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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四章:意義

草原戰事一應的作戰部署和調動是按照事先的計劃來進行,順利與否不是呂哲去不去就近關注就能改變的事情,出巡的路線選擇那邊純粹就是表現出一種姿態,皇帝和中樞重視這一場戰場的態度。

這一次戰爭是深入草原,最深入的距離會超過一千五百裡,參戰的部隊包括深入草原和相關後勤維持的人數超過百萬,無論怎麼說都是一場曠世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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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參戰人數超過百萬,真正投入作戰的部隊沒可能那麼多,像是深入一千五百裡以上的騎兵就不會超過五千人,他們也是一種襲擾和破壞性質,並不是百萬軍隊會進行平線推進作戰姿態。

太尉署的計劃是用十年左右的時間完全掌握漠南,將胡人驅趕到漠北。呂哲看著自己的嫡長子:這一次草原戰爭將會是比較漫長的一個過程。

呂議當然懂啦。他很清楚與草原胡人的戰爭跟華夏大地的內戰不一樣,草原胡人是遊牧民族。

遊牧民族就是那種遊動性很強的一個族群,他們不像農耕民族會固定待在一個棲息地,隨著季節的變換追逐肥美草場而居。這樣的民族特性會註定一件事情,遊牧民族沒有農耕民族對土地的不捨和留念,遊牧民族重視的是他們的牛羊等牧畜,只有牧畜對他們才是最重要的,選擇什麼樣的土地進行棲息也是取決對牧畜的放養條件。

胡人已經多次吃到教訓,他們不會再與我們進行正面會戰啦。呂議依然是坐沒坐姿地靠在車壁上,臉上也是笑嘻嘻的模樣:想要用一兩場決定性的決戰來分出勝負可不容易啊。

呂哲聽到自己嫡長子的言論沒有表現得太過驚訝,呂議給予他的印象就是自小聰慧,並且是聰明得有些過頭。不過嘛,他雖然有諸多的猜測,但是也沒有想過要深究,畢竟呂議再怎麼也是他的骨血。

確實。帝國這一次不是要馬上解決胡人,說白了集結那麼多的軍隊不過是一次大規模的梳理行動,能抓住多少胡人就抓住多少,不能抓住也就將胡人驅趕得遠遠地。

除開會進入西域的十五萬國防軍,遼東一線到河套一線的部隊,他們最大的任務是鞏固已經佔領的草原區域。呂哲呵呵笑了兩聲,這才接著說:真正投入草原深處的部隊不會超過五萬,也基本會是小股部隊的穿插襲擾。

千里奔襲嘛。呂議挪了挪屁股,眼珠子也是亂轉:代價小,改被動為主動。多路出擊又不用擔心損耗過大。這個戰術很不錯的。

一路最多五千騎兵,最少是一千騎兵,從規模上來講確實不大。這樣的戰術對後勤依賴依然是有,但是隨著人數的減少後勤依賴也被降低到一定程度,最重要的是都以機動性極強的騎兵為主力,隨後可以撤出戰場而不拖泥帶水。

歷史上首次使用千里奔襲戰術的人是白起,也就是長平之戰中那支秦軍飛騎。白起善用騎兵進行奔襲破壞了趙軍的後勤補給線,為秦國在長平之戰中取得勝利奠定了基礎。

無獨有偶的是在隨後的歷史中,趙國將領李牧在與匈奴人的交戰中也使用了相同的戰術。他針對匈奴的逼近派出了那支狄人為主騎兵。狄人騎兵僅是出動了兩千人,他們繞路奔襲了吊在匈奴大軍後面的牧人大隊,殺傷不多卻是宰殺了和驅散了相當多的牛羊,迫使入侵趙地的匈奴大軍撤退。

第三個案例就比較出名了。正是霍去病的千里奔襲,他率領少量的漢軍騎兵千里逐突,進行了名留青史的封狼居胥偉業,不但俘虜了匈奴人在狼居胥山的眾多薩滿。更是將匈奴人用來祭祀用的各種金人和祭奠用的器具拉回了漢帝國。

以上戰例有些廣為人知,有些則是隱沒於歷史長河,有些已經發生。有些則是還沒有發生。坐在王車內的三個父子,要是知道他們腦海中在回憶什麼,估計都是在腦海裡出現了霍去病的名字。

呂議是趁呂哲在與窗外的人講話,他低聲偷偷對自己的兄長呂啟說:要是我再年長一些,這件事情我就去幹了

呂啟的反應是失笑。他們現在都是九歲,不但這一次出巡沒有他們的份,以他們皇子的身份想要獨領一軍在後勤沒有保障,以及深入敵後,等等充滿未知風險的軍事行動中去領軍,估計是沒有哪個統軍大將敢讓他們去做這種極其危險的事情。

出巡隊伍出了南陵,先是走向北大道,在一個岔路口轉向之後,沿著國道再行十八裡已經進入夷陵的地界。

夷陵是多山地形,它的北西南三面環山,只有東面是平原。夷陵的東面是哪不就是南陵方向嘛。

十幾年前,呂哲在夷陵起兵,他在這裡與六國反叛勢力和秦軍都有過交戰,與百越人打得最多,戰場從夷陵縣城到周邊各處都留下了痕跡。

十多年的時間過去了,曾經的金戈鐵馬早就隨風而逝,看不到曾經的烽煙,唯有隨著季節的變化留下了大自然的風景。

咱們當初是在岸邊與幾萬桂越人酣戰的吧蘇烈騎跨高頭大馬,馬鞭遙指南邊:我記得當初是你帶著弓弩部隊埋伏在岸邊,陛下親率大隊進行正面阻擊

梅鋗似乎也是陷入了回憶,點了點頭,說道:是啊,現在的第一艦隊中郎將辯良,當時是他頂替我指揮正面的弓弩部隊,我是跟衛翰和徐志埋伏在岸邊的蘆葦叢。

如果沒有搞錯,那一次作戰也是呂哲唯一一次親自上場廝殺,而似乎人沒有殺多少個還負了點傷。從那次之後,呂哲再也沒有親自上場廝殺。

跟隨呂哲從夷陵崛起的那些將士,許許多多原本是基層軍官的人,他們現在都成了軍方的中高層將領,一些原本是士兵的人現在也成了軍官,可以說只要是沒有在崛起過程中陣亡的人,哪怕是傷殘了也能轉到其它地方發展。並且發展得相當不錯。

要是按照其它朝代的尿性,太祖崛起的地方基本上是被稱呼為龍興之地,然後會有無數人將某塊地畫個圈圈,寫個標語或是立個碑,來一個太祖當初在這裡xxxxxx,可能要特別強調當時的艱難,然後再述說誰誰誰有今天是多麼的不易。

其實那也是應有之意吧,也不全然是為了宣傳或是什麼,對於精神上的昇華能夠起到典故作用。

當初的夷陵在六國人士叛亂之後就已經成為白地,一場大火將原本就顯得破敗的夷陵變成了徹徹底底的廢墟。後面還是呂哲下令重建才會恢復生氣。

夷陵現在的建築基本是經過重建,十來年的春夏春冬過去,曾經的新屋有了歲月的痕跡,生活在這裡的人其實也不是叛亂發生之前的那些人。

自從陛下將烈士園定在夷陵,夷陵又經過新一番的重新規劃,原本居住在這裡的人口差不多全遷移前去南陵,留下的是看顧墓園的人。 梅鋗遙指大道兩旁靜立等候的人,他也特別指著其中一人,臉上似乎也帶著嘲諷:看到了吧

蘇烈眯著眼睛看去。說道:那個傢伙啊讓他詆譭軍方,活該被調過來守靈。

他們說的是誰是稍前凱旋儀式上跳出來興風作浪的那個儒生莊青。

莊青與許多當時在儀式上搗亂的儒生其實都沒有被殺,不是呂哲有多麼仁慈或是軍方大度,是這些儒生的作為從律法層面來說並沒有犯罪。那該怎麼殺或是囚禁

沒有殺,也沒有囚禁,不代表那些儒生會沒事,不知道有多少軍方或是貴族放話要收拾這些儒生。最後叔孫通等人向呂哲求了個情,像是莊青就被調過來守護烈士園,其餘的儒生也都有各自的安排。

詆譭軍方。然後被安排守護烈士園,軍方對這樣的處置雖然並不感到滿意,可是想想也覺得非常解氣。軍方是這麼想的,莊青不是詆譭軍方嗎那就一輩子去守護詆譭物件的身後安身之地,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能諷刺人的事情了。

王車停頓,呂哲是左右牽著兩個兒子的手一起下車。

皇帝露面,靜立等候的人都是彎腰行禮,口呼:參見陛下

呂哲不需要去搭理行禮的人,他鬆開抓住兩個兒子的手,目光巡視著停留在一個身穿道士服裝的老者身上。

必須說明一點,現在這個年頭可還沒有道教,有的是黃老學派,而黃老學派並不等於是道教,所以絕對沒有什麼道士,要是有也是術士。

另外還必須嚴正聲明一點,現在流行的是巫,宗~教的一些人員行法事的時候,不是身穿道袍手持桃木劍唸唸有詞,應該是身穿獸皮毛顯得破破爛爛的衣服,手拿著一種纛和幡,用著學自動物的姿態跳一種儺舞,還要懂得唱一種叫作儺歌的曲子。

身穿道士服裝的老者是烈士園的總負責人,他的名字叫盧生。

盧生是誰他是燕地人。還不知道那就說一個事件,有一術士曾經向始皇帝進言道亡秦者胡,直接導致始皇帝糾結三十萬大軍北征匈奴。這個盧生就是向始皇帝進言的那個術士。

這麼一個人怎麼成了夷陵烈士園的總負責人其實是盧生自己跑到南陵毛遂自薦,他經由趙高的推薦,果然見到了呂哲。

當時的呂哲並不知道盧生是誰不是說呂哲不知道那麼出名的亡秦者胡事件,是呂哲沒有將看到的盧生和那件事情聯絡起來。

盧生很是能言善道,在介紹自己的名字之前與呂哲一陣天南地北的胡侃。是天南地北,也就是不限制地域性,說到了哪裡就算是哪,表現出來的是見多識廣。

古時候交通不便利,很多時候遠行的危險性遠要比想象中更加嚴重,路上可能被強盜襲殺也可能成了猛獸的口中食,所以到處遊歷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呂哲很驚訝盧生的閱歷豐富,亦是清楚有限條件下有這樣豐富的閱歷代表著什麼。他也就問起了盧生的名字,一聽盧生這兩字總算是將一些歷史事件給聯絡起來。

盧生看到呂哲的表情變化,當時說了一些話,他說自己是燕人,做很多事情其實是有目的性的,也就是所謂的敵我有別,意思就是說,他裝神弄鬼也是逼不得已,像是拿出亡秦者胡的讖言,目的是為了消耗秦國的國力。

很簡單的一個解釋,無非就是陣營決定立場,敵我交鋒上面任何事情都有了一個解釋,就好像是彼之仇寇,吾之英雄那般,事情不分對錯,只分敵我。那麼這也就說得通了,六國有那麼多人反秦,盧生是其中的一個,他做了一些什麼事情,不管怎麼被人詬病,那也是站在反秦的需要上面。

帝國的建立就是站在秦國崩潰的基礎上,從某些方面來講帝國也是受益者之一,帝國統治者呂哲更沒有任何立場去指責盧生的一些裝神弄鬼。

盧生後面又是一陣言論,最後談到了關於夷陵烈士園的情況,自薦說自己在方術上面很有名氣,拿出相當多的理由來說服呂哲聘任。

呂哲可能是出於將盧生控制的出發點,或者其它什麼想法,同意了盧生的自薦,盧生也就成了夷陵烈士園的總負責人。

烈士園從建立到現如今幾年過去了,盧生擔任園長以來倒也顯得盡職,從未在一些事情上有過差錯,最讓呂哲感到滿意的是盧生沒有像之前那麼活躍,動不動搞出一個讖言什麼的玩意出來。

陛下盧生快步向前,揖禮道:儀式已經準備妥當,您是

呂哲是出巡前來祭奠一下陣亡將士們,也是給軍方展現一種姿態,大戰前再次振奮一下軍心士氣什麼的。不過呢,這次前來不算是祭祀,只能算是一種緬懷,但也足夠了。

古時候關乎到祭奠並不是能夠隨隨便便,畢竟國家大事在祭在戎絕不是說笑,誰要是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下場絕不會比紂王好到哪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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