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那段歷史,昨日發生過的,今日卻依然在發生著,不知是不是歷史的車輪重複著它原有的路跡,如今的倉央嘉措,也在經歷著同樣的故事。
柳三輕輕的撫摸著雪女的腦袋,語重心長的說道“雪女,如果有人要和你的父親一樣,為了你的母親,不惜要與所有的人為敵,你會幫助他嗎?”
雪女一愣,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可置信,柳三的話在他的內心激起了一串串的漣漪。
她微白的臉龐靜靜的看著柳三,恍惚間弱弱的問道“世間真有和我父親一樣的人麼?”
她不相信,自己在這裡等候了三百年,會等來一個和父親一樣的人,他會是誰。
柳三堅定的目光看著雪女,緩緩道“有,他叫倉央嘉措,他就是現在冰域中最大的王,而這些人,就是他的士兵,他需要這些財富,支撐他贏得這場戰爭,去迎接他心愛的女子,就像你的父親深愛你的母親一樣。”柳三一手指著拉古,那粗獷的漢子,竟然在這一刻有些淚流滿面。
柳三說的沒錯,納蘭玲芝深深的嘆了口氣,紅塵俗世,總有那麼多感人的故事,如果不曾來自於與天齊,她在想,自己是否也會經歷這麼多。
一滴清澈的淚花落在了半空,晶瑩剔透,綻放在冰冷的地面上,形成一圈美麗的花紋,良久,便見雪女的小手伸進了懷中,將那塊雲胎拿了出來,輕輕的扔在了涅魍群中,於是,所有的涅魍如臨大敵一樣,紛紛止步不前,向著出來的裂縫中悉數鑽了進去,不一會兒,就連一隻也看不見了。
“如果是這樣,他們可以帶走這些東西,但是有一點,大哥哥,你得帶我離開這裡。”雪女企盼的眼睛直直的望著柳三,他的胸懷,就像曾經自己的父親那樣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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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依偎在自己胸口的雪女,柳三不知道她曾有多麼的害怕這種孤單,或許讓她重新回到世上,也是她的父母,願意看到的。
柳三一手撫摸著雪女的髮髻,一手將她抱緊,微笑著說道“從今往後,我和你的玲芝姐姐,便是你最親的家人,這世上,再無人敢欺負你,也再再無人敢笑話你。”
雪女喜極而泣,露出燦爛的小虎牙,回頭望了望自己母親陵宮的方向,緊緊攥著的小拳頭,這一刻也放了下來。
拉古,如願以償,他最終帶走了這裡大部分製作精良的武器,堆積如山的金銀,也被他慎重考慮,只拿走了足夠用的一部分,北海之濱再次被塵封,當那扇地門緩緩關閉的時候,雪女出人意料的做出了一個決定。
萬年難遇的雲胎,瞬間玉碎。
“希望不要有人再來打擾阿瑪,我們回家吧,大哥哥。”
面向陽光的一張笑臉,讓柳三欣然一顧,和納蘭玲芝三人,隨著拉古下山的部隊,離開了這個充滿奇蹟與傳說的地方。
唐古拉山的歌聲從沒消失,就像從神山之巔吹來的風一樣,依舊從沒停歇的掠過每一寸冰原上的土地。
拉古臉上浮現出了笑容,高昂著胸膛,在長長的雪坡上立下了藏族人最沉重的誓言,他與柳三將要成為最親的兄弟,同生同死。
飛屑迎風亂舞,在雪坡之上,所有的大軍都停了下來。
柳三疑惑的看向拉古,不知為什麼這個時候,所有的大軍都要停下來。
思索之際,只見拉古翻身下馬,小步走來,黝黑的臉上留下雪白的霜印,他望了馬上的柳三一眼,最後恭敬的說道“王讓我們下山時等候訊息,在這之前,可能我還有一件事要做。”
“什麼事?”柳三看向拉古,之前被他忽悠了一次,這次他如實相告,也算真正的將自己當成了自己人。
拉古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王早已透露出了訊息,我們為餌,那些喇嘛們聽到風聲後應該集結了大軍也前往這裡而來,王說當東邊的太陽出現耀眼的光芒時,讓我們引發雪崩,乞求唐古拉山之身去祭奠這些該死的人們。”
“什麼?”柳三大驚,倉央嘉措要用雪崩埋葬所有的鐵棍僧人和長老喇嘛們集結的軍隊。
如此之多的性命,他就不怕遭受天譴。
柳三深深的為倉央嘉措這個決定感到震驚。
曾以為倉央嘉措只是一個俊朗開明,又有著非凡智慧的班禪,可不曾想,當權謀被他操控,這份王者的隱忍,才終於顯露了出來。
柳三忘了,這是他的國。
這也是戰爭。
“我知道了。”柳三竟然沒有絲毫的反駁,便應了一聲,天理循環,朝代更迭,或許當自己換做是他,也會做出這麼一個決定吧。
“等雪肅寂下來,我們便下山吧。”柳三淡淡的說完,便和納蘭玲芝騎著馬向著勿忘河的方向走去,半路上,他回頭看了一眼高山之上的雪峰,突然覺得,那裡還是永久的冰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