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友仁震驚地盯著徐偉,看了好半天,才問出一句,“你得罪誰了?”
從床上下來,徐偉倒背著手,直接來到窗戶前,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醫院的大門,心中暗想,媽了個巴子,竟然把主意打到老子的頭上了。
看來以後,自己得加倍小心了。
很快,他便看到,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衝出了住院部的大樓,直接朝著醫院的門口跑去,後面緊跟著虎背熊腰的趙二川。
呼啦。
徐偉猛地開啟了窗戶,朝著門口的保安亭大聲喊道,“保安,抓住他,保安!”
他的聲音雖然大,但是距離保安亭太遠了,保安壓根就聽不到。
奔跑的大夫跑出醫院之後,立刻跳進了一輛車裡,隨後那輛車快速地逃離了。
趙二川看著遠去的汽車,伸手攔了幾輛計程車,奈何沒有一輛肯停下來。
掏出電話,徐偉給趙二川撥了過去,“趙老二,你回來吧。”
趙二川轉身往回走,迎面正遇到光著腳追上去的馬金剛,兩個人聊了幾句,一起折返回醫院裡。
而這個時候,病房的門外,已經站滿了圍觀的群眾,其中一個人憤憤地說道,“這哪是醫院,簡直是精神病院呀。”
他的一句話,頓時激起了其他圍觀人的議論:
“就是啊,整天大喊大叫的,晚上還打呼嚕,這個病房裡沒有一個正常人。”
“讓他們滾出醫院,這叫什麼事兒呀。”
“我媽住院的時候,僅僅是心梗,就是因為住在他們的隔壁,昨天晚上進了重症監護室!”
“走,咱們去找院長投訴去!”
那些病人家屬們,一個轉身離去。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徐偉心中暗想,自己病雖然還沒有好利落,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出院在家靜養,應該問題不大了。
不如抓緊回去,別再這裡害人的好。
想到這裡,他掏出電話來,給瀟瀟媽說了自己想要回家養病的事兒。
“不成!”瀟瀟媽想都沒想,直接拒絕道,“徐偉,這次出車禍,你能活過來就已經是個奇蹟了,聽媽的話,好好在醫院裡待著,家裡的事情不用操心,我會把瀟瀟照顧好的。”
徐偉還想說什麼,就聽到電話那頭響起了敲門聲。
“不跟你說了,我這邊有人來了。”瀟瀟媽說完,就掛了電話。
徐偉雙手插兜,滿臉無奈地坐回了自己的病床上。
趙二川和馬金剛進門之後,三個人排排坐在陪護的床上,一言不發,他們再也沒有了繼續喝酒唱戲的心情了。
“小徐書記,到底是誰要害你!”馬金剛急切地問道,“您給我們個方向,咱們馬圈村的人,一起幫你呀。”
來到陳友仁的面前,從他洗的發黃襯衫口袋裡,掏出一包廉價的香菸,給自己點燃了一支後,徐偉沉聲問道,“你們知道老季這個人嗎?”
馬金剛一怔,臉上閃過一抹不可思議。
他和老楚年齡小好幾歲,但是兩個人的關係十分要好,所以關於老楚的一些事情,他是知道的。
“老季,還活著?”馬金剛震驚地問道。
“活著呀,難道,他出了什麼意外?”徐偉心中一沉,越發覺得這件事兒,可能並不像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馬金剛也掏出一支煙來,給自己點燃了。
重重地吸了兩口之後,他扭頭對陳友仁說道,“老陳,你和趙老二出去一下,我和小徐書記單獨談談。”
“為啥要單獨談?”趙二川問道。
陳友仁不耐煩地一揮手,“你管那麼多幹嘛,讓你出去就出去唄。”
兩個人出了門以後,徐偉坐在他的面前,忍受著他腳下散發出來的毒氣,“老馬,你究竟知道什麼呀,我希望你能全部告訴我,因為這關係到我的人身安全。”
他沒有說,這關係到整個楚家人的安全問題,只是關於自己的安全問題。
“老季和老楚兩個,之前本來是很好的朋友。”馬金剛緩緩地開了口,“大概二十年前,老季開了一個鍛造廠,後來他得了很重的病,讓老楚過去幫忙照顧生意。”
“其實,老季一開始的時候,生意做的並不怎麼樣,但是老楚接手了之後,生意在兩年之內翻了好幾番。”
“你想想看,雖然借得是老季的灶臺,但是卻是老楚自己做的飯呀?”
後來老季病好了以後,打算重新接管自己的企業,並且只給老楚高薪,讓他留下繼續幫自己管理。
老楚幹了半年,便找了個藉口,離開了老季那裡,回來以後,他便在連山鎮自己搞了一個鍛造廠,因為有以前的人脈、客戶和管理經驗,所以短短兩年之內,經濟效益就比老季的還高,再看看老季那邊,生意越做越拉胯,最後只能關了門。
所以,老季一直對老楚懷恨在心,覺得是他搞垮了自己的企業。
其實這件事兒,在我看來,各有對錯,別人斷不清這個官司的。
聽了他的話,徐偉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你剛剛為什麼說,老季還活著呢?”
馬金剛的眼珠動了動,隨後嘿嘿一笑,“因為早年間,他生過病嘛,所以我以為,他早就死了呢。”
不對!
老馬這傢伙,一定沒有對自己說實話。
否則,他為什麼要隱瞞自己?
“老馬,你最後一次見到老季,是在什麼時候呀?”徐偉問道,“是一個多月以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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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金剛聞聽此言,頓時一怔,“不是,好多年以前了。”
站起身來,徐偉冷冷地看著他,“老馬,老楚都已經死了,你難道也想看著我,有一天也被他弄死嗎?”
馬金剛渾身一顫,低下了頭,許久才緩緩地說道,“你說的沒錯,我不應該騙你,這件事情太大了。”
“我確實在一個多月以前,見過老季的,當時他去連山鎮找老楚的麻煩,老楚給我打了電話,讓我教訓他一頓。”
“我帶著幾個馬家的後生,把他暴打了一頓,打的他昏迷了,後來老楚把他丟在了車上,去了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
“我以為,老楚會找個地方,把他埋了。”
聽了他的話,徐偉點了點頭,嘬了一口煙後,把手中的菸蒂丟在地上,用腳跟碾滅。
如此說來,老季報復楚家,看來也並非老季的錯。
“你能聯絡到他嗎?”徐偉問道。