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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突如其來的生日禮物

白色的屋頂,粉藍色的牆面,條紋自然的淺色木地板。

直通到頂的黑色書架上,整齊地擺放著各種粗厚不一的書籍,大部分是文學、歷史一類,但也有社會、心理、軍事等方面的內容。書架最上面一層,還擺放著一些印有徵文大賽、辯論賽等字樣的獎盃獎狀。

除了書架外,房內還有一個連牆衣櫃,一張白色大床,和窗下的一套素色桌椅。桌上的膝上型電腦還是開啟的,旁邊攤放著一些資料。桌邊一角的檯曆被翻到了4月,“星期六”那欄下方的“01”被紅色馬克筆重重地畫了個圈。

裝潢簡約,顏色淡雅,傢俱擺設乾淨整潔,這就是孟五思的臥室。

此時的她,睡眼惺忪地躺在床上,枕邊靠了幾隻長相呆萌的動物玩偶。想起今天是什麼日子後,在別人眼裡“懂事成熟、遇事冷靜”的女孩子,卻煩躁地拉過被子矇住臉,實在不想起床面對現實。

每年的四月一日,愚人節,是孟五思非常想跳過的一天。

愚人節並不可怕,相反,孟五思覺得它極具個性,與其它正規嚴肅的節日截然不同。是的,看別人出糗總是很有意思的,不僅給枯燥的生活增添了笑料,也滿足了許多人因為別人倒黴而感到高興的某種看客心理。

然而,如果那個別人是自己,那就很沒有意思了。

孟五思就是“別人”中的一員,這點看過她的出生證明,就能明白一二:

新生兒姓名:孟五思。

性別:女。

出生日期:041年4月1日4時01分。

生日的時間如此搞笑也就罷了,因為她從小喜靜,不像其他孩子那樣哭哭鬧鬧,她父母便想方設法編排出各類情景劇,美其名曰為“生日驚喜”,希望她的情緒波動能多一些,不要像個小大人似地整天板著臉。

她回想起十歲那年,那時的場景仍然歷歷在目。

……

那一天,孟五思起床後自己穿戴整齊,清好書包,準備上學。走到客廳,她驚悚地看到爸爸媽媽的額頭上各長出了兩隻犄角!剛想說話,雙眼含淚的孟媽突然如西子捧心般,撲倒在孟爸懷裡:“老公我不走!走了思思怎麼辦?”

“媽媽,你怎麼了?”孟五思看到媽媽突然哭了,雖然表情沒什麼變化,但心還是慌了。

孟爸眉頭緊皺,一手搭在孟媽的肩膀上安慰她,一手拍了拍女兒的腦袋,滿臉肅然:“思思,其實我和你媽媽是神龍化成的人形,來到凡間體驗世情的。當時看到小小的你躺在一個竹籃裡,馬上要被河水打翻,你媽媽沒忍心便撿回你認作了女兒。”

“如今時間到了,我們必須走了!思思啊,以後爸爸媽媽不能照顧你了。”

說完這話,他們倆就頂著犄角出門揚長而去……

“嗚嗚,帶思思一起走吧老公!”孟媽的話隱約傳來,卻越來越輕,越來越弱。

孟五思過了幾分鐘才反應過來,揹著書包赤著小腳,出門去追,下樓後卻遍尋不到父母的身影。年紀還小的她最後信以為真,終於感到了傷心害怕的情緒,蹲在地上放聲痛哭。這時,她爸媽才不知道從哪裡捧了個蛋糕笑呵呵地跑過來。

“寶貝兒,10歲生日快樂!”這是一把抱住她的孟爸。

“愚人節快樂!哈哈哈,我的小乖乖是不是嚇到了呀!”這是捏著她的臉蛋,笑得沒心沒肺的孟媽。

他倆說完,還貼心地給她也黏上了兩根小犄角,美其名曰為親子裝。

……

之後,孟五思的雙胞胎弟弟出生了,但父母為她慶生的熱情卻絲毫未減。其他親戚朋友也被她那惡趣味的父母所感染,生日的規模越來越大:什麼遭外星人綁架,什麼世界末日喪屍橫行,還有回到家發現門打不開,鄰居說自己從來沒見過孟五思一家……各類匪夷所思的劇情,加上賣力熱演的眾人,娛樂了孟五思生日的同時,也確實讓她的情緒豐富了一些。

而為了今天她的成年生日,在外地導戲的孟爸特地提前一週趕了回來,和身為編劇的孟媽在書房裡不知道商量些什麼,弄得神神秘秘的。孟五思知道這次的驚喜絕對非同小可,必須打好十二萬分的精神來面對。

“反正一年就一次,當哄父母開心了。”她做好了心裡準備,終於掀開被子起身。

開門,走廊裡一片寂靜,她扶著樓梯往客廳望去,鵝黃色牆壁的客廳寬敞而明亮,灰色的真皮沙發上放著幾隻可愛的熊貓抱枕。大面落地窗窗簾大開,充足的日光照在柔軟的米色羊毛地毯上,顯得極其溫馨。

但這溫馨的背後卻瀰漫著一股異樣,太安靜了!牆上的掛鐘顯示是9點45分,週六早上雖然是個睡懶覺的好日子,但孟五思的爸媽卻是喜歡早起鍛鍊的人,這個點應該早就跑完步回來,將她和弟弟們喊起來吃早飯了。

踩著亞麻拖鞋,孟五思走到父母和弟弟們的房門口,卻發現門都沒關,床鋪整整齊齊地看不出一絲使用的痕跡。

“這又是哪一出……”昨天晚上還在一起吃飯的家人,現在卻消失得無影無蹤。若是一般人很可能開始擔心害怕了,但早已身經百戰的孟五思卻只是搖搖頭,瞥了眼空蕩蕩的陽臺,從容地下樓而去。

走到客廳,她依次推開各個房間的門。書房沒人,健身房沒人,儲藏室沒人。最後推開洗手間,第一眼便看到洗漱臺的鏡子前擺了一隻銀色鏤花的盒子,盒子下面壓著一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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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五思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笑容,將那張紙抽了出來。

紙呈淺黃色,上面有些顏色較深的條紋,看起來像古埃及的莎草紙,摸起來卻非常光滑,上面用紅色的字寫著:

“孟五思,恭喜你成為新一屆的預備靈巫。

你的信物已經誕生,隨信附上,請仔細查收。

取出信物後,你將會被傳送到歸葬山脈,參與預備靈巫的第一次集會。

集會開始時間是早上10點10分,在此之前請務必做好準備。

缺席者,信物會被回收,並失去預備靈巫的資格。

期待你的凱旋而歸,祝你好運!”

最後的落款是“巫煉之門”四個大字。

孟五思將信整整看了兩遍。然後,翻到紙的背面,上面畫著一個用金色線條勾勒而成的沙漏標誌。

她不禁覺得有些好笑,自己爸媽的想象力真是越來越豐富了。難道老媽開始寫魔幻劇本了?這種騙局連自己七歲的弟弟們看了都會嗤之以鼻吧!不過,她還是打算捧場的,也不知道父母兩個為了這個驚喜準備了多久,說不定倆弟弟也參與了。

放下信,孟五思開啟了做工精緻的白色禮盒。

盒子裡躺著一隻鳥形的吊墜,似玉非玉,看不出材質。這只鳥大部分羽毛是白色的,但翅下和尾綴卻是微微的淡粉色。順著紅色的面部往下看,鳥兒的嘴細長,尖端下垂,後枕部如柳葉般的白色羽冠輕輕垂下。它的翅膀貼在身體兩側,每片羽毛都被雕刻得栩栩如生;鮮紅細長的雙腳緊緊抓住一截樹幹,眼睛卻緊緊閉上,似乎在小憩。

孟五思的指尖輕碰吊墜,觸手溫膩,毫無涼意。便四指一翻,抄起吊墜放在手心仔細打量著。

這是朱䴉,國家保護動物,孟五思之前和弟弟去動物園時見過。當時,旁邊一個年紀很大的老人還撫著鬍鬚,感慨地說:“朱䴉,古稱朱鷺,是一種代表著智慧和魔力的聖鳥啊!”

做得倒是很漂亮。她暗暗地讚歎一聲,不知為何越看越喜歡。感嘆於父母的費心,她扯開紅色的掛繩,將吊墜項鍊戴好,看向鏡子。

鏡中的少女穿著一身純棉的吊帶睡裙,黑色的頭髮松散地披在腦後。光滑白皙的臉上,是一雙細彎柳葉眉,眉下如秋水般的雙瞳清澈澄靜,濃密而微翹的睫毛又為其增添了一絲嬌俏。而那只朱鷺吊墜,則乖巧地貼在她的鎖骨下方。

“還挺好看的。”孟五思抿嘴一笑,臉頰處的一對酒窩露了出來。

話音未落,腳邊突地颳起一陣風。瞬間,她只覺得頭重腳輕,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前後擠壓得喘不過氣來。

等她回過神時,眼前,意想不到的情景出現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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