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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北魏至

黑靈的突然來到讓祭壇上的金為和永蜦君都有些意外。特別是永蜦君,他可以感知到萬毒金蟒的緊張,金為左肩上那只全身漆黑的鷹隼就是它的天敵。

金為看著自己左肩破開的衣衫,笑著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下來的時候輕一點。”

黑靈前面一直被關在精鐵鳥籠中,現在好不容易與金為久別重逢,自然沒有任何顧忌地與金為親暱著。它用那尖長的黑喙啄了啄金為的脖頸後就將爪子上抓著的中品靈石遞給了金為。

金為輕咦一聲,接過道:“中品靈石?”

黑靈點了點頭,而後它發現那條萬毒金蟒在對自己吐著信子,一股自靈魂深處湧上來的不悅感讓它再次振翅飛起。它在萬毒金蟒的頭頂盤旋飛著,眼神不斷搜尋著萬毒金蟒的蛇膽所在。

萬毒金蟒見黑靈那尖長的黑喙像是時刻準備啄下,它雙目冰冷地緩緩沉下身子,蓄勢待發。

永蜦君以右手並指按在左肩道:“谷主,還請留手。”

金為並沒有對付萬毒金蟒的打算,不然前面他就已經動手了。他對空中的黑靈道:“別鬧了,下來說正事。”

黑靈此時已經確定了萬毒金蟒的蛇膽所在,可金為的一聲令下還是讓它順從地回到了他的左肩上。

金為撫了撫黑靈的長喙道:“這靈石你是從哪裡獲得?”

黑靈以長喙在金為手掌上寫了個武字,金為雙目一凝道:“石武?”

黑靈聽後確認地在金為手上點了兩下。

“他竟然沒死!”金為不解道。

黑靈又在金為手上寫了個修字。

金為握著手中靈石,不敢置信道:“他還成為了一名修士?”

黑靈又在金為手上點了兩下。

“那他這次回來就是想幫阿大報仇了。”金為看著黑靈道,“你既然在此,那他已經滅了無幽谷,還將你擒住讓你來找我?”

黑靈聽了發出啁啁一聲,示意無幽谷並沒有被滅,它也不是被石武擒住來找金為的。黑靈篤定金為不清楚無幽谷內發生的事情,而且它知道金為即將飛昇外隱界,是故想將錯就錯地瞞過去。

金為有些懷疑地看著黑靈,隨即也放寬心了。因為在金為看來,石武就算寒疾痊癒入得外隱界的宗門,但區區七年時間又能有何作為。而且他見石武即便成了修士依舊沒有屠戮無幽谷內的人,他搖頭笑道:“狠不下心如何能夠報仇?若他知道我是他的曾祖父,不知他會是何種表情呢。哈哈哈……”

黑靈聽到這裡內心咯噔一下,它決定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不會把自己供出金為就是石開的事情說出來。

金為見黑靈定在那裡,便問道:“你覺得我殺不了他?”

黑靈發出啁啁一聲,而後在金為手上寫下“少主”二字。

金為聯想起先前永蜦君說的,盯著他道:“永蜦君,看來蠍仙一脈的少主真要回來了。”

永蜦君聽得是一頭霧水,因為他聽金為一會說著一個叫石武的人,一會又說他是石武的曾祖父,現在更是提到了蠍仙少主。永蜦君只好回道:“不知谷主有何吩咐?”

金為見永蜦君完全沒有理解,嘆了一口氣道:“沒什麼,你先下去吧。若那蠍仙少主在秦魏大戰前到了魏國,你該是什麼態度就是什麼態度。”

永蜦君恭敬道:“遵谷主命,屬下告退。”

待永蜦君帶著萬毒金蟒離開,金為單手將那張銀色鬼臉面具摘下,那與石臨濤相差無幾的面容沐浴在月光之下。若蒙坤在此,定會驚訝於金為只用短短的七年時間就又多了佛陀三十二相中的睫如牛王相,兩頰隆滿相。而金為先前的眉間血毫相愈發殷紅,不知又沾染了多少亡魂。

金為舉起自己那杯酒道:“阿大,這凡人界少了你這個對手果然無趣多了,還好我很快就要回去了。你泉下有知應該也聽到了那小子沒死吧。我知道你會很開心,不過我要做一件讓你更開心的事情。等那小子找到我的時候,我就把他殺了下去陪你。”

金為的話殘酷地沒有任何感情可言,無幽谷、石家、甚至是這片大陸對他來說都只是一個跳板,他在這裡苟且偷生,為的就是積蓄力量再殺回外隱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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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當空,秦國北部的一座山川內,石武正於一個山洞中閉關調息。他之周圍都是被吸收一空的中品靈石,可對他來說,他身上的中品靈石根本不夠。

雷霆氣旋內的天劫靈體看著石武用光身上的中品靈石,依舊只是將第二個血色圓球上的靈力氣旋補充至六十二道,它脫口而出地問石武:“值得嗎?”

石武站起身子,他身上的傷雖然已經痊癒,但那疼痛感還是記憶猶新。他點頭回道:“值得的。”

天劫靈體對於人類之間的感情很是不解,它見石武絲毫不悔的樣子,也只能自行其是,慢慢將第二個血色圓球上的靈氣氣旋轉化至第一個血色圓球上雷霆氣旋內。它知道這是一條很長的路,它要做的就是陪石武走下去。

石武緩步出了山洞,他知道今日是大年初十,是他阿大爺爺的忌日。他看著天上明月思念道:“阿大爺爺,小武好想你。姐姐走了,可能所有人都覺得為了一個死去的人去得罪石家,去跟那藍衣道人的分魂對戰是不明智的。可阿大爺爺應該懂小武吧,小武手上也有姐姐的血。有那麼一刻,我就想著要是死在那一戰中也不錯,所以靈氣氣旋消耗多少我真的不在乎。可最後小武還是記起了曾經答應過您,答應過許師姐那縷分魂,答應過姐姐地活了下來。小武要把在後面操控我們命運的那些人都揪出來。我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變得比他們都厲害,然後踏進那個賭局,將裡面攪個天翻地覆。到時候即便是死了,我也是笑著下去找您的。”

在石武說出心中想法的時候,他之天魂地魂內的鳳焱和印沁都嘆了一口氣。在他們看來,這種凡人的生死已經極為淡漠。但他們對於石武還是有同情之心的。

與石武一同看著天上明月的還有在晚間到達秦國北邊關隘嘉海關的丁羽和蠍菱。

在入城關之時他們因為蠍菱的裝扮還引起了小小的意外,還好丁羽身上有石武給的那塊龍紋金牌。那守關將領見了就知道丁羽是秦都皇室之人,是故在丁羽說有要事要帶蠍菱去魏國一趟時,那將領只當丁羽是開元帝的心腹使者,是受了密令過去魏國的。

丁羽與蠍菱也就在他們的護送中過去了行旅門安排的客棧。

客棧院落之內,蠍菱睡不著地起身出來。

丁羽在院中石凳上坐著正要對月獨酌。

丁羽見了蠍菱,問道:“睡不著?”

蠍菱點頭道:“嗯。明日就要回魏國了,少主還是沒有過來。”

丁羽給蠍菱倒了一杯酒道:“喝一杯吧,喝了就去床上睡覺。”

“我酒量不好。”蠍菱道。

丁羽道:“就因為不好,一杯即可,喝了就好睡了。”

蠍菱笑著

道:“你對少主很有信心。”

丁羽嗯了一聲道:“因為他是無所不能有情有義的上仙。而且你今日確實也該喝這一杯。”

蠍菱好奇道:“為何?”

丁羽道:“因為今日是阿大前輩的忌日,他是上仙最尊敬的人。”

“那我真的該喝這一杯。”蠍菱拿起桌上酒杯,慢慢飲下。

丁羽則是直接拿起酒壺喝了起來。

蠍菱見丁羽不再用自己喝過的杯子,皺眉道:“你嫌棄我?”

丁羽搖頭道:“我這是尊敬你。”

蠍菱冷哼一聲便撇著嘴回去了自己房間。

見蠍菱直接回去睡了,丁羽苦笑道:“早知道就先說這句了。”

丁羽說著就提起酒壺邊喝邊倒,似在與阿大對飲一般。他望著天上明月道:“阿大前輩,您一定要保佑上仙啊。”

原來丁羽也在擔心著石武,只是他藏得很深,他甚至決定如果石武趕不過來,他就去幫石武相助蠍仙一脈。

第二天一早,丁羽和蠍菱吃過早飯便坐著行旅門的馬車出關了。秦魏兩國的邊關距離不遠,只有不到百里的路程。但兩國的氣候地貌就天差地別了,魏國地界常有瘴氣毒霧,多以沼澤密林為主。

行至半途,那趕車的行旅門車伕道:“二位客人,前面五十裡便是魏國邊境雷山關了。這位姑娘想必比我還要清楚,如今秦魏兩國局勢嚴峻,我最多只能送你們到關口就停下來。裡面我是進不去也不敢進的,還望二位客人理解。”

蠍菱知道蠍仙一脈已經駐防在雷山關,也就對那車伕道:“嗯,你送我們到城關門口即可。”

“誒,多謝客人。”車伕一聽就揚起馬鞭快速向前趕路了。

等距離魏國邊境還有二十裡路時,那車伕見前面突然瘴氣瀰漫,立刻拉住韁繩急停下來。

車廂內的丁羽和蠍菱猝不及防地往前一倒,丁羽是內家上品劍客,一下子就穩住了身形。但蠍菱就沒那麼穩了,她一個前衝撲在了丁羽的懷裡。

丁羽看到滿臉緋紅的蠍菱,他趕忙直起身子道:“蠍菱姑娘,你沒事吧?”

蠍菱往後一退道:“丁大哥,我沒事。”

丁羽一掀車簾想問這車伕車是怎麼駕車的,可前面窸窸窣窣之聲不絕,那兩匹駿馬更是驚慌地踏步後退。

“丁大哥,我們下車。”蠍菱看見前方異樣,跳下車來。

丁羽沒有任何猶豫地隨蠍菱一同下了馬車。

那車伕感激地對二人道:“您們要小心啊。”說著,他掉轉車頭狠抽馬鞭,飛也似地離開了。

蠍菱也沒去怪那車伕,畢竟這裡突然生出的瘴氣非是他能抵擋。

蠍菱自懷中取出一瓶丹藥道:“丁大哥,這是除瘴丹,你先服下三顆可保你三日無恙。”

丁羽接過之後立刻吞下三顆,可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卻是越來越靠近了。丁羽定睛看去,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地上密密麻麻全是蠍子。

蠍菱袖中棕冷蠍一揮而出,似魚入大海般暢快地向著蠍群飛去。

那棕冷蠍一入蠍群,先前還氣勢洶洶的它們就懼怕地自中間空出了一塊。棕冷蠍向前,它們就集體向後。原來吸取了小洲身上的遲青散,又以中品靈石為食的棕冷蠍已經超過了這群蠍子太多。而且棕冷蠍也發現了在蠍群後面指揮它們的主人,棕冷蠍之身形如一道青光向前前衝,所過之處蠍群盡皆讓開。

棕冷蠍得意地揮動右邊蠍鉗,就想將蠍群的主人從中夾出。但它這次卻碰到了硬茬,它的身子被一道紫光撞飛了出去。

棕冷蠍頓時大怒,舉著雙鉗就要再攻。可蠍菱卻將它收回,對著瘴氣內行禮道:“不知是蠍仙一脈的哪位長老在此守護?”

“嗯?蠍菱?”瘴氣之中響起一道年輕的聲音。

蠍菱聽得那人聲音,也是一驚道:“蠍莞君?”

那年輕人一聽蠍菱叫出他的名號,口中哨聲一出,那密密麻麻的蠍群讓出了一條道路。自瘴氣之內走出一個和蠍菱同樣服飾的長臉男子,他之左肩上立著一隻深紫色的蠍子,顯然這蠍莞君就是這蠍群的主人。他看到蠍菱的時候還滿臉喜悅,但看到蠍菱旁邊身穿深藍色棉衣的丁羽後,他面露不善道:“你是誰?”

蠍菱幫著介紹道:“這位乃是風暖君的朋友,名為丁羽。這一路都是他陪我過來的。”

“風暖君?”蠍莞君一聽風暖君三字就一股怨氣,又聽到丁羽一路陪著蠍菱過來,更是咬牙問道,“你是秦國人?”

丁羽不明白這年輕人為何對自己這般敵視,但他想著這些是蠍菱的族人,也就耐著性子道:“我是晉國人。”

蠍莞君繼續問道:“你一個晉國人來我魏國幹嘛?”

丁羽回道:“你沒聽蠍菱姑娘說,我受好友風暖所託,陪著她一起過來的嘛。”

蠍莞君見丁羽絲毫不將他放在眼裡,口中哨聲一起,他左肩深紫色毒蠍若一道紫芒竄出,直直蜇向丁羽脖頸。

丁羽自從黑靈逃走後就憋了一肚子的氣,現在剛到魏國就像犯人一樣被盤問著。他手中精鐵劍出,就要對上那紫色流光。

蠍菱見狀一邊以棕冷蠍攔住紫芒蠍,一邊擋在丁羽身前道:“莫要動手,都是自己人!”

蠍莞君才不會認為丁羽是自己人,丁羽也是這般覺得。

蠍莞君口中哨聲又出,準備讓它的紫芒蠍斷棕冷蠍一條鉗子以示警告。可他驚詫地發現,他的紫芒蠍這次在與棕冷蠍對碰之後竟然不敵地向後飛退,還本能地指揮蠍群想要攻擊棕冷蠍。

可棕冷蠍全身青芒暴漲,那散出的青光讓想要上前的蠍群都顫抖著匍匐在地,完全不顧紫芒蠍的控制。

蠍莞君不敢相信自己排行第二十六位的紫芒蠍會不敵排名才六十三位的棕冷蠍。他看到棕冷蠍已經變成了青色外形,不假思索道:“蠍奴長老將靑簫蠍傳給你了!”

蠍菱見棕冷蠍還想去追擊紫芒蠍,她立即召喚著將棕冷蠍收回,給蠍莞君賠罪道:“蠍莞君,這並非是靑簫蠍,而是我的棕冷蠍。只是它在遇到風暖君之後有了奇遇,這才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蠍莞君妒火中燒道:“看樣子你是得了不少好處啊。”

蠍菱道:“風暖君心繫魏國,甚至以身犯險前去秦都,與開元帝達成了帝約。”

蠍莞君一聽他們過去了秦都,還見到了開元帝,大驚道:“你說的可是真的?那帝約為何?”

蠍菱道:“詳細內容我也不知,待風暖君過來後定會跟永蜦君說明。”

蠍莞君原本還想趁著石武沒來之前從蠍菱這邊套取些有利的情報好去邀功,可蠍菱卻守口如瓶。他只得從長計議道:“你們先跟我進來吧。”

蠍莞君說完便帶路在前,蠍菱不放心周圍蠍群,放出棕冷蠍讓它護在丁羽身後。

丁羽低聲道:“為何此人對上仙頗有敵意?”

蠍菱輕聲道:“他乃是現任蠍仙彩煉

君獨子,手中紫芒蠍在族內排二十六位。原本彩煉君已經準備立他為蠍仙一脈少主,哪知道八年前我爹爹帶回了風暖君和赤火王蠍的訊息,還說風暖君是上一任蠍仙指定的少主。族內因為這少主之位爭論了很久,原本彩煉君可以自行決定,但顧忌著赤火王蠍,加上我爹爹和幾位叔叔的堅持,彩煉君最後將少主之位分別授予了蠍莞君和風暖君。但這件事卻被其它四脈當成了笑柄,風暖君在外他們當然說不著,可蠍莞君就成了他們時不時取笑的物件,說蠍仙一脈當真厲害,連少主都是兩個。長久之下,蠍莞君就開始記恨起風暖君了。”

“原來是這樣。”丁羽恍然大悟道。

蠍菱說道:“其實蠍莞君的天賦和本命紫芒蠍在族中都是極為厲害的,其它四脈中的年輕一輩也不敢說有十成的把握勝過他。”

丁羽聽了突然笑了一聲。

蠍菱不解道:“你笑什麼?”

丁羽抱拳祝賀道:“我只是恭喜蠍菱姑娘此次回去魏國也將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了。”

蠍菱還是不明白地看著丁羽。

丁羽明說道:“因為你的棕冷蠍已經比那紫芒蠍都厲害了呀。”

蠍菱不敢去想這些地低下了頭。

蠍莞君顯然也聽到了丁羽的話,他身子一頓,但想著現在還不是發難的時候,只得忍著繼續往前。

棕冷蠍卻是極通人性地躍至丁羽肩頭,舞動著那兩隻大鉗子表示丁羽真是識貨。

丁羽也拿手指撫了撫棕冷蠍的蠍背道:“等上仙來了你就能變得更厲害了。”

棕冷蠍一聽開心地在丁羽肩頭蹦了起來。

蠍菱見自己的棕冷蠍與丁羽如此合拍,也是大為驚奇,頓時臉頰就更紅了。

三人共行了半個多時辰,一路避過數處沼澤窪地,最後來到一座望不到兩邊邊界的雄偉關隘前。

城關上的守衛之人隱隱看到下面來人,大聲問道:“來者何人?”

蠍莞君心情不好,沒有回話,只是以紫芒蠍飛至城牆上。

那人見是紫芒蠍,立刻知道是蠍莞君回來了,他忙說道:“蠍莞君稍等,我立刻讓他們開門。”

待那兩扇緊閉的大門開啟,蠍莞君率先進入。

蠍菱與丁羽進入後,丁羽發現這裡的人並不像秦國兵士那樣穿著甲冑持著長槍,而是與蠍菱一樣穿著平常的異域服飾。藉由肩頭棕冷蠍的提醒,丁羽發現那些人的長袖中都有蠍子在遊走。

那帶頭過來之人是個白髮老者,他對蠍莞君行禮之後就看向了蠍菱和丁羽。蠍菱他自然是認識的,可丁羽他就陌生了。他見丁羽肩頭有只青色的蠍子,而丁羽穿的是別國的服飾,一下子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問丁羽道:“你是何人?”

丁羽回道:“我乃是……”

還不待丁羽回答,蠍莞君便轉頭說道:“蠍墨長老,此人乃是秦國奸細!速速拿下!”

那老者一聽,神色凝重地一甩袖中三道暗器。

丁羽手中精鐵劍起,劍刃割斷那老者射來的暗器,卻發現竟是三根竹籤。

丁羽暗道不妙,但竹籤之內的紫色毒煙已然被他吸入體內。丁羽臉上現出紫黑之色,他努力搖著腦袋讓自己保持冷靜。可他臉上瘙癢難當,他忍不住伸手去撓,哪知一撓就是一道炙熱血水流淌下來,痛得他直接單膝跪地。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蠍菱大驚失色。好在此刻其父蠍奴正好帶人來到,蠍菱大喊道:“阿爹!”

蠍奴一見是蠍菱回來了,忙快步過去與她會合。他想問蠍菱可有找到石武,就見地上跪著一個中了紫煙毒的陌生男子,蠍奴問蠍墨道:“蠍墨長老,這是何人?”

蠍墨盯著蠍菱道:“這就要問你的寶貝女兒了。”

蠍菱著急道:“蠍墨長老,這是風暖君在外的好友,是他一路護送我回來的。你快將紫煙毒的解藥給他啊。”

蠍墨一聽蠍菱提起風暖君,面色一變道:“蠍菱,老夫從不認識什麼風暖君。蠍莞君說這人是奸細那就一定是奸細。”

蠍奴見狀說道:“蠍墨老哥,你先將解藥拿出來吧。至於這人是不是奸細,等我們詳細問過便知。”

蠍墨聞言只是不為所動地站在那裡,任由丁羽痛苦地跪在那邊。

蠍奴大為光火道:“蠍墨老哥莫不是想讓我用靑簫蠍來取吧?”

蠍墨冷笑道:“我的黑鱗蠍還怕你不成!”

蠍奴知道蠍莞君對於當年的雙少主之位積怨已久,現在就是想趁機報復。他對蠍莞君行禮道:“蠍莞君,此人是否是秦國奸細還需斟酌。望蠍莞君先讓蠍墨長老將解藥拿出。”

蠍莞君笑了笑道:“蠍奴長老,蠍墨長老的紫煙毒最多就讓這異國人廢去一張臉罷了,要不了他性命的。我看還是先將他抓進大牢吧。”

蠍菱見是自己帶丁羽來這才讓他遭逢此難,她行禮求著蠍莞君道:“蠍莞君,求求您給我這位朋友解藥。您有什麼吩咐但說無妨!風暖君給了我……”

丁羽突然打斷蠍菱話語,強撐著站了起來:“蠍菱姑娘,不需要求這種人。不就是中毒麼!這毒我丁羽受了!”

丁羽將手上精鐵寶劍插入地裡,雙手向前道:“來啊,抓我去大牢。”

蠍莞君見丁羽身中劇毒依舊臨危自傲,一時間有些吃不準這人是真的束手就擒還是準備伺機而動。

蠍奴知道丁羽是石武的朋友,那就是他力保之人,靑簫蠍已經無聲無息地立在了他肩頭。

蠍墨手中也多出了一條黑色長蠍,它與靑簫蠍卯上,只等著蠍奴動手。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一塊印有蠍仙圖騰的高牌被人舉著領頭行來。在那長長的隊伍中,十餘名蠍仙一脈的族人神色莊嚴地抬著一張寬椅,椅子上正襟危坐著一人,正是現任蠍仙彩煉君。

待隊伍行至蠍莞君等人身旁,他們無一例外地以右手並指按在左肩上,對彩煉君恭敬行禮。

蠍奴的靑簫蠍與蠍墨的黑鱗蠍都匍匐於主人肩頭,顯然彩煉君身上有讓它們都俯首稱臣的存在。

彩煉君來到之後不緊不慢地說道:“若我不前來,那我蠍仙一脈是否要為了一個異國人內鬥了?這要是傳出去,我們還能在其他四脈面前抬起頭來麼?”

蠍奴等人聽了皆不敢回話。

彩煉君盯了丁羽一眼,他對蠍墨道:“將紫煙毒的解藥給這異國人。”

蠍墨不敢有違道:“是。”

說著,蠍墨就從懷中取出一粒藥丸,遞給丁羽後再次恭敬退回。

丁羽看陣勢就知道來人是現任蠍仙,他在對方不容置疑的眼神中吞下了那粒藥丸。服下不久,他臉上瘙癢劇痛的感覺退了下去,面上也漸漸有了血色。

“你既然是風暖君的朋友,那我就請你去城中好生待著。等風暖君來了,誤會自然解除。若風暖君不來,那你就要陪蠍奴和蠍菱去大牢了。”彩煉君話鋒一轉道,“來人,將蠍奴和蠍菱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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