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陸總，今天晚上，魔都的鴻盛大酒店。”
曾妙晴在電話的另一端說道。
“魔都鴻盛酒店？大天、大萬、興福他們都是魔都的企業？”
陸昂有些懵。
現在是下午15點，晚上約在魔都，代表著這幾個企業的老闆此時都在魔都，或者距離魔都的車程在兩個小時之內。
“那倒也不是，聽說是這幾個影院的老闆恰好在魔都參加一場會議。”曾妙晴解釋道。
陸昂點點頭，這樣的話那麼今晚約在了魔都的酒店，倒是也可以理解。
不過，他心中對這幾個影院老闆的意圖還是有些困惑。
縱使因為現在《瘋狂的石頭》口碑不錯，幾個影院因為壓制《瘋狂的石頭》排片，承受了不小的壓力。
或許是輿論壓力太大。
或許認為繼續打壓《瘋狂的石頭》，將支付的代價超出了他們的預估。
因而準備改變策略。
可是，直接增加排片不就可以了嗎？
為什麼要設宴道歉？
莫名其妙啊！
他想了想，繼續道：
“你從他們口中聽說什麼了嗎？為什麼要設宴道歉？”
電話另一端的曾妙晴揚起嘴角，只是這個小動作陸昂並不能看到。
她語氣平靜道：“聯絡我的人倒是沒有說。”
“可能是發現，打壓《瘋狂的石頭》，與破曉陽光結仇的代價太大了吧。”
“希望能夠做局緩和關係。”
“影院畢竟是企業，它們還是需要為經營結果負責的。”
“如果某個決策有損於經營，甚至對未來都會有持續的負面影響，股東們肯定會出面阻攔的。”
陸昂點點頭，這個猜測有倒是有道理。
任何跨區域的連鎖影院，支撐它們擴充套件過程中，都需要天量資金的支援。
融資、吸引資金的過程中，必然就會出現多個股東，甚至出現股本比創始人更多的股東出現。
股東一多，聲音就會變多。
當他們發現網路輿論對企業不利時，要求企業改變決策，也是正常。
即便實控人透過AB股，掌握著企業的控制權，也需要對大股東的意見足夠的尊重。
不過，即便改變決策也沒必要設宴致歉啊！
他這段時間雖然在圈子裡鬧出了一些聲響，也將破曉陽光的名聲打出去了一些。
可與這些影院集團相比，依舊是很小的企業，而他也只是一個小企業的小老闆。
況且，他鬧出的聲響，更多的還是負面的。
這幾個影院的老總出面設宴，有點太過了吧？
他心中總覺得對方的行為太奇怪了，莫名的就有些不安。
“好，和對方說我會按時到的。”
這幾個影院的老闆究竟是什麼目的，還是得見面才能知道。
他停頓片刻，又道：“你有空嗎？一起？”
既然設宴的是大天、大萬、興福這三家企業，對方出席人數至少三人，甚至更多。
他只有一人出席肯定不合適。
曾妙晴作為破曉總經辦主任，又兼任他的工作助理，這個身份出席是合適的。
不過，如果曾妙晴拒絕，他也不會強求，還是需要徵求她意見的。
“有空，今天我也沒什麼事情，一起吧陸總。”電話中傳來了曾妙晴應答的聲音。
“好，再通知一下鬱陽炎和寧告，讓他們一起。”
既然這次的宴會是因《瘋狂的石頭》而起，叫上這部電影的導演和鬱陽炎，肯定沒毛病。
四個人赴宴，人數夠了。
......
鴻盛大酒店，一處會談室內。
大天影院的老闆王林、大萬影院的老闆徐萬、興福影院的老闆張興福坐在其中，抽著雪茄、喝著綠茶。
大天、大萬、興福在市場上是競爭關係，但是他們的老闆私下關係卻並不像明面般緊張。
三人關係不錯，甚至可以算是一個小團隊。
在一些重大事件上，基本都能夠做到共進退。
“老徐，咱們的反應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不過是一個新起的娛樂公司，得罪了就得罪了，他們老闆......那個叫什麼陸昂的，聽說在娛樂圈內都快混不下去了。”
“給他個面子，將排片恢復就算可以了，這還設宴道歉？”
興福影院的老闆張興福，想到晚上的宴席，便搖著頭有些不滿。
這個提議是由徐萬發起，得到了王林的支援。
他是極力反對的。
開玩笑，自己多少也是一家市值數十多億的老總，竟然對一個戲子道歉？
只是徐萬和王林態度堅決，又不斷說服他也參與其中。
恰好他又與徐萬、王林二人在魔都開會，實在是找不到太好的理由拒絕。
這才勉為其難的留了下來。
不過他對勸阻、攪黃晚宴一直沒有放棄。
徐萬笑著搖了搖頭：“老張，陸昂可不算是戲子啊！”
“他是破曉陽光的老闆，也是企業家。”
“雖說破曉陽光只是一個初創企業，但是這個初創企業的成績，可是比不少老資歷文娛企業都好很多。”
“且不說陸昂作為歌手，這段時間在音樂領域的影響急劇上漲，擁有不小的號召力。”
“即便只是影視領域，不論是《萬萬沒想到》還是現在正在播放的《誅仙》第一季，都創造了網路點選的記錄。”
“聽說原本許多衛視直言不會購買《誅仙》的播放版權，在看到網路上的熱度，已經開始內部討論購買版權的事情。”
“有三家上星衛視甚至都談好版權購買，準備開始在晚間檔播放了。”
“這才多久？”
“原本我對破曉也沒有在意，丁康明會長希望我們降低《瘋狂的石頭》，那就賣個順水人情，給它降了。”
“希望我們公開這條訊息，打擊《瘋狂的石頭》的名聲，也無所謂，順手的事情。”
“我還真不信，他陸昂的眼光就這麼的好？投資什麼，就成功什麼？”
“拿300萬去投資電影，摳摳索索的，一看就不像是懂電影投資的人。”
“這個投資，能拍出來電影就不錯了，能有什麼質量？肯定罵聲一片！”
“這才是我們願意賣丁康明人情的原因。”
王林、張興福不由點點頭，這的確是他們在答應丁康明時心中所想。
“但是《瘋狂的石頭》上映後的口碑，你們也看到了。”
“9.6分，創造了記錄。”
張興福搖了搖頭：“高了。”
“電影我看了，不值這麼高的分。”
徐萬笑笑，沒有否認，而是道：
“沒錯，我也覺得高了，我認為大概在9.1-9.4分之間比較合適。”
張興福點點頭，認可徐萬的判斷。
徐萬繼續道：
“可即便只有9.1分，也算是一部好電影了。”
張興福沉默不言，這話的確沒問題，9分以上就算是上佳的電影了，至少在年度能夠排在前列。
徐萬道：
“他們在演員、宣發上省資金，將投資用在了製作上。”
“300萬的電影，快拍出了1000萬投資的效果。”
“不得不說，普傑、破曉陽光在影視劇製作上是有一手的。”
張興福皺著眉頭道：
“那又怎麼樣？”
“降低《瘋狂的石頭》排片，是我們對這部電影判斷失誤。”
“咱們將排片上調不就可以了？”
“即便想緩和關係，託人聯絡去個電話，或者讓娛樂圈哪個前輩居中協調也行啊！”
“實在是沒有必要設宴吧？”
王林忍不住笑道：
“老張，你說娛樂圈哪個前輩和陸昂的關係好？”
“能夠有著居中協調的能力？”
張興福頓時語噎，他這才想起陸昂在娛樂圈內幾乎成為了公敵。
願意當居中協調人的老前輩，與陸昂關係都不佳。
他忍不住道：
“陸昂也是一個奇葩。”
“竟然能夠在娛樂圈內混下去？”
“擱其他人早被封殺了。”
徐萬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老張，你不奇怪嗎？”
“為什麼擱其他人都被封殺了，而陸昂卻能夠混的風生水起，越來越好？”
張興福面露不解：
“難道陸昂的身份，有什麼特殊嗎？”
徐萬搖頭道：
“我不知道。”
“但是，你知道為什麼我提議設宴致歉嗎？”
張興福和王林都是搖頭，眼中露出好奇。
徐萬：“這些話我本不應該說的，畢竟我都答應了他保密。”
“不過，咱們哥三兒也是老朋友了，我相信你們也不會再和其他人說。”
“我也就不藏著掖著。”
“我再強調一下，今天的談話，出了這個門，就當沒說過。”
張興福和王林互相看了一眼，見徐萬的語氣有些鄭重，便都嚴肅認真的點點頭。
徐萬小聲道：
“企鵝集團的曾宏浚曾總，昨晚給我打了電話。”
“要求我恢復《瘋狂的石頭》的排片。”
“他知道我和你們關係不錯，讓我一併和你們也說一下。”
企鵝集團是大萬影院的最大投資人，同時也是大天影院和幸福影院的投資人。
由於排片過低、評分極高，《瘋狂的石頭》這兩日在網路上引起了不小的風波，話題很熱。
為避免話題發酵，影響幾大影院的營收和聲譽，企鵝集團以投資人身份要求解決該問題，也是正常。
張興福和王林都得到了企鵝提出該要求的通知，不過曾宏浚親自給徐萬電話，卻是他們不知道的。
曾宏浚可是企鵝集團的高層，負責整個投資板塊。
又是最大股東的家族成員，身份很了不得。
怎麼會對一個投資不過300萬的小電影關心？
二人眼中都露出了困惑。
徐萬：“曾總在電話中，特意強調了，破曉陽光不僅是企鵝重視的初創企業，也是企鵝的夥伴企業。”
“以後不得再做降低排片、釋出負面資訊等等對破曉陽光不利的事情。”
重視的初創企業和夥伴企業？
破曉陽光在企鵝心中地位這麼高？
張興福和王林頓時面面相覷。
企鵝在破曉陽光有股份這並不是秘密，他們也都聽說過。
作為華夏資本市場的大咖，企鵝集團的投資的企業有很多。
不僅是破曉陽光，大天、大萬、興福等多個影院集團都有企鵝的投資。
企鵝在破曉陽光有股份，絕不是企鵝對破曉陽光如此重視的原因。
畢竟，企鵝在大天、大萬、興福的股份比在破曉陽光的股份可多不少！
他們心中的困惑更重了。
徐萬：“末了，曾總還要求我對這通電話保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他曾打電話這件事！”
張興福和王林二人眼眸微縮。
有問題！
如果是企鵝集團重視破曉陽光，曾總親自打電話雖有些過了，可也能夠解釋為對破曉陽光重視度極高。
絕對沒有保密的必要。
很明顯，這通電話是曾總以個人或者代表某個團體打的，對破曉陽光的重視，是曾總以個人或者某個團體的意思！
而且還不能公開！
曾總代表的團體能是誰？顯然是曾氏家族啊！
破曉陽光竟然能獲得曾氏家族的重視？
張興福驀的能理解為什麼徐萬如此大張旗鼓的設宴致歉、向陸昂示好了。
這不是對陸昂、對破曉陽光示好，而是對其背後的曾氏家族示好啊！
他忍不住道：“老徐，破曉陽光究竟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徐萬思索片刻道：
“我有一個猜測。”
“不是破曉陽光特殊，而是破曉陽光背後的人特殊。”
王林驚奇道：“背後的人？陸昂？”
徐萬緩緩點頭：
“最開始我很困惑，也不明白這破曉陽光有什麼特殊的。”
“畢竟它只是一個小企業，我也不是很瞭解。”
“直至我將這個企業梳理了一遍，才發現它的確很特別。”
“它是由音樂圈大拿郭濤一手主導組建的，成立時獲得了東娛、天娛、企鵝的投資。”
“甚至連影視圈的洪凱都入了些股。”
“這看似是不小的動作，卻只籤了陸昂一人，而且陸昂還是以工作室名義簽約的，自由度很大。”
“這倒是也沒有什麼，最令我驚奇的是，破曉陽光竟然在成立兩個月後，控制權從郭濤手中轉移到了陸昂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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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興福和王林眼中再次露出驚愕的神色。
這些事情，的確是他們都不知道的。
徐萬繼續道：
“破曉陽光成立後，拍攝出了《萬萬沒想到》《誅仙》兩個創紀錄的熱門影視劇。”
“這兩個影視劇，都是由陸昂一手製作的。”
“再說回陸昂，他從受到關注開始，便不斷的得罪娛樂圈的各路人馬。”
“對娛樂圈毫無畏懼，對圈子內的規則毫不在意。”
“這番動作和態度，很難相信他是一個毫無背景的練習生。”
“《我是歌王》節目上，更是公開放言要顛覆音樂圈的舊秩序，挖了不少圈內小有名氣的歌手。”
“連歌王唐夏都離開了吳海體系，進入了破曉陽光。”
“這對吳海、對整個舊派，是赤果果的打臉！”
“倘若是其他人，此時恐怕早已被封殺。”
“然而他卻不同，依舊能夠活躍在娛樂圈中。”
“甚至發展一日比一日好。”
“從陸昂個人的態度、實際境況，以及破曉陽光的詭異，都證明了一點！”
“陸昂的身份，很不簡單！”
“最令我驚愕的是，我發現曾家的小公主曾妙晴，竟然也是破曉陽光的一員。”
張興福和王林眼眸驟縮。
徐萬頓了頓，意味深長道：
“要麼，他本人與曾氏家族關係匪淺。”
“要麼，他就是與曾家的小公主的關係匪淺。”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本人的背景很了不得。”
“總之，很不一般！”
張興福和王林再次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