,但還是堅持著爬到另一名病入膏肓的女孩身前幫她餵食。見全昊看過來,還勉強做出一個笑臉。

平心而論,這個笑臉很難看,出現在小女孩那張骷髏般的臉上,甚至有些恐怖。但全昊心裡猛地發酸,這個小家夥也太堅強,太懂事了吧!要知道一個多小時前,她還虛弱的不能動彈。

在小女孩幫助下,全昊給兩個病入膏肓的病人喂了椰汁。接下來他們能不能像小女孩般堅持下來,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他實在放心不下小男孩究竟在做什麼,打手勢給幾個清醒的孩子,叫他們先休息。又示意小女孩讓她看著兩個病人,出了狀況就提醒他。小女孩看懂了,立即不停地點頭。一副交給我了的樣子。

小男孩竟然在撿貝殼,已經撿了四五個,正拼命撕扯著貝肉往嘴裡塞。脖子上青筋暴起。全昊趕忙上前制止。開玩笑,他的胃空空如也,再往裡塞生肉,不出問題才怪。說不定都能吃出人命來。

小男孩卻不知道全昊是一番好意,見他不許他吃東西,頓時滿臉疑惑。海灘上好多吃的,讓他簡直不敢相信。小男孩都記不清上次填飽肚子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正要大吃一頓卻被阻止。雖然這人救了他。可捱過餓,深知食物有多珍貴的小男孩眼裡還是不免閃過一絲敵意。

無奈全昊只好打起手式。他也撿起一個貝殼,假裝放進嘴裡,立刻皺眉捂肚子,然後做個鬼臉一吐舌頭。意思這東西不能生吃,生吃會死人的。等他點一堆火,把肉燒熟就沒事了。

小男孩看的似懂非懂。總算不往嘴裡塞了,但幾個貝殼還是死死抓在手裡。全昊只能趕緊跑回營地,搬了兩根木柴過來點起堆篝火,示意小男孩烤熟了才能吃。他這才明白,也不敵視了,忙不迭的點頭。

弄好這頭,全昊又回營地提了半塑料桶水,估摸著往里加了些鹽。把他吃飯的碗也拿上回到了椰子林。眾少年看到他的桶,都驚疑不定的看他。彷彿那是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他們得打扮都不像現代人,估計是沒看過這種透明的容器。

不過這些人的面容倒是典型的東亞面孔。男女的頭型還頗似中國古代的樣式。全昊也在心裡犯嘀咕:難道這就是古代?秦漢隋唐,還是宋元明清?究竟哪一朝又要被穿越者逆天改命了?某點的歷史類也要淪陷了麼,是不是該回去找玻璃的配方了?但他們怎麼聽不懂我的話,難道是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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