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搖搖頭:“可真是難為你了。”
緊閉的洗手間的門忽然被人沉沉敲了幾聲。
北芊芊以為是守在外面的女傭跟保鏢,拔高語調冷聲命令:“都在外面等著!誰都不許進來!”
話音剛落,洗手間的門隨即被推開。
一身名貴筆挺手工西裝的英俊男子站在那裡,身材修長挺括,面容冷峻剛毅,湛黑如墨的眸就那麼一瞬不瞬的落在郝小滿身上:“上個洗手間也要這麼長時間,你是一秒鐘不讓我擔心就不舒服是不是?”
北芊芊怔了怔,明明很清楚那是南慕白的聲音,卻還是忍不住轉過身來想要用眼睛來證實一下。
當初他們離婚的事情在微博上鬧的沸沸揚揚,雖然後來南氏集團出面澄清那只是謠言,但容霏霏曾經明確的告訴她,他們的確是離婚了。
離婚證是容霏霏在南慕白的車裡找到的,不可能有假。
“隨便跟北大千金聊了兩句。”
郝小滿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隨即跟南慕白走了出去。
回到包廂,男人臉色便有些不好看:“遇到了北芊芊,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如果不是他也順便來趟洗手間,看到洗手間外面守著北家的人……
“沒事,就是她打電話逼何騰過來陪她一起參加同學聚會,不小心被我聽到了,惱羞成怒吵了兩句,又沒打起來。”
她擦擦手,繼續吃東西:“再說了,就算打起來我也不怕她,看她那瘦瘦弱弱的樣子,一推就倒!”
男人沒好氣的掃她一眼:“看別人什麼樣之前,先看看你自己是不是也瘦弱的一推就倒再說。”
“我最近覺得挺好的啊,睡覺的時候不會一直出虛汗了,也不怎麼做噩夢了,睡覺香,吃飯棒,等我胖一點了,一個打她兩個都沒問題。”
“再使使勁兒,說不定整個孤城都能被你吹天上去!”
“哼……”
離開海鮮樓的時候,恰好遇到了驅車過來的何騰。
外面光線很暗,他過來的時候,他們又剛好上了車,因此下車後的何騰並沒有看到他們。
他下車後沒有立刻進海鮮樓,反倒是靠在車邊不停的給誰打著電話。
顯然對方一直沒有接聽,整個過程持續了五六分鍾,他展現出了十足的耐心,靠在車邊,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電話自動結束通話後,再撥一次,自動結束通話後,再撥一次。
夜色模糊,他過分白皙俊美的臉龐有些模糊,卻依舊能感覺到他周身散發出的那股強烈的孤獨的氣息。
一夜之間,那個曾經被A大無數女生競相追捧的風流才子何教授,被困在了北家這座巨大的牢籠之中,尤在做困獸之鬥。
可仔細想一想,當初如果他沒有被這座牢籠中的美味陷阱誘惑,也就不會有現如今的求而不得,退而無路了。
郝小滿示意南慕白先不要開車,自己拿出手機來,在他低頭要重新撥打電話的時候,搶先一步給鄧萌打了過去。
好一會兒,那邊才接了起來,傳來鄧萌百無聊賴的聲音:“怎麼了?”
郝小滿盯著剛剛重新撥打電話後,又立刻蹙眉看了眼手機的何騰,慢吞吞的開口:“沒怎麼,就想問問你睡了沒。”
“還沒呢!死河豚精一直給我打騒擾電話,氣的我把手機靜音了,要不是過來這邊找睡衣,估計就錯過你這個電話了。”
郝小滿長長的‘哦’了一聲。
又隨便聊了兩句,鄧萌說要去洗澡了,再不洗水池裡的水要涼了,她便掛了電話。
那邊,何騰似乎還想繼續打電話,手機就搶先一步響了起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黑濃的眉皺的越發緊了,並沒有接,收了手機後便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郝小滿把玩著手機,冷笑:“這是跟北芊芊在一起過的多憋屈,才能厚著臉皮不停的給鄧萌打騷擾電話?”
南慕白沒有接話,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角,便發動車子駛離了餐廳。
郝小滿沉默了幾秒鐘,忽然開口:“你剛剛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他剛剛那一笑,她看的不是很分明,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南慕白像是低低笑了一聲:“你倒是會察言觀色了許多。”
郝小滿原本還在猶豫是不是自己看錯了,現在一聽他這口吻,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忙側了側身子面向他:“什麼事?說給我聽聽。”
“已經過去的事情了,更何況也跟你我無關,說了也沒什麼意義。”
“……”
都勾起她興趣了,現在又開始玩欲擒故縱,他明明知道只要事關鄧萌的事情,她芝麻綠豆大小的事情都在乎的不得了。
“你告訴我,今晚回去我給你放洗澡水,洗完之後,再幫你按摩20分鐘。”她抬手,比出兩根手指來給他看。
男人眉梢微微挑高,頗為意外的樣子:“只是件過去了很久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已,值得你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郝小滿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當然!”
事實上,放洗澡水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至於按摩20分鐘……
對著這張五官堪稱完美,線條堪稱精緻的臉,按摩他肌肉賁起的身體,算起來其實是一件雙方都比較享受的事情。
南慕白眯眸瞧了眼她紅潤如熟透了的蘋果的小臉,勾勾手指示意她靠的近一點。
她以為他要打算說了,立刻乖乖往他身邊靠了靠:“趕緊說。”
“放洗澡水就不必了,按摩也可以縮短為10分鐘,按摩完之後,你如果能幫我……”他單手把握著方向盤,微微傾身附耳對她說了句什麼。
郝小滿臉色一變,用力的將他推開:“南慕白,你不要得寸進尺!”
男人聳肩,滿不在乎的模樣:“我是商人,商人最喜歡的就是得寸進尺、物盡其用,難道你不知道?”
誰又能想到,這廝斯文俊雅、衣冠楚楚的外表下,整天藏著怎樣齷齪不堪的心思!
郝小滿瞪著他,貝齒咬緊下唇,就是不說話。
南慕白等了幾秒鐘,才不疾不徐的道:“如果你實在無法接受,我也可以後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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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著,視線若有似無的撇過她的白嫩纖細的小手。
事實上,他原本就把主意打在她的手上的,但直接提出來,恐怕她第一反應還是拒絕。
於是他就提高了一個檔次的要求,等她拒絕之後,再後退一步。
有了對比,感覺上,她就更容易接受了一點。
果然,郝小滿表情明顯的鬆動了一些,猶豫好一會兒,才遲疑點頭:“好吧,……成交。”
男人滿意勾唇,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乖。”
她沒好氣的推開他的手:“趕緊說!”
南慕白要說的事情,的確是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很簡單,甚至一句話就能說完。
三年前,何騰之所以會跟北芊芊睡到酒店去,不是因為醉酒,而是因為鄧萌。
如果當初他沒有睡了北芊芊,恐怕三年前的鄧萌,就已經遭遇了曾經她遭遇過的事情,而且,她恐怕也沒有那麼幸運的,有一個陳一幫她擋下一切,有一個北梵行在緊要關頭趕來……
南慕白說完之後,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不疾不徐的念了一遍北芊芊的名字,然後‘呵’了一聲。
明明不是很冷厲的語調,卻莫名的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郝小滿這才反應過來,他應該是知道當初她遭遇的那件事情,是北芊芊一手安排的了。
但似乎……並沒有因此動怒,沒有遷怒整個北氏,也沒有做出任何報復北芊芊的舉動。
又或者是,他並不急於報復北芊芊。
因為任何來自於他的報復,對北芊芊而言都是不痛不癢的,一個常年被病痛折磨的女人,一個隨時都有可能被死神帶走的女人,任何生理上的折磨,任何死亡上的恐懼,對她而言其實都已經不算是折磨了。
但想要折磨她的辦法,太多太多。
因為她還有在乎的人,比如北梵行,比如何騰。
想著想著,郝小滿的眉心忽然毫無徵兆的跳了跳。
轉頭,狐疑的瞧著他:“何騰這些日子越來越粘鄧萌,24小時不分時間地點的想要見她……不會跟你有關係吧?”
他權利再滔天,畢竟也是南氏的人,何騰現如今人在北家,他想要把手伸進北家,恐怕有點難度吧?
朦朧光影將男人英俊的臉模糊化,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能聽到他略帶嘲諷的低笑聲:“他若是足夠無欲無求,又怎麼會被輕易操縱。”
“……”
郝小滿眼睛一點點睜大,又氣又怒:“真的是你!你知不知道鄧萌這些日子快被何騰糾纏瘋了?北芊芊也為此一直各種找鄧萌麻煩!”
她原本只是以為何騰在北家的日子過的太無聊了,恰好鄧萌又過去了,他才會突然抓著她不放,越來越想要靠近她,沒想到……他竟然悄無聲息的在做幕後推手!
太過分了!
男人掃她一眼,不答反問:“你以為,何騰不糾纏她,她的日子就會好過一點?北芊芊就不會找她麻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