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勉這副陌生樣子，把江忱都看呆了。
“老、老闆……”
不怕老闆脾氣古怪陰陽不定，怕就怕老闆變身變得跟陌生人一樣。
誰能拍著他腦袋告訴他，眼前這位跟他老闆長得一模一樣的傢伙是誰？
是老闆被人魂穿了，還是被人假冒了？
蘇茶卻是看著床上彷彿暴走狂獅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揚。
“終於出來了，原來你也不是半點都不在意嘛。”
床上的暴怒狂獅對上她平靜的眼神，微微一怔，見得她逐漸走近，竟是眼白一翻，暈了過去。
蘇茶氣得大罵：“……廢物！懦夫！混蛋！”
江忱腦袋上全是問號。
誰能告訴他，就這一眨眼的功夫，發生了什麼？
“韓總，韓總。”
雖然不理解，但作為貼心的秘書和助理，他是不能像她一樣冷眼旁觀的。
江忱走上前，準備檢視韓勉狀態。
卻才碰到韓勉，躺在床上的人就睜開眼睛。
“江忱，你要做什麼？”
江忱：“？？？”心累。
這副防狼的樣子。
都是大男人，他能把他怎樣？
而且作為打工人，他也不敢把老闆怎麼著啊！
江忱心底吐槽歸吐槽，對韓勉的話還是得接的：“剛剛您發了一通火就暈過去了，我這不是擔心您身體狀況嘛，所以過來看看。誰想您醒的那麼快。”
說昏迷就昏迷，說醒來就醒來，任性得很！
韓勉眼中浮現幾許迷茫：“我剛剛發火，還昏迷了？”
視線掃過渾身都在散發冷氣的蘇茶，以及她背後密密麻麻的各種針眼和疤痕，眼神頓住。
“你這些傷……是誰弄的？”
他聲音透著絲絲寒氣，拳頭都不覺緊了，“你的前任們，還是宋家人？”
特麼的，忍不了了！
蘇茶撈起一邊沙發上的抱枕，狠狠朝他腦門砸過去。
“哎哎哎，蘇小姐，冷靜！冷靜！冷靜！衝動是魔鬼，衝動解決不了問題，咱們有話好好說，韓總他還是個傷患呢，經不起折騰！”
饒是江忱反應快，拉住蘇茶行兇的胳膊，韓勉還是被她借時間的空檔挨了枕頭幾下。
枕頭是真絲的，砸人不疼，但瞧她那氣慘了的模樣，他腦子一時間比挨鐵錘掄更難受。
“對不起，我……我剛剛是不是變了個人？”
韓勉的腦子轉得很快，不過眨眼就猜到方才發生了什麼。
變了個人？
江忱嘴巴張大，又趕忙合上，一雙眼睛滴溜溜轉，裡頭滿是震驚和八卦，以及深深的懷疑和猜測。
“是。”
蘇茶見打不著人，索性放棄物理攻擊，一雙眼睛狠狠瞪著他，“實錘了吧，還不從實招來，還是說你準備玩角色扮演到天荒地老？”
韓勉苦笑：“方才的失態，我確實沒有任何印象和記憶。”
他頓了頓，視線從她面上移開，“從你的反應來看，似乎我確實就是‘韓醉’。”
江忱捂住嘴巴後退一步，內心的震撼難以言說。
這是他能聽的話題，能知曉的秘密嗎？
要不要溜開，假裝自己不在場？
“不是似乎，是一定。”蘇茶肯定說道。
她神色爬上些許厭煩，“我不想玩猜謎語的遊戲了，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換他來跟我談。”
韓勉默了默，苦澀扯唇。
“可是，我連他的存在都不清楚，更不知道怎麼把他叫出來。”
“其實我比誰都更想跟他聊一聊。”
從各種蛛絲馬跡來看，那位“韓醉”佔據了他的身體，用他身體行事，知道的事情比他多。
但他對“他”，卻是完全一無所知。
“是嗎？那就讓我試試。”蘇茶說著，趁江忱處於震驚狀態沒空盯她，撈過一邊桌上花瓶，急步來到韓勉身側，然後砸過去。
“咚！”
重物撞擊聲後，花瓶完好無缺，韓勉應聲歪過脖子，暈了過去。
蘇茶看著手頭的東西，稱讚道：“也不知道是哪一年間的古董，質量挺不錯，都快把人腦袋開花了，還能堅挺不碎。”
江忱嘴巴張得足以塞得進去一個雞蛋。
他就小小恍了個神，蘇小姐怎麼又把韓總腦袋開瓢了？
今天刺激的事兒太多，他都有些接收不過來了。
磕磕巴巴開口，罵也不是，勸也不是，難受極了。
“蘇小姐，韓總他還是個傷患，您這樣真的很不好。”
“先前醫生就說韓總受了刺激腦子不太好，您再這麼一下，萬一出個好歹腦震盪，影響智商，吃虧的也是您對吧？”
蘇茶將花瓶歸於原位，神情淡漠。
“沒事，我不怕吃虧，還有，是他讓我砸的，出了問題找他負責。”
韓勉神情無力。
蘇小姐這張嘴，顛倒黑白真是半點不含糊。
他明明就在臥室裡，是偌大的一個旁觀者，他怎麼就沒聽到韓總說讓蘇小姐揍人的？
長嘆一聲，掏出手機：“我還是找家庭醫生繼續給韓總看看。”
作為助理，甭管事情有多麼糟心，總得善後的。
他可不能讓韓總出個三長兩短了。
“不必，我有分寸，死不了人。”蘇茶說，“等他自己醒過來就好。”
江忱一臉懷疑：“您這麼肯定？”
人命關天啊！
“我學過醫。”蘇茶淡淡應道。
江忱頓住。
難怪……
難怪這位姑奶奶敢暴揍傷患，原來學過醫啊，學過醫的女人很可怕，據說能捅人三百六十五刀，刀刀都是輕傷。
難怪方才醫生過來檢視，愣是沒檢查出韓總被打得傷重瀕危。
他還以為蘇小姐氣頭上拿人命瞎胡鬧，沒想到人家一直在手下留情。
“可我查過蘇小姐資料，您好像沒跟醫科有過淵源？”
蘇茶輕嗤一聲：“你那麼能查，能查到我背後為什麼那麼多針眼和傷口？”
醫學自然是自己偷學的。
宋家人巴不得把她養廢好控制，哪會讓她報考醫學這種危險的科目。
好在她過目不忘，對藥物和一些醫理很感興趣，在龐大知識庫儲存的前提下，就算死記硬背也能悟出不少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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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沒必要告訴江忱。
江忱觀她神色，知道她不想說，訕訕閉上嘴巴。
但看著躺床上生死不知的韓總，他還是壓不住滿腹迷惑，等待解答。
“蘇小姐，剛才韓總像是變了一個人，您還把他打暈了要見他人，韓總他是不是……？”
他心頭的猜測隱隱浮動，幾乎要躍上水面。
蘇茶眼眸幽深，抱肩冷笑。
“嗯，如果沒被魂穿或被人假冒，應該就是你想的那樣，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