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俏的聲音裡帶著試探。
她回頭一看，是錢一一。
“阿鳶姐姐真的是你啊！”錢一一驚喜地看著她，“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你也是來書院上學的？”
裴鳶然“啊”了一聲，眼底帶著幾分意外，“不是，我跟他們一起來的。”
錢一一看了李霖之幾個一眼，乖巧地笑著，喊了聲“霖表哥”，目光在大堂哥裴羽涅和小堂弟裴江蘺以及沈長安身上遊離。
裴鳶然面不改色地給她介紹了其他人的名字，錢一一笑得很乖，還跟他們幾人都打了聲招呼，最後目光又落在了裴鳶然的臉上。
“我還以為你也是來書院讀書的呢。”
“怎麼會。”裴鳶然笑了笑，她上輩子讀的書已經夠多了，這輩子還是休息休息吧。
可錢一一眼底滿是意外，看樣子是認定她想要讀書了。
很遺憾，她不想。
而大表哥李霖之在一旁給幾人解釋：“青山書院還有專門的女子書院，學生不多。”
裴鳶然笑了笑，看樣子錢一一是來青山書院的女子書院讀書的。
錢一一不好意思地笑了，道：“我還以為阿鳶姐姐你也要來，還想著多個伴兒。”
“表哥他們在，你平時可以跟他們一起玩啊。”
裴鳶然隨口一說，錢一一卻用力地甩頭。
“不行的，不方便。”
見小姑娘乖乖巧巧的，裴鳶然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表兄妹也是可以成親的，容易被人說閒話。
想罷，她遞給錢一一歉意的眼神，“我瞎說的，女子書院必然有不少姑娘，你們會有話題聊的。”
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到這事，錢一一臉就皺成了一團，“但願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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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愁眉苦臉，裴鳶然忍不住笑，小姑娘不會是個社恐吧？
目前來看就是容易害羞，別的沒毛病。
“你們幾個可以跟我去見先生了，順便領你們的東西。”一個身形瘦弱的青衣男子迎面走來，站在李霖之面前。
裴羽涅看了裴鳶然一眼，算是打招呼了。
她笑著拍拍沈長安的肩膀，“去吧，把你的東西拿好了。”
“是。”沈長安笑得很開心，跟旁邊的裴江蘺形成了鮮明對比。
裴江蘺是真的很不想來書院了。
無奈阿鳶姐姐說了，目不識丁就會被坑，他不想還沒開始賺錢就賠得衣裳都不剩，那多丟人啊。
畫面太慘，他不敢想。
裴江蘺搖了搖頭，苦哈哈地跟在幾人後面，還不忘幽怨地看裴鳶然一眼。
她笑眯眯地揮了揮手，催促道：“快跟上去！”
別以為她不知道，小孩子不想上學，她有的是辦法教他做人。
走在前面的沈長安嘴角輕揚，回頭拍了拍裴江蘺的肩膀，宛若一個大人，少年老成地教育他：“年輕人，還是要多讀書。”
“哦——”裴江蘺把語調拉得長長的，滿臉都寫著不願意。
裴鳶然在後面把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笑得嘴角彎彎。
待幾人走遠，她才把注意力放在青山書院其他地方上。
還有一個月不到就過年了，書院已經放假了，這些來書院的，都是自願來看書的。
人來人往，還不少呢。
眼看一群人都往她這個方向走來，她可不會自戀地以為這些人是奔著她來的。
回頭一看，竟然還是熟人。
楚珏一身月白錦衣，站在人群之中，腰間掛著那塊墨玉玉佩，面色蒼白，臉上帶著幾分笑意，就是笑意不達眼底。
想必他有別的事情要做，她還是別往上湊了。
裴鳶然摸了摸鼻尖，往後退了幾步，正打算換個地方逛逛，就被眼尖的楚珏看見了。
他身後的祁二大步流星來到她身邊，叫了一聲“裴大夫”。
她莞爾一笑，“真巧啊，世子怎會來這兒？”
“世子有點事情要辦，正好他身體不適，裴大夫可否移步，給世子看看？”
她聞言，回頭看了楚珏一眼，腳步穩健，面色平和，除了臉有點白，其他都沒問題。
也罷，還是看看才放心。
她收回目光，清淺一笑：“走吧。”
話落，祁二便側開身子，讓她走在前面。
不等她來到楚珏面前，就有書院的人帶著他們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到了一個小院子，他們方才停下。
“裴大夫請。”祁二站在她後面，幾人前後腳進了門。
見楚珏已經在屋裡坐下了，她大步進門，微涼的指尖落在了楚珏的手腕上。
還真有點問題。
她蹙眉，“最近吃什麼了？”
“看來是吃的問題了？”楚珏不答反問，一旁的阿大祁二交換了一個眼神，面色不善。
裴鳶然明白主僕幾人的意思，淡淡地放開手。
反正眼下院子也就他們幾個，沒外人了。
“不算中毒，就是食物相剋，引起的身體虛弱，你好生查查。”
“多謝。”楚珏笑了笑，就從懷裡掏出兩張銀票，“這是前兩天的收益。”
“這麼快就有了？”裴鳶然挑眉，不客氣地接過去，一共二百兩，加上她本來的五百多兩銀子，應該可以買個鋪子了。
這個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她就放不下了。
她看了眼楚珏，打消了讓他幫忙的心思。
雖說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但明面上的牽連還是越少越好。
“我給你開個調理身體的方子，每天晚上喝一次。”
話音剛落，祁二就遞給她紙筆。
她飛快寫下藥方，道：“沒別的事了，我就先回去了，我家裡人還在等。”
“好。”
楚珏剛剛答應，外面就傳來錢一一的聲音。
她連忙答應一聲，快步來到錢一一面前。
見了她，錢一一才松了口氣，莞爾一笑，“阿鳶姐姐，你真的在這兒啊！”
“怎麼了？你們都忙完了？”裴鳶然點點頭，反問道。
錢一一搖了搖頭，“女子書院這邊事情少，交了銀子，拿了東西就可以走，男子那邊好像還要聽訓，估計還有一會呢。”
“哦。”裴鳶然任由她挽住自己的胳膊，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去原地等。”
“阿鳶姐姐等等。”錢一一神采奕奕地看著院子裡的楚珏等人，眼底滿是期待，“阿鳶姐姐認識勤安侯世子？”
裴鳶然漫不經心地看了楚珏一眼，道：“哦，之前給他看了病。”
“那就是認識了？”
裴鳶然看了她一眼，總感覺她見到楚珏有點激動了。
事實證明，她的感覺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